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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忌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 / 2)

就把我绑起来内个内个再狠狠地内个!荀或脑内车速八百码一骑绝尘去,但季玄依旧一本正经:“就提醒你。”他说。

下山的时候天已清亮,回到旅店是七点多的光景,虽是打算一大早就走,然而离开景区的路颇费时,到家之前要在国道上开两三个钟,故而还是得在景区内先用早餐。

荀或最后的如意算盘是回市内租房住两晚,到日子了再回老家和老妈撒谎。两地相距不远,实际操作手续应当不麻烦。

最后一餐想吃得地道点,于是走街串巷找了间虾子面。桃溪的所有东西都要加个桃花的噱头,名为桃花虾子面实则只清清淡淡地和着葱花,一碗下肚既饱腹又清爽。

因着时间紧迫打算分头行动。荀或把大众点评的界面截图发给季玄,说:“桃溪的花饼要去这家买,‘桃寿堂’,现在这个点刚开门,不用排队,你开地图找一下,按你的口味买就行。我去给我那些叔姨伯婶挑些礼物,等等十一点我们在那边的小广场等。”

荀或确是要给家里的长辈们买东西,他父家母家两边亲戚年间都常走动,老爸特地嘱咐过要多买几件纪念品。但他与季玄分开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给季玄挑件礼物。

他昨天买酒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间玉石铺,“精雕细琢”。

玉石是个很玄的东西,而荀或热爱搞玄……学,早想进去看看。

这条街上的商铺大多还未拉起闸门,幸而这间开了。荀或个小年轻进门以后就跟老头似的挑挑拣拣。

挑石头讲缘分,要拿在手里滋一下就喜欢上,像他看见季玄的第一眼,像这块白玉髓。

琼浆玉液凝成一石奶白水滴,晶莹剔透,托在掌心五指拢起刚好收住,很光滑。

在他眼里季玄挺像块石头,看起来冷冷的冰冰的,太阳一晒就烫得不行。

荀或眉开眼笑地付了款,想象着季玄看到后会多开心,脚步都有点飘,见四下无人还哼起歌来。

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季玄的温柔,季玄的专一,季玄的稳重,季玄的这么多好处,他害羞时会不敢看人,认真时又要看进你眼睛深处,细心关怀,叮咛周至……

荀或沉浸在对季玄的喜爱里无法自拔,警惕全松。

第13章 1月29日 宜了断

盛游洲堵人的手法或许退步了,但他横蛮的程度却是丝毫未减。

荀或起先确实成功挣脱了两秒,可只跑出半步就被拽了回来,装着白玉髓和一应纪念品的袋子哐当掉在地上,是狗心碎的声音。

盛游洲两手撑在荀或耳侧,高大的身躯整副压下。气息拂耳而过,荀或脑里霎时翻腾起藏压已久的一幕幕阴影。放学都要绕路回家,就怕被盛游洲堵进墙角,曾经的好友,当下的真正施害者——

“小荀,”他说,“我很想你。”

盛游洲成年了,说这种话的语气更加不单纯。

“变态跟踪狂!”荀或奉送今日第一句脏话。

“这么多年了,还和个狗崽一样,牙都不全就唬人。”

盛游洲与荀或贴得紧,一缕奶香在鼻腔里回荡,他又仔细嗅了嗅,笑问:“你还洗牛奶澡啊?”

“放你爷爷的狗屁!”第二句脏话。

荀或一到冬天就掉皮,不擦东西多厚的脸皮都能掉干净,季玄很照管这一点,早晚洗漱都盯着他做保养。

“你真的不是gay?”

我是gay又关你屁事!但荀或打死不承认,不能留丁点可乘之机:“我不是!”

“你不是,那他也不是你的男朋友了?”

暂时不是,很快就会是——“什么男朋友!老子直的!”

“那他是你的谁?”

“你又他妈是我的谁?”荀或怒瞪一对圆眼,“要不要开了通讯录逐个逐个和你报备?”

“嗯,可以。”

“我他妈?盛游洲你不要脸!你放不放手?放不放手?!不放我喊了,我告诉你这里人很快就会多了我一喊肯定有人——”

“我试过男人了。”盛游洲忽然说。

耳畔的水管里发出水流哗哗声,和荀或血管里的血一样,又响又急全是乱流。荀或一脚碾上盛游洲球鞋,拳头挥上去就要给他做颈椎脱臼,却被他反扣腕子用力锁上墙。更加没有余地的钳掣。

“没有感觉,全部都没感觉,”盛游洲说,“小荀,只有你是不同的。”

荀或快要吐了,今早的面、昨夜的酒,再和盛游洲多说一句话他能把胃都吐出来,扭过头朝巷外以最高分贝大喊:“救——”

