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措不及防的被用力扯过去,便险些跌进子书期怀中。
少女的肩膀被男人的掌心按住,整个人被遽然起身的男人用力抵在了墙壁上。
莘玥抬起头,瞳眸因没有防备而显出几分呆愣的惊诧,竟也有几分无辜的纯粹感。
衣衫纠缠,呼吸交错。
少女的脖颈被迫仰起,天鹅一般献祭的姿态。
子书期两指放在莘玥额间,轻声道,“执迷不悟,不知悔改。”
莘玥只感觉到似有尖椎自她的额头处一直钻进她的脑袋中。
灵台被强硬的力量冲入,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反抗。
莘玥瞳眸迷茫,千根针刺进她身体内的每一道血管。那放在她额上的两根手指那般轻,却灼痛的如同烧红的烙铁。
她的心脏剧烈的鼓动着让她反抗逃离,可实际上莘玥却连指尖都动不得,身体被那两指牢牢的禁锢在原地。
模糊中,她似乎听见了耳边有人在轻轻的叹息,“忍着点。”
不过是瞬息,于她而言却像是已经过了几千几万分钟。脊背被冷汗浸湿,红衣黏湿的沾在了瘦削的脊梁上,隐约能够看清衣下起伏的蝴蝶骨嶙峋的弧度。
手指自她额前移开,莘玥便毫无力气的软软倒了下来,被身前的子书期接住小心按在怀中。
少女本来白皙莹润的肌肤泛起敏感的薄红,轻微的触碰都会带来尖锐的刺痛。
子书期扶住莘玥的肩膀,轻轻将人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塌上。
“这是检验心魔的法诀,你灵台清明,未有魔气邪欲入体。既如此,你便可在我峰中修行,不必再担忧其余种种事端。”
“…仙尊,我疼。”
半响之后,少女藏着泣音的软糯声音才自塌上轻软得响起,“你对我真是狠心。”
莘玥已经禁锢了子书期的灵力,却不知他又是从何对她使用出的这番秘法。
[所以我告诉过你了,珍爱生命,小心翻车。修仙世界稀奇古怪的异法横出,系统有疏漏也是正常事。]
“哪里疼,疼的厉害?”
子书期眼中含了些愧疚,向来娇蛮的少女青丝自塌上垂下,眼圈通红,水色含在眸中,要落不落。
子书期终究心中不忍,站在塌前微微俯身查探。
这种直侵他人灵台的法诀向来强横,会带给受法者极大的苦痛。
若不是…他也不会在她的身上用此法诀。
“这里疼…”
少女的声音轻微,柔弱的像一阵风吹过。
子书期抿唇,未能听清,“哪里。”
“这里…”
少女媚眼如丝,趁子书期靠近听她说话之际用力拉住男人的手腕。子书期心中担忧她的身体,一时也不好挣脱。
莘玥指尖爬上去,寻到男人的掌心便握紧了,不许他离去。
“仙尊可别动,我浑身都疼的厉害,你便忍心如此对我吗。”
子书期被她拉着重新跌坐在塌上,眼眸隐忍得渐渐冷冽,“若是真的疼,便不要再做这许多动作。”
“仙尊对谁都好,偏对我假仁假义,你当谁稀罕你这光秃秃的雪峰。”
莘玥明明哪里都疼,却还不老实得用手指在子书期掌心中画着圈圈,“我看仙尊只是嫌我欺负了你那个女弟子,为她报仇,才对我这般坏吧。”
“她确实长得如花似玉,怎么,仙尊喜欢她,偏爱她吗?”
少女蜷缩在塌上,红衣将她缚住,像是火红的狐狸化了人形,娇艳的唇中吐出的都是靡靡的惑言。
-
白若莲手中提着托盘,托盘中是她今夜自己亲手做的糕点。
她站在师尊的府邸外,脸颊微红,有些踟蹰。她醒来之后,听师兄们说当日是师尊亲身替她挡住雷劫,她才能够活下来。
她回到玉宗之后,师尊更是衣不解带的日夜辛劳为她稳固境界。
白若莲听到那些话,心中欢喜,心中的一些妄念就不由自主的升起。
她害羞的做了诸番心理建设,又找人讨教,花了几个时辰,才用心做了这一盘灵食。
仙府中烛火摇曳,暖色的光透过木窗洒在地上,温柔得一直暖到了白若莲的心里。
她向前走几步,轻轻扣了扣木门,“师尊?”
