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漆黑里，看到了一道红色的影子。
明明几分钟前，那里还什么都没有！
“华法琳......那是你吗？”
华法琳的瞳孔就是红色的，一起共事以来她没少调戏白面鸮，以至于后者对她一直是无奈而又离不了的态度。
自然也就印象深刻。
那个人影没有回答白面鸮。
这会儿轮到她胆怯了，就连屏幕上的画面一时间都不看了。娇小的身躯向着后面蜷缩了几寸，瑟瑟发抖地望着那个人影。
很快，一个披着红色风衣的鲁珀女子从黑影里走出来，她的目光锐利，似乎能看破虚妄，白面鸮的掩饰完全无法骗过她。
这就是红。
“你怎么在这里？？还是在外面的机关全都没有预警的情况下？！”
“很难吗。”
红一句话下来，怼得白面鸮哑口无言，即使她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是你就好，我还以为华法琳顶着生理期还要上班，简直我辈之楷模。不过现在看来她没我想得那么敬业。”
红扫了眼白面鸮，看到她的状况似乎有些窘迫，也有点看不下去，背过身示意她把衣服换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你说吧。你保我从哥伦比亚一路过来，现在也是我该回报你的时候。”
红一声不吭，直到她把衣服换完。因为刚洗完澡，身上还有一股湿气，即使是红也不想靠的太近。
两人隔了几米，红阴沉着脸，让白面鸮有一股不妙的感觉。
“出事了？”
“......凯尔希已经有很久没有露面了，你没有觉得很不正常吗？”
“嘶......”
一语惊醒梦中人，红的话也让白面鸮那已经固化了的思维跳脱出来。
是啊，凯尔希这么久都没露面，简直不要太异常。更异常的是，阿米娅和博士都没有出现。
事出反常必有妖，莫非......
“是幽灵鲨？”
“......”红摇摇头，用最少的话把自己的意思表述了出来:
“星极有问题。”
......
再一次，猜疑链被拉开了序幕。
这次，赫拉格，清道夫，Ace等元老级干员默然退去。
谁都没有想到，率先提出问题所在的会是红，这么一把“工具”。
第三百三十五章 代号天灾-备选方案
“不可能的。”
罗德岛曾经不是没有发生过内乱，就和三合会分裂一样，但如今的它已然固若金汤，在凯尔希的铁腕下硬是强撑到了现在。
SWEEP虽倒，余威还在。更何况有煌，红这样的强者辅之左右。
要说凯尔希身边最亲近的星极叛变，白面鸮无论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都不相信。
“星极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也就博士阿米娅可以与她平起平坐。像这样的人怎么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发动毫无意义的叛变？”
“不......她没有叛变，但......”
红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似乎有种词穷的感觉，无法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反正就是，不对劲。”
这便是红和凯尔希两人之间的羁绊......亦或者说是默契？
这种感受，白面鸮曾在赫默身上品尝过。因此她很清楚红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之前华法琳带我去过基建，的确没有看到凯尔希医生。”
“是。”
仔细回想起来，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按照凯尔希那种的性子，就没有基本不可能出去游山玩水。
没看到往年连续三届黑曜石音乐节她都拒不参加吗？反倒是博士天天带着阿米娅去给公司里的单身干员秀恩爱。
可要说凯尔希出了什么事......那也不可能。如果凯尔希的人头这么容易就能被拿到，那整个罗德岛的警务体系都可以说是形同虚设。
除非，真的是星极作祟。
白面鸮以前在莱茵生命时也和星极有过交集，坦白来看，她和星极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注重事实与数据，通过精密的数据演算和逻辑推理来行事。而星极就要显得更加浪漫主义。
今夜观天象，知天下大事。
偏偏这样，星极也是白面鸮最不愿意碰上的敌人。即使整个莱茵生命的成员加起来都不够两手之数，也没一个人是软柿子。
“如果真是星极对凯尔希出手，阿米娅和博士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同时面对这三人，想必塔露拉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星极......”
“除非......”
