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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装傻只为暗害我[穿书]》TXT全集下载_6(1 / 2)

思虑间他已经忍不住将门推开了,这名弟子想要拦着他,却也没来得及。

大堂内坐着数十人,只有一名中年人眼生些,想必便是那崔政胥了。

赵秋衡跪在大厅中央。

沈文野摩挲着杯上的纹路,盯住了走进来的兰漱,道:“证人不是来了?”

崔政胥一双狐狸眼精明的很,缓了片刻,道:“这是李兰漱公子?”

沈文野道:“正是。”

崔政胥道:“一表人才。”

兰漱最禁不住夸,道:“谈不上一表人才,只是年轻有为而已。”

崔政胥:“……”

蒋客识猛地咳了一声,道:“兰漱,阿诚说巴水之东发生命案时,你在场?”

兰漱无法抵赖,也不想抵赖,便道:“是。”

☆、草木萌动4

兰漱看不得赵秋衡在地上那么跪着,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每个人的眼神都表现着‘救我’的信息,这样太没出息了。

听闻赵氏族长赵容见有神明之姿,雅操仙品,无数凡人都偏爱于他。想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后人跪在一群畜牲面前,定会黯然神伤。

崔政胥虽被他呛了一口,但仍想继续发问:“李公子应该知道人死在哪里吧?”

兰漱点头。

巴水之东,便是赵氏夫妇的坟冢。

因当年的赵容见太令人惊艳,世人便赠他一联,叫做:飞来艳福,玉树临风。

此联也是有些典故的。

赵夫人本是厌津一户游仙之女,偶有一日踏青时撞见了捉怪的赵容见,只是被看了一眼,便觉是飞来艳福,而令她神魂颠倒之人则芝兰玉树,临风而过。

一眼不过是匆匆而过,赵夫人却永生难忘,不仅刻苦学武,甚至处处打听赵容见的消息,想与他表明心迹。但赵容见励志斩妖除魔,绝不成家,决意要为天下人焚修祝赞。

赵夫人是个明理的女子,一生阅人无数,却也不曾见过这么热情,热情到几乎有些残酷的男人。

她见到的人都很懒惰。

于是便更加的倾心,一直跟着赵容见为世造福,后来的事也顺理成章,二人成了婚,诞下麟儿。

可惜天公最难作美,恰逢雅绥山与坯荒开战,两方各不相让,出兵湘水之滨,几乎扰的生灵涂炭。

坯荒是一群魔怪组织而成的,若让他们赢了,那这天下再没有好日子。赵氏夫妇慷慨以赴,助顾南烧一臂之力。

是如何相助的无人可知,但有一点,两方出战的将士全部消失不见了。后来有人疑惑,也去挖过湘水之滨,但毫无所得。

那些人当真是彻底不见了。

崔政胥道:“既然李公子知道,那本尊也不多说,毕竟散心宗出了此事,若是无意也罢,就怕是蓄谋已久,使天下蒙难。”

此话摆明了是想掺和进来,还是打着为天下人好的名头,竟让人无法拒绝。试问你能从一个文弱书生手中夺论语吗?

沈文野道:“但还不能确定……”

跪在一旁的宋酊道:“沈大人,是我亲眼所见,人就是秋衡师弟杀的,我绝不会看错。”

赵秋衡懵懵懂懂的抬头,似乎是不懂众人为何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是单觉得好玩罢了。

兰漱叹息了一声,暗道:这个傻子,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赵秋衡其实早已暴露。

就怕他自我感觉良好,一头撞进旁人的陷阱内,还要自己撑起一块钢筋板,将出口堵上。

崔政胥道:“赵秋衡在赵容见的坟冢前杀人,倒真是罕见,啧啧啧,就怕是心又不轨,想……”

余下的话不必说,众人心内自是有数了。赵容见的死与散心宗脱不了干系,雅绥山也不见得撇的清。崔政胥是说赵秋衡有意想害人,为父报仇。散心宗怎能容他?

兰漱道:“仙尊,我还没说话呢,真正看见死人的不是我吗?”

赵秋衡揪着剑穗,回过头来,眼圈闷出沉闷的红来。兰漱道:“杀人的是谁我可看的一清二楚,但那个人……”

沈文野屈指敲在桌面上。

兰漱道:“我不认识,但绝不是衡儿。”

沈文野道:“可宋酊……”

宋酊慌了神,道:“沈大人,我真的亲眼看到了,秋衡师弟从巴水之东出来,我再进去时那些弟子便死状凄惨!”

兰漱道:“我也看见死人了,还是被吓晕过去的,照你的说法,谁出现在那儿,谁就有可能杀人,那你我都是嫌疑犯!”

