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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2)

直到两月前突然传来药王恭龄重病的消息,越长风还曾就此事与千影楼楼主裴之令商议过,打算前去浮玉岛探望恭龄,顺便说服他将浮玉岛归顺于碧云山庄,只是派人询问后却被恭龄直言拒绝,不过两月的时日,越长风不幸丧命于歹人之手,收服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裴陆状似无意地观察着越初寒的脸色,委婉道:你还未行登位大礼,虽说名望已有,但我看东境那些杂七杂八的门派可不大安分,浮玉岛归属权至关重要,绝不能让七星阁抢先。

越长风已死,东境之主按理说自然该由越初寒继位,可她毕竟是个小辈,又年轻,一向行事低调不爱出风头,就算有一身好本事别人也没见过。

裴陆这话说得不甚明了,但含义却昭然若揭,越初寒如今还不是碧云山庄庄主,若有心想收服浮玉岛,必然得向其他门派发号施令,共同谋划,但人家买不买她的账可就不一定,倘使不及时登位树立威信,七星阁很有可能会趁虚而入,占得先机。

一旦将浮玉岛拱手让出,往后七星阁势力便将更上一层楼,假以时日,必会对碧云山庄构成前所未有的威胁。

越初寒明白他的意思,却仍是摇头:父仇未报,我在灵堂发过誓,若不将真凶抓住,便要守孝三年不登庄主之位。

你这又是何必?裴陆叹息,如今东境内忧外患,情况不利,虽表面风平浪静,但暗地里早已波云涌动,越师伯的仇是非报不可,但眼下你登位才是顶重要的。

越初寒冷道:没这么简单,前些天各派掌门前来议事,你也在场,那些人的态度已经摆明,我若不报父仇,他们便会质疑我的能力,庄主一位的确不能松手,但也并非我个人就能决定得了的。

裴陆厉声道:他们算什么东西?见利忘义辨风倒戈的墙头草罢了,有千影楼给你撑腰,谁敢反对你当庄主?

越初寒倏地抬眼:你这般想,那裴楼主呢?

裴陆一愣:我家老头子与越师伯自小相识,师从无悔祖爷爷,可是同门师兄弟,他说着,却渐渐没了底气,唉,我明白你的顾虑,这样罢,不日我便回千影楼,探探老爷子的口风,你先别担心。

越初寒平和道:不担心,其实只要能保东境子民安稳,庄主一位你父亲也未尝不可。

裴陆睨着她:以后这种话你少说给我听,听着真让本公子生气,我还是那句话,你那三年孝可守可不守,越师伯泉下有知也定不会责怪于你,庄主之位何其重要,你想让他老人家的心血付之流水?

越初寒略显疲倦,转走话锋:先不说这个,浮玉岛那边情况如何。

见她主意不改,裴陆也就不再继续规劝,答道:倒是有个好消息,恭龄前日派弟子放出话来,说要在临死前收个关门徒弟,请天下俊杰前往浮玉岛一试,若有天分,只要他老人家看上了,就能继承岛主之位。

越初寒思索着:乍听草率,实则必有玄机。

裴陆道: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呢,咱们接下来就别往庄里赶了,左右有常管家坐镇,也生不了什么乱子,不如去那浮玉岛碰碰运气,万一就鸿运当头捡了个岛主来当呢?

既是邀请天下人前去,其中必然少不了西境各大门派,那东境也必不会不凑热闹。

裴陆又道:就算咱们没那个仙缘,也得看看是谁那么三生有幸被恭龄选中,一个愣头青想稳坐岛主之位可不容易,恭龄必会传授回春术,若是东境的倒也好说,可若是西境的他哼笑一声,那本公子就得取他项上人头。

