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有人首蛇身图案的木门。
你害怕么?
不,只是有些累。
为什么?
因为
顾檀, 顾檀!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顾檀动了动手指, 缓缓睁开眼。
浓烈的硝火味遮住了芷兰清香, 他侧头看向眉头紧皱的楚怀珝,眼底满是迷惘。
我们这是
见顾檀醒来,楚怀珝暗暗松了口气,他苦笑一声,回答道:我们还在山里。
还在山里?
我们出去时,这条矿道边上的火//药恰好被人引着,楚怀珝无奈道,幸好这边有个死角。
顾檀环顾四周,除了最左方的石壁外透着一些微弱的光,方才所说的出口已被圆石封死。
刚站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突然袭来,顾檀退了半步,伸手扶上一旁石壁。
楚怀珝见状合上折扇,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稳下心神,顾檀轻轻揉上额角,没什么,兴许是还没从梦里缓过神。
梦?
想到那日在刘家村的情景,楚怀珝皱起了眉:什么梦?
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顾檀若无其事的笑笑:从小就总是做这个梦了,没什么。
从小?一直么?
楚怀珝闻言看向他的眼睛,见他垂眸,便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轻叹道:到底是什么?
顾檀一怔,望进他的眼里,淡淡道:就是我从小便一直在做的,红色的梦。
红色的,仿若火焰与鲜血的梦。
扇坠上的血玉映在楚怀珝眼里,他放开顾檀,随手拨了拨扇坠,问道:你这么喜欢红色,难道也是因为那个梦。
顾檀倚在墙边,沉默半晌,笑道:也许吧,反正从小到大,我看到红色就会情不自禁的被它吸引。
被吸引?
楚怀珝敲敲手心,好奇道:那你可知,自己一直做这个梦的原因么?
顾檀思索了片刻,缓缓道:爷爷说我小时候曾因贪玩而掉进了人家红色的染缸里,所以才总做这样的梦。
那不应该会很害怕红色么?
嗯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不懂什么是害怕吧。
楚怀珝沉默片刻,又问:你在刘实家里做的梦也和这个红色有关么?
顾檀蹙起了眉:也许吧,那个梦我已经不记得了。
矿洞里安静的可怕,偶尔响起几声碎石滚落的声响。顾檀靠在石壁边上,与楚怀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二爷生于京都相府,应是没做过什么的噩梦吧。
楚怀珝闻言挑挑眉,轻笑道:怎么没有,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
哦?顾檀眼睛一闪,马上来了兴趣:什么梦?
只见楚怀珝叹息一声:梦到被我爹押着上书院听课,参加科举。
听他这么一说,顾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算什么噩梦。
楚怀珝正色道:这可是我最大的噩梦。
说到这儿,楚怀珝突然好奇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蜀中人士,为何会想到来云州呢?你的父母呢?
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我爷爷说,他们早就得病死了。顾檀轻轻吸了口气,云淡风轻道:后来爷爷也死了,我便离了蜀中到云州去了。
楚怀珝闻言沉默半晌,只见他轻叹一声,伸手将顾檀拥入怀里,语气歉疚中又夹杂了一丝心疼:抱歉,我不该问这个。
没什么,顾檀轻笑道,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矿洞里再次回归安静。
楚怀珝放开顾檀,抬步沿周围走了一圈,墨扇敲过周围石壁,发出咚咚的声响。
没有回声。
看来这里是真的只有一条出路了。
楚怀珝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挡在出口处的圆石边上,伸手拍拍它,轻声道:我们就从这里出去罢。
顾檀闻言一怔:嗯?现在么?
不然呢?楚怀珝回头望向他,轻笑道:难道你还想一直待在这里?
话音刚落,只见楚怀珝将右手放在圆石上,闭眼调动内力凝于掌心,只听咔嚓一声,那颗圆石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随着内力不断凝聚,圆石上缝隙越裂越大,越裂越密集,只听嘭的一声,原本还是整块的石头已然四分五裂。
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顾檀睁不开眼,他眯了眯眼,伸手挡在自己眼前,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见楚怀珝仍旧站在门口,顾檀挑挑眉道:真是奇怪,二爷既是可以以掌力碎石,为何会被那小小的铁笼困住。
楚怀珝闻言摇了摇头,轻叹道:若是放在平时,那铁笼自然困不住我。
他抬起左手,上面有一道细微的血痕,已经结了痂。
这是
我在屋内中了他们布下的银镖机关,楚怀珝苦笑道:那镖上淬了毒,一时间便封上了我所有内力。
顾檀闻言抓住他的手细看,只见那道伤口虽然结了痂,周围仍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见他的确已无大碍,顾檀放了的手,嘴里不忘轻嘲几句:原来二爷就是这般引开敌人,全身而退的?
他轻哼一声,抱臂道:之前二爷还总说我胡来,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说说二爷了?
楚怀珝闻言苦笑一声:你要说什么?
顾檀闻眯了眯眼:自然是说说今天的事了。
从楚怀珝决定自己去引开巡逻之人时,顾檀心里就有些不满,更多的还是担忧。
楚怀珝不希望他涉险,他理解。
楚怀珝不希望他涉险,自己却先遁入险境,他不理解。
不是不相信楚怀珝的本事,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总是这样被他护在身后;不应该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自己却除了焦心等待,再无他法。
顾檀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也正是如此,他向来不单靠武力取胜。
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处处危机四伏,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眼角划过楚怀珝的左手,顾檀皱起眉来。
你看,眼下不正是个意外么?
若是没有刻意去寻他的踪迹,若是没看到他留下的记号,若是自己晚去一步
当然,若是没有自己,楚怀珝也许也会有他自己的脱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