宋酊狡辩:“不可能,九少爷不会使剑,我又修为不精,只有秋衡师弟,比我们都厉害 。”

兰漱道:“那散心宗比他厉害的多了去了。”

宋酊知道他不愿相信,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便只能闭口不言。因他了解,兰漱若是要害一个人,即使八百里长河也游不出他的手掌心,他若想护一人,便是赌上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此,他不禁有些怨恨赵秋衡,看向他时脸色也带了恨意。

一直没说话的张奇寰忽然道:“兰漱说的有道理,凶手用的招式乃是‘雪恨’一脉的恶剑,散心宗不可能有人会这种剑法,秋衡学的都是‘追鸠’一脉,而‘雪恨’与‘追鸠’相生相克,倘若一起学,秋衡早便心脉俱损,爆丹身亡了。”

兰漱见终于有人明事理了,差点流泪:“张大人说的对极了,对极了。”

同时他又疑惑起来,那么人是不是沈灵献杀的,沈灵献怎么会魔怪坯荒一族使用的‘雪恨’恶剑?若不是他杀的,那他怎么会在那儿,并且没人发现他?

但他也知道,此时不能提沈灵献,于情于理都不能提。

暂且抛开他很可能会成为自己的爹之外,崔政胥与沈灵献出自同门,都是雅绥山最受人爱戴的仙尊,二人感情也是出了名的好,有人玩笑说他们二人若同时出生,绝对可以分享奶嘴。他若说了第一个出现在巴水之东的人是沈灵献,崔政胥恐怕会毒死他。

兰漱头疼起来,挺直了腰背跪在赵秋衡身旁,道:“各位大人,衡儿他脑子不好使,恐怕也是听见了打斗声才过去的。”

“唉,都怪他没有我们这些人无能,对剑也十分执着,听见后便不考虑后果就过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赵秋衡越发的把头低下去 ,低眉顺眼的。

兰漱可恨极了,又不能再说什么。

沈文野道:“张大人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也不能因此便洗清秋衡的嫌疑,总要……”

兰漱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既然来人使的是雪恨恶剑,那想必与坯荒脱不了干系,正好游猎不就是为了除魔降怪吗,找坯荒的人来拷问,比我们自相残杀好的多吧?”

崔政胥摇着团扇,一双眼终于正式的落在兰漱身上,但深处的情绪却不知是同情还是赞赏了。

兰漱心里也是没底的,只能硬着头皮道 :“我想在散心宗,师弟最恨的人便是我了,但我却活的好好的,可见师弟宅心仁厚,与我不同。他连我都不忍心杀,何况是其他人?”

沈文野自然也听说过兰漱对赵秋衡做的那些荒唐事,以此为证,却比他前面说的那些可靠多了。

张奇寰也道:“道理是有的,若能在此次游猎中抓住坯荒的人,问个清楚,看是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还是他们不顾盟约,暗杀我门中弟子!”

兰漱腿快软了,沈文野才道:“仙尊认为呢?”

崔政胥道 :“如此甚好,不过这几日还是要将强戒备啊。”

张奇寰道:“那是自然。”

沈文野摇了摇头,吩咐道:“既然是误会,便都退下,咱们也该走了。”

弟子们恭敬请礼,一一离去。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崔政胥突然问道:“沈大人,不知灵献兄可还好?”

沈文野顿了顿,没回头:“甚好。”

崔政胥披着缠枝纹玄氅,风骚独立的走到他身后,声音阴阳怪气的:“是吗,那便好。”

说罢,便率先离开了。

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默默离开了。

单是张奇寰交代兰漱照看好赵秋衡。

兰漱重重的松了口气,待众人走远后,才冷飕飕的盯着赵秋衡,无可奈何的道:“祖宗啊,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干那档子事儿偏偏叫人瞧见了!”

赵秋衡的模样便像是好不容易发现这件事很严重,终于板起了脸:“我没有杀人,我什么也没做。”

兰漱有些生气:“那你去哪儿做什么?”

赵秋衡怔住了,百蝠百碟的袍裾拎了起来,欲语还休。但是他坚定的看他,便让兰漱猜出了一二,试探道:“你以为是我找的你?”

赵秋衡皱着眉,天真的语气:“他们说你回来了。”

兰漱微微一叹,将他拉了起来,郑重的警告道:“你要知道我这个人,聪慧美貌,一般干不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来,所以你心里要有数,不要什么话都相信。”

赵秋衡低着头,将他的手拂开,自己跑到床上躺下来,抱着那兰漱盯了很久的剑,背对着他,道:“我知道……你走吗?”

兰漱:“……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他不敢相信:“难道你就没有那种被天神眷顾,爱我爱到想将我吞进肚子里的感觉吗?”

赵秋衡不说话。

兰漱终于承认:“果然,命和高名总要放弃一个。”

他展了展腰,出了门。

掌灯童子一直跟着他到了琥珀斋外,突然大声喊道:“九少爷怕黑吗?我的意思是……需要我跟过去吗?”

兰漱看了他一眼,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魅力被人认可了,就刚才那一会儿,已经有一个人为他倾倒,甚至想跟着他回家。

这得是多优秀多有才华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啊?!

