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主动承认,自己原本是打算放任敦君回孤儿院杀掉院长的,所以就要转移织田作的注意力。他记得之前接触织田作的孩子雷斯理时,看到那孩子脖子上有很特别的数字编号,所以这里就刻意提出了中岛敦的数字编号,真是计划通!
果然,接下来织田作的关注重心就到了院长身上:院长给每个孩子都起数字编号吗?
太宰治点头:是啊,院长还使用警报声规定孩子们的生活,并且禁止孩子们接触钟表。如果有谁违逆了他定下的规矩,他就会将其毒打一顿然后撵走。
这是因为什么呢?织田作之助顺着提问。
因为爱护吧,我猜?太宰治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他在其他人面前可一点都不会表现出这份活泼。不是有一句话嘛,说打是亲,骂是爱。搞不好就是那样子,院长信以为真了。
织田作之助叹息:那还真是糟糕。
的确的确,无论是院长也好,还是院长教育下的孩子们也好,都糟糕啦。太宰治活泼的挥舞双手,院长所认为的爱护,实际上却是滋长仇恨的毒药,由院长亲手给孩子们喂下。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误会啊,悲剧经常因此酝酿出来。
这是他人的看法。织田作之助说,你又是怎么看的呢?
我吗?细微的情绪波动滑过太宰治鸢色的眼眸,他稍稍收敛起活泼的姿态,瞬间沉静下来。我觉得啊那并不是误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仿佛游丝,总是一触即断,人类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互相辜负,互相伤害,互相错过。
他凝望着孤儿院的大门,微风吹拂起纷乱的黑发,发尾轻轻扫过纤细脖颈上白色的绷带。
织田作之助知道太宰还有话要说,所以耐心等待着。他的目光轻轻落在太宰的脖颈处,暗中思考是不是该再找个理由,把太宰脖子上碍眼的绷带也解开。
太宰治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要说悲剧的话,我认为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悲剧。一场热闹的演出过后,舞台上只留下一只追悔莫及的可怜虫,以及和可怜虫互相辜负、互相伤害、互相错过的倒霉鬼的尸体。在这个时间的话,或许尸体还温热着,但可怜虫的眼泪只会比尸体更滚烫。
织田作之助缓缓点头:你说的是你那位属下与这家孤儿院院长之间的事吧,院长施予错误的教育,养育出复仇之鬼,的确是一场悲剧。这是你对他人的事的看法,那么我呢?你对你我之间的事情,又是什么看法呢?
太宰治扭过头看向织田作,织田作之助也平静的回望太宰。
这样的对视与浪漫之类的词语毫无关系,织田作之助眼神呆滞木讷,空茫一片,仿佛无机物,而太宰治的眼神则幽深如同沼泽,任何生命落入那双眼睛里都会很快溃烂变质,散发出腐臭味道。
就算只是对视,其中也毫无安宁之意。
吼!
汪汪汪!
孤儿院内传出了奇怪的动静。
太宰治收回视线,上前一步推开孤儿院的大门。
一旁负责封锁现场的港黑成员们不为所动,全都默契的忘记了中岛敦之前的戒严命令。开玩笑,他们当然能认出首领大驾光临了。这时候闭嘴吃瓜就完事了,谁会没眼色的跳出来找存在感呢?
织田作之助跟着太宰治一起走入孤儿院里。
他心里静静的想:啊,太宰没有回答我。
没有回答的话,那就不算悲剧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不造除了jj征文的时候算票,营养液还有啥用,但收到了就会感觉好开心鸭~
感谢
读者月石就是为了反抗□□势力的,灌溉营养液+38
读者黄油奶酪,灌溉营养液+20
读者冒泡的秘鱼,灌溉营养液+10
读者Michelle黎,灌溉营养液+5
读者疏楼龙凌,灌溉营养液+1
读者洛洛,灌溉营养液+1
第16章 犬吠虎啸
白色巨犬是在院长将手伸向桌上的木箱时,突然撞破窗户玻璃闯进来的。
玻璃的碎碴飞落了一地,而巨犬本犬却毫发无损,落地后姿态更是威风凛凛,漂亮的白色毛发蓬松又飘逸,面部则因为勾玉形状的眉毛透出一股憨意,两只圆圆的眼珠里写满了兴致盎然。
原本应该是很可爱的模样,但因为放大到比人类还大许多的程度,就显得惊悚起来。
这阵仗吓得院长室里两人各自后退一步。
看样子灶门女士没能把它拖住啊。院长很是无奈。
他只想好好给七十八号来场毕业典礼,为什么要这么难搞?刚才他们回顾往昔彼此对话了一番,院长自认为进度和气氛都还不错,接下来就是赠与毕业证明的时刻了。礼物放在桌上的白木箱中,他只要伸手打开,将之拿出来即可。
在院长的预想里,七十八号一定会喜欢那份礼物,整场典礼就算圆满,但是白色巨犬乱入的太不是时候了,他都还没来得及碰到箱子。
比起院长单纯的无奈心情,中岛敦就有点想多了。
世界上会有这么大的白狗吗?气势也非常强大危险的感觉,根本不可能是自然生长的犬类模样吧?
莫非是异能?就和他自己的异能【月下兽】一样,这也是化作野兽的异能吗?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为什么院长似乎早有预料呢?院长不是根本不懂异能吗?难道已经偷偷掌握了这一知识?若是如此现在发生的就是是埋伏!
白色巨犬歪过头,好奇的打量中岛敦,并发出快乐叫声:汪汪汪!
它几乎没有停顿,伸出前爪就向中岛敦扑了过来,速度极快,携起怎么想都避无可避的风刃。
这一定是埋伏!反抗啊!反抗啊!
呜哇啊啊啊啊!
中岛敦因突破了忍耐力的恐惧感大叫起来,他也分不清这一刻自己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总之异能瞬间发动,全身覆上雪白的毛发,化作一头完整白虎,四肢健硕,獠牙锋利,目露凶光。
吼!
汪汪汪!
白虎与白犬撞击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它们看上去就是一大团白色的毛绒,互相之间没有分界。
接着,气浪以它们为中心荡开,一片薄薄的纸片随着气浪从巨犬的毛发间飘飞出去,落到院长的眼皮上,发出细小的女声尖叫:萨达哈鲁!
萨达哈鲁?那是什么?院长伸手想要把纸片揭开,纸片却自己动了起来,伸出大约是脚的部分一脚踩进了院长的眼睛里。
纸片没有用力,这一脚对眼球也没有造成什么损伤,只是不可避免的刺激到了泪腺,导致院长瞬间泪流满面,目不能视。
砰砰砰!拍门的声音。
灶门一家跟着白色巨犬冲到院长室门外,试图进去解救院长,却怎么也无法突破铁门的封锁。
白虎与白犬战斗起来,互相挥舞利爪,调动全身去攻击,它们撞倒了椅子,撞翻了桌子,院长摸索着勉强保住木箱,并弯下腰试图把木箱彻底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脊去迎接有可能到来的伤害。
那张纸片、或者说红衣的纸片少女高高跃起,试图空着双手加入到战斗里去。
咚!白犬被狠狠的掀翻撞在铁门上,白虎的爪击紧接着到来,白犬翻身避让,白虎咆哮着撕开了铁门,仿佛是撕开一张纸一样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