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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被嫌弃的一生》TXT全集下载_9(1 / 2)

“你为何不喝?”

商鸩回过神来,抬眼看了厉忻一眼,抬起酒盏,也将酒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只是咽下去之后,并没有出现好转的症状,那张脸变得更加死白,还渗着一些青紫,唇角亦流出来血。

商鸩擦拭了一下嘴唇,扶着床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路,突然扑地跪倒,那样子真是有些狼狈。

厉忻不由生出不忍,走上前去搀扶,触碰到对方手指的刹那,不由缩了一下,那手指相较之前,更加阴冷了,简直像是块寒冰。

“你到底修炼了什么魔功?”厉忻有些不悦,愤愤地问道。

商鸩拽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这一番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力气,他气喘吁吁地说:“你这么问是担心我吗,是不是怕,再没有人像我这般…满足你?”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沦落到这般境地,还能谈笑自若地说出这种寡颜鲜耻的话来,倒真是不畏死了。

厉忻一阵冷笑,再不愿费神为这人操心,他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现下他内力只有三成,即便身体好转,顶多也只能使出四成的功力,这样的他便是拼了死,也不一定能从商鸩这天罗地网中逃出去。

商鸩也定然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放心厉忻身体好转,因为他知道,一只鸟断过翅膀,即便恢复如初,也不能直上九霄,因为那断过的骨头,始终都有着致命的缝隙。

至入夜,屋里点起一盏黯淡的油灯,灯影在墙壁上明明灭灭地晃动着,旁边浪翻红帐,两道纠缠的身躯在如水的绸缎下面起伏,桌子上,紫金香炉袅袅升腾着一股苦涩的香气。

一阵暗风透窗而入,将油灯的一星光焰吹得明明灭灭,屋子里幽晦昏暗,幔帐随风抖动着,仿佛流动的水泛着熹微的银色。

一道犀利的光影忽然烁了一下,或许是灯焰上炸裂一星火花,也或许是一柄利刃,在拔开的一瞬又收拢了。

缠绵床榻的人对此并没有察觉,只是喘息声愈加深重了一些,盖过了今夜呼啸的风声,一个声音低低地说:“如此淫/荡,还是你吗?”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急促的呻吟,高/潮中冲出喉间一阵气息的战栗,那人身子软软的,神色迷离又恍惚,额角渗出点点的汗,嘴唇紧抿着,眼睛半阖。

随后,两人紧搂的手臂缓缓松开,夜间的寒意袭上裸露的肌理,谁都感觉有些冷。

厉忻侧过了脸,让一只手恰好触到凉薄的幔帐,捻在指间的布料生涩粗粝,里面镶进去的银丝泛着闪闪的光,在他手背上水一样滑落。

他又将那幔帐搭在手背上,看着它们一如既往地滑落下去。

随后,身体被一只枯瘦的手抚摸撩拨,他都没什么反应。

“你在想什么?”商鸩低声问他。

“在想一个人。”

“谁?”

厉忻低低笑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说:“一个死人。”

“一个对你意义非凡的死人?”

“不错。”

“你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厉忻回过脸来看他,说:“我恨不得他从来没有活过。”

“可是他已经死了。”

“死得太迟,真是可惜。”厉忻轻笑一声,转而搂着对方,附耳上去说:“你对我做过的事,他也做过,毫无新意。”

感觉到握紧腰肢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一些,厉忻反而有些报复的快感,他不由地狂笑了起来,直到更激烈的冲撞将他的声音撕成碎片,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

“你恨我?”

“当然…为什么我不恨你?”

“那就记住这些恨,直到死去那一刻,都铭记于心。”

“你…做梦!”

“不如赌一把,我会赢。”

厉忻大笑了起来,后来那些笑声也变成了难耐的呻吟,夜,漫漫绵长,悄然而逝。

第四十一章

有的时候人做梦,会忆起一些已经遗忘很久的事情。

杀掉湛寂后,厉忻用了不少血腥手段收服教众,湛寂以前的旧部,几乎都被驱逐出教,有些格外顽固不化的,便立斩无赦。

这些立斩无赦的人当中,甚至有几位是厉忻的旧友,他们或才华横溢,或桀骜不驯,本质上却都是一样的傲骨凌云,不拘世俗,也便是这样的人,能和一度被人讥讽为娈宠的厉忻成为知交好友,因为眼界高远,所以看人看物,与世俗不同,他们欣赏厉忻的侠骨丹心,厉忻欣赏他们的清涟不濯,他们琴剑相交,对酒当歌,也自成一面风景。

可是,也就是这样的人,会厌憎厉忻暗杀湛寂,残害旧部的血腥行径,他们敢于直言不讳,敢于以命相搏,曾经举杯共饮的人,终究成了肉中的刺,眼中的钉。

那个时候,厉忻才突然明白,有些时候,你必须杀掉的人,并不是你想要杀掉的人,修罗焚世,除了毁灭诸多罪孽,也要连累无辜之人,杀,并不是一种想法,而是一种手段,要想力挽狂澜,就要革奸除故,要想一安永逸,就要不畏牺牲。

