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桑一边大口吸气一边狠狠咳嗽,形容狼狈。
孟青矮身在她面前蹲下,伸手将她拉扯进怀里紧紧箍住,玩味道:听说你给越初寒提了条妙计,要把北冥山脉的水引到灵山水库来。
从前温暖的怀抱此刻已变得令人生厌,绮桑冷冷看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孟青笑意嫣然,和平日宠溺时的模样分毫不差:既如此,桑儿不妨也给姐姐出条良策,该如何阻拦他们引水成功呢?
绮桑忿忿道:那是为了救南地这么多百姓的性命,你已经拿到了渡海关,不要再残害无辜了!
孟青慢慢摩挲着她的脸,悠扬道:和越初寒待久了真当自己是好人?言毕,她下巴一低,触上绮桑的唇,你是七星阁的后人,又是杀害越长风的凶手,你说,若是被越初寒知晓真相,她会不会杀了你替父报仇呢?
柔软的唇瓣若即若离地贴着,说话的时候微微震颤,带来一片轻痒。
绮桑心中恶寒至极,避如蛇蝎似地将脸一扭,别碰我!
孟青根本不理会她,又强硬地将她的脸掰了回来,呵气如兰道:这么快就不让碰了?翻脸真够快的。
绮桑毫不留情道:再快也没你快,滚开!
第50章
汹涌的亲吻如狂风骤雨般不可抗拒地袭来,一改往日的柔情,孟青的动作变得霸道而又陌生,是从未有过的占有与征服,使人很想逃开,却又不得不被迫接受。
空气很快开始稀薄,覆着她的两只手格外用力,绮桑羞愤难当,奈何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眼泪自眼角无声滴落,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土崩瓦解,化作一片尘埃。
须臾,有冰凉而柔软的物什探进了她的唇齿。
绮桑一惊,拼命抵抗。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任何负隅顽抗都只是徒劳无功,人被推倒在地面,凉意透过衣料蔓延全身,仿佛被无尽的海水所包裹,她发不出声音,也无力挣脱,脑子里一片混乱。
良久,孟青意犹未尽地抬起头,眼中笑意不散:我已经派人提前往北冥山脉赶过去了,你打算怎么提醒越初寒?
绮桑抬手狠狠擦了擦嘴,怒着一张脸:你别想得逞,我当然会告诉她的!
孟青怡然自得道:你想好了,一旦告诉她,她势必会怀疑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懂么?
能够知道七星阁的动向,必然是与七星阁有牵连,她若真将此事告知越初寒,只会是将自己置于险境。
像是有一团邪火在胸口横冲直撞,烧的绮桑五脏六腑都快冒烟了。
坏事做绝,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孟青拍拍她的脸:放心,姐姐若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绮桑死死咬着下唇,面目憎恶。
便见孟青随手将她一丢,起身道:演了这么久的好姐姐,本阁主也确实没什么耐心了,有一点你要清楚,只要本阁主在,你和越初寒就绝无可能善终。
长睫微抬,那双梦幻而清澈的眼睛漾着淡淡波光,红裙因风而动,人依旧如初见时那般美丽,却再无过往的温柔明媚。
绮桑冷漠地看着她。
这一次,姐姐能否达成心中所想,孟青道,可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她说罢,不给绮桑回话的机会,翩然自窗口飞身离去。
柔情蜜意的幻梦轰然间破碎,始料未及,绮桑目光呆滞地坐在地面,终是忍不住掩面痛哭。
一夜无眠,天光很快大亮。
驿站门口人马集结,长街上一派喧闹景象。
墙根处,裴陆与越初寒正静静站立。
有弟子忽然上前,禀道:小庄主,少楼主,已经按照名单清点过了,所有人都已归队,只等两位发话便可上路。
裴陆点头道:好,你先下去罢。
那弟子颔首一番,立即退下。
裴陆瞧了瞧人群,又朝驿站内瞥了一眼,绮桑妹妹果真不来?
越初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没叫她?
裴陆意味深长道:我叫有什么用?她不正是碍着你才觉得不好跟着么。
越初寒垂下眼睫,不语。
裴陆叹口气:我说你们两个也真够别扭的,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就还是和从前一样相处不就好了?
越初寒看了看他,淡淡道:三日前,我收到一封飞雪居传来的书信。
裴陆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是舒舒写给你的?
越初寒应了一声。
信里怎么说?
她现今滞留在流云关,待我们路过时,会与我们汇合,一同前往北冥山脉。
这
裴陆举着扇子将头一敲:完了,竟然把这茬给忘了去,他说罢,眼神复杂地看向越初寒,倒是我大意了,忘了你还是个有没办法了,这回是不想别扭也得别扭。
越初寒似有愁色:所以她不去也好。
裴陆沉重道:可我看绮桑妹妹的状态似乎不大乐观,你就这么晾着她,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越初寒皱了皱眉:我原想,她若是真心,飞雪居那边,我定会主动上门赔罪,她顿了顿,声音些许低落,既不是,我便当履行约定。
裴陆倒是有些无所谓的样子:儿时玩笑罢了,如今越伯伯已经不在,你那约定也做不得数,不过我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得看你自己决断。
越初寒摇了摇头:并非我个人便能决断得了,即便要解除,也得由飞雪居提出,我不能表态。
裴陆又是一口长长的气叹出来:我可真是替你感到心累,也罢也罢,既然你不想带着绮桑妹妹,那咱们也就别等了,上路罢。
二人谈毕,便纷纷抬腿朝车马前方行去,只是才走了没两步,眼风里便忽然闯入一道胭脂色的纤瘦身影。
裴陆赶紧回头看去,连忙拉住越初寒:慢着!
越初寒顿住,也跟着他一并回了头。
便见一身罗裙的绮桑缓缓自那驿站内行了出来,肩上还挂着她那小挎包,虽看得出她有精心洗漱装扮过,可面色却是出奇的差,一双素日里灵动生辉的眼眸光芒不再,眼下一团青黑,半丝笑意也无,满脸都写着愁云惨淡四个大字。
瞧她这副模样,越初寒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却是生生止住了。
裴陆诧异地看着绮桑:这、这怎么才一晚不见你就成了这么副鬼样子?!
绮桑在二人身前站定,顾盼四周:是要走了吗?
裴陆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她脸上:还以为你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