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确定?”如果真能确定,那红衣人就很有可能是宁潮,景墨下意识看向萧云泉,萧云泉赞同地点点头。
宁知非再次仔细回忆当时情景,笃定道:“能,当时繁潭收到两条线报,宁潮府邸有异状,临川有难。他在宴会上特意去找过宁潮,却不见他人影。”
“难道真的是他?”景墨闻言,再次看向萧云泉。
萧云泉沉默片刻,微微眯起眼睛:“他和萧氏一向没有往来,而且据传言,他灵力不高。”
“那是以前。”宁知非仿佛想到什么费解的事情,皱起眉头。
他沉吟半晌再次开口:“他为了和繁潭争太子之位,不知道修炼了什么秘术,我上次见他时,离着很远都能感受到澎湃灵力。”
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打定主意要先从这宁潮开查。对视完,他突然眨巴眨巴眼睛,探究看向宁知非:“你和宁渊吵架了?”
宁知非没想到说着正事,他能突然扯到这里,脸上神色有点凝固。
“真吵架了?”景墨想到自己和萧云泉刚刚才和好,突然善心大发:“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我们帮你想办法。”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明显是把萧云泉算了进去,想到萧云泉替人劝和,宁知非下意识打个冷战。
“你不信我也正常。”景墨以为他不信任自己,回忆一下之前自己所作所为,他无奈咂舌。
随后,他突然换上笑脸,信誓旦旦拍拍萧云泉肩膀:“我在这事上是不太擅长,但是我有寂寂啊,只要寂寂出手,保管手到擒来。”
萧宗主居然擅长说和?宁知非不敢置信地看向萧云泉。看出萧云泉神色冷若冰霜,他赶快摇头。
“寂寂,你会帮他吧?”景墨无辜地看着萧云泉,露出个笑脸。
第74章 我们家有钱
这是怕自己吃醋,特意强调宁知非心属宁渊?萧云泉哪会不懂景墨的意思,于是无可奈何地笑笑。
“真的不用劳烦萧宗主。”宁知非实在弄不懂景墨为何要揪着自己不放,不过不论如何,拒绝总是对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宁公子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解决。”萧云泉见景墨还有劝说的意思,只好开口。
“可是...”景墨迟疑片刻,到底换了话题:“刚刚光说我们了,你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为了去查宁潮。”宁知非看他终于不再执意让萧云泉开导自己,松口气。
景墨顿时来了兴趣:“怎么查?”
“宁潮在这附近有处私宅。”宁知非如实相告。
“你是打算夜探宁潮私宅?”景墨马上领悟。
宁知非点点头。
“他人呢?”景墨突然问。
宁知非愣了愣,表情不自然起来。
“你私自离宫的?”按照景墨对宁渊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同意宁知非孤身涉险,但宁知非已经跟他们聊了这么久,宁渊还没出现,这本身便不太正常。
看他居然又把话题绕回宁渊身上,宁知非只好使出杀手锏:“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时时粘在一起?”
果然一提起萧云泉,景墨就无暇他顾,他笑呵呵道:“也对,宁渊那家伙肯定没我家寂寂这么贴心。”
宁知非听到我家寂寂这四个字,无奈地翻个白眼。定好晚上出发的时间,他借着要喂鸽子为由,片刻不愿多待。
看着宁知非身影彻底消失,萧云泉才沉声道:“你怀疑宁渊?”
景墨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寂寂,你想多了。”
“我真的想多了?”萧云泉追问。
“你呀...”景墨无奈地撇撇嘴。
萧云泉挑眉。
景墨只好实话实说:“真是瞒不过你。我之前信任他,也是因为知道他对宁知非用情颇深,可是...”
“可是他连生辰都没对宁知非讲实话,这次甚至任他以身涉险?”萧云泉接着他的话头把话补全。
景墨点头,叹口气:“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
“宁渊早与苍慕珠有婚约,宁知非应该知晓。”萧云泉一针见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何况,明明是他们定情在先,宁王指婚在后。”景墨下意识帮着宁知非解释。
萧云泉听了这话,居然把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好一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你景公子又是何时动的凡心?”
