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颤颤地将手放在下巴处顶着，她一下又没有忍住就问，“阿姨的意思，是会支持我们吗？”
其实林母倒没有这么说，只不过林书瑶到底还是她的孩子，不管喜欢的人是谁，她终究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你年龄还小，你不会懂喜欢一个姑娘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皱着眉头说道，“再有，你有想过这要是真在一起的话，不仅仅是书瑶被连累，包括你自己的事业也会受到一定影响吗？”
“我早就想好了。”秦岚豪无任何含蓄的意思，“我打算三个月之后出来解决完老爹的案子，就回院里好好工作。要是能有点成就了，我就去跟林总提亲。”
林母一听，立刻上手封住了秦岚的嘴，“为了书瑶，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和林总说。”
“他一定会不同意？”
“不是的，我怕这么说了，你们一辈子就没办法见面了。”林母摇了摇头，“你要真的喜欢她，最后肯定也不想和书瑶各自飞吧？”
林夫人倒还是有些知书达理，说的话听起来也很在理。
“那我……？”
秦岚正想这样问自己要怎么做的，话还才刚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对方给接了下来，“忍住。”
“什么都别做。”
即使不可能，也要忍住。
好半天才结束了和林夫人的聊天，离开的时候她心里多了一些不好受，就也没有回书房，而是去了林书瑶的房间。
“秦岚？”
这人神情不对，恍恍惚惚。
猜都不用猜，秦岚肯定吃了个瘪回来。
她放下正在收拾东西的动作，快步走到秦岚面前抱住她的肩膀，“妈不同意对不对？”
对方面上倒是没有说出来这一个字，可是心里隐藏的意思已经是拒绝了，连给秦岚装疯卖傻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很难真的在一起。”
“可是如果不能真的在一起。”秦岚稍微松了手，不再抱着林书瑶，“那有什么用？”
她一辈子做事，都没有得到人的认可。
即使王叔总是说她有研究古物这方面的基因，可秦岚总觉得自己也没成什么事。
林书瑶一抬头，“怎么会没用？”
“那还不是心里有你吗？”秦岚轻轻地说着。
谁让心里装着什么的时候，总是一心就想着让对方完整。
林书瑶嘴角一弯，轻轻笑了一声，“累了。”
“我也累了——”秦岚附在她的身上，“睡觉？”
林总正好不在，林夫人也是对这事有避而不见的意思，反正只要不是太过，随心所欲都可以。
可这成天住在书房太委屈也太压抑，秦岚好久没睡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房间里了。
她抱着林书瑶的大腿，将姑娘抱在身上最后放到了床上。
林书瑶轻哼了一声，秦岚脱了外衣才压在她的身上。
她散落的头发铺在枕头上，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
那种夹杂在中间紊乱的气息，让秦岚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最后只能勉勉强强地从林书瑶的隐私部位咬了下去。
哪里怪怪的？
“你是不是太久没接触过我，不会做了。”
林书瑶取笑了她，“看起来也像。”
秦岚有些无地自容。
虽然确实很久也生疏了，甚至连一开始要干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觉得，也没有那么不堪。
见林书瑶面不改色。她一委屈居然就抱着腿开始在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
“书瑶嫌弃我呜呜呜——”
她不知道是真哭了假哭了。
这得是秦岚这辈子经历过最丧气的一天了。特别是作为一个攻，有女朋友的攻，怎么能忍受被说不行？
“……”
那姑娘还挺会闹腾的。
林书瑶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
“开个玩笑而已嘛——”林书瑶把手一环抱，“也没有说你不行的意思。”
秦岚一咬嘴唇，从正面抱住了林书瑶的肩膀，“真的嘛？”
“嗯，真的。”
“那咱们好些时间没有正经亲密过了。”
特殊时期啊，没办法亲密。
就算林总不在，夫人也是能看到能听到的，毕竟是家里人，他们对这事的容忍程度应该为零。
“再忍忍？”见秦岚并无反应，林书瑶才凑前去对她说，“算了，先躺下吧。”
秦岚躺下去以后才把被子小心地往身上一卷，可林书瑶还坐那呆了一会。
被子中间有个小小的缺口，缺口处似乎透着些轻风。
秦岚把她一拉，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动静小点。”林书瑶不满意地轻轻锤了她的肩膀，“……别急着。”
