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放暑假,沈初看着一桌洞花花绿绿的信封,恨不得连桌子一起扔垃圾桶里。
自从你把头发稍微留起来那么一点点后,就贼受欢迎。
绿毛鹦鹉蹲身帮他收拾着桌洞里的情书,好心提醒道:要不你把头发全剃了,说不定就没人愿意理你了。
沈初皱着眉,用自己的书包兜着那些信封,拉上拉链,烦死了。
你烦就直接扔了呗。绿毛鹦鹉问,还装起来干什么?
沈初把书包甩到肩上,单边背着,头也不回道,带回家烧了。
烧是真的烧,沈初找了个破铁盆,蹲在在自家楼下烧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快把信封烧完,缕缕灰烟终于招来了他们小区的保安,一盆灰浇灭了一众女生青春的梦。
被保安教训了好一顿送回家里,孟雨疏怕沈初暑假在家造反,干脆给他报了个数学补习班。
沈初半推半就地去听了一节课就直接告辞,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跟数学扯上任何联系。
孟雨疏管不住他,也懒得再去管他。
沈初浑浑噩噩,一个暑假就这么被他混了过去。
再开学时已经是九月初,文理科分班结果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
淮城一中按着成绩分班,沈初自觉走到最末,从倒数开始找起。
果然,不出十名,他就准确的找到了自己名字。
还真是不留丝毫悬念,沈初拎着自己的单肩背包,走向熟悉的教室。
依旧是最后一排角落座位。
十二班本就垫底,原来班里选了理科的人基本没走,其他有变动的都是从文科班里分来的。
教室里新老同学在一起闹闹哄哄,沈初大致知道自己朋友的去留,对班里的新同学没太大的兴趣,他昨晚熬夜打游戏,现在有点困。
沈初把长腿往桌子底下一塞,躬身趴在桌上睡觉。
直到身边的凳子被人拉开,沈初侧了侧脸,看见季泽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
沈初:?
他瞬间直起身子,看着季泽歪着脑袋,笑眯眯地和他打着招呼。
嗨,兔兄~季泽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在这干嘛?沈初懵了。
报道啊。季泽回答。
沈初看了眼四周,在确定自己没搞错的前提下提醒道:这是十二班。
季泽单手托腮,看着眼前迷糊的小兔子,我考来十二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充满激情的同桌生活就这么愉快地开始了。
9、吃糖吗?
回回考试都挂在年级第一的季泽考开了垫底班级。
这狼是填错答题卡?还是旷考交白卷?
沈初盯着季泽看了几秒,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
你考来的?沈初一双剑眉蹙起,略带怀疑。
反正没送礼走后门。季泽笑出左边虎牙,从兜里拿出一盒豆奶,喝吗?
沈初没搭理他的豆奶,你怎么考来十二班了?
季泽单手托腮,干笑一声,一班学习氛围太浓厚,不适合我这种人。
沈初看着笑盈盈的大尾巴狼,意外发现季泽右边低垂的眼角,竟然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哦。沈初重新往桌子上一趴,十二班基本上没学习氛围。
季泽抬脚踩上桌下踩脚横杠,把板凳坐的翘起前边两只凳脚,半仰着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看着沈初。
少年个高腿长,趴在桌上得半弓着腰。
单薄的短袖下显着凸起的脊骨,季泽喉结上下滚了滚,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抬手抚上去的冲动。
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沈初觉得自己背后吹着阵阵阴风,你不会要坐我边上吧?
不行吗?季泽眉梢一挑,整个人随着凳子的前凳脚落地而靠在了桌子边上,我觉得这位置风水挺好的。
离我远点。沈初皱了皱眉,我嫌你难闻。
季泽一颗十七岁的少年心差点没当场碎成玻璃渣。
他抬臂,闻了闻自己胳膊,不难闻吧?!
每个成了精的动物身上都带了种特殊的气息,强大的肉食动物在情绪波动巨大时,散发出来的气息甚至可以震慑一些弱小的食草动物。
而这种气息,只是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那股信息,其实并没有太大不同于空气的味道。
季泽虽然是匹健硕的公狼,但是平日里性情温和,并不是很讨食草动物的嫌。
今天被人说难闻,还是第一次。
可是实际上,沈初也没觉得难闻。
这么近的距离,有匹狼在身边,他觉得不太自在,也就是随口噎了季泽一下。
然而狼崽子的反应似乎异常剧烈,沈初那点整人的恶趣味得到满足,淡色的唇角浮起了一抹笑意。
但是很快,他双唇一抿,强行把这个笑给压了下去。
难闻。沈初淡淡瞥他一眼。
季泽探过身子,伸着脑袋去闻沈初的颈脖,你有什么味道?
身边少年的动作迅速,靠近得猝不及防,沈初只觉得自己耳后一热,紧接着,狼的味道几乎要把他整个包裹。
季泽?
还没来得及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沈初炸毛,季泽就被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喊得直起了身子。
季泽转过脸,看着走道上站着的白裙少女,白绯?
反应慢了半拍的沈初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操。
白绯眨巴着她那一双水灵灵的鹿眸,看看季泽,又看看沈初。
最后小姑娘抿了抿自己粉嫩的唇,手指绞着衣摆,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么在十二班?还还跟他坐同桌呀
电光火石间,沈初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很亮,非常亮,像爆炸了的镁光灯,把眼前两个人的心思全给照明朗了。
季泽追人姑娘,都特么追到班里来了。
告辞,他等单身狗,不配出现在这里。
沈初直接起身,凳脚划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阵短暂尖锐的声响,我不坐,你坐。
说罢他连头也没回,大步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两人目送沈初离开,随后目光又撞到一起。
你的成绩也不至于来十二班吧。季泽手指扣在桌上,若有所思。
你的成绩更,更不至于来十二班吧。白绯梗着脖子,把眼睛瞪得老大。
女孩子对细小情绪的捕捉异常精准。
那天季泽和沈初抵额相劝时她就觉得不对,后来观察数月,竟然还真给看出了些端倪。
季泽眯起眼,唇角带着一丝坏,我故意的。
白绯看着面前的狼,双腿发颤,你你你你,你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