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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薛霸王的日常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 2)

知晓堂哥将不久于世,薛父亦是悲痛,寻了不少大夫前来诊治,到底还是没能留住性命。薛父不禁忧心,薛家男人早逝得多,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这时担心这个却是没用的,还是得好好考虑如何安置薛蝌兄妹。

以薛家的财力,别说薛蝌宝琴这一对儿兄妹,便是再有个百对儿千对儿的,也是养得起的。何况还有薛蝌之父留下的钱财,便是只守着这些过日子,也够延续几代了。只是薛父想的,却是另一番事。

薛蝌年岁照比薛蟠还要小些,读书上却是极有天分的。若是做个普通商户,薛蝌并没有他父亲的头脑,将来也不过就是个富家翁罢了。若是想要再进一步,却是难了。如今且先将打算与薛蝌说了,试与不试,且看他吧。

在过了吊唁、小殓、停灵、大殓、哭奠、出殡、下葬等一系列仪式,又过了断及百日后,薛父方叫了薛蝌与薛蟠两兄弟来。

薛家大伯子嗣单薄,且薛蝌年岁又小,与他家最近的,也就是薛父这一脉了。因而薛父便主持了祭奠以外,又将薛蟠派了过去帮忙打理照料。

瞅了眼自家子侄一身缟素夹袄,脸上失了五分血色的模样,薛父也是心疼,却也不得不在这时候把问题提出来,让薛蝌好生考虑。唤了薛蟠一起来,不过是想着让他早些跟着学学事,若是自己有一日……他也不至慌乱。

“蝌儿,你父生前便与我提过这事儿,只是我以为决定尚早,只是没想来……现在,便只看你的意思了。”薛父接着便与薛蝌说了改籍的利弊,供他参详。

薛蝌却似早有了答案,父亲的离世使这个孩子一夕之间成熟了不少。薛蝌对着薛父深深一揖,先说了一句,“叔父关爱,蝌儿感激不尽。”才接着说,“先时父亲……”薛蝌哽咽一声,接言,“先时父亲也曾与小侄提过这事,虽改籍后便是通过了科举,恐以后也是有限。小侄想着,小侄儿自来蠢笨,无才于商事,难得倒是于诗上粗通那么一分灵窍。到底是举家的大事,侄儿想听叔父的。”

薛父点了点头,薛蝌能说出这番话,已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科举并非朝夕之事,如今虽不限商家科考,日后能为的却是有限。与其将来让人在此事上做章,不如直接改籍。咱家倒是也能捐官,只是我想着,商户也可捐官,倒是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参加科举了。但凡朝的干吏,都是走了科举之路的,科举乃是正途。”

薛蝌认真听了,应声受教。薛父又叫他收拾了东西,与薛宝琴一同搬来薛宅。

抬阻了他推拒的话,“你父虽早分房单过,咱家却不是外处,没有那么些避讳,你们只管安心住着。我已在蟠儿院子边儿上给你单辟了处清静院落,宝琴便叫她与你婶母和妹妹一处住着,也是做个伴。如今你父去了,我晓得你是个孝顺的,心内必定想着为他居家守丧。不过你兄妹毕竟年幼,宝琴也需有人教导,你们独自住在家里,我实在放心不下。且你既要科考,我这府里有一位施先生,学问是极好的,你便和你兄弟一起跟着他学习学问,也不算出了格。”

见薛父都安排好了,薛蝌便不敢再推辞,轻声应了。

待薛蝌宝琴兄妹俱都安置好了,已是第二年的春了。整个年薛家都是在一片举哀之度过的,别说丝竹管弦之声,便是鱼肉荤食都省了。薛父与薛家大堂伯毕竟是未出了五服的亲戚,虽然到底远了一层,到薛蟠这里又远了一层,不必守太长时间的孝期。不过薛父与薛家大堂伯兄弟二人素日交好,也是正经陪着薛蝌守了整一年的,直到了第年的年节前夕,才算是除了丧服。

薛蟠实在是佩服古人守孝时对先人的恭敬的,他自己虽做不到如此,却也并不会以自己狭隘的观念认为古人迂腐。在薛蟠看来,薛蝌为人子,比自己还小了近两岁,这一年来缟服茹素,除了念书习武外,每日早晚还要各抄写一个时辰的孝经供奉先祖,竟是一丝一毫未喊过苦念过累的,实在值得佩服。

薛父为人弟,又做为薛家家主,并没有必要为堂兄守丧一年。他却也能做到身着素服,少进荤腥,便是与薛母也远了些。

且他们所行所为,并非是做给旁人看的,更不是为了博取什么美名。他们是打心底里想这么做,以示对先人的敬重。如薛蟠这般重口腹重享乐的人,他偶尔需要用些荤食,亦或是与人说笑,便是薛父或者薛蝌见了,也只会跟着静静一笑,并不会出言制止或反对。

他们遵的是本心,并不会强硬的要求旁人跟他们一般做法,只要不出了大折子便是了。

但凡薛蟠自己做不到,而旁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他都会觉得敬佩,这也是薛蟠的一颗真心了。

第7章

我叫薛蟠,我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她日后会成为一个绝色美人儿。当然,她现在还是个只会啃指头、流鼻涕的跟屁虫。鉴于她日后会“眼瞎”,我做了个重大而深远的决定——招童养夫!