但路远天黑,这小童太瘦弱,他还是存了一点怜悯之心:“不必了,我自己……”

“我与他回去。”

不知哪里来的声音,兰漱回头,却见张买诚牵着黑龙,面色阴沉的站在篱笆屋外,另一旁还随着一只驯鹿。

看着颇有几分仙气。

兰漱十分的嫉妒,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黑龙头上,又赏了几巴掌在黑龙屁股上,道:“哎呀,你们怎么来了,有失远迎!”

黑龙虽嫌弃,但张买诚似乎在生气,它也不敢和兰漱胡闹了。

掌灯童子不敢再留,匆匆走了,并将门也关上,细心的留了一盏灯给他们谈话照明用的。

兰漱又一次被自己的魅力折服。

心情好了不少,他道:“有事?”

张买诚看着他,道:“起来。”

兰漱一怔,便起来了。

张买诚道:“李九息,李九息,你知不知道……”

兰漱道:“你不要说一半不说了,会遭雷劈的我跟你讲。还有啊,你别出来带着驯鹿,显得装逼,装逼在有些地方也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张买诚此时根本不愿同他胡搅蛮缠,若有个鞋拔子,他定是塞进他嘴里,好让他安静闭嘴,听别人讲话。

很认真的语气:“这次游猎你不能去。”

兰漱挑着眉,思考了一会儿,道:“为什么?”

张买诚骂道:“你听我的就好了,问什么问?”

兰漱:“……操,你是什么九天神仙吗,我还问不得了,在我面前这么横,哪来的底气?”

张买诚眼中有几分疲惫,道:“我不能和你细说,但你若还当我是兄弟,便听我的。”

兰漱道:“不,我都不当你是个人,这招对我没用。”

张买诚刚想说什么,沈蜚英突然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笑道:“阿诚,你和他说了也没事,反正他现在眼里只装着那个傻子,还把咱们放在心上吗?”

张买诚沉默着。

沈蜚英揽着兰漱的肩道:“他是看上李伏天了,但你又和李伏天过不去,为了保护心上人,只能牺牲你的前途,不过分吧?”

兰漱冷笑一声:“那我当众坐死你的狗,不过分吧?”

张买诚道:“你——”

兰漱扬了扬手,便走了。

不过他没有回寑殿,而是去找了宋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应对,隐隐觉得仿佛一张大网包围着他,压得他喘息不过来。

直觉告诉他,此事与赵秋衡脱不了干系,他要想救赵秋衡一命,必须得弄清楚。

宋酊住在巴水之东不过十里的连环坞中,与那块墓地也仅仅隔了十丈水帘。兰漱几乎是横冲直撞进去,二话不说的将宋酊从床上拉了起来,使劲摇醒。

宋酊还在做梦,像是梦魇一样,半天也没见清醒过来。

兰漱阴恻恻的道:“你再不睁眼,我就出去跟人喊,是你把我虏来,想勾引我。”

宋酊:“……”

装不下去了,宋酊干脆跳下床去,跪在兰漱面前,道:“九少爷,对不起,是我没有坚持住,若是我再坚持一会儿,定能让秋衡师弟受罪。”

兰漱:“……”

他道:“不,我现在比较想问你……你真的看见赵秋衡从墓地出来?再没有别人吗?”

宋酊道:“真的,就看见了秋衡师弟,没有别人了。”

兰漱又道:“死的人和秋衡师弟有甚仇怨吗?”

宋酊想了想,道:“那几个都是宗里名不见经传的,不大清楚。”瞧了瞧他的神色,又连忙道:“可那也是人命啊。”

兰漱愈发的疑惑起来,名不见经传的人怎么会见到沈灵献,依照张买诚所说,沈灵献残暴无比,理当是谁也不敢靠近竹林才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家都知道沈灵献杀人如麻,即便是沈灵献承认了那些人是他杀的,也不会被惩戒,那他为何要……

越想越迷惑,他索性躺了下来,低声道:“到底是为什么呢?”

看来他得去找沈灵献,问个清楚。

若真是他故意陷害赵秋衡,那麻烦可大了,一面是必须要救的人,一面是后爹,简直难以取舍。

整整半个时辰后,他猛地翻身起来,对宋酊道:“我来这儿的事你可别到处去宣扬,万一他们嫉妒我睡过你的床,再给搬走了就不关我的事。”

宋酊:“……”

☆、草木萌动5

回到寑殿后,兰漱思前想后,又有些怯了。

沈灵献在那堆死人面前依然面不改色,倘若他这么莽撞的去找他问,便也只能同那些倒霉蛋手牵手共赴黄泉了。万一到了幽冥司,那些倒霉蛋臆想他是因为爱他们才死的,造谣破坏他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一夜无眠,第二日又被李究派人请到宗廷去,兰漱眼睛都睁不开,若非是小侍扶着,他怕站也站不牢。

待众人都到齐后,李究才捋着胡须道:“游猎的名单定下来了,我也无法帮你们做什么,至于注意事项有先生教你们,我便不参与。”

管家拿出来一个盒子,擦的十分干净,看样子是细心呵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