人生一世,汲汲营营,他自认早已污垢难闻,免不得背负太多罪孽,结怨太多仇家,后半生刀山火海,他也是认了。

朦朦胧胧醒来时,一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刹那他还以为噩梦未醒,心里打着鼓感慨,这持剑的人温柔太过,竟然没有一下戳到他的心窝子里。

睁开眼,让视线从冰冷的剑刃上滑,直直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上,厉忻才狠掐着手指,判断自己是不是做梦。

指头的刺痛提醒他清醒的事实,也让他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惊诧和痛苦。

拿着剑的人是穆清羽,他神色复杂,脸上满是郁结。

厉忻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要猜到你在这里,很难吗?”

“你…躲在这里多久了……”

“昨天夜里,我就一直在屋内,没想到……”穆清羽突然噤声,脸庞同时扭曲了一下,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没想到…我会与他苟且?”厉忻苦笑了一声,他推开剑刃,缓缓坐了起来,眼睛也不看穆清羽,而是投向了这委地的绵长幔帐。

不知何处的风将幔帐吹得微微拂摆,床榻上一片狼藉,他又穿着一袭轻薄的亵衣,不用别人来说,厉忻也知道眼前这一幕,看起来是何等的淫乱不堪。

“你变了,厉忻,以前那些,我本来以为你是被逼无奈,但昨夜,我才看清…原来你一直享受着这些,真是恶心。”

厉忻没有反驳,只是紧握成拳的手指挣得发白,他眼前一阵晕眩,也不知是因为昨夜荒唐太过,还是心里仍然有些廉耻。

“你说,我该不该救你?”穆清羽眼神哀恸,盯着厉忻,急切盼望回应的模样。

“方才…你其实是打算…杀了我?”

穆清羽痛苦的摇了摇头,说:“我只恨自己懦弱,下不去手,所以只能看着你堕落至斯。”

“堕落……”厉忻自言自语,飘忽的眼神投到方寸之远的香炉上,那袅袅的香气已经没有了。

“从前那个凛然不屈的厉忻已经死了,只剩下如今这么…自甘下贱的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厉忻眼前一阵发黑,随后只觉得衣襟被人揪住,半个身体顺势被人压在床栏上,那姿态暧昧无比。

厉忻紧咬牙关,随后硬生生扯出一抹笑说:“穆庄主是看了一夜春宫,焦躁难忍了?”

“你!”

“你从前就是那种性子,明明想要,却什么都不说,偏让我自己贴上去,才装作酒后乱性抱了我,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是…我的不对……”

厉忻轻笑了一声说:“不过是一夜露水之欢,难为穆庄主对我避之不及,看到我如今模样,你是不是觉得…污秽,后悔那一夜和我在一起?”

“这些我从未想过。”

厉忻松开攥紧的拳头,随即将手搭在对方肩膀上,笑道:“没有后悔过,那么我让你现在抱我,愿意么?”

厉忻只觉自己被一个大力推开,脊背磕在硬邦邦的床栏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他额头溢出了汗,心里却在庆幸,庆幸穆清羽脾性还和当年一样,最受不了别人激他,否则今天就难以收场了。

“你真让我恶心!”穆清羽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到厉忻轰鸣的耳中,隆隆似响了一道霹雳。

厉忻摇了摇头,晕眩的脑袋渐渐清醒了一些,眼前团状的黑影也逐渐褪去,穆清羽又气又怒的脸这时才映上眼帘。

厉忻只看了一眼,随即垂下睫毛说:“那就委屈穆庄主不要理会我这个贱人,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呵,若不是我与他人有约在先,必要保你周全,便是现在多看你一眼,我也觉得腹内翻滚,恶心得想吐。”

厉忻咬了咬下唇,心里痛得窒息,却还是硬逼着自己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色,淡漠地说:“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快滚!”

穆清羽嗖一声抬起了剑,恨之入骨地说:“那便一剑捅死你,替师门除害!”

厉忻只觉心口似被狠狠绞了一下,百般委屈,怨恨涌上心头,只恨不得立刻死在穆清羽面前,他倏然便抓住了抵在胸口的剑锋,使劲向自己一拉,胸/脯随之一送,那剑锋便噗一声戳了进去,伤口处顿时晕出了一团红云。

穆清羽显然是被吓住了,急忙撒手,可是剑已经戳进了一些,厉忻重重喘着气,一把将剑拔出掷了出去,漠然道:“穆清羽,从今日起,我与你恩断义绝,两不相欠,你继续做你的正人君子,我继续做我的胯下娈奴,从今往后,我厉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穆清羽气得踉跄了几步,发出一阵苦笑,指着厉忻说:“好,好,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厉忻,记住你说的话。”

厉忻别开了头,厉色道:“慢走不送。”

后来传出嘎吱一声响,应该是穆清羽推门出去了,厉忻这时才痛苦的俯下/身子,一手紧紧捂着胸口止血,一手狠狠抹掉了脸上的泪,就这样缓了好一阵功夫,才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

步声。

第四十二章

是商鸩回来了。

商鸩经过门口时,不知冲谁问了一句:“里面有没有异常的动静?”

