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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醒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1 / 2)

“…………”他的动作与话语都已十分露骨,谷蕴真领悟过来,觉得耳根发热,低声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池逾听不真切,靠过去送上耳朵,谷蕴真就把手搭在他耳廓上,说:“只要你想。”

池逾的耳朵瞬间便很酥麻,他觉得是被谷蕴真电的。他顿时心潮澎湃,抬起头说:“那我现在就想……”被捂住了嘴,谷蕴真的眼睛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池逾心想,他想得快要疯了,脸皮又算什么狗屁玩意儿。

有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谷蕴真怎么能这么纯情。

池逾拉开谷蕴真捂自己嘴巴的手,垂头后悔说:“我生日那天可能是撞了鬼了,你在我身上磨的时候,管你嘴上说什么呢,我当时就应该扒掉衣服直接把你按到床上去。”

这可能是谷蕴真此生做过最放/荡的事,被他拿在嘴上这样说,谷蕴真简直羞愤难当,猛地抽回手,小声辩解道:“因为你那样表白,我才忍不住的……”

池逾便笑了笑,不再故意说些令他不自在的话,他要存着留待以后。倒是谷蕴真脸红消退之后,想起件事,问他:“你那天说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你父亲,那池在……?”

“池在是我堂妹妹,从小就养在陵阳。”见谷蕴真依旧蹙眉不解,池逾又说:“苏见微本来也不该叫她姐姐,只不过我们这几个一直住在一块儿,这么叫着便更亲,索性也不拘礼,就混叫了。”

“好罢。”谷蕴真点头,说,“我就没有什么亲戚,不像你有一大家子,逢年过节都热热闹闹的。”

池逾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小辈多,动不动就来找我帮这个买那个的,花钱倒还没什么,就是总喊着要去这儿玩那儿闹,不答应啊,一直哭,简直烦得要命。”

谷蕴真很向往地说:“但我每回年节时,都是一个人过。人如果多一点,应当不会那么落寞吧?”

他仰头的模样很是动人,谁都不舍得让这样充满希望的人灰心,池逾也不例外,所以池逾勾起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吻。

一个让谷蕴真深知自己正在被深爱的吻。

“不会了,蕴真。”池逾对他说,“以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节气,元宵七夕,中秋寒食,我都陪你过。”

――

在池逾的强烈要求之下,谷蕴真又和他去了一趟衷山温泉宾馆。虽然池逾嘴上说的是冬天泡温泉很舒服,但他简直司马昭之心。谷蕴真也只好同意,然后又被姓池的盘问喜欢什么样的房间风格,臊得他满脸通红。

最后还是回答了:“漂亮的。”

结果套间出乎意料地漂亮,谷蕴真一进门就被大面积的后花园镇住,温泉的水汽腾腾而起,缭绕在花木绿植的周围,令整个空间犹如仙境。

温泉旁边温馨地放了手册,提示客人泡温泉的注意事项,池逾翻看的时候,谷蕴真在温泉旁边走来走去,好奇地打量这里,活像只看见了新毛线球的猫。

要不是走到围墙边缘,还能听到一两声街道上的鼎沸人声,谷蕴真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正身在乡间,呼吸着大自然清新潮湿的空气。

他蹲下去,拔了一根细长的草,听到池逾在对面叫他,便慢腾腾走过去,走进玻璃门,在房间里和池逾一起换浴衣。

“我帮你换吧。”池逾突然接过他的浴袍,谷蕴真自己脱了衣服,觉得脸上耳朵脖子哪里都不对劲,但他没理由拒绝,只能默默抬手,让池逾给自己穿上柔软的浴衣。

然而这人自己还敞着衣摆,谷蕴真便伸手帮他系带子,池逾的手滑到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掐,谷蕴真打结的手一抖,系了个死结。

池逾低笑着问他:“怎么不脱裤子?”

谷蕴真的脸和脖子红得不正常,他垂眼定了一会,抬起头,眼中带有几分求饶的意味,说:“你别看我。”

他到底脸皮薄,池逾便暂时变得善解人意,说了好,转过身去,身后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池逾便感到手心被戳了戳,他转过身,谷蕴真往自己手里递了一样东西。

池逾抬起手,看到那是一枚野草卷成的简单的戒指。谷蕴真给他戴上了,轻声说:“我不跟你许海誓山盟了。只要你现在跟我说一句以后都不分离,我就什么都愿意。”

“我说了,就好像一定要始乱终弃似的。”池逾看了看指间的草戒指,他跟谷蕴真一起走到温泉旁边,两人慢慢地入水。池逾把浴衣也脱了,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雾气氤氲,把视野蒸得模糊,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无措,但谷蕴真没有脱。

谷蕴真泡着温暖的水,闭上眼睛,身旁水声哗啦,池逾好像靠近了一些,声音也很近,他问:“白首不分离是不是得有个前提?”