红和白面鸮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白面鸮的身子稍稍后仰:
“星极没有杀掉她们三个，而是软禁？为什么？”
“她没有能力同时杀死凯尔希，阿米娅和博士。但起码能做到制约。尤其是在三人都受到重创的情况下。”
红皱了皱眉，逻辑分析这块一向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是做那也是在战场上分析局势，同时做出最佳判断。
要让她说出那些弯弯绕绕？还不如一刀下去干脆些。
“你什么意思？”她看着白面鸮，示意她继续说，红听着。
“博士因为上次干员猎手事件，一直处在失智状态。够不成威胁。阿米娅其实很早前就有怀孕的迹象，要知道不是人人都能怀孕时猛的跟玫兰莎似得。”
“那，凯尔希？”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别说战胜凯尔希医生，就是制约她的人都少之又少。星极是怎么做到的......”
“......其他人我都不管，但我必须看到凯尔希。”
红表明了态度，语气很强势，压迫感十足。
而白面鸮现在纠结了，她就想安安静静地研发解药，而不是参合到这些八字没一撇的事上。关键是红开口了，白面鸮又不能做得太无情。
“这样，我现在解药研发到了瓶颈阶段。看到画面里的那个灰皮服丧尸了吗？他有人的智慧和意识，你去把他带过来。尽量还是不要伤到他。”
“.....好。”
红立即明白了。这是个交易。
白面鸮需要她完成任务，她才可以腾出时间去把此次事件查个来龙去脉。别的不说，光凭她的黑客技术，就可以把什么监控文档给查个底朝天。
届时一切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既然目标已经有了，红也不啰嗦，主动后退几步，重新隐匿到黑影里面。片刻，白面鸮感到那股被监视的感觉不见了。
这家伙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白面鸮汗颜，硬要说害羞也真没多少，都是一起洗过澡的，彼此也没太多的陌生。
就只是红的行踪太过于诡异，以至于诡异到白面鸮都感到坐立不安。
她如今也体会到了凯尔希的不易，以及神话般的能力。能跟红这样的怪胎相处甚好，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一想到这家伙可以无视自己的所有警报系统，随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白面鸮仅有的哪一点安全感都仿佛被剥夺了一样。
与此同时，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曾经带给她过少有的安全感。
“白永......在闪灵和夜莺的治疗下已经可以再次进行行动。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他和红同屏出现了......”
白面鸮望着红离去的方向久久出神，她背后的荧屏下面堆砌着一垒文档，里面有个尘封许久了的纸皮袋格外显眼。
看到它的储存日期，是三年前。
很显然，华法琳几乎对白面鸮都不设防了。这些机密都让她可以触碰到，只是她不怎么感兴趣罢了。
而纸皮袋上还有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
“天灾--紧急备案。”
当罗德岛当前所处的岛屿地壳发生变动，亦或者发生了其他不可控力时，待到局势失控，罗德岛将进行全员撤离，撤离到曾经的移动城市上去。
没错，罗德岛并不是岛屿。只是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日子里，寻觅到了这个安宁之地。
居安思危，人们从未降低对天灾的警戒，换句话说，天灾的恐怖在人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未雨绸缪，说的就是这个方案。
至于它的具体内容，兴许白面鸮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重新把目光放到屏幕上，只见右下角出现了一个弹窗:
“局域网恢复使用了吗？”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短信。白面鸮仔细一看，发现是华法琳发来的。
“在空下一场表演开幕前一定可以投入使用。据说炎国那边的网络已经恢复，可惜没有充足的电力。”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华法琳的id是血先生，其实作为她的私人社交账号，她的id本来还能更俏皮一点。只是白面鸮来了后，华法琳迁就她。
这句消息发完，隔了好几秒，她才补上一条:
“听得我都快‘骷’了。”
脑中强迫自己略过屏幕上烂到头的双关，白面鸮心里无奈，果然华法琳这样的女人就不能有闲下来的时候，不然天知道她会整出什么骚操作。
“嗯？那孩子怎么不见了？”
又是一个恍惚，格罗扎姆已经不在监控器的范围之内。白面鸮这次没有急着继续监视格罗扎姆，而是拉开弹窗。
下一秒，一张模拟着病毒构造的平面图展现在了她眼前。