仙府内没有声响,她犹豫了片刻,轻轻推开了门。
仙尊终日苦修,府中清冷,向来只有他一人。可这时白若莲却错觉自己好像在室内听到了另一声少女的娇软嗓音。
白若莲的手碰到屏风,轻轻推开了。
往日仙尊静修的坐塌上,狐媚的少女躺在仙尊的膝上,笑语嫣然,淫.
糜不堪。
双手交缠,少女弯着眸,吃吃笑着,“仙尊,你轻些,弄得我好疼。”
仙尊面容清冷,妖女还嫌蛊惑的不够,便更是起身,似是要去衔那淡色的薄唇。
“仙尊,我今夜就留在这里好不好,春宵苦短,你便是要暴力些,我也受得。”
清脆的瓷碗破裂声响起,画着青竹雪莲的白瓷片碎了一地。
被这声响惊动,卧在子书期膝上的莘玥看过去,眼尾微挑。
白若莲手上的托盘松落,摔在了地上。少女血色褪尽,眸中尽是错愕不敢置信,身体摇晃,心尖像被谁揪紧了,酸涩刺痛得人难以忍耐。
塌上的莘玥在白若莲眼前纤纤细指一根根探入子书期的掌心,在她面前炫耀一般十指相扣。
莘玥勾唇一笑,红唇血浸染过一般,恶毒得让人恨到心里。
“我当是哪里的野猫,这么不识趣得打扰人家的好兴致,原来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莘玥: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莘玥:你别真的喊“破喉咙”。
子书期:不喊。
莘玥:?
子书期:想与你亲近都来不及,怎么会喊。
————
子书期:喜欢你,也偏爱你。
第二十六章
“你, 你为何会在这里。”, 白若莲咬着唇,略显难堪得问道。
“看不见吗,自然是与仙尊恩恩爱爱。”
莘玥弯着眼,五指收拢, 紧紧按住子书期的手。
“还不滚,非要人亲口赶你走?”
“莘玥。”, 子书期低低得喝道。
白若莲听到子书期的声音,便又期盼得抬起头望向子书期, 希望他能够对她说些什么。
“夜深了, 你身体未好,若无事便回去修养吧。”
子书期终究没有起身, 任由莘玥伏在他膝上。
白若莲听不懂仙尊为何要赶她走, 柔弱黑眸中蓄了水气, 再无法自欺欺人。
她一腔少女的心意转为哀怨,再受不住的便要转身离去。
子书期轻轻叹了声, “莘玥心性顽劣, 你别将她的恶言放进心里去。”
白若莲背影一僵, 显然没听出子书期的真正意思,只觉得师尊如今是在她面前维护另一个女子, 心中更是酸涩。
她已经没有了父母,只有师尊一个亲人,可如今,师尊也不要他了吗?
偏偏她不会争取, 口不能言,只气恼得掩面而去。
“…你可开心了。”,子书期见白若莲那番受伤的情态,心中也升起些浅淡的歉意怜惜。
莘玥侧过脸,仰头去望子书期的眼眸,笑得快乐又狡黠,“仙尊这么乖,我自然开心。”
“那你还不下去。”
“仙尊这便是要赶我走了,我都被你弄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你还不允许我睡在这吗?”
子书期不再言语,自塌上站起身,却是复又躬身,将莘玥抱了起来。
少女又软又轻,子书期将手臂圈紧,却又不敢用力,总觉会轻易折断怀中少女的腰肢。
莘玥未料到子书期的动作,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子书期胸前的衣料,“你这是要把我扔出去,你怎么这样狠心?”
莘玥说着,两只手臂蛇一样圈上了子书期的脖颈,柔软的身躯死死得贴了上去。很有一副他若是想把她丢出去,她就死死得纠缠在他身上不放的样子。
“寝室在殿内,这处不是休憩的地方。”
莘玥一愣,从子书期的肩上抬起头,“你当真让我睡在这?”