那人说:“禀教主,里面一直很安静,没有异样。”

“是吗,那这门前的脚印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们说话间,厉忻从内推开了门,他衣服上染着血,眼眶都是红色的,这副面容让商鸩脸色顿时一黑,随即便搂着厉忻进了屋子。

商鸩语气有些急切:“是谁伤了你?”

“我也不知,那人蒙着面,身手矫捷,发现我醒来便影子一样飘出去了。”

“既然有人行刺,你怎么不说?”

“我不知门外有人,况且此时此刻,我…只信得过你。”

厉忻这句话一出,商鸩的神色顿时柔和了许多,两人彼此对视了半晌,突然间,商鸩将厉忻搂在怀里说:“你如果再出事,我只能发疯了。”

厉忻怔了一下,伸出手慢慢抚摸着对方的背,淡淡地说:“我以为你是盼着我死的。”

“我高估自己了。”

厉忻不再说话,他心里有些隐约的痛,这份痛甚至让他有些莫名的欢喜。

“胆敢伤你的人,我让他碎尸万段!”商鸩阴测测的声音随后传来,也就是这个声音,顿时让厉忻打消了方才那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与商鸩相处的这几日,商鸩格外温柔体贴,虽然有时两人针锋相对,但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唇枪舌战,这些日子的相处,甚至让厉忻有些忘却第一次被此人俘获时受到的虐待,以及随后亲眼目睹的其他恶行,商鸩这个人,毕竟已经不是多年前见到的那个城府颇深,笑容爽朗的公子,那个公子不会修炼魔功,不会用毒挟制他人,如今的商鸩已经是个疯子。

厉忻缓缓推开对方,神色复杂地看了商鸩一眼说:“你戾气太重,恐怕折寿。”

商鸩眼睛眯了一下,泛青的嘴唇勾起了一抹笑说:“那便依你的,此事不再追究,不过此人,我必会活捉,将他逐出教内。”

“我想他也会懂得进退,自己早已逃了出去。”

商鸩笑而不语,视线从厉忻的肩膀越过去,看向不远处地面上那柄剑,只见剑身染血,屋内却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厉忻虽只着一袭亵衣,但全身没有划痕,亦不显凌乱。

他的视线随即在屋内逡巡,待掠过一道屏风,便出手使出一股洪然真气,将那屏风轰隆一声震碎,只见木屑飞扬,飘然落地,屏风后面空空无也。

商鸩冷笑了一声,返身将厉忻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榻边,点了对方伤口处几大要穴,便将厉忻放在床榻上。

“你要做什么?”厉忻不能动弹,但他隐约觉得有些恐惧,所以出言询问。

只见商鸩咬开了自己的手腕,然后将自己的血滴在了厉忻的伤口处,那血的颜色泛着绿,很是怪异。

“我的血是世上最好的疗伤圣药,用了它,你伤会好得更快。”

“为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商鸩无视了自己仍在流血的伤口,而是俯下/身子轻轻吸/吮着对方的唇,手指轻轻撩拨抚摸厉忻柔韧的腰身,嗓音低沉地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原因。”

厉忻呼吸开始加重,滴落在伤口处的血缓解了一些痛苦,伤口处又有些麻痒难当,着实难忍。

就在这个时候,商鸩突然扒开他的亵衣,将唇附在那个伤口处,用舌尖轻轻舔舐,凉薄的舌尖缓解了伤口的麻痒,同时又有些舒服,让人觉得欲/火难当。

“你……”厉忻嗓子哽了一下,深吸一口凉气,没敢再出声。

可是商鸩何等轻车熟路,自然已经晓得了厉忻的意思,他一直顺势吻到那欲/火膨胀的下/身,细腻冰冷的手指托着那根炙热偎近唇边,一点一点温柔地吻下去,舔舐着每一寸罅隙和裸露的肌肤,然后用唇舌紧紧包裹了它。

那根东西直接吞下去显得困难,有几次商鸩噎得喉间反呕,他随后换了一个姿势,缓缓的将那东西顺着自己的喉口一点一点吞咽下去,喉管的冰冷贴着欲/望的炙热,每一次吞咽都在将欲/望紧紧吸附,舌头亦然不敢放松,在吸/吮的同时摩挲舔舐,直到一股浑浊的粘液溅落在喉管深处。

商鸩微微闭上了眼,随后缓缓将欲/望从自己口中滑出去,瞬间的轻松让他睫毛上挂上了一滴雾气一般的泪水,湿润的眼眸染了层欲/望的暗红,眉心微蹙,又有些格外脆弱的凄凉,嘴唇微张,露出嫣红的舌尖,可怜的微颤着。

“你…何必勉强……”厉忻不忍看对方,因为方才那一幕让他无端端的有些恐惧,那是一种要被拉入深渊的恐惧,是陷阱在前避无可避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