盛游洲捂断他的呼救,“我会让你走的,但是我们要先谈谈。”

他腾出手去捂荀或的嘴,反让荀或空出一只手,一把拽过盛游洲的手臂狠狠咬下。

盛游洲的某种权威被季玄破坏了,在盛游洲面前一向处于弱势的荀或终于展出攻击性。

犬牙和阑尾瞬膜尾椎骨一样,是人类进化过程遗留下的痕迹器官。这道原始兽物的特征在荀或身上不仅保存完好,还得到充分利用。这一咬深陷皮肉,把盛游洲粗壮的手臂都咬出了血。

但盛游洲一声不吭地忍着,待荀或尝到血味害怕地松了牙口,才又出声:“是我错了,你牙长得很全,我当年也不该对你做那种事。”

荀或觉出他的确是想好好谈谈。

“那晚我喝多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软很白,我反应过来已经把你抱住了。”

“那之后呢?”荀或咄咄逼人,“之后锁我进器材室、撕我作业、堵我回家,你也全怪酒精咯?那你怎么还没酒精中毒昏死街头无人收尸呢?!”

荀或用字过于毒辣,盛游洲明显在忍耐,压着声音道:“我那时还年轻,很骄傲,被拒绝以后控制不了情绪。小荀,我是真的喜——”

“盛游洲你岂止是年轻,你连脑囟门都没合上——你管霸凌叫喜欢?!”

“我很害怕,”盛游洲叹了口气,“害怕变成同性恋。”

承认需要勇气,但荀或显然并不欣赏他为此所作的努力:“哈,又是这样,你下一句是不是得骂我在勾引你了?”

“小荀,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还有别老小荀小荀的叫,恶心。盛游洲,我看你认错态度倒是很诚恳,但这和我原谅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者你真的想要我原谅,那我就给你一个方法,唯一的方法。”

他抬头盯着盛游洲,一字一顿道:“别、再、来、烦、我。”

季玄的焦虑随着秒针运转而递增,但这并无道理,约个时间而后迟上三四分钟是荀或常态。他可能只是在哪个店铺晃荡久了,很快就会一边喊着季玄一边朝他跑来。

但到七分时季玄终于忍不住拨出电话,很久才听荀或接通。“就过来了,”他抢先安抚,“我没事,你等等。”

季玄敏锐地觉察出问题:“出什么事了?”

“……我说了没事啊?”

“你为什么要说没事?”

荀或在季玄面前就是个劣质演员,装得再好也会被一眼识出破绽。

“你在哪里。”季玄问。

“我处理完了,真没事,”荀或道,“我现在就来找你,你闭上眼睛原地转三圈默念小荀小荀快出现哈。”

荀或说着挂了电话,回头朝盛游洲道:“最后一句多管闲事:你如果真是个同性恋,还是得和你房里那女的说一下吧?”

盛游洲要用几秒想想房里那女的是谁,想到以后微微皱眉:“她是家里安排的。”

“哦,赵家人搞联姻呢。”荀或了然,做个拉链嘴。

“真的连做朋友都不行吗?”

荀或闭着嘴摇头,指了指盛游洲又指了指自己,以瓦坎达万岁的手势比了个叉。

只是皮这一下,盛游洲就想:放手很难。

荀或永远开心,满肚子的梗,小小的善善的,从来不去计较付出多少得到多少。盛游洲自小受惯了奉承也习惯了物质给予,但荀或什么都不要,他只是露着他那粒白瓷似的犬牙摇头。

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脖子里装了弹簧的那种小人偶,脑袋一晃一晃的,很可爱。

月考后荀或还请他吃烧烤,顺手抽出柔软的面巾纸,笑嘻嘻地帮盛游洲擦去嘴角孜然粉。他的手指触上来,有点凉,很滑很软。

他们沿着雨后的小道回家,路灯照在沥青路,一地碎星闪烁。

盛游洲俯身在他耳边说小荀明天见,荀或说明天周六见什么见,顿了一会儿又说:“也不是不可以见。”

用双重否定层层遮盖他那一点期盼的小心思。盛游洲以为他们有可能,但他等了很久,荀或依然是这副只撩不嫁的样子。

带他出去喝酒的那天其实发生了件事,荀或收到了隔壁班的情书,很高兴地捉着盛游洲说这是他的理想型,“而且她也想考Z大医学院呢,我们可以做对秃头鸳鸯。”