谷蕴真睁开眼睛,池逾的手恰好在水里贴上了他的腰,他沿着腰部的曲线找到飘浮的系带,把方才自己亲手系上的结打开了,再使劲一抽。

谷蕴真觉得腰侧可能有些疼,但那大约不重要,他问:“什么前提?”

“得先把人给我,我牵住了手,要到了心,就再也不能想别的了。”池逾说。

草环戒指在乱动的手指间松散了,浮到水面上,又顺着律散的涟漪滑到岸边。谷蕴真的手搭在池逾脖子上,他略有些头晕,问道:“不泡温泉吗,手册上好像说可以泡三十分钟。”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他被池逾抬抱了起来。湿透的衣服搭在身上很是累赘,走过的地板又坠下一地的水,所以池逾终于把那件衣服扯掉了。

他摸了摸谷蕴真的下巴,说:“之后再去泡,现在我想泡点别的。”

谷蕴真就看着他,绚丽的灯光下,谷蕴真沐过水的眸呈现出一种干净而纯澈的天真,然而他的脸生得又太精致,这样极致的反差令他此刻的诱惑力大到任何人都无法视而不见。

池逾低头吻他的嘴唇,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问道:“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年,怎么会这么青涩?”

像一捧初雪,像一瓣稚花。

池逾感到唇下、手心的皮肤都在细细地发抖,谷蕴真偏过头和他接吻,嘴唇很软也很热,他低声说:“我是第一次……”听不到池逾立即的话语回应,他便更低声地重复:“真的是第一次……我向你保证。”

“那我也向你保证。”池逾终于回答了他的话,他说:“这样过分的事,以后只跟你做,好不好。”

谷蕴真回答不了问题,他在想别的事情,思维一半在说“好像没有那么疼”,另一半全都在池逾身上。他想他是真的很喜欢池逾,所以容许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在自己憧憬宁静的世界里嚣张放肆。

池逾咬他的肩膀,谷蕴真感觉不到肩上的痛,他的手始终和池逾扣着,这让他有些许的安慰。他后来在极乐的间隙里不连续地问:“究竟什么时候才答应跟我一生一世?”

他问的时候,觉得应该可以了,因为第一次和第二次都已经过去,但是池逾只顾亲他,呼吸沉重,什么都不想多说的样子。

池逾拧他的手臂,略带不满地说:“宝贝儿,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只说拟声词吗?”

他不明白这种缠绵时伴着承诺的做法意义何在,因为池逾喝醉都不许诺。他信奉要在清醒的情况下把事情说清楚的原则,这或许也源自他根深蒂固的商人思想。

只是谷蕴真未历爱情,什么都是初尝滋味,他骨子里又无邪,不立即得到回应便会失落。

所以池逾抽/出很短的时间回答了他的话:“现在答应,以后答应,永远答应――”

他还说:“别说一生一世了,你就是现在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但谷蕴真觉得不是他要池逾的命,是池逾要他的命,他被逼到一个连呼吸都有些遗忘的境地,眼尾赤红而湿润,手死死地缩起,抓皱了床单。

下一瞬间,不知道哪一点戳到了池逾的兴奋神经,他掐着谷蕴真的手腕,又倾身压上来。

很久之前,忘了是在哪一天、哪一个瞬间,池逾曾经肖想过谷蕴真的手陷在被单里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终于亲眼看到了。

玻璃窗外飘起了大雪,世界上下渐渐染成一片银白。一枝斜枝寒梅在雪地里无声地盛开,颜色鲜红,明艳似血。

而长夜漫漫。

第57章 追随去

“旅客们,由扬州经由本站开往陵阳方向去的XXX次列车,因为暴风雪天气,现在这趟列车大约晚点四个小时……”广播内容在车厢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大多数乘客都在询问,售票员竭力解释的声音融进杂音里,十分吵闹。

在这喧闹的环境里,角落里的一位闭目养神的金发乘客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他许是被吵醒,按了按眼角,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对面同行的人对他传达道:“林先生,列车晚点大约四小时。”

“四个小时?”林闻起有些意外地消化着这个消息。他把视线转向窗外,被大风雪覆盖的田野在视野里飞掠而过,隔着厚厚的玻璃窗,他似乎能听到呼啸的风雪之声,其中又隐约混着不祥的铁轨与车轮碰撞的咯吱声。

林闻起看了片刻,心神不宁地从怀中拿出钱包,扫了一眼夹着的白岁寒的照片,方才有些安心。他看时,同行者又说:“这回魏家的那些人大约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吧。”

林闻起回国后选择的落地点是扬州,他亲自上门去了一趟魏家,抹杀了他们对白岁寒的吸血想法,其中也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只是唯一叫他不舒服的是他没有看到魏国荀。

