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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对心》TXT全集下载_4(1 / 2)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现在亲上去,那柔软的唇舌间,会不会也是草莓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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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两人起床都有点晚了,他们昨天晚上小酌了几杯,又一起熬夜守岁,难免早上会赖床。尤其是周渺,郑平洲叫了他两次都没能起来,最后还是郑平洲跑到他房间里,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郑母和周母都懒得做饭,保姆也回家过年去了,两家就干脆一起在酒店里订了桌,到酒店里去吃团圆饭。郑平洲和周渺虽然急急忙忙,但还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好好拾掇了下自己。两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毛呢西装,外着长大衣,从外走进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周渺挑了挑眉,得意地将手搭在郑平洲肩上,潇洒地笑道:“你说刚刚那个眼睛都转不动了的粉裙姑娘,看的是你还是我?”

郑平洲性子冷,向来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没想到周渺像个花蝴蝶似的对别人的示好照单全收,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郑平洲又想起周渺那些出了名的浪子事迹——不论是倒追着周渺求包养的十八线小明星,还是某gay吧里号称高岭之花的酒保,放言如果是周渺,来一场419也是可以的,还有,还有那个梁嘉言,周渺到底看上他什么呢?

“把手拿开。”

“欸,还生气了?”周渺有心要逗逗他,指腹攀上郑平洲的脸颊,多少带了些哄人的意思,“好了好了,你更帅好了吧?”

郑平洲心想:谁稀罕!

他有些烦躁地打下周渺的手,快步走入了郑父订的餐厅包间,周渺一头雾水地跟进去,但当房门打开的瞬间,他自然地挽上了郑平洲的手臂,笑得双眼弯弯:“爸,妈,新年好!”

郑母面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快来,正好赶上他们上菜。”

“对不起,昨天我们喝了点酒,今早就起晚了点……”

周母与身旁的郑母对视一眼,果不其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似的情绪,打断了郑平洲的解释:“哎呀,平洲你不用解释了,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都懂!”

郑平洲:?我觉得干妈懂的有点不太对劲??

郑母也附和道:“对呀,看你们俩如胶似漆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郑平洲面色古怪,但他压不住喉咙里生出的那一点甜味。

两家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周渺陪着父亲们喝了些酒,而郑平洲因为要开车回去,就只喝了点花茶。

等醉醺醺的两个父亲开始在一边划起拳的时候,周母笑眯眯地看向郑平洲和周渺,清了清嗓子,道:“对了,说起来,你们俩结婚实在是有点仓促了,不仅没办个婚礼,连蜜月也没有度上……”

郑平洲侧头看了眼周渺,发现他正在低头搓捏着自己亮闪闪的袖扣,对此只装作没听到一样,只好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那时候我和他都挺忙的,没时间操办婚礼,而且婚礼还要请亲朋好友,需要一大段时间策划,所以,这些个以后再说吧。”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所以我们特意为你俩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周母快速地眨了眨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很长很厚的信封,递给郑平洲,“拆开看看,绝对是surprise!”

郑平洲接过来一摸,里面并不是整齐的钱,而是类似于很多大小不一的卡片叠在一起。他扯了扯周渺的袖子,周渺则用一种“我也不知道”的眼神来回答。

郑平洲只好将信封撕开,但他撕得太急,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一下子全都掉了出来,有些掉在地上,有些则掉在他腿上——蓝白相间的,是两张隔天早上飞往日本的机票。

周渺这时候也将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拿了起来,面色复杂地看了起来,发现上面有日本一个很有名的温泉酒店标志,他将纸张展开,上面详细写了地址和电话,还有预订日期等等信息。

这是一份已经付了款的酒店订单。

周渺头脑发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捂着头问道:“妈,这是什么意思啊?”

“让你们去度蜜月啊!婚礼你们说没时间操办,但蜜月总是要度的,不然还算什么结婚哪!”

郑平洲捏着那两张写着他们名字的机票,手心指缝里全是热津津的汗,他被“蜜月”这个词,弄得呼吸都有些腻住了,尚存的一线理智独自艰难地工作:“可是……”

周母柳眉一竖,美目瞪得圆圆的:“可是什么可是,机酒都给你们订好了,再说了,我们早就私下问过了,你们从初一到十五都没什么特别的工作安排!可不准再弄些有的没的说辞来糊弄我们了!”

