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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所向》TXT全集下载_3(1 / 2)

“学长们好。”陈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负责管理校级组织的团委老师都在同一间办公室,他又是学生助理,去年几乎整天呆在办公室,但凡去过办公室的学生干部都认识他。

而赵明弈和沈原,一个校团委学生副书记,一个校学生会主席,整个D大就没有不认识他们俩的。

他看向两位大佬,赵明弈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沈原依旧是温和有礼的贵公子。

再加上遥不可及的岑蹊。

他们坐在那就是一副画。

赵明弈调侃完陈瓷后将目光转向岑蹊:“我听说你在思源楼交了一年的伙食费,掐指一算,你周末肯定不在学校,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过来蹭你的饭吃,这下好啦,被你发现了。”

沈原把陈瓷和岑蹊两人的餐具用茶水烫过后递给他们。

陈瓷连忙起身去接。

“你去加几个菜。”岑蹊看到赵明弈就头大,要不是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早就把他叉出去了,也难为沈原能忍受他这么多年。

“这还要你说,我和沈原这个学期还没来过思源楼,早安排上了,全记你账上了。”赵明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的国?等我跟沈原一进学校你就一个人去资本主义腐朽了,太不够兄弟了吧??”

“九月。”

“回来干嘛?”赵明弈问,“是美国的空气不够甜,还是华尔街的钱不够赚?回来薅社会主义羊毛啦?”

“毕业,考研。”

这下不止赵明弈,连沈原也看向了岑蹊。

陈瓷也有些惊讶地偏过头去,毕竟他对岑蹊一无所知。

“央行?”沈原问道。

“是。”

过了很久,岑蹊才说话,陈瓷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沉郁。

“我们学校本科期间就可以出国交换吗?”陈瓷觉得岑蹊状态有些不对劲,试图扯开话题。

“有几个学院可以,不过交换的学校很一般,我们院也就是经管院连一般的都没有,亏李院长还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赵明弈答道,“你要是想像岑蹊这样估计来不及了。”

“嗯?”陈瓷有些不解。

“他大一期间把大二大三的课修完了,腾出两年时间出国。”赵明弈有些羡慕的说,“在这件事上,沈原都只有佩服的份。”

“什么?”陈瓷差点没拿稳手上的茶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岑蹊,“你,还是人吗?”

“跟你说个最毁三观的事。”赵明弈看到陈瓷惊讶的表情后来了兴致,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的规矩,考试开始半个小时后就不能入场,当时期末考试第一天上午第一场,大一的考高数,大二的考概率论,时间完全重合,岑蹊,你岑哥,用二十五分钟做完了概率论的卷子,然后去考高数,你猜他两门考了多少分?”

“你们不饿吗?”岑蹊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说的,赵明弈逢人就说,说了快两年了还不腻吗。

“多少分?”偏偏陈瓷被吸引住了,好奇地问赵明弈,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这还要问?”赵明弈一拍桌子,“当然是满分啊,不然能被人叫学神吗?经管院从15级到13级,看到岑蹊就怕,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挥去岑蹊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影。”

第12章

17

岑蹊实在受不了赵明弈夸张的说辞,偏偏陈瓷还听得津津有味,点的菜又迟迟不上,于是看向右侧的沈原。

沈原从看热闹中抽身而出,淡笑着说道:“明弈,你不是要问岑蹊投资的事吗?”

“差点忘了,”赵明弈一拍大腿,立刻坐直了,看向岑蹊,“我有一笔钱,你能帮我翻七倍吗?”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岑蹊面无表情地反问。

“不是都说你在英国脱欧那天,五十万美金做空英镑,最后翻了七倍吗?”赵明弈锲而不舍地追问。

“谁说的?”岑蹊皱着眉头问道。

“还能有谁,我舅舅,你爸爸呗。”赵明弈摊手,“放心,这个我还没来得及替你吹嘘,你看,连沈原都不知道。”

赵明弈倒是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们这群人身份敏感,外汇交易明面上是禁止的,风平浪静时是投资和资产配置,出事了就是洗钱和资产转移。

赵明弈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你当时急着出国不会就是为了赶上脱欧这波行情吧?”