越初寒嗯了一声:你说得有理,待我写封书信送给常管家,知会一番。

便唤来店小二结了饭钱,又要了笔墨,简单道明此去何地所为何求后,三人便行去鸽站将信送了出去。

这两人谈及正事,大半日过去,绮桑自然是插不了嘴,可也听明白了许多事。

看来越长风的死影响不小,他本就是从兄长手上以手段夺去的庄主之位,都是江湖上混的,谁又能不明白他的狼子野心?只不过碍于碧云山庄的势力不敢做声罢了。

如今这弑兄夺位的遭了现世报,惨死他人之手,东境内大大小小的门派自然不会仍像从前那般老实,估计都盯着那庄主的位子。

只是奈何越长风还有越初寒这个女儿,按规矩庄主该由她继承,可别派存有私心,岂会让她这般容易就登位?便以捉拿杀害越长风的真凶为要求,牵制越初寒成为一庄之主,统领东境。

然越初寒既知道是孟青筹谋杀了他父亲,别人又岂会蠢到不知?明明晓得真凶是七星阁阁主,还偏要就此设计,分明是难为越初寒。

一个年轻女子,父亲刚死就要被迫面对这许多麻烦,虽然听裴陆的言谈来看,此人似乎对越初寒很是忠心与支持,但他那位楼主父亲的心思如何却是不明,想来东境除了碧云山庄便是千影楼势力庞大,裴之令若真有篡夺庄主的想法,越初寒怕是很难对付。

对比下来,孟青那边简直是一片清净,她位高权重又无人敢造次,反观越初寒却是处境艰难,腹背受敌,日子没有孟青一半好过,绮桑不由联想到自己也是孟青派来的眼线,对越初寒亦是半点利处也无,心里便有些不好受。

原主本就杀了越长风,害她失去了父亲,如今自己也是来利用她拿到封神决,绮桑多多少少觉得这事儿挺不道德,虽说她不属于任何一方,但穿越过来与七星阁扯上了关系,这些江湖事也少不了被卷进去,她倒是不愿伤害谁,可情势所迫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不由在心中暗暗苦恼:女主啊女主,你倒是快点出现啊,早点求了婚姑娘我拍拍屁股走人就是!管她孟青也好,越初寒也罢,你们爱怎么斗怎么斗!

那两人送完信鸽犹在交谈,绮桑百无聊赖,自去鸽房一侧寻了个花台抓泥巴玩。

忽地,有一粒石子凭空击在了她胸口。

绮桑抬头张望一番,便见那花台后的围墙上,正坐着一个女子。

红裙柔媚,裙袂翻飞,那女子一派悠然地瞧着她。

绮桑讶然,回头瞧了瞧神情凝重的裴陆和越初寒,不动声色地朝那围墙跑了过去。

你怎么会来?

孟青飘飘然落了地,将她拉到鸽房背后的廊下,温柔道:姐姐想你。

绮桑有些不自然,生怕那两人发现她,才一晚上没见呢!

孟青摸摸她的脸,满目都是爱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姐姐来看你,桑儿欢喜不欢喜?

欢喜欢喜!绮桑敷衍,你也太明目张胆了点吧,就不怕被他们俩发现?

孟青弯唇道:姐姐的身手可不是他们轻易就能察觉的,说罢握住她两只手,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玩泥巴?

绮桑有点赫然:我太无聊了嘛

正巧那廊角堆有一个浮着莲叶的陶缸,孟青拉着她行过去,动作细致地替她洗手,失笑:玩儿得脏兮兮的,像个小狗。

绮桑不乐意:你怎么能说我是小狗呢,她凶巴巴龇了龇牙,要说也得是老虎!多厉害!

泥土洗净,孟青又掏出一块手帕缓缓擦拭水渍,问道:昨夜你们住了客栈?

绮桑点头:又没匹马什么的,我又不会轻功,走到一半都快在路上睡着了。

孟青瞧了瞧她,眼中有光芒闪烁:住的一间房还是两间?

你都跟到这里来了难道会不知道?想试探我,那我反过来试探试探你!绮桑干巴巴道:当然是两间啊!

听她此言,孟青果然哼笑一声:才离开多久,便学会骗姐姐了?

露馅儿了吧!绮桑立即道:那你还明知故问?你不放心我!

孟青反应过来,捏住她的脸,眯眼道:好得很,敢和姐姐耍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