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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女配不做人啦》TXT全集下载_27(1 / 2)

这心性,连盛鸣瑶都甘拜下风。

她适时地将手旁剥好的炽子果递了过去,状似不经意地盯着少年打量了许久。

从一开始,纤细精致的少年身上就总是笼罩着一层脆弱感,正是这层类似于“同病相怜”的脆弱,让盛鸣瑶都不自觉地对他迁就许多。

显然,这一次是盛鸣瑶判断失误了。

——眼前的少年远比自己所想的强大。

盛鸣瑶心中感慨,又啃了一口果子。

炽子果闻着像梨子,可成熟后的入口绵软,口感有点像枇杷,却又比枇杷多汁。

“我也差不多。”

盛鸣瑶充分贯彻了三分真七分假的理念,眯着眼笑道:“我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我就被送去了我舅舅家。他们自持富贵看不起我小门小户,可又觉得我长得不错,与我曾经失踪的表姐很相似,因此年幼时也给了几分宠爱。”

“可惜了,我那表姐其实没死,她回来后,并不喜欢我。我本来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如今讨不了她的欢心,我在家中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就连家人对我也愈加看不顺眼,甚至想让我去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填房。”

盛鸣瑶脑中闪过了一些故人的面容,兀自勾起了唇角,真真假假地与苍柏开着玩笑:“所以,后来我就逃出来了。”

“阿鸣姐姐真厉害!”

少年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盛鸣瑶忍不住莞尔,又拨开了一枚炽子果递给他。

两人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漫无天际的闲扯,关系到是莫名亲近了许多。

……

盛鸣瑶不知道,从她在浮蒙之林醒来的那一刻,远在西边的纯戴剑宗,忽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铃铛声。

“什么声音?”

一个刚刚从练剑场上下来的弟子掏了掏耳朵,原本白净的衣衫如今占满了尘土,可他也不管,反而困惑地用同样脏兮兮的剑柄怼了下同伴。

“你听见没?好像……好像是铃铛?”

他的同伴张望了一圈,迟疑地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停下了脚步的滕当渊,刚刚出关的滕当渊最近可是纯戴剑宗炙手可热的人物。

一次闭关,接连越阶,如今修为直逼元婴中期,此时震动了纯戴剑宗上下,一时之间,为西方四大洲的修仙之人津津乐道。

普通的剑宗弟子,连见一眼滕当渊都觉得荣耀,谁又敢在背后议论这样的天才呢!

这弟子只能小声回应自己的朋友:“别管了……”

眼见同伴不依不饶,他咬咬牙,声如蚊蝇:“……似乎是从滕师兄身上传出来的呢!”

“啊?滕师兄?”一开始开口的弟子显然不信,可在目光触及到了滕当渊冷冽孤寂的背影时,却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走走走,练剑去!”

……

站在天南池旁的滕当渊根本没有将心神分给旁人半分。

胸膛处传来的轻微震颤声证明这一切并非虚假,滕当渊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在确认周遭一切安全后,滕当渊缓缓垂下头,将一直放在心口的铃铛小心翼翼拿了出来,捧在了掌心。

那勾魂火铃仍在滕当渊的掌心中震动,像是一颗刚刚被掏出来的心脏。

原本色调暗沉的铃铛如今色泽光润,绯红色的外壳浓郁的像是立刻就能滴下血来。

滕当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铃铛,直到它彻底寂静后,才又将它珍之重之的放回了胸口。

——瑶瑶回来了。

这一认知让滕当渊的胸口剧烈起伏,情绪激荡之下,就连眼中的冰雪也已融化成春日之光,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滕当渊几乎是迫不及待出门,找到了自己的师父冲和子,他刚提起了‘盛鸣瑶’三个字,却得到了对方疑惑地抬眸——

“盛鸣瑶?我似乎隐约听过这个名字……”

“啊,芷兰说过!是之前般若仙府那个因为入了魔而坠下山崖的弟子?你提起她做什么?”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滕当渊僵立在原地,半天也未能开口发出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剑道大郎·懵:谢邀,人在洞府,刚刚出关,怎么世界突然变了?

远在浮蒙之林的苍柏·微微一笑:乖巧等阿鸣姐姐投喂~

苍柏是瑶瑶阵营的[doge]

他身份这么高贵和朝婉清有牵扯的妖族当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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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同行

盛鸣瑶与苍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 见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知道出不了门, 索性略微在门口又回到山洞的另一边靠着石壁半躺下。

早在之前盛鸣瑶从小溪边回来时,就在山洞门口扔了几根枯萎的树枝, 又将兜着的坏果子都扔在了门口。

熟透了的炽子果被踩爆时,所发出的音色极响,仿佛放鞭炮似的,配合着枯树枝,更是一绝。

这样一来,即便夜里真有什么东西造访,必然会闹出去些声响,盛鸣瑶也不至于毫无准备。

别的陷阱盛鸣瑶这样的新手并不敢布置, 生怕到时候没有弄死敌人,反倒拖累自己。

“阿鸣姐姐是累了吗?”