“不是,七倍不可能,最多25%的年化收益率,收2%的管理费,和你收益的20%,”岑蹊冷淡地说,“你自己考虑,回国后我不做外汇。”

“随便吧,反正别人我都不放心,”赵明弈端着茶杯笑着说,“以茶代酒,我敬你,你随意。”

岑蹊也端起茶杯和他碰了碰。

“你们这是谈成了一笔生意?”陈瓷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你们怎么这么优秀?

“机会难得,你有闲钱吗?也可以考虑一下。”赵明弈拍了拍陈瓷的肩膀,偏过头来和他说,“我可是等了两年才见着他。”

岑蹊刚好比他们俩大一岁,15年九月入学,16年暑假去的美国,同年九月,赵明弈和沈原才入学。

今年也就是18年岑蹊回国读大四,赵明弈和沈原大三。

陈瓷:“......”

“我像是那种有钱人吗?!”陈瓷拂开赵明弈的手生气地说。

“岑蹊,不能厚此薄彼吧,”沈原挑眉,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就不用跟投了吧?”赵明弈把手搭在椅背上。

沈原没理会赵明弈,端着茶杯看向岑蹊说:“有没有兴趣做中国的桥水?”

“私募涉及到募投管退,业绩倒并不是很重要。”岑蹊拿起茶壶给自己和陈瓷倒水,放下后看着沈原说道。

“就是,私募哪有那么好做,你们有牌照吗?会忽悠吗?微博是大V吗?”赵明弈这回倒是觉得没必要,毕竟他们以后都是要从政的。

“放心,我们都不用出面。”知道岑蹊担心什么,沈原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我考虑一下。”岑蹊也端起茶杯和沈原碰了碰。

“你们这群人啊,活得多累。”赵明弈感叹,“来,陈瓷,我们俩走一杯,今朝有酒就应该今朝醉嘛,有钱花就行,要那么多干什么,与其想着怎么赚钱,不如想想怎么花钱。”

陈瓷有些僵硬地跟他碰了碰杯,这餐饭的信息量太大,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最后陈瓷吃得如同嚼蜡,以至回寝室后陈年问他思源楼的饭菜如何,他都答不出来。

“还可以吧。”陈瓷坐在书桌前回想了半天后说道。

“有什么特色菜,改天我俩也去试试。”陈年兴致勃勃地问道。

“再说吧,”陈瓷看向陈年,纠结了一番,还是问出了口,“岑蹊和沈原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们在思源楼碰到沈原他们了?”陈年把椅子转到陈瓷这边,看向他,“他们的关系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好吗?”

“什么传说?不过他们的关系确实挺好的。”陈瓷答道。

陈年若有所思地看着陈瓷,脑海中各种利弊分析完后,懒洋洋地说:“太子党的传说呗,沈原我不清楚,他从京城来的,不过岑蹊和赵明弈确实可以在我们省横着走。”

第13章

18

陈瓷下午本来不太想去图书馆的,但一想到岑蹊在,自己不去不太好。

他在床上眯了一会,就爬起来去图书馆。

不过整整一下午,一页书都没看,刷了一下午知乎。

下午六点,岑蹊站起来敲了敲他这边的桌子。

陈瓷拿着手机,有些迷茫地抬头。

“吃饭去吗。”岑蹊轻声问道。

“噢,走吧。”陈瓷点头,揉了揉脖子,跟着起身。

岑蹊考虑到陈瓷不走楼梯,就往电梯走去。

出了图书馆,陈瓷后知后觉地说:“我去食堂啦。”

他中午本来要请岑蹊吃饭的,但是根本没有付钱的机会,晚上实在没脸去蹭饭了。

“去思源楼吧。”岑蹊淡淡地说道。

“不了吧,我总不能老蹭你饭吧?”陈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岑蹊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陈瓷想了想说:“那我按食堂的价格折算给你?”