“只此一次。”
温热的气息拂在子书期的耳畔,耳尖似有些痒意,让子书期有些不自然,“明日之后,便不得再胡来了。”
子书期的寝室如外殿一样摆设简洁,莘玥被子书期放在了室内唯一的一张床上。
玉床之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莘玥的脊背贴上去,便感觉到冷硬的厉害。
子书期每日便是在这修炼的?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莘玥躺在玉床之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继续作妖了。
“这是仙尊的床吗,仙尊如此,难不成是想要邀我同床共枕。”
子书期又伸出手背,两指搭过来,莘玥下意识闭上眼躲了躲,那温润似玉的手指却只是搭在她手腕上。
热水一样舒服的灵力在莘玥的体内运转了三个周天,带着莘玥修行了三遍清心诀。
“你今夜修行此诀,可温养身体。”
子书期缩回手,离开了室内。
莘玥侧身将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这人是有多怕她狼性大发,还特意要她运行清心诀,难不成她还会半夜去吃了他不成。
子书期走出房门外,木门自他身后关紧,风将烛火吹的摇曳,他却听见脑海中似有另一个人的声音。
“为何不承认,你在她到来之前,明明就是在想着她。”
“闭嘴。”
子书期在脑内低声喝道,那声音便消失了,如同镜花水月的幻象。
-
莘玥巳时才起身,她的手臂被自己枕了一夜,醒来时先是麻木,她稍稍动了一动,便像是一千根针刺入了肌肤中。
快到中午,她饭都没能吃上一口,就被不知何时前来仙尊峰地的柏则拎上剑,丢去了后山。
“昨日便已提醒你,卯时至后山,你却还如此惰懒。”
“仙尊就是愿意宠着我,你尽管嫉妒便是了。”
“不知廉耻。”
柏则揪着莘玥的后颈,将莘玥丢下剑,“受罚还如此没有规矩,仙尊明月入怀,不同你计较,我却不会纵容你。”
柏则几步走到莘玥面前,“既然你如今在雪峰,仙尊也有意教导你,我便是你半个师兄。之后若是让我再听到你口中出现有辱仙尊的话,我会亲自责罚你。”
青年身姿挺拔,肩宽腿长,站在莘玥身前,似能将莘玥整个人都笼罩在身.下一般。
莘玥觉得,自己是时候安排一下柏则,让他接受社会人的毒打了。
“听没听到。”
柏则从前只见过柔弱似水的白若莲小师妹,其余师兄弟只敢远远的仰慕他,惧怕他的寒气,不敢凑到他身边来。
何时见过像莘玥这般不要脸皮的女子,他话不由说得极重,也未曾察觉到哪里不妥。
于是片刻后,没听到少女的声音,柏则便不耐得蹙起眉,伸手捏起莘玥的下颌,“我在问你,听没听见。”
他垂眸,却有些错愕的看到少女泪盈于睫,眸中水光涟漪。
柏则手指的力度不由放轻了些,“你…”
“知道了!”
少女的声音忿然,却是带着鼻音的软糯泣声。
像是被他弄哭了一样。
柏则心下便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松开了手。
“你既知道便好。”
他顿了顿,移开视线,只当看不见她泪眼盈盈的眸子。
“螭祐脾气恶劣,喜食桑果,你若是搞不定它,一日三餐喂它吃桑果便好。”
柏则转过身,“掌门与仙尊让你来雪峰,本就是为教导你改掉恶习,也不必殷勤伺候那灵兽。”
青年御剑飞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有股落荒而逃的感觉。
莘玥十分绿茶的抹了抹连一滴像样眼泪都没挤出来的眼睛。
轻呵一声,男人。
莘玥转过身,一颗红色的西瓜那般大的瞳眸就猛得出现在了她面前。
莘玥一惊,向后退了一步。庞大的黑色巨兽瞪着一双血腥双眸,锋锐的尖牙似能将人拦腰撕裂,向莘玥张开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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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暖橙色的光芒将满地的绿草染成了金灿灿的颜色。
有着一身顺滑毛皮的巨兽趴在草地上睡得香甜,庞大的身躯微微起伏,身上金色的纹路也似在静静的流淌一般。
螭祐的口鼻中喷出暖呼呼的热气,突然打了个饱嗝,垫在大脑袋下的两只爪子交错换了换,又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螭祐巨大的身体因刚刚的动作轻晃,背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就顺着光滑的毛皮滚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