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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2)

楚毅关了花洒,抹了把脸,未等开口,就听林小松说:你要不要耕、耕地啊?

你说什么?

林小松深呼吸一口气,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我问你,要不要鼓掌for love?

楚毅勾起嘴角,嗓音微哑:我听不懂英文。

林小松把套子塞进口袋,半失落半赌气地说:不要算了。他做出欲走的样子,男人已经跨出淋浴房,直接将他拦腰抱住。

从哪儿学的啊?嗯?楚毅饶有兴趣地瞧着他。

林小松闭上眼,默默递过去一只套儿,任君宰割。

又洗了一遍澡,换了一身小熊卡通睡衣,楚毅在卫生间帮他吹头发,暖风轻拂,林小松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了。

楚毅。以前是楚毅哥,现在是楚毅,一字之落,男人心知肚明。

楚毅关停吹风机,嗡嗡声音刹那止息,声音里夹带着餍足后的低靡:嗯?

你让你妈以后不要在孩子面前提生孩子的事儿,我女儿过完年就六岁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

我会跟她说的。

林小松偏过脑袋看着男人:你答应我,要把乐乐当你亲生的对待。

浴室的浅色光晕打在他的脸上,长而密的睫毛在俊秀脸庞上投下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隐约能看清男人眼底的颓败:那孩子如果就是松松当年怀在肚子里的孩子,现下一家三口,享不尽的天伦。

楚毅薄唇微抿,静默半晌,我尽量。

林小松真心实意道:她很乖的,你只要给她一点好,她就会黏着你,把你当她亲人。

打开吹风机开关,嗡嗡声音再次充斥耳膜,不消片刻,楚毅按着他的头顶,揉了一把,差不多干了。

要我帮你吗?

楚毅的目光游移在林小松的白嫩双足上,笑了:是不是还得踮脚?推了小东西一把,出去,别站儿碍手碍脚。

林小松走出卫生间,爬上了床,俯身亲了下女儿的额头,心里默念:乖乖,爸爸最爱你了。

不多时,楚毅出来,爬到另一侧躺下,一条胳膊拄着头撑在床上,低头看着乐乐:今天下午做手术的那个丫头,就跟我们女儿差不多大,早上去查房的时候,她还塞给我一颗糖,我以前只觉得小孩烦他停顿几秒,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招人疼了。

林小松说了句快睡吧,尔后翻转过身,不想去细究他口中的女儿到底指的是谁。

第83章

林母在他们这里呆了一周左右,嫌城里房子闷,没人同她唠嗑,等不及地想走,打包行李时,叮嘱她儿子:他妈说的对,你俩还年轻,再生一个不费啥事,他们家条件好,你给楚毅生个带血缘的孩子,他们家还不得对你感恩戴德,以后啥都听你的。小松,男人的心变得快,别看他现在疼你爱你,等日子长了,新鲜劲儿一过,你看他变不变心,甭说你现在还带着个拖油瓶。人家凭啥给你养孩子啊。

他变心了,我也有地方去。林小松磕着瓜子看电视,跟你没关系。

林母放慢动作,笑了笑,回了个身,他们当医生的,一年能挣多少钱啊?我听你弟说,他好像还是个副主任啊。

人家挣的钱又不落你口袋里,你关心个啥劲儿。

林母吃了瘪,嗓门低下来:我就好奇问问

热脸贴冷屁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后来不知怎的,旧事重提,又扯到平平的亲生父亲身上。林小松老实,嘴里兜不住话,气急败坏把什么话都说了。

林母愣了好半晌没缓过神,等她终于恢复点意识,当即就啪,扇了自己一耳光。

咔瓜子壳破开,林小松懵了。

林母跺了下脚,声泪俱下:平平没死,被你爸送人了。

那天特忙,五台手术连轴转,最后一场收官,已是深夜。楚毅请客,买了夜宵,众人围坐分食,结了婚的没节操,黄段子飙得飞起,剩下些单身的小年轻,插科打诨也跟着接几句。

男人有点心不在焉,手机掏了两次,上面没有一通消息提醒。以往,要么他给家里打电话,告知归家晚点,要么那人发消息来问,他喜欢后者,偶尔故意为之,就等着家里那位主动联系他。以前打光棍没觉得,现在成家了,心里多少有些盼头。

他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先撤了,有同事开他玩笑,新婚的就是不一样,被窝里还热乎。他笑笑,抬脚走。

懒得自己开车,打车软件上叫了辆车,那司机准点到,楚毅脱了外套扔进后座,弯身坐进去。司机问他去哪儿,他闭着眼睛告诉地址,离家差不多三十分钟车程,暂且能小憩一会。干外科的,男人都当牲畜使,他这一天撇去吃饭上厕所,起码站了十二个钟头,累是真累。

到地方,司机喊醒他,楚毅半睡半醒地怔了会儿,扫码付钱,拿了外套出来。这个点,空气倒挺清新,整栋楼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他边穿外套边往单元楼里走。

没想到的是,他家这个点还挺热闹,隔着扇门,都能听到里面的鸡飞狗跳。楚毅在心里低声叹气,不是他妈,就是他媳妇的妈,两个女人一台戏,家里见天儿的唱曲舞调。

他拉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林小松的那双泪眼。

又哭了。

楚毅拧眉,将钥匙搁在玄关桌上,不及换鞋,他丈母娘颤颤巍巍地走到他跟前,自己先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对不起你们俩,那孩子没死,她没死,就、就在我们老家省城,我跟小松他爸经常去看她,孩子好好的

说到最后,捂着脸哽咽不止。

林小松红着核桃眼,冲上来就想打他妈,楚毅箍牢了他,紧紧按在怀里,林母哭天抢地地喊:他当年一个人带孩子,自己都养不活,我这个做妈的心疼啊,就给孩子找了户人家。

我自己生的,我一个人生的林小松贴在男人胸前,呓语般的嘀咕。

我和他爸也没办法,他才二十一岁,谁家二十一岁的大儿子身边还带着个闺女啊!

啊林小松大吼一声,嗓子内的混沌污浊溢出口腔,陈年往事,怎一个烧心!

楚毅心脏抽疼,打横抱起林小松朝主卧走,砰咚踹门而入,把人放到床上。乐乐被惊醒了,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迷茫地看着她爸爸。

楚毅瘫坐在地板上,筋疲力尽的感觉。

爸爸。乐乐往林小松怀里钻。

林小松侧躺着,睁眼看孩子,单手搂紧了,吻上额头:乖。

林母走到门口,抽抽搭搭道:领养的那户人家都是老师,孩子现在上一年级了,你爸有他们的电话。

楚毅冷静过后,嗓音疲累沙哑:睡一觉吧,我买明天早上的票。

对,我们早点过去,我、我林母语无伦次,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我现在就问他。

林母拨通,电话里一阵嘟嘟忙音,无人接,林小松抓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就朝她掷了过去,滚!

乐乐吓得不敢哭,抿着唇可怜兮兮。

你也出去。这话是对着楚毅说的。

楚毅撑着站起来,看了他一眼,默然走出卧室。林母在门口守着,见他出来,低头跟上去。

我们家小松老实,你以后要好好对他,那孩子要是能要回来,你要好好补偿他们爷俩儿。

楚毅坐着抽烟,没搭腔。

林母无话可说,摸了摸手机,继续给他丈夫打电话,打了两次,那边终于接通。深夜里被人搅了好梦,林父极度恼火: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