秦岚在她的控制下只能停了自己的动作躺下来，虽然说没法在这个时候得到和她风花雪月的机会，但有个人在这陪她也足够了。
林书瑶也不自主地侧过身体，手撑着头注视着秦岚。
“说说看，你以前的事情。”
“你不是都知道了嘛？”她心里有隐瞒或者是不想说话的意思，“能不能这次不说了？”
林书瑶知道的事情，也都几乎是王叔说的一些关于她成年之后的事情，至于小时候在村里怎么过的生活，秦岚几乎只字不提，且也不太想提。
虽然没有理由，但是王叔也说过提秦岚小时候的事情，她会不开心。
“我问这些，你不会不高兴吧？”
林书瑶支吾地说了一句。
她轻轻把头一抬，“当然不会。”
怎么可能会对女朋友生气？
不过，林书瑶也是真想知道。
于是秦岚一咬牙，凑过去把自己的衣服拉下来，向林书瑶露出来肩膀。
她的肩膀上有一条很浅的伤疤，应该是缝过针的。林书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痛在心上。
她身子向前移动，然后轻轻戳了一下秦岚那个缝过针的口子，“怎么弄的……？”
“小时候疯闹，回家的时候被姑父拿罐头砸了。”
那个时候秦岚才小学，又不像现在皮糙肉厚的，当然是怎么被打，怎么受着。
“头破血流的时候可把我姑吓个半死，连忙带我去医院缝针。”她轻轻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我很记仇，从那以后基本就再也没有理过他。”
“姑也总是不让我接触姑父，让我提防。还说那人成天喝酒好赌，不务正业。”
其实秦岚也知道姑姑也讨厌那样的人，也知道姑父是赌输了就去喝酒，喝酒了回来就找人掐架。
但她每次都为了把这个秦家的孩子养大成人，忍了太多事了。
就那样的日子，少说她也硬撑了八-九年。
好容易是好过来了，原本都不想提了。
“抱歉。”林书瑶凑过去吻了她的额头，“我不知道这些。”
“叔说对了，咱俩之间早晚要互相信任，互相信任才算是妻妻嘛——”秦岚双手捧着她的脸，把人往怀里一拉，“没关系，想问就问。”
秦岚那一脸的幸福，倒是没有太在意被戳了痛点。
“不介意的话，下次我带你去村里玩。”
“要去见姑姑？”
林书瑶不介意的话，倒是怎样都行。
“放心，她会喜欢见你的。”
……
第45章
考虑到林总还在，秦岚也没敢在床上多赖着，只是起身吻了一下床上的女生以后就小心地走开了。
离了房间，秦岚就下了楼走到客厅休息。
那儿暂时无人，秦岚从桌上的篮子里拿了个绣球以后开始心不在焉地扔着玩。
可也快要下午四点了，林总这个时候都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谈得不太好。
王叔平时里又不太喜欢退让，恰好林总也是，她也实在怕那两人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化学反应。
要真的有，怕是秦总的事情多半要凉，可她太没用，电话也不敢打一个，只得等林总回来。
那身强体壮的男士回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八九点，秦岚立刻扔掉手上的绣球站了起来。
“林叔叔。”她低下着头喊了对方一声，“回来了？”
“是啊。”
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见那人的神情也有点不对劲。秦岚也怕对方碰上什么难题，也不好再问。
只是手颤抖着，然后小心翼翼地给林总倒了一杯茶就准备走人。
“秦岚。”可林总一挥手，又把她给喊了回去，“我这有事跟你说，方便吗？”
“方便的。”她把手一合十紧握住，“林叔尽管说吧。”
林总不紧不慢地把桌上的茶拿起来喝了一口，“王副院带我参观了院里，顺便解释了那件悬案，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
秦岚还挺好奇，“叔自己怎么不过来？”
“忙吧。”林总摇头，“还说有两姑娘在这，他个外人就不来添乱了。”
哦对，书瑶那经纪人也没有过来。
“没关系。”秦岚呵了一口气，“我一个人在这也很习惯。”
“你真不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总心生顾虑，才突然开口问，“我听王副院长说了你的事。”
王叔说的，当然都对啊。
“见都没见过呢，怎么可能会知道？”秦岚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爱翻他的书。”
秦总可是个大好人，百年难得一遇的那种人。
秦岚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惜。
“你老爹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做出谋害人的事，据说连鸡鸭鱼肉都是秦夫人亲自操刀的。”
为了表示友好，林总主动倒了杯茶推给了秦岚。