“好好好,您说了算。”周渺的桃花眼微弯,头顶的灯光像是照得他眼里有一片没有尽头的水雾,“那平洲,我们收拾收拾,就一起去度个假吧。”

郑平洲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就断了。

他晕晕乎乎地喝下一口茶水,胡乱点了几下头,恨不得现在是拿着个盆喝水,好掩住他脸上那丢人的烫意。

最后郑平洲也不知道这场团圆饭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因为他脑子里全然被蜜月旅行给占据了,以至于无暇去想些其他的事。

散场的时候,两家的父亲都喝多了,郑平洲先把他们一行人送了回去,然后回来找等着他的周渺。周渺在包间里有点儿昏昏欲睡的,支着头小鸡啄米一样地打瞌睡,郑平洲看着好笑,站在门口偷偷拍了好几张照片,才进去拽了拽周渺:“回家。”

“哦。”

周渺跟在郑平洲身后,正往酒店大堂走的时候,迎面的电梯下来了一伙人,其中有个人喊了一声:“周渺!”

郑平洲比周渺更快认出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他面色阴沉地朝那个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一张让他恨到牙痒的脸。

偏偏梁嘉言还毫无已经讨人厌的自觉,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向两个人走过来:“哎,没想到啊,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家吃饭?”

周渺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刚要朝梁嘉言看去,就被郑平洲一把拉进怀里。尤其是肩膀上那只环住他脖子的手,简直是硬将他往怀里摁,让他半点也动弹不得,连转头都做不到。

他刚想挣扎,就觉得眼前光线暗了下来,接着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别动。”

还不等周渺说些什么,郑平洲就朝梁嘉言点了点头,但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我们家里还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失陪。”

周渺几乎是被他半抱半拉着走出酒店的,他的脸整个埋在郑平洲的肩上,郑平洲衣领里散出的幽幽香味让他的心一下子就乱了,他有些喘不过气,又有点儿说不清的燥热。

“家里有什么急事?”他问郑平洲。

郑平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哼笑着说:“急着回去喂龟。”

第十一章 动心

隔天他们都早早起来收拾了旅游的东西,周渺经常出差,所以他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就收拾好了。倒是郑平洲坐在打开的旅行箱旁,一直在摆弄手里的相机,换了好几个镜头,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周渺犯了烟瘾,于是和郑平洲打了招呼,先拖着行李去停车场。

他估摸着郑平洲还要段时间才能下来,毕竟现在离登机时间还早,时间并不算很紧迫,就从副驾驶座前的夹层里摸出一包烟,双**叠,背靠着车门点烟。一簇小小的红色火苗跳起,吞吐间云雾缭绕,周渺很是舒服地眯起了眼,但还没等他沉浸在这久违的惬意中多久,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滚轮轧地的声音,接着,是熟悉至极,也冷到冰点的声音:“周渺!”

周渺一个激灵,吓得手里只燃到一半的烟都掉在了地上,接着,他就感到身边一阵风,有人把他的手一把捉住,放进了温暖带绒的口袋里。

郑平洲眉毛竖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责问周渺为什么又偷偷抽烟,还是该责备这人怎么穿这么单薄站在这里,指尖都冻得冰凉的,太不知道爱惜自己。

“我……”周渺想解释,却又卡了壳,因为他的理由实在不充分。

“闭嘴。”郑平洲将自己兜里那双不安分的手按住,故作凶狠地瞪了周渺一眼,“不许动。”

周渺觉得一股麻意从指尖陡生,一路蔓延至手背、臂膀,最后让他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都跟着生出一股酥麻来,他恨不得此刻再生出两只手来,好捂住自己发烫的老脸。

当热度通过相贴的肌肤传递,冷意一点点退散,郑平洲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点,近到周渺领子里那股清凉的古龙水味,一直萦绕在他鼻间。

而手下盖着的那双手,除了食指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其他的地方也太柔软了些。

的确是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郑平洲先将手从羽绒服兜里抽出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走吧。不然该赶不上飞机了。”

周渺闭了闭眼,强压下聒噪的心跳声,哑声接道:“好。”

两人一起托运行李后登机,经过几小时的飞行,飞机平稳落地,两人坐上了温泉酒店来接他们的专车。周渺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密集建筑,还是不敢转头去看一看身边坐着的人,哪怕两个人所隔不过十厘米。

早上郑平洲的举动,实在难以让人不多想,即便周渺知道郑平洲心里有个谁也无法取代的人,他也还是会情难自禁地想,也许郑平洲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吧?郑平洲会不会还是有点在乎他呢?