苍柏察觉到了盛鸣瑶语气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倦怠,体贴地止住了话头, 他垂下眼眸, 轻声提议道:“阿鸣姐姐的外衫浸了水, 夜里凉, 容易染上风寒,不如同我换一换。我的外衫虽然脏了些,可它材质不错, 也还算暖和,能挡些风。”

盛鸣瑶原本想也不想就打算拒绝,可忽然想起了自己这件广袖罩衫迟早要被遗弃, 并且不能暴露这件罩衫的不凡。略一思考下,点点头,想起苍柏看不见,又出声道:“那也行。”

见盛鸣瑶同意,苍柏立刻绽放了笑容,琉璃般剔透的眼眸弯起,眼尾下的泪痣又让他的干净染上了些妖冶之感,简直比三月之春还要耀眼夺目。

苍柏背过身,摸索着解开了自己的外袍,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不算宽阔的洞府内,显得有些突兀。

没过多久,苍柏轻声的说了一句“好了”,他看不见盛鸣瑶所在的方向,只能将自己的纯白色的外袍勉强叠的工整些,举在空中,“阿鸣姐姐,你能来拿一下吗?”

苍柏原本略显病态的脸色此时染上了几分绯红,淡淡的,并不浓郁,却无端让他比之前苍白脆弱多了几分生机。

这模样虔诚得像是自己能为盛鸣瑶做些什么,就是值得无比骄傲的事情一样。

“谢谢苍柏弟弟——不过你身体没事吧?”

盛鸣瑶先是开了个玩笑,随后话语一转,打量了一下苍柏略显单薄的身体,接过他外袍的手抖了抖,不由俯身略靠近了些。

噫,这位苍柏弟弟的脸色还真是不太好。

靠在石壁一角的苍柏鼻尖动了动,妖族敏锐强大的感知让他在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突然靠近,可苍柏却并不讨厌。

这个发现无意让他十分惊奇,更有些微妙的奇异感。

作为曾经横扫六合,在永夜的黑暗中肆无忌惮地长吟的龙族,苍柏——也就是那时的苍破,他其实并不讨厌人类。

比起那些对人类厌恶至极的同族,苍破甚至愿意去和人族成为朋友,甚至告诉了他们如何修炼,无意中破除了人类与世间灵力的壁垒。

可是后来……

苍柏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失去的龙鳞、龙血、被人抽走的龙骨,无不告诉他轻信旁人的代价。

“多谢阿鸣姐姐关心,我的身体没事。”苍柏垂眸一笑,如玉手指轻轻沿着右侧石壁的纹理滑落,轻描淡写道,“虽然我的兄长厌恶我,但面子功夫总是做足的。”

“我穿在外的这一套外衣都用了些特殊的布料,冬暖夏凉,阿鸣姐姐不用担心我。”

说到这儿,少年清浅一笑:“说起来,我好歹也算半个修仙之人,已经引气入体了。我也是很有用的,阿鸣姐姐可不要小瞧了我。”

这下盛鸣瑶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她借着天边最后一丝未落下的日光细细打量着苍柏的模样。

孱弱、精致。

——这就是盛鸣瑶对于苍柏的第一印象。

若不是知道苍柏是独自一人甩开的劫匪闯入浮蒙之林自救,盛鸣瑶都要怀疑苍柏是不是有什么不足之症了。

盛鸣瑶知道不该以貌取人,可除去外貌,苍柏也实在不像是一个修道之人。

他气息虚弱,周身几乎察觉不到什么灵力波动,哪怕盛鸣瑶之前就听他说要拜入大荒宫修道,也未曾想过苍柏如今居然已经能引气入体。

不过这也能解释一个盲眼的少年为何能在身后跟着劫匪的情况下,仍能在仓皇之中逃进浮蒙之林。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无疑又使盛鸣瑶对苍柏提高了戒备。

“阿鸣姐姐是不是很惊讶?”

苍柏睫毛翕动,分明不能视物,却总能精准地猜到盛鸣瑶的情绪,“阿鸣姐姐可以摸一摸的我的手腕,腕中往下三寸,有个规律跳动的地方,那就是普通人的灵脉所经之处。”

苍柏一边说着,一边将袖子捋起,毫不在意地在自己弱点暴露在盛鸣瑶面前,甚至还在继续耐心地给盛鸣瑶解释。

“我之前修炼的功法很是普通,如今也才刚刚做到引气入体,相应的,我的灵脉十分微弱。听说越往上灵脉越是充盈,甚至可以做到返璞归真,让别人感受不到这是个修炼之人。”

盛鸣瑶一时也摸不准苍柏到底心中如何想的,因此倒也没有真的上手探寻他的灵脉,反而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苍柏的距离,微微直起身,右手已经紧握刀柄。

“你的入门功法是谁教的?”