逼问后,才知道魏国荀又偷偷摸摸回了陵阳。

而他在陵阳派去保护白岁寒的保镖一个屁也没有放。也不知道是魏国荀没胆子骚扰,还是保镖没胆子跟他汇报情况。

林闻起想起什么,说:“但说魏国荀答应了陵阳的一位‘贵人’,要把岁寒卖给他。”他冷笑一声,继续说:“我倒不知道,陵阳还有什么贵人。”

“对这种人来说,您也是贵人,我也是贵人。他们只不过白拿了钱,就觉得那人高高在上而已。”同行者道。

“那么几个钱,也好意思说买。”林闻起动了动眉尖,又仿佛自顾自地沉吟,过了一会儿,说:“凡陵阳本地有钱的我没有不合作的,重病在床、七老八十……到底是哪只蛤蟆?”

小林素来跟着林闻起办事,从未见过他那么冷酷的表情与语气,一时之间有些被吓到,半晌才反应过来,打着哈哈说:“林先生,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清楚啊,明天回了陵阳再仔细查查吧。”

“沈、顾、谢……”林闻起念了几个名字,忽地掀起眼皮,说:“我怎么忘了,前年说要兴建戏园子,给颂梨园投了五十万的一个缺心眼老板,也是几年前从国外回来要找什么梨园故人的……”

小林也恍然大悟地接上:“付行光!”说完,小林又觉得十分荒谬,道:“可是付行光不是已经很老了吗?他还有个年轻的老婆,也是个外国人。我还听说他得了肺病,半只脚踏进了黄土地的那种,重病在床,一直就靠钱吊着命,吊了好几年呢。”

小林想起白岁寒的模样,再把他跟付行光想在一起,不由觉得辣脑袋,又想,林先生没说错,这种人要找白岁寒,还真是蛤蟆。

林闻起冷道:“人老了,春|心倒是半点没老。”

他倒是可以日行一善,帮付行光把不合时宜的春|心乱棍打死。

列车在风雪中艰难地穿梭前行,问话的乘客得不到满意的回答,也只能在黑夜里不情不愿地沉沉睡去,等待着醒来时可以如期到家。

林闻起却睡不着,他借着朦胧的灯,撑着下巴,一面看窗外的风景,一面遣散心中的思念。林闻起想起临走时白岁寒的模样,他睡在深红的被子里,唇被自己吻得鲜红,从指尖到喉结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他整个人的身体语言都在说“我属于林闻起”。

那些醉酒后斑驳错落的记忆,在国外的几个月里,林闻起都一点一点地想了起来。他把这段回忆当成珍宝,每日擦拭呵护,唯恐从此再无以后。

他不知道白岁寒在想什么,也无法猜测揣度。

所以回去拿一个未知的答案,由他决定是去是留,实在是很令人害怕。

既担心白岁寒说不,也畏惧他说好。

说不则是再无瓜葛,说好,又是为什么呢?林闻起要的是他的真心,而非退让,但转念一想,他似乎又有些得寸进尺了。

列车忽地发出一阵深处的战栗,打断了林闻起将要继续下去的思绪,也震醒了无数人昏睡的意识,人们正在骚/动,乘务员打着手电筒走进来说:“没事!没事!好像碾到了什么东西。”

林闻起看着外头被风吹得变形的树叶,那叶片突然变得极为扭曲。他蓦地起身掰下窗户旁的安全锤,对着玻璃狠狠一砸,同时前面的车厢发出了极为痛苦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从不远处爆炸般急速蔓延过来――

那声音像怪兽的吼叫,脚下的车厢在扭动嘶喊,玻璃窗碎成了蜘蛛网,碎片稀里哗啦地掉落。整个车厢随之彻底向另一边倒塌而去,无数的哀嚎、惊叫、哭泣,刹那便掩盖在了漫天的大雪与轰隆的巨响里。

整列车瞬息之间成为了白气与黑烟的地狱,断裂的车厢在高架上奄奄一息,火光在末尾的车厢里烧上天际,融了冰雪。一个还清醒的列车乘务员,尽管头破血流,依旧捏着通讯器大喊道:“――事故事故!!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

“号外号外!由扬州到陵阳XXX次列车发生重大脱轨事故!伤亡人数高达一千人!伤亡名单!”报童在街头东奔西走,手上的报纸转眼间就被牵挂亲人的居民哄抢一空。

今日久违地出了太阳,白岁寒在街角晒了一会,正待回去,却察觉到有人正在窥探自己,目光并非善意,他投眼看去,发觉看他的人不止一两个。

他隐隐有些不安,这时,卖报童恰好跑过来,抬起黑溜溜的大眼睛,问道:“您要不要买报纸啊?昨天晚上出了一起列车事故,看一看您的朋友家人安不安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