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崇明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白蒙就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路崇明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烧了起来,空出一只手遮住了白蒙那惑人的双眼,然后嘴唇贴了上去,用力的摄取他口中的甜美。
白蒙被他亲的晕乎乎的,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
回忆起前因后果的白蒙再次猛拍了一下脑门儿,“这不是我……”
又想起什么似的,白蒙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的冲下楼,路崇明还受着伤呢,怎么可以那样,白蒙越想越后悔,脚步更快的冲下楼。
路崇明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转过头去,就见某人已经跑到了楼下。
两人一对视,白蒙脚步就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就停在了原地,眼睛直往路崇明受伤的地方瞟,可衣服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路崇明见他不动,朝他招了招手,白蒙这才走了过来,坐在路崇明身边,只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那个……”白蒙终于鼓起勇气,看向路崇明:“路队长,你的伤没事吧……”说完又立马低下头。
白蒙真的很懊恼,怎么会这样呢?
这时只听路崇明轻笑了一声,放下报纸,扳过白蒙的头,“我没事。”
白蒙不信,推开路崇明的手,就要去解他的衣服,“不行,我要亲眼看看。”
路崇明就任由他扒开自己的衣服,看到那雪白的纱布时,白蒙才松下一口气,“还好没事。”
“我就说没事吧,你还不信。”路崇明一手攥住白蒙下巴,“蒙蒙,可别对自己太自信了。”
“……”
白蒙都不敢看他眼睛,手忙脚乱的给路崇明的衣服扣上。
脱衣服容易穿衣服难,刚才是为了看路崇明的伤,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现在看见那白花花健硕的□□,白蒙直接咽了口口水,直觉手使不上力气,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硬是扣不上。
白蒙都快急眼了,“怎么扣不上啊!?”
“我自己来吧。”路崇明拉下白蒙在自己领口的手,自己把扣子扣了起来。
白蒙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优秀的男人,自己这就算是跟他在一起了吗?好不真实的感觉,明明不久前还那么害怕他,可是现在见他受伤自己会很担心……人的变化都是这么快的吗?
白蒙不喜欢跟女孩子玩,在孤儿院的时候是这样,孤儿院的小女孩不多,被领养最多的却是女孩子,那时候的白蒙甚至会讨厌女孩子,为什么她们就能被人领养走?
那时候白蒙最好的朋友是一个比他小一岁的男孩,那男孩子很胆小,刚来的时候才四五岁的样子,整天就哭,院里的其他人都不跟他玩,有一次被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给欺负了,白蒙帮了他,从此以后就赖上白蒙了,白蒙开始很厌烦他,一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仿佛多说他一句就能立马哭出来,可是小男孩赶也赶不走,就跟着白蒙。
后来他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也是白蒙唯一的朋友,把领养机会让给他之后,白蒙就再也没见过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一个外号,好像叫小鼻涕虫儿。
从孤儿院出来后,白蒙整个人就混迹在各种娱乐场所,街头小巷,一些事情自然就懂了,原来他不喜欢女孩子是因为他是同性恋。得知这个结论的白蒙并没有向有些人一样觉得难以接受,反而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白蒙长得很好看,身长貌美皮肤白,却丝毫没有显得女气,16岁以后,追求他的人门庭若市,各式各样的都有,男的女的,还有鸭店老板出高价找过他,白蒙一个也没答应,甚至还把那个老板打了一顿。
其实他也想过谈恋爱的,十七八岁的男孩总是蠢蠢欲动,可是就没一个看对眼的,熬过了这个时期,也就没那么想了。虽然现在才十九岁,经历的事儿可不少,懵懵懂懂的爱情总会看淡些,怎么过好生活才是真的。
“白蒙?”路崇明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白蒙回过神来,还是看着路崇明,眼前的人眉头轻轻的皱着,眼睛深邃的如同大海一般,白蒙恨不能溺死在里面,他抬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淡淡的说:“我刚知道我是同性恋的时候才十四岁,”
“嗯?”十四岁?