薛母当年,与薛蝌之母其实是有那么几分龃龉,这也是人之常情了。薛家自来便出长情之人,薛父与薛蟠他大堂伯,俱都是这样的人,妯娌之间便难免多了两分攀比。

说来都不是什么要命的事,不过是你今日多得了支钗,我明日便要多拿了副镯子的事儿。因当时薛家大伯尚未分出去,两兄弟俱在一个府上过活,两人又都无子嗣,女人们闲了,便生出许多是非来。

后来薛家大伯出去单过,妯娌俩也先后产子,又差不多同时产女,俱都儿女双全,便也没什么好比的了。远了香近了臭,尤其薛家大伯母时常随丈夫外出,两人见得少了,反而越发的亲近了。

又有薛家大伯母产女时伤了底子,没过几年便去了,薛母反是越发的感念起她的好处来,因而对待薛宝琴这个失怙失恃的侄女儿,很是照顾,比之宝钗也不遑多让了。宝钗亦是素来识大体的,且多了个妹妹陪着她,她更是高兴得紧。

因着家里多了两个弟妹,薛蟠便想着为妹妹们也请一位女先生或是教养嬷嬷,他实在是不大信得过薛母的。

薛蟠说得委婉,薛父却是一点就透,薛母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之前大多关心的都是家里顶门立户的小子们,如今想来,女儿家的多通些诗书墨管家理事,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其实严格说来,薛母本就出身累世公卿的王家,与管家理事上自是不差的。不过她本就是幼女,素来有聪慧敏又强势的长姐压在上头,便养成了有些绵软的性子。如此一来,倒于教养女儿上,差了那么两分。何况于薛家而言,自然不在乎多养一位专司教养女子的先生的。

只是这女先生却是极不好请的,便是林家这样的业经五世的列侯之家,请的先生不也是贾雨村之流么。何况以林黛玉远超贾雨村的咏絮之才,薛蟠十分怀疑,贾雨村这等沽名钓誉之辈,恐是教不出黛玉这等人品的。

“女先生且不急,毕竟通识墨的女子多是养在内阁,实在不行,请了男先生隔帘而教就是了。只是这专司教养之人却是不好请的,宫里出来的嬷嬷多是主子开恩出来荣养的,哪个没点儿贵人赐的银钱傍身,岂能瞧得上咱们这样的门第。再有各公侯府邸自家养的嬷嬷,更是在里握得严实,这倒是件难事了。”

这事儿薛蟠并不多担心,以王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家风,王子腾爱女王熙凤尚且识不得几个字,何况是薛母。但宝钗将来却是个博学广识,杂学旁收之人,又有能媲美黛玉的诗才。可见除自身的天赋外,却不是薛母能教的出来的,必有其他名师指引。

果然,不过月余,此事便有了转。

薛父寻来的女先生,乃是东平郡王穆家当家主母的娘家旁支,其实论起血脉来说,已经有些远了。这位先生自小有幸入了主支一位太太的眼,便跟着主支这边的教养嬷嬷一起学过几日规矩,又是个能识断字的。薛蟠随着薛母瞧了几眼,便知薛父因何用了这位先生了。

女先生夫家姓王,却是与金陵王家,薛母的娘家并非出自一脉。母家姓马,算起来与治国公家是同宗。她自言是因着夫家犯了事,天家体恤,并未牵连,只没收了家产,发配原籍。岂不知刚到了金陵,丈夫便病了,为了治病,阖家的体己都尽去了,却也没能留住性命。如今家里便只剩下自己带着个年仅五岁的儿子出来寻条活路。

薛母素来心软,闻得这话已是感叹连连,她们年岁相当,倒也说得上话,“你也是个苦命的,好在还有性命在,将来孩子有了出息,你也算是熬出头了。”

马姑姑闻言只是垂眸不语,薛蟠瞧她面上淡淡,又听她说是阖家发配了原籍,便觉着有些蹊跷。她也算是治国公府的远亲了,想来嫁的也不会是普通人家,既然落了罪尚能保全性命,又有发配原籍的指令,想来金陵这处也该是有些祭田产业的。便是没有这些,难道王家还没有其他人在了么,起码不该让自家子孙随着寡母流落在外。

薛蟠虽觉蹊跷,却也不好在薛母这里发问,只想着之后问问薛父便是了。薛父是绝不会让个来历不明不清不白的人来教养宝钗宝琴的。

见过马姑姑后,薛蟠又同薛母一道,见了马姑姑的儿子,大名王麒,小名唤做驹儿的。因他年岁小些,宝钗与宝琴便未避出去。瞧见驹儿一副小大人模样地给众人施了礼,便乖乖地坐到马姑姑身边,并不抬头乱看,便知也是个知晓规矩的孩子。