认识荀或以后盛游洲确实收敛了很多,但这不代表他就能违背天性里的倨傲,去忍受一场无果的单向暗恋。

留学五年成长不少,收得住暴脾气也知道了错。有时梦见荀或哭着骂神经病,捡起破破烂烂的习题本冲出课室。

盛游洲醒后很想道歉,他只是不想荀或一句话都不和他说,埋头学习,一个眼神也吝啬。

和季玄的一场架权当是惩罚,还有手臂上这一圈牙印。

两人千真万确永远不会有可能,盛游洲第无数次认清这个事实。或许这次谈过以后更深刻,荀或是真恨他进骨头,那么软乎好脾气的一个人,竟把他咬出了血。

盛游洲看着荀或消失在他视线里。与荀或的每次分离,都是他所有负面情绪的主要组成部分。

第14章 1月29日 忌堵车

季玄原本就长了一张性冷淡的脸,稍带点愠色就能自动在方圆三米竖起生人勿近的屏障。

但头铁荀或哐当撞破,若无其事地尝起花饼。干瘪花瓣的口感很新奇,嚼起来像草,又溢着甜到发腻的香。荀或被齁得有些飘:“我的妈呀,这也太甜了吧?”

“解释。”

荀或拉起季玄朝车站的方向:“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小荀。”季玄跟着走,但又命令一遍,声音再冷三分。

“盛游洲……”荀或探看着季玄的脸色,“把我堵了……诶你别担心也别生气啊,我已经和他说清了,还给了他一口,胳膊都给我咬破了,怎一个爽字了得。”

目下荀或活蹦乱跳的模样确是一种保证,但季玄还是躁郁:“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啊,他总算是个成年人了,终于懂了点说话的艺术,而且——”荀或指了指天,“这光天化日又在景区,他再变态也不敢动手吧?”

话音刚落,荀或又意味深长地朝季玄笑:“你是不是很介意他对我做什么?”

“当然,”季玄避开荀或的直视,“我们是……大佬和马仔。”

季玄说这种江湖话的感觉诡异中带点好笑,荀或真是喜欢死了,不依不饶地继续逗弄:“如果他对我怎样了呢?比如又把我摸了亲了?”

稍一想象季玄就十分厌恶,肃色说:“不要做这种假设。”

“害,老胡说我们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我会去算账。”

“只是这样吗?”

季玄低眼看了看表,说车已到站。但荀或一转身挡到季玄面前,很执着地问:“还有呢?如果我被盛游洲亲了,被他全身都摸过了,你要怎么处理我呢?”

他们站在购物街入口,时间往前流而路人在增多,荀或是在拿时间和空间的双重压力来逼季玄作答。

不是没有预想的答案,只是不确定是否正确,于是季玄采用较为保守的回答,将主导权重新交给荀或:“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荀或弯了眉眼,眼角红红的翘翘的,“你会把我弄干净。”

弄干净是个很污浊的词,如果季玄能够正确理解其后深意,会明白这个“干净”其实一点也不干净。

但季玄不明白,所以这场调戏并不按正常走向发展。

荀或只见季玄颇为正经地点了点头:“嗯,是要洗漱。”

……

男朋友超纯是什么体验?

荀或:谢邀,大概就是污妖王想重回母胎接受再教育,以配得上他纯洁无瑕白到发光的灵魂。

荀或忧郁望风景,经过减速带时车厢笨重一跳,他搁放膝上的手机应声滑落,季玄先弯身去捡。他腿太长了,堪堪挤在车位与车位的狭小空间里,根本没地弯身,幸而手长,还是能把掉到前座底下的手机够上来。

摸出纸巾湿水,擦去手机上脏兮兮的一团灰,又检查一遍锁屏,才把手机交还。

在高速路上前移是件相当枯燥的事,而回程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刚好完成一轮睡眠周期。

荀或上课一跟不上教授思路就想打瞌睡,坐着睡觉已经是他能写上求职表的纯熟技能,只是车子偶一拐弯还是会惯性倾倒,倒在季玄宽阔的肩上。

荀或飘在半空的意识稍稍聚敛了几秒,愚钝地感知着季玄幅度不大的动作。他首先拉上了被甩开的窗帘,又调整好了坐姿,再轻扶着荀或的头,把他好好地枕在肩上。

他是喜欢我的吧?荀或朦胧间想。

还是会有第二个人也能让他这样温柔。

“季玄……”荀或只觉得一丝一丝的神智很粘稠,他都分不清哪些是要暂时藏在心里的话,哪些当下可以说出口,“只对我一个人好,行不行?”

但恰逢车厢鸣笛,很响的一声哔,搅动起沉淀下去的昏昏欲睡的空气。一句近似告白淹没在躁动人声里。

进城前堵车了。

尖锐车声于荀或胸膛狠狠扎了一记,他倏地清醒坐直身。

季玄连忙拍拍他的小脑袋,安抚道:“没事没事。”

这车堵得很憋屈,明明避开朝九晚五高峰期,但前路信号灯出故障需要紧急维修,一车旅客长吁短叹,有孩童惊醒,又闹又哭。

“不会太久吧?”荀或心烦。

“难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