白蒙没理会他,继续说道:“我并没有感到惶恐,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总会生出一些别人眼中的异类,我很平淡的接受了这个身份。”
不是异类,路崇明在心里默默说道。
“那时候很多人追我,但我都看不上,全都给打跑了,”说到这里,白蒙轻笑了一声,看神情是沉浸在往日的岁月里,“我也想过以后会找什么样的人谈恋爱,我知道,我们这种‘异类’不被世人接受,但是我还是抱有希望。”
路崇明突然伸手把白蒙抱在了怀里,想说不是的,我会一直一直爱你,直到永远,最终却没有出声,只紧紧地抱住眼前的这个单薄的不像话的男孩。
清晨的阳光已经照进了屋,打在白蒙脸上,他轻闭上了眼睛,“我想找一个能让我依靠的人,因为我太累了,太累了……”
什么东西‘滴答’掉在了路崇明的手上,他心里一紧,“白蒙……?”
“但是,在遇见你之后,就,什么都不重要了……”白蒙很确信自己喜欢他,喜欢路崇明,很喜欢很喜欢,“我就喜欢你了,不管你能不能给我依靠,我都喜欢。”
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了,一眼就深深地沦陷了,所以才会故意被抓住,就为了能看你一眼,但害怕也是真的,你是刑警,我是个混混……我也想躲开你,我知道这很矛盾,所以才败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全都滴在了路崇明手腕上。
“白蒙……”路崇明忍着疼痛两手撑起白蒙,让他面对着自己,看到白蒙正脸的时候他惊了,他见过白蒙的各种样子,开怀大笑的样子,耍无赖的样子,以及不服输的样子,他身上有一股傲气,只在很少人面前表现出来,路崇明全都知道,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蒙……
只是无声的哭泣着,脸上已经沾满了泪痕,双眼红红的,像决了提的洪水还在不断往下掉着泪水,脸上却没表情。
路崇明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心跟着痛了起来,大拇指擦过白蒙的下眼睑,“白蒙?”怎么也擦不完一直往下掉的眼泪,“白蒙,别哭了好不好?”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白蒙,别哭了好不好?”路崇明急的不行。
“路崇明。”白蒙终于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只是声音带着哭腔。
“在,别哭了好不好,我心疼。”路崇明两手捧着他的脸,“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好不好?嗯?”
白蒙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伤心,眼泪就一直掉一直掉,努力止住眼泪,开口道:“我喜欢你,路崇明,很喜欢很喜欢,而且这辈子只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接吻,想跟你睡觉,想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想晚上拥你入眠,我想早上睁开眼见到的是你,我想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是你。”
白蒙没读过书,不知道该怎么组成精美的语句去表白,就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都说出来,告诉他。
“好。”
路崇明听完脑子空了几秒,随之而来的是狂喜,感动和心疼,一个“好”字回应了白蒙。我也很爱你,你说的全部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想对你做的。
两人眼眸相接,盛夏的阳光从中间照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异常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过了吧
☆、第十一章
因为结了一个大案又加上受伤的缘故,路崇明没有再参与后续的审问调查,局里直接给他批了大半个月的假。
但也因为受伤去哪里都不太方便,只偶尔和白蒙去楼下公园坐坐,其他时间差不多都在家里,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那天过后,白蒙没在表现的那么怕他了,还特别黏他,路崇明很享受这段惬意的时光。
不过总是有不长眼的家伙打电话来骚扰。
电话铃声第四次响起来了,路崇明按了接听键,不等对方说话就先开口道:“秦天,你警校是怎么毕业的?我现在很怀疑我自己,怎么会选你当副队。”声音极其无语,还有一丝不耐烦,“你家不会给学校塞钱了吧?”
没错,今天路大队长两个小时内接的四个电话都是秦天副队长打来的。只听他带着点委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怎么会呢?路队,我可是正经毕业的,你可别冤枉我。”
路崇明声音淡淡的:“谁让你问些智障问题,想让人不怀疑你都难。”
“路队,可不能这么说啊,这犯人又不会按照教科书来犯罪……”
“你就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天打断,“我知道,要学会变通嘛,但是这不是有你嘛,路队。”
“噗哈哈哈!”窝在路崇明身边打游戏的白蒙已经要笑疯了,以前怎么没发现秦天这么好玩,他用手肘拐了拐路崇明,说:“他不是挺怕你的吗?怎么……哈哈哈,太好笑了!”