“动什么凡心?寂寂,你在胡说什么呀?”景墨摇头晃脑,借着去看鸽子溜了。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宁知非才再次出现,他穿着身黑衣,看起来十分严肃。
“你不是吧?真穿夜行服啊?”景墨有点震惊。
“我这不是...”说到一半,他自顾自停下来,撇撇嘴。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一个人前去,身手不行自然就要考虑更多点,于是紧身衣带的全是夜行服。早知道能碰上景墨和萧云泉,他哪还用准备夜行服。
“你和他真的吵架了?”景墨又一次旧事重提。
宁知非自知不满足他的好奇心,他隔三差五就要问上一问。这事被反复询问,总归烦心,他最终无奈道:“没吵架。”
“那你们怎么了?”景墨不甘心地追问。
“他...”宁知非犹豫片刻,最终讲实话说了出来:“他要大婚了。”
“什么?”景墨下意识高喊出声。
不单是景墨,就连萧云泉听到这话,都是神色微变。
“别说了,我已经够烦躁了,赶紧走吧。”宁知非摆摆手,实在不想多说。
宁潮私宅比景墨预计的还要大些,他们三人趁着月色翻入宅内,刚一落地,神色都凝重起来。
整个宅中,并不见一人一灯,甚至连挂在天上的月亮都朦朦胧胧,与宅外皓月当空明显不同。
“这里该不会...”景墨是探着问。
“不会。”萧云泉当机立断,将他话头打断。
“喂,寂寂,你都不让人家把话说完。”景墨嘟起嘴,眼睛睁得圆圆的,表情十分可爱。
“谨言。”萧云泉不为所动,率先朝着内宅走去。
“等等我啊。”景墨马上拉着宁知非跟上,走了两步,身边突然阴气大涨,乌云盘旋而起,竟然彻底将月亮遮挡起来。
景墨下意识放开宁知非,闪身就挡在萧云泉身前:“寂寂,我保护你。”
萧云泉颇为愉悦地微微颔首道:“有劳。”
明明自己才是弱小的那个好不好?宁知非看看被紧紧护住的萧云泉,再看看孤孤单单的自己,眼睛差点翻上天。
不过好在阴风过后,再无异动,景墨眨巴眨巴眼睛,后知后觉地看向宁知非。
“不用解释。”宁知非哼哼两声,握紧分翼。
三人再次缓步向前,惊讶地发觉内宅之中竟然也没有半个人影。没有人影不算,甚至连花园里都没有草木,整个私宅就是一副还未修建完成的模样。
“你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啊?”景墨站在空荡荡的花园中,不解地望着宁知非。
宁知非也是十分费解,却还是坚定地摇头:“不会,已经多人来报,说...”
话音未落,空地上居然亮起红光,景墨吓了一跳,翻身跃出红光之外,眯着眼睛看向萧云泉:“寂寂,你看?”
萧云泉点点头,凝神盯着红光细看,红光升起之后在空中变换形状,最后竟然结成一个十分庞大的阵法。他正要前去查看,突然红光大盛,接着地面开始抖动起来。
“地动?”宁知非脸色瞬间煞白。
景墨却笃定地摇头:“不是,这好像是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他话音刚落,地面上真的溅起阵阵尘土,尘土之中,隐约升起个透明的东西。
萧云泉在他开口的瞬间,早已飞身持剑,在那东西升起的同时,跃至近前。只是他眼看就要刺到那东西,突然错愕皱眉,瞬间收起攻势。
就是这迟疑的一瞬,那东西整个破土而出,景墨和宁知非这才看清,那竟然是口巨大的水晶棺材。
景墨却没去管那棺材,而是马上靠拢萧云泉身边,轻声道:“你怎么样?可是灵力有异?”
萧云泉摇摇头,面色迟疑,语调却还很平稳:“没事。”
在他们对话的功夫,那棺材整个浮在阵上,刹那间飞沙走石头,红光冲天。
紧接着红光之中出现层层叠叠的深绿色藤蔓,藤蔓的体型比他们以往所见都要巨大,连萧云泉都不得不使出全力迎战。待他们好不容易解决藤蔓,地上哪还有什么水晶棺材和红色阵法。
不过好在红阵消失之后,月亮再次从乌云背后出现,虽然不甚明亮,却好歹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那是什么?”宁知非直到月光洒下才回过神来,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人前来,估计就是有来无回。
“棺材吧。”景墨随口道,眼神却牢牢粘在萧云泉身上。
萧云泉无奈地叹口气,实话实说:“我灵力真的没有异常。”
“那你刚刚?”景墨追问。
“刚刚,被惊了一下而已。”忆起刚刚棺中所见,萧云泉脸色有点阴沉。
景墨马上问道:“你看见了什么?那棺材里究竟是什么?”
萧云泉垂眸未语。
“你这什么表情啊?”景墨试探着问:“那里面总不可能有个我吧?”
萧云泉听了这话,猛地抬眼,神色竟然有些慌乱。
“真的,有个我?”景墨也惊了。
就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宁知非,也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会?萧宗主怕是看错了吧?”
