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42章(1 / 2)

林小松捂着脑门,委屈地盯着他,眨了眨眼,哭了。

楚毅看着他哭,心情怅然,想揽进怀好好含嘴里哄,又想让他长点记性别遇上什么人就一头扎进去,到最后,心一狠,推着林小松出去,厨房小,别杵这儿,陪孩子玩去。

林小松擦着眼泪出来,回到房里,见乐乐跪在床边的小垫子上画画,他也跪了过去。父女俩胳膊碰胳膊、肩抵肩地挨着。

爸爸,你不要不开心了。乐乐扭头,捏起自己的画作给他看,你看我画的太阳公公。

林小松吸了吸鼻子,夸赞道:我们乖乖画得真好。

还没有涂颜色呢。

爸爸给你涂。

乐乐放下画,从彩笔盒里抠出那支金黄色的水彩笔,小眼睛转溜了一圈,不放心地递到林小松手上,你要好好涂。

林小松一笔一笔地往圈里头添颜色,镂空的部分,再用画笔一点点地填满,把它当细致活儿,干得十分认真。

乐乐边看边哇几嗓子:爸爸,你比我画得好。

把黑笔给我。

乐乐抠出黑彩笔递过去。

林小松在太阳左边写上孩子的大名,指着字给她认,右边呢,一笔一划写满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帮孩子复习先前教过的。

从A教到G,每个字母林小松读了有二十来遍,小丫头就是学不会,磕磕巴巴地在舌头上打卷儿。

林小松索性三个字母划为一组,先教ABC。

他指着纸上的黑色字母,音下得重:爱、比、西。

乐乐打着卷儿重复。

不对不对,爱、比、西。

乐乐茫然地揉眼睛,打着卷儿再重复。

来,看爸爸的嘴,爱、比、西,你把舌头捋直了。

乐乐跟着又重复了遍,还是不对,急得快哭了。

楚毅在门口扣了两下房门,出来吃饭。

林小松停下了教学工作,撑着床沿站起来,伸出只胳膊把孩子也拉了起来。

是ci,不是西,你这口音有点重啊。楚毅的话里揶着笑,转身走了。

两菜一汤,楚毅给父女俩盛好饭,自己坐在一边先吃起来。餐桌贴着墙的一面摆着挂历,上面有几个蓝黑的圈儿,8月31日也给圈上了,备注报名二字。

林小松不吭一气,闷头扒着白米饭,难得伸筷子夹菜,好像是在别人家,怕难为情。

楚毅夹了一筷子西红柿炒鸡蛋扔他碗里,眼神好笑,吃个饭躲什么,周末去我那儿,我给你们爷俩儿做顿饭。

林小松闷闷的:周末我有事。

静了一会儿,楚毅没勉强:等你有空再说吧。

我最近都很忙。

楚毅还能不知他的别扭脾气,耐着性子,尽量配合,那就等你忙完了。

也不是很忙,就有一点点忙,歇不下来。

楚毅笑:那你跟我说说,你都在忙什么?

林小松不吭声了。

乐乐的眼睛在两个大人之间沽溜沽溜地转,拿着个小勺子,吃得满嘴油花。

你昨天说,想跟我结婚林小松顿了下,埋头扒了一口饭,腮帮子鼓得圆圆的,滋溜有声,是骗人的吧。

楚毅停箸,从那低头的神态间隐约辨认出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傻性子,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了把,嗓子哑着,我是认真的。

林小松将头埋得更低,腮帮子还在鼓动着嚼东西,那我考虑考虑。

已经8月19日了,他没几天考虑的,无非是装装样子。折腾了七年,大半个祖国走了遭,到现在他还是孤零零一人,身边没个伴儿。

楚毅给孩子舀了碗汤,瓷的小汤匙就贴在碗边,河桥那边开了新楼盘,是双学区,环境也不错,有空一块去看看。

林小松抬眼:你要买房子啊?

楚毅看着他:给你买的。

林小松愣住了,口齿不清地说:我昨天瞎说说的

我当真事听了。楚毅也给他盛了碗汤,就当是新婚礼物。男人目光一沉,回忆搅进脑海,以前手头不宽裕,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跟我在一起委屈了。

林小松闷头喝汤,偷偷瞄了眼男人。

楚毅余光瞥见了,却装没看见,也许要很久,这个小笨蛋才能昂首挺胸自尊自信地看待这个世界。

这周五你有空吗?林小松搁下碗,舔了舔嘴角的汤汁。

嗯?

他似乎不大乐意说,却又不得不说,民政局不是周末不开门嘛,那我们周五去领证好了。

楚毅重重滚动了下喉结:你想清楚了?

林小松点头,擦擦嘴站了起来,我吃完了。碗筷一推,走回卧室待着。

乐乐小勺小勺地吃着汤泡饭,等那房门关上,她似懂非懂地问出毅:叔叔,你是要和我爸爸结婚吗?

楚毅笑了笑:这种事小孩子不能问的。

你们结婚了就要住在一起了。乐乐想了想,满怀期待,那我妈妈会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吗?

楚毅愣住,他已经忘了还有这一茬事,一个不知姓名的女人给小东西留下了种。

我爸爸说,等我背完好多古诗,我妈妈就会回来了,可我背不出来。

楚毅低声问:你妈妈去哪儿呢?

乐乐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楚毅仔细看着这孩子,模样间却连一点林小松的影子都寻不着,全遗传了那个女人?他舀着碗里的汤饭,一口一口喂给乐乐吃,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回来了。

乐乐半信半疑,垂下眼眸有些失落,不一会儿又抬了头,奇怪,那个周叔叔也要跟我爸爸结婚,他人呢?

楚毅重重搁下碗,把孩子吓了一跳,抿着嘴不敢吱声。

以后不提那个周叔叔了。

为什么呀?

楚毅没法跟这个小家伙解释清楚,想了许久,只能这么跟她说:就像乐乐手上拿了十块糖,丢了一块被别的小朋友捡了吃了,那我们就不能再想那块糖了,因为已经被吃掉了。周叔叔就是那块糖,他已经被别人吃掉了,那我们就不能再提他了。

小丫头眨着眼睛:是不是被你吃掉了?

对,被我吃了。楚毅无奈地扶额,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连笨的路数都一样。

乐乐没怎么惦记着那块糖,跳下椅子撒溜跑回房,他把桌上的碗筷收拾进水槽里,洗了。

林小松趿着凉拖杵在厨房门口,身上换了件无袖背心和短裤,两条白花花的细胳膊就露在外头,卧室里有空调,进来凉快下吧。

楚毅看得呼吸一滞,大约是天热所致,心里头火辣辣地燥着,想抓点什么东西降降火。他洗干净手,几步走到卧室,随手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