薛母心疼他小小年纪便遭了许多磨难,又是个这样懂礼的,便问了他几句,叫丫头拿了糕给他吃。驹儿低头道了谢,便在马姑姑的应允下,拿了一小块儿糕细细地吃了起来。宝钗宝琴难得见到比她们还小的孩子,又是这样的可爱,忍不住便拿着帕子掩嘴轻轻笑了起来。

薛蟠道:“姑姑平日要教两位妹妹规矩学问,不如便叫小公子与我和黑子还有蝌弟一道去施先生那里听课吧。”

马姑姑自是求之不得,忙对着薛蟠道了谢,“不敢当大爷一句公子,大爷唤他小名驹儿便可。”

驹儿亦起身向薛蟠行礼道谢,“多谢大爷。”

薛蟠呵呵一笑,对着驹儿道:“那你也别叫我大爷了,唤我一声哥哥就是了。”

主家这样的和善,马姑姑自只有更安心的,便冲着偷偷看向自己的儿子微微点了点头。驹儿便又软软地唤了一声“薛哥哥,”又对着宝钗两姐妹唤了声“薛姐姐”。

见他这样伶俐,薛蟠也觉着喜欢,便禀了薛母,牵着驹儿出去认认他们要住的院子。

驹儿虽年岁小些,毕竟也是外男,自不好跟着马姑姑住在内院。马姑姑又不能放心他一个人住在外边,薛父便做主将南边一溜的原是用来存放东西的排房,辟出五间来,单独划成个小院子供她母子二人居住。这边有单独留出的角门,方便马姑姑出入,又与宝钗宝琴新分的院子靠近,两厢便利。

薛蟠领着驹儿出来,先认了黑子,接着他便看到了围在黑子身边的小霸王,眼睛霎时一亮。

薛蟠瞧出他的心思,便招叫小霸王过来,他蹲下身小霸王便将两只前爪搭在他的双膝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水汪汪地瞅着他,萌得薛蟠心肝乱颤。他指了指一旁跟着他蹲下的驹儿,介绍道:“这是你小马驹儿哥哥,以后见到他可不准调皮哦!”又对驹儿说,“这是我养的狗,叫做小霸的王,你可以叫他学习!”

驹儿一脸懵懂,学习他知道是什么,可小霸王不是狗么,为什么要叫做“鸡”?

黑子弹了弹薛蟠的小脑袋瓜儿,“又调皮。驹儿别理你薛哥哥,你还有一位叫薛蝌的哥哥,他如今正在孝,不大方便出来走动,待一起去施先生那里,便能见着了。”

驹儿乖巧地点了点头。薛蟠便也不逗他了,嘿嘿一笑,牵着驹儿软软的小,又去握住黑子越发多了茧子的掌,忍不住拿到身前对比。“小黑,你瞧瞧,你是不是又忘记涂护油了?”为了软化黑子心的茧子,薛蟠无所不用其极,这不又鼓捣出了所谓的护油给黑子,只是黑子嫌这东西油乎乎的,涂在上握不住刀柄,虽然一直带在身上,却时常“忘记”用。

薛蟠果然在黑子身上摸出了装着油脂的瓶子,他也不管是否蹭得自己满油,从里边挖出一块儿来双搓化了便抹到黑子上。边涂抹边还要念叨黑子几句,黑子自然好脾气的应了。给黑子涂好了,瞅了眼一旁一脸好奇的驹儿,薛蟠便又用略有些油乎乎的爪子抓住了驹儿,将剩下的一点油脂都揉到了那双嫩白的小上。

驹儿闻了闻自己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油油的,还有一股子若有似无的香味儿,怪好闻的。

薛蟠去时,那院子已经收拾妥当,马姑姑母子俩的东西也都归置得差不多了,毕竟是她二人居住,有一些私人物品,少不得要问过马姑姑的意思再行处理。院安置了一个小丫头,一个负责做饭的婆子,还有两个十四的小厮,负责传个话跑个腿,平时驹儿出门时也能跟着提提东西。

几人如今都在院子里,过来见过了薛蟠,薛蟠又将人一一指给驹儿看,让他们与驹儿见了礼。又对几人道:“咱们薛家素来不是那等苛待下人的人家,可也重规矩,莫叫爷知道你们有奴大欺主之事,否则定不轻饶。”几个伺候的人忙都应了。

黑子瞧了眼颇有几分主子气势的蟠儿,眉头挑了挑。

待马姑姑过来,薛蟠又叫几人与马姑姑见了礼,方与黑子一道回去了。

黑子捏了捏薛蟠的指,说出心疑问,“那驹儿漫说也就一个清秀,怎的见你待他这般好?”

薛蟠嘿嘿一笑,才不能告诉黑子呢,他那妹子将来恐怕会“眼瞎”,但凡能称得上潜力股,且现在落难的,他都提前相看好喽,打好提前量,多给他妹子预备几个“童养夫”人选。自然,对他来说,黑子才是那个最大也最好的潜力股呢,不过这个他自己知道就好。这个人他得给自己留着,才舍不得留给旁人呢。哪怕是他亲妹子也不行!

黑子见他瞅着自己傻乐,便也不再追问,反是道:“行了,既然已经见着大妹妹的女先生了,你且安心了。这回该回去写大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