“如果有EOW的数据，没准你早就被破解了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 野味警告
暮色森林里，格罗扎姆好说歹说摆脱了斩铁者的纠缠，可四下无人，又无路标，偌大的森林四通八达，道路千万条，林荫蔽翳，哪里才是出口？
不过想到伊洛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他定了定神，脸上不露慌色。
此处不可能真正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颤栗迷宫，不然暮色森林早该被封锁起来严禁出入。
想必就如某句炎国古诗所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车到山前必有路，比起出路，格罗扎姆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肚子。
开什么玩笑！要不是时时坚守心中的底线，格罗扎姆早就一口撕下斩铁者一块肉了。
从某种角度来看，格罗扎姆简直是“纯洁”一词的最佳释义。
他不知道自己是丧尸，可以吃人？只是他不想而已。
所谓纯洁不是知道的少，而且坚守得多。
现在的他，距离啃自己手就只差一步。
他仰头看向辽远的天空，云曦犹如一片少女的轻纱，遮遮掩掩，羞涩难堪。
无暇的阳光撒下，还有不知源头的飘雪。
格罗扎姆一人站立，尽显落寞。
画面定格在这一秒，就在此时，洁白如玉的天空上划过一条细线，微不可查。
这哪瞒得过格罗扎姆的眼睛，他刚出生还没满月，视力可谓达到了人生巅峰。在他的眼底，映着一只飞禽。
由于视觉原因，那飞鸟显得很小。但格罗扎姆的直觉告诉他，那鸟实际上一点都不小。
“那是什么？蝙蝠吗？”
有的东西格罗扎姆很懂，但有的常识他或许一窍不通。这就是阅历太少的弊端，怪不得他。
他眯了眯眼，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始终不能看得很清楚。虽然看不清，但飞禽的出现也告诉了他一个事实。
这里有动物。
“我不吃人......但不代表不能吃动物啊？”
略一思索，格罗扎姆眼睛一亮，茅塞顿开般一拍脑袋，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断了。
“吃野味啊，又不是吃人，能有什么问题？”
这一下，可着实给了他路子。片刻下来，他的思维全都活跃起来，而目的只有一个。
抓野味，填肚子。
但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他面前:
怎么抓？
丧尸不能通天，飞还是省省吧。难道要用无人机给它打下来？
且不说这种高射炮打蚊子的浪费行为，就说格罗扎姆上哪整无人机去......现在罗德岛上懂行的也就路西法尔尔，赫默也早就祭天了。
蓝毒也没教过他抓野味啊！
“一定有办法的......想想如果那货真的是蝙蝠，那妈妈说的蝙蝠都是昼伏夜出，它为何白天现身？”
“马萨卡！”（迫真）
“生物的本能无非就是觅食和繁衍......”
渐渐地，他开始摸到门道了。
他可不觉得那蝙蝠大张旗鼓地出来是来求偶的。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它在觅食！蝙蝠吃什么？”
他没看过百科全书，蓝毒当初跟他讲蝙蝠这种东西的时候似乎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将蝙蝠放在食材栏里。
现在好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到了。
“论证蝙蝠是杂食动物。”
“这道题需要用到反证法。设蝙蝠是素食动物，∵森林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植物，而蝙蝠一概不吃∴得出蝙蝠不是素食动物。”
“设蝙蝠是肉食动物，∵迄今为止还没有听说一起蝙蝠伤人的事件，∴得出蝙蝠不是肉食动物。”
“∴蝙蝠是杂食动物。”
Q.E.D
“草，我真是天才。”
格罗扎姆暗自庆幸自己的机制，既然得出蝙蝠是杂食动物，那么就必须要有可以吸引蝙蝠的食物。
听蓝毒说，蝙蝠很多都吸血？
所以有的时候也被称为血族，哥伦比亚更是把它和吸血鬼捆绑在一起。
说来蝙蝠道蝙蝠，它也是冤枉，作为一个洞穴物种，凭借一己之力封印了无数种恐怖的细菌和病毒，还拼命长成一副不能吃的样子。
它已经尽力了。
谁知道这个世界上始终不缺屑，还是人间之屑，屑中之屑，闲的没事去吃它。
什么？我在指谁？
明显是格罗扎姆啊，别想歪了。
说干就干，再不吃点东西，枉为丧尸走一遭啊。
（事实证明就连丧尸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意吃这种东西，所以自认在消化方面比不过丧尸的还是省省吧。）
格罗扎姆先是在周围的灌木丛里撇了几个树枝，接着找到一些藤条和树枝柔软的部位，拆分下来，编成一张网。
怎么说？就当蓝毒给他偷偷看过雪雉的作战记录，他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