“我只看到一双眼睛。”萧云泉语调里难得有点波动,他伸手摸上景墨眼角,沉默下来。景墨也跟着他的动作摸摸自己眼睛,一时间有些迷茫。
“真的是景墨的眼睛?”宁知非还是不太敢相信,不过景墨眼角有颗小小的红痣,熟悉的人一般都不会认错。
景墨迷茫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笑道:“我就在这,怎么可能在棺材里嘛,所以那里面的一定不是我。”
说完,他仿佛为了安心,下意识伸手摸想腰间挂失,这一摸,竟然摸了个空。
顿时他也不管什么水晶棺材了,嗷得一声蹦起来,四下乱串。
“怎么了?”萧云泉和宁知非都是一愣,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寂寂,金鹰和金瓜子不见了。”景墨一边找一边焦急地解释。
进入宅子以前明明还在,那多半是刚刚打斗中遗落的,萧云泉也连忙看向地面,在那些长长短短的藤蔓中间一点点寻找起来。
宁知非知道原本从不戴配饰的景墨,最近在腰间挂了个金饰。金饰,一听就跟萧云泉有关,宁知非虽然无奈地翻翻白眼,到底也帮着一起找起来。
然而三个人在藤蔓间找了许久,一点踪影也没见着。
“要不明天白天再来找吧?”宁知非看看天上的月亮,无奈道。
“不行。”景墨一口回绝,随即他看看天色,也觉得这样摸黑找不是办法。
略一思索,他突然扭头对着萧云泉讪笑:“寂寂,那什么,你家真的有钱吧?”
“我们家。”萧云泉点头。
“那就好办了。”景墨嘿嘿一笑,拉着两人离开段距离,对着藤蔓砸出个大火球。
火球碰到藤蔓剧烈燃烧起来,甚至火星飞溅,把旁边建筑也烧出不少小洞。
过了许久火势才慢慢减弱,等火彻底熄灭,景墨连忙几步奔过去,从灰烬间捡起个金灿灿的东西,他刚笑着喊了声寂寂,表情突然大变。
第75章 你想打架
萧云泉一直注视着他,见状飞身上前,直接将他拉起来:“怎么了?”
景墨愣愣地指向地面。
萧云泉垂眸一看,瞳孔紧锁。
灰烬之下,竟然是数不清的森森白骨。
“怎么会?”宁知非也是倒吸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盯着地面。
可能是刚刚水晶冰馆破土而出时扰乱土层,将这些白骨带了出来,不过当时藤蔓太多,竟然没人发觉。后来景墨一把火将藤蔓烧尽,这些白骨就显露出来。
“这肯定比五十一口要多吧?”景墨喃喃自语,眼前莫名出现了许久以前的画面。
萧云泉知道他是想到了琴鼓山血流成河那一幕,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景墨对着他露出个笑容,抬头看看天,再次开口道:“难怪这里阴气大盛,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客栈,联络宁渊。”宁知非这会儿甚至没再执着于繁潭这个称呼。
不过他们还未走出大门,竟然迎面撞上两只胖嘟嘟的大狗。
景墨看着眼前的两只狗乐了。他指着其中背有包袱的那只,喊了声郎武。又指指另外一只道,郎文。
两只狗也没料到会遇上他们,迟疑片刻,一同钻进旁边草丛。
再次出来的,便是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只是一个穿着外袍,一个穿着毛绒绒的外褂。
“你们怎么在这里?”穿着外袍的少年抢先开口,神色戒备。
“我还想问你们呢,上次去吃饭能碰上,这次赏月也能碰上。”景墨毫不相让。
“你们来这赏月?”另一个少年看着黑漆漆的大门,露出疑惑表情。
“别听他胡说。”郎武可是领教过景墨的信口开河,看弟弟上钩,马上将他拉到背后。
“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们只是路过而已。”景墨露出个友善的笑脸,圆圆的眼睛更添几分可信。
不过郎武可没相信他,而是也换上笑脸:“你们这是吵完架了?还是你移情别恋看上旁边另一位了?”
景墨闻言,猛地瞪圆眼睛:“我招你惹你了?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
“为什么突然怀疑我们?”萧云泉也似笑非笑地同时出声。
“上次不是劝过你尽快赶回临川?你怎么还在外面闲逛呀?”郎武并没回答,反而是笑着反问。
“也许,我们为的是同一件事呢?”萧云泉微微眯起眼睛。
“不知道这位公子为的是什么呢?”郎武戒备地露出钢爪,爪尖指向宁知非。
景墨下意识挡在宁知非面前,刚站定又马上偷偷去看萧云泉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