“可我老爹的仇家还挺多的啊。”
“那些人可都是眼红秦总的文学资产啊——”林总把水杯一放，“你想想啊，他毕竟是咱们那个年代的大红人，又要什么有什么，谁不想攀一把啊？”
攀不上的，当然是打压呗！
张承泽那家的孩子要复仇，也勉勉强强在他个人主义面前是天经地义，但实在很难说那些年想插一手的其他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这样吗——”秦岚眼睛一斜，“那我妈嫁给他还真是有点无辜受罪。”
这就不对了。
单别的不说，秦岚那母亲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又还算好看，还曾是总院的副院长。
秦总要还在世的话，秦家的家境还真不一定会比林家的差，尤其是现在考古文学被广泛接受，后面追捧的人肯定特别的多。
这小女生说话是没什么谈吐，可也挺有趣。
林总一好奇，才凑过去问，“哦对了……我还听王叔说你不喜欢男生？他还说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毛病，整天就知道护这个护那个的。”
跟个野人一样。
这倒是真的，秦岚一点都不喜欢男生。
“那还不是我小时候跟姑姑住在一起看她过得那么苦吗？”
姑父那个性格实在有些一言难尽，秦岚可不想以后找个男朋友像是姑父那样的人。
于是只好找个女朋友，起码她能保证照顾好人。
“有喜欢的？”
倒是有，喜欢您家那位千金小姐。
可说是不太敢说。
“没有，有的话第一个告诉您。”
“行吧，那你好好修养。”林总坐了起来，“等三个月之后，我让王叔跟我去一趟首都，跟我平案。”
“谢谢林先生。”
秦岚深深鞠了一躬。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佩服除了院里的人，原也以为王叔就够了不起了，但站在林总这方向考虑，他还是有些排不上号。
“小事。”他挥了下手，“不足挂齿。”
秦岚点头，倒是不再说话。
“对了，林书瑶最近怎么样？”
秦岚都不知道怎么说，那姑娘最近是心神不定的，总是担心什么事情发生。
“不知道，她也不和我说。”秦岚假装可怜兮兮地点点头，“要不……您让阿姨问问？”
“算了吧，她确实不喜欢我在她这里。”
林父说着，紧接着翻动了一下桌上的报纸。
看对方在忙活，秦岚也不方便再多打扰，于是一低头收拾了东西溜走了。
林书瑶见她回来，才一精神地从床上爬起来。
“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虽然这案子是秦岚自己的事情，可林书瑶却显得比她还要着急。
秦岚一点头回答，“挺好的。”
就是还要等过去这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是什么样的结果，秦岚也不知道。
“你说……张朔会反击吗？”
这才是最匪夷所思的，哪怕王叔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对方却仍没什么回应，可他的那群朋友毕竟不是什么普通人，且秦岚也打了他，是个傻子才会不打回来。
“叔说会在三个月内搞定这事的。”秦岚坐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搂住了她的脖子，“不要担心。”
人美，自有福相呀。
林书瑶甜甜地应了一句，“好，我试试。”
***
从这事有了解决方案以后，秦岚就开始家里蹲了，就连着案子也完完全全地放在王叔的手上，看也不再想看。
一个月两个月了，秦岚除了关系上稍微和林家的父母有点缓和以外，性子是一点都没有冷静下来。
“对了——王副院说下午会来帮你拆了手上的东西，你可以少受点罪了。”
好像处心积虑已久，就等着这一天。
毕竟家里多无聊，外面就有多美好。
……
“意思是我可以出去了？”
“嗯，王叔是这样说的，但书瑶的经纪人说为了书瑶，还是希望你能躲到这事平静为止。”
一想想，林父好歹也是林书瑶她老爹，八成也要站在林书瑶那边。
“呆不住吧？”
“……”
那人眼里心里都有嘲笑秦岚的意思，“放心，我没有对别人那么苛刻的要求，想出去就出去吧。”
秦岚当即打了个响指，表示没问题。于是悠悠哉哉地等到了下午，好容易才见到王叔。
“好孩子！”
秦岚从二楼下来，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才狠狠掐了王叔的肩膀。
“叔，这事结束后让我回院里去？”
“我是没意见，你说……书瑶怎么办？”
林书瑶可能是要受点委屈，可是如果林总不住在青葫芦城的话，秦岚也能天天上下班回到这来看她。
“放心，这个我自己解决。”
“那行，我就不管了。”
王叔说完以后又转头看着李姐，“给孩子把东西取下来吧。”
李姐扯过秦岚的手，可是那人的眼神始终向着别处，总有些逃避的意思。
“不许出去闹事，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