“家中请了一位先生教导我们,”苍柏的神情有些茫然,“我有幸听过两次课。”

才两次课就能引气入体,苍柏倒也称得上是个可造之材了。

听他如此说,盛鸣瑶提起心略微放下了一些,无奈道:“那你大概是不知道,灵脉这东西是不能轻易展示给旁人的。若我心怀不轨,刚才在你将手腕递给我时捅你一刀,或是故意破坏了你的灵脉,这对你一个刚入门的新人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好久没遇见这样的傻孩子了。

两人同时想到。

在听完盛鸣瑶这段话后,苍柏乖巧地点点头,见盛鸣瑶并不想探自己的灵脉,苍柏又将袖子拉了下来,整个人缩回了角落里,乖巧听话的就像是一只希望博得主人欢心的小猫咪。

说真的,还好两人不熟,否则一向亲近动物的盛鸣瑶恐怕真的忍不住去揉揉他脑袋的冲动。

就在盛鸣瑶欣慰地以为苍柏听进了自己的话,心中升起‘孺子可教也’的情绪时,又听这家伙脆生生地说了一句——

“我记得之前先生上课时,也曾告诫过我们类似的话,他说‘灵脉是低阶修真者的半条命’,若不是极其亲近之人,绝不可以轻易让常人触碰。”

盛鸣瑶嘴角欣慰的笑容刹那间僵硬,如果苍柏有她这样敏锐的情绪感知力,就会发现如今的盛鸣瑶浑身都是问号。

敢情您这是知法犯法???

苍柏虽然没有盛鸣瑶的特殊能力,可他虚虚望来的一眼像是能看穿盛鸣瑶的所有疑问,模样精致到不可思议的少年忍不住抿嘴一笑,低眉垂眸间,自带了一股矜贵之气。

“阿鸣姐姐对我很好,所以我不希望我们会因为这些事而产生间隙。”

苍柏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模样看似温文尔雅,可口中说出的话却锋利地直指人心。

“如果我一直不提此事,那么倘若之后遇上什么危险,我显示出了我的灵力——哪怕真的解了一时燃眉之急,阿鸣姐姐大概也不愿与我这样的人同行了。”

“人皆如此。一旦有了第一次的‘不坦诚’,自觉被欺骗的那一方难免会害怕有第二次,从而开始不断地揣测另一方的言行。这样下去,怀疑的种子就会越埋越深,直至日后成长为参天大树。”

“有时明明三言二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偏偏谁也不愿开口,最后把彼此越推越远,反倒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说到这时,苍柏忽然住了口,盛鸣瑶静静地坐在一旁也未发声。

她心中知道,苍柏说得都是对的。

倘若今日他不坦诚,明日——甚至未来,迟早有一天,苍柏会显露出他已能引气入体之事。

哪怕盛鸣瑶感情上能够理解这样“留一手”的考量,可在第一时间,情感上绝对会感到不自在。

而苍柏这样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能在完全未发生这些事时未雨绸缪,想到这之后的许多……

盛鸣瑶一手捻着苍柏刚才递给她的外衣,靠在石壁上,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善解人意,又考虑的这么周全,苍柏之前的日子恐怕真的过得很不好。

如果苍柏真的是一个从小衣食不愁、万事无忧的小少爷,别说考虑着许多了,恐怕他能对盛鸣瑶之前的帮助表达感谢就已经是极为懂礼貌了。

盛鸣瑶能感受到苍柏之前对自己小心翼翼的讨好,某些时候甚至是刻意显露出了自己的无害与乖巧,就像是……

就像是,生怕被人抛弃一般。

也只有不幸的孩子,才会被迫学会小心翼翼,被迫学会讨人喜欢。

更何况学会察言观色的难度,对苍柏这样双眸不能视物的人来说,简直是难上加难。

盛鸣瑶不想滥发同情心,她也知道苍柏这样心性豁达的少年不需要怜悯,顿了顿,终究开口说道:“你不必和我说这些。”

盛鸣瑶半开玩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会让我更加怀疑你的目的。”

一句话打破了之前几乎凝滞的空气,盛鸣瑶有意让气氛变得更为轻松一些,故意将尾调上扬,难得显出了几分俏皮。

不同于盛鸣瑶之前在玄宁、沈漓安或是旁人面前伪装出的娇憨,而是一种发自于心底的轻松。

就连盛鸣瑶自己如今都未曾发现,除去近乎逆天的情绪感知力,从樊笼之中逃脱的盛鸣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