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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2)

兔子听觉灵敏,一下就认出来是马堂的叹息。

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再回答你,好不好?

非礼勿听,沈初洗洗手,溜回了寝室。

重新上床躺下,手机显示凌晨两点十分。

耳边寂静无声,屋内昏暗一片。

沈初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几个小时前,季泽那句我也喜欢你跟魔音入耳似的回荡在他的耳边。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对自己说的。

现在想想,应该不是,不然也不会加个也。

沈初在床上翻了个身,没几秒又翻回去。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几分钟,隔壁的方恒炸着头发,哑着声问他怎么了。

没事,沈初说,你睡。

方恒抓抓头发:唠唠?

不唠。沈初道。

又和季泽闹别扭了?方恒轻声问。

又?沈初趴在床上,撑起上半身,我经常跟他闹别扭?

也没有经常,方恒想了想,五天闹个三四次吧。

沈初:

我可去你妈吧的。

沈初一掀被子,把整个脑袋全部蒙住:闭嘴,睡觉。

真不唠啊?方恒坚持让沈初对自己敞开心扉,我睡不着,你跟我唠唠呗?

我睡得着,沈初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你别吵我。

他嘴上说着睡觉,但是却不太能睡着。

思来想去,无非就是季泽的一句醉话。

醉鬼在隔壁指不定睡的四仰八叉,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倒是翻来覆去折腾自己想个没完。

喜欢吗?那种喜欢?

说得跟真的似的,诚恳都要从眼睛里面流出来了。

可是下一秒就立刻改口,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假得很。

沈初虽然性格较冷,但是在生理方面还是和多大男生一样,十五六岁私下里交流交流就懂了不少关于那方面的事情。

这方面沈初尤其要感谢方恒的无私教授,以及浏览器不耐其烦的认真解答。

他知道有一些特殊群体,但仅仅也是停留于知道这个层面。

对于马堂和秦江,他抱着只要这事儿不落在自己头上就不关我事的态度,一视同仁地看待每一个人。

不太想深入了解,也不准备深入了解。

要不是马堂和秦江,他都不会想到这种关系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沈初掀开被子一角,把自己的脑袋露出来一点点透气。

和季泽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心底总是压着一个不能碰的念头。

察觉到了丁点,然后立刻被他否认。

提都不能提,想都不能想。

不是,不可能,不会的。

沈初把手放在自己心口处,觉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了。

肯定是刚才在被窝里闷的。

沈初想,闷得他都喘不过来气了。

-

隔天,沈初意外起了个大早。

寝室里的三头猪还在睡,橘猫胖子的呼噜打得蚊帐都在颤。

他半睁着眼,汲着拖鞋在黑区区的屋子里摸到了刷牙杯。

他走向门口,抬手挠了挠自己冒出来的发茬,一个月的时间,也长出来了不少。

寝室门内有插销,沈初放轻了动作,把门打开。

咯吱一声轻响,对面寝室的门几乎是被同时打开。

季泽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张着一张大嘴和沈初打了个照面。

沈初:

季泽:

学校七点打铃,现在才六点出头,基本没有人起。

季泽早起习惯了,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沈初。

普普通通的一天,普普通通的早上,两个人本应该像平常一样搭了话一起去洗漱。

然而季泽心虚昨天的说话不过脑子,沈初纠结自己一晚的胡思乱想。

双方互相看了对方一会儿,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气氛不对,季泽更不敢说话了。

沈初似乎也有些烦,率先抬脚,转身走向水房。

季泽竟然这么安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沈季泽在跟上沈初的脚步,嘴里的称呼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喊了出来,兔兄,早啊。

沈初嗯了一声就当回应,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漱。

季泽站在沈初身边,两人隔了一个位置。

水流哗哗作响,打在白色的瓷砖上,水珠迸溅。

季泽低头捧了把水浇在脸上。

昨天我喝多了,季泽拿起牙刷挤上牙膏,你去接的我啊?

已经开始刷牙的沈初斜眼过去,点了点头。

大兔子唇上粘了白色的泡沫,耷拉着眼皮,像是还没睡醒,看上去呆萌呆萌的。

季泽想起昨晚那个不算是吻的碰触,不自觉的抬手,指尖轻轻擦了擦自己的侧脸。

察觉到身边沈初动作一顿,下一秒季泽改摸为挠,重重地在自己脸上抓了两下。

你说这还没到夏天呢,我们寝室就有蚊子了,季泽笑得尴尬,把我脸上叮个包,还有点痒哈哈哈

沈初漱口完毕,把牙刷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是吗?

他不是真的在问季泽是不是,也不是在怀疑这种小事。

这个是吗更像是沈初没话找话随口一问。

然而季泽心里有鬼,被这句反问问得虚汗直冒。

是啊哈哈哈哈哈叮红了都他又胡乱扯了几句,飞快换了话题,企图转移沈初的注意力。

我酒品不好,喝醉了爱闹腾,季泽手指点在水池边缘,心里有些忐忑,没干什么傻逼事吧?

狼崽子笑得天真无邪,沈初想起昨天那句不明不白的醉话,也没在他面前提:没有。

哦,那就好,季泽就着水流,随手搓了几把脸,我以前喝醉了还抱着马堂说喜欢他呢,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爱胡乱说话

沈初微微弓腰,右手按上水龙头拧紧。

他抬起另一只手,抹去脸上多余的水珠。

少年乌黑的眼睫被水浸过,衬着白皙的皮肤,显得越发冷冽锋利。

季泽喉结上下一滚,依稀记起初次与沈初相遇那天。

巷子里的少年凶戾冰冷,就像一捧清冽的泉浇在季泽这块烧红了的烙铁上,呲啦一声,蒸腾起大片水雾,把季泽拢在其中,看不清方向。

哦,这个你说了,沈初直起身子,状似不经意道,我一开始还以为对我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