“……”路崇明已经无话可说了。
“白蒙在你身边啊?”秦天仿佛讲小秘密被发现一样,声音放低了些。
“嗯。”
“这次又要问什么?”
“不是,这案子刚审完了,”秦天磕磕巴巴,“我,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说。”
只听电话那边秦天再次压低了声音:“你未婚妻来了。”
“……”
“案子审完了你是不是真的很无聊?”
路崇明作势就要挂电话,秦天像是顺着电话线长了眼睛似的,连忙喊道:“路队路队,你别挂电话,我说的是真的,人家把婚书都拿来了,上边还有你的亲手画押呢!”
“……”
路崇明脸一黑,直接摁断了电话。
白蒙打完一把游戏靠过来刚好听见最后一句话,抓着路崇明胳膊摇来晃去:“什么婚书?”两只眼睛里闪烁的好奇的星星。
他无比的好奇,这可是路崇明的八卦!
“什么婚书呀?”白蒙继续摇晃着他的手臂,忍着笑说道,“还有你的亲手画押!?”
路崇明也是一头雾水,本以为秦天是骗他的,后来听着语气又好像不是,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啊?”白蒙失望的摇了摇头,原来八卦主角的本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撅起嘴唇坐了回去。
路崇明以为是他生气了,过去挨着他哄道:“白蒙,你相信我,我只喜欢你一个,从今往后都不会变。”
白蒙“嗯”了一声,他当然相信。就是可惜了刚才脑补的一大串好戏码,什么痴情女子待君归啊,糟糠之妻寻觅朗啊,负心汉抛下青梅出逃啊等等等等,这还没上演呢就结束了。
“唉。”白蒙叹了口气,为这没出襁褓就夭折的戏码叹息。
要是路崇明知道白蒙现在苦大仇深的模样是在想这些,不知会作何感想。
“白蒙,我不会有未婚妻的,除了你。”路崇明过去一把抱住他伏在他耳边轻声道。
白蒙最受不了这样,路崇明这么一贴着他说话,耳朵痒痒的,浑身都软了,不得劲儿了,“你先松开我,我相信你,相信你!”
路崇明斩钉截铁道:“不放。”
“……”这还是那个一脚踹飞人的路队长吗???白蒙深深怀疑他是不是和别人互换了身体,“你还有伤呢。”
“半个月了,早就好了。”
“……”
几分钟后,路崇明总算是抱够了放开了白蒙。
白蒙长舒一口气,对八卦还不死心,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是不是你爸妈给你定的娃娃亲呀?”
说完对路崇明一脸期待的眨眼睛。
“……”难道他不应该吃醋吗?怎么是这幅表情?
“不知道。”
说完拉着白蒙上楼,白蒙一脸懵的跟在后面“干嘛呀干嘛呀!?”路崇明头也不回的继续拉着他走,到了房门总算停了下来,“换衣服,跟我去警局。”说完把白蒙推进房间,还帮他关上了门,接着就迈步走向自己房间。
门“啪”的一下合上,背对着门的白蒙吓了一跳,扇过来的风凉飕飕的全打在了脖颈上,听着外面离去的脚步声,赶紧去换了衣服。
白蒙站在楼梯口,见路崇明已经在下面了,他穿着一身黑西装,打着同色系的领带,一双修长紧致的腿被包裹在西裤里,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白蒙已经发现了路崇明穿衣的规律,在家穿休闲服或居家服,但凡出门必穿西装,第一次带我回家是穿的西装,上次出任务搞得一身臭也是穿的西装,受伤回来的时候也是穿的西装,前几天下楼遛个弯还是换了西服……白蒙在想,就不会觉得麻烦吗???而且出任务打斗的话不会扯着裆吗???最重要的是不怕热吗?白蒙想不明白。
这边路崇明已经打完了电话,转眼便见着白蒙一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自己,然后放下手向自己走了过来,也不说话,直接拉开了西服外套,在里面左看看右看看。
路崇明不解道:“干嘛呢?”
“我还以为里面装了空调呢。”
白蒙抬起头来笑看着他。
路崇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打趣了,他说:“别闹,跟你说正事。”
“嗯。”白蒙保持着原样笑着打量他,还真是好看,有模有样的。
“你说对了。”
“嗯?”白蒙不解。
“真是我妈给定的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