这少到可怜的一点在乎,就足以让他泥足深陷、抽身不能了。

想着想着,周渺竟然倚着车窗睡着了,不过他睡得不安稳,梦自然也是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梦到长着鱼尾的美男鱼郑平洲坐在礁石上朝他冷笑,捏着他的脸问他最喜欢哪个女鱼;一会儿又梦见十二点钟声响起,提着华丽裙摆的郑平洲朝他丢水晶鞋,一边丢一边喊“别像个瞎子一样乱认人”……

一个梦比一个梦恐怖,周渺被小祖宗吓得满身冷汗,于是挣扎着醒来。他醒得很是时候,车子也停了下来,前方的司机用日语说:“已经抵达酒店,请两位下车。”

郑平洲是听不懂日语的,他微微皱眉,刚想说英语请司机再重复一遍,就见周渺用流利的日语答了一句,然后拽了拽他的衣服,笑着道:“下车了。前面的小径不能通车,要我们自己走上去。”

“哦。”

这座温泉酒店拥有悠久的历史,经历了三代人的经营,从开业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因为大多数的地方刻意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所以通往大门的垂花小径是不允许通车的,怕破坏了路上的青石。所幸距离不算很远,走在小径上,倒别有一种雅趣。

周渺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拿到了两张房卡,和郑平洲一起去了房间。他没想到的是,房间里被酒店人员布置过了。在主卧的双人床上,洁白的床单上洒满了玫瑰花瓣,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对交颈天鹅的水晶篮,里面摆着一支红酒。

他尴尬地捡起床上那张画着夸张粉红色爱心的贺卡扫了一眼,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心底无比庆幸郑平洲看不懂日语。周渺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干笑两声道:“这,这有点不合适哈……”

实在是太不合适了,他们只是临时凑对的婚姻,弄得和恩爱夫妻度蜜月一样,这不是让两个人都难堪吗?

郑平洲面上神色淡淡,看起来这些布置并未让他内心产生什么波动,他只是将自己那侧的花瓣扫下床,然后坐在床上,难得地善解人意道:“没事,这肯定是妈她们和酒店提的,说是来度蜜月的,酒店才会准备这些。”

周渺还是觉得尴尬,于是也伸手将花瓣都拂了下去,想了想,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要是不愿意和我睡一张床,我就去睡沙发吧。这酒店不好订,临时开应该开不到房了。”

虽然对他来说算是件好事,但他怕郑平洲感到不适应,毕竟两人在家也都是分房睡的。

“不用那么麻烦。”郑平洲低头给手机换日本sim卡,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以前不都一起睡过吗?”

周渺一时哑口无言。

他们小时候的确是经常在一张床上睡,但……那也是几年前了,从郑平洲上了大学起,郑平洲就有意在躲着他了,他总不好再像小时候那样死皮赖脸地挤上郑平洲的床。

郑平洲换好电话卡,将手机放在床头充电,然后钻进被窝,合着眼好像是睡着了。

周渺看着郑平洲的侧脸,有些出神地数着郑平洲的睫毛,只是他心里乱成一团,怎么数都数不对,在第六次重来的时候,周渺终于放弃了,他搓了搓脸,跳下床去收拾行李。

只是他不知道,郑平洲的心,和他一样乱。

郑平洲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周渺的时候,是他高三毕业那一年。那时候赶上郑平洲放暑假,郑母就谋算着给他报个夏令营。那个夏令营是学校组织的,主要是带他们去邻省的茂山上去露天野营,总共三天两夜,其中有一天晚上是住在山上,宣传上说是带孩子们看看星河满天、日出东山的美景。只是夏令营一般都是两个人起报的,郑平洲一个人没法去,周渺就只好陪着一起去了。

那年周渺也才刚大学毕业不到一年,看着很年轻,混在一群十**岁的孩子里,倒也看不大出年纪来。但周渺向来动手能力很差,所以无论是扎帐篷还是做饭,周渺都坐在一旁,做条优等咸鱼,努力不给郑平洲添乱。

到了晚上,山上的气温转凉,虽然是夏天,但山顶的夜风仍是带着点凉意,郑平洲披着衣服在帐篷前等了好久,也没能等到天幕上的雾气散去,露出明亮闪烁的星子来。他有些失望地洗了把脸,然后钻回帐篷里,拱进乱糟糟的被窝里,胡乱睡去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周渺的脸近在咫尺,近到他都可以借着熹微的晨光,看清周渺脸上那层细小的绒毛。

那个人就躺在他枕头上,和他盖着一张被子,睡得安然,似乎是在做一个好梦。

帐篷外有呼呼的山风、啾啾的山雀,但此刻都好像离他们很远似的。世界好像都静下来了,唯有周渺清浅的呼吸,以及自己胸膛里如擂鼓般的心跳,清晰可闻。

不知道是谁在外头喊了一声:“太阳出来了!”

随着轮廓模糊的一团金红升起,躺在他面前的人,睫毛抖了两下,然后薄薄的眼皮撑开,露出一双睡得有些红的眼,在看到郑平洲后,微微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