不可否认,思源楼的饭菜确实比学生食堂好吃,价格也比较适中,主要是环境好,人也少。

“随你。”岑蹊不甚在意地答道。

夕阳西下,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脸上也染上些颜色,像一抹腮红。

陈瓷偏头,能看到岑蹊的侧脸,黄昏下,少了些冷淡。

仿佛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岑蹊。”陈瓷唤他的名字。

岑蹊侧过来看陈瓷。

阳光洒在了他的眼睛里,染上浅浅的红。

那一瞬间,陈瓷看到了另一个岑蹊,没有冷漠,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

他身上有一层毛茸茸的光圈,温暖而明亮。

“怎么了?”岑蹊有些不解地看向陈瓷。

陈瓷收回思绪,问道:“你是怎么确定自己人生方向的?我在知乎上找了一下午,都没有找到答案。”

岑蹊很久没有说话,就在陈瓷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岑蹊回答了他。

“做自己喜欢的。”

“那如果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呢?”陈瓷追问道,这个答案太常见了,并不能解决他的疑惑。

“那就做排除法,看自己不喜欢什么。”岑蹊补充道。

“那我不喜欢的东西可多了……”陈瓷想了想后说,“我不喜欢推销,感觉和传销没什么本质区别;不喜欢重复的工作,感觉像在拧螺丝钉;不喜欢和很多人呆在一起,我看到人多就头大……”

“陈瓷。”岑蹊打断了他。

“嗯?”陈瓷看向他。

“所有的工作都少不了重复和合作。”岑蹊不得不出言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赚钱很难。”陈瓷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绝大多数工作都是艰难的,他所做的每一份工作都是用汗水和努力换来的。

他不喜欢推销,但他还是能在时代广场守两个月,只为了赚大学的学费,带他的主管说他天生就适合销售,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厌恶这份工作。

他不喜欢收银,不喜欢垃圾食品,讨厌整天笑脸相迎,但他是市中心那家肯德基做的最长的员工,店长都换了三个,他还在那里带新员工。

除了学习,只要经他手的工作,从没有出过纰漏。

但他都不喜欢,甚至生理上的排斥。

“陈瓷,”岑蹊感受到了他的低落,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轻声说,“不要急着找方向,没有人一开始就能想清楚,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再腾出时间来做些新鲜的以前没有尝试过的事。”

“不管是你的大学生活,还是你的人生,都才刚刚开始。”

第14章

19

九月三十号,星期日下午五点。

十一长假倒计时七小时。

下课铃响起的那一瞬间,走廊里就传来了欢呼声,教室里的同学们立刻收拾东西起身,无比默契地看向讲台上的财务管理老师。

老师摸了摸油光发亮的头,有些无奈地说:“下课吧,记得做课堂作业,国庆上来就要展示。”

“唉......”

“国庆节居然还有作业?什么作业?高中生呢?”

“你上节课没来吧,作业都不知道...”

“这都被你发现了...”

教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抱怨,但很快就被人们抛在脑后,现在操心未免太早了吧?

还有整整七天呢!

离Deadline早着呢!

什么作业不能一晚上做完?

如果不能,那就再加个通宵。

“陈瓷,醒醒,下课了。”陈年推了推右手边的陈瓷,见陈瓷睡得不为所动,立刻补充道,“放假啦!十一长假,有七天的那种!”

“哈哈哈哈哈,你们不说我都快忘了,这财务管理课真让人自闭。”坐在陈瓷另一边的孙诚然一边收拾书,一边笑着说道,“我枯了。”

大一的时候,陈瓷在学社联,陈年和孙诚然在校会,经常看到群消息说点到后,匆匆从活动中心赶过去,一来二去,陈瓷、陈年就和孙诚然在狂奔的路上就建立了革命情谊,经常一起上课。

一排三个位子,陈年坐在最里面勉强听了半节课就开始玩手机了。

孙诚然给部门开完会才赶过来的,坐在最外面,倒是坚持听完了整节课,听进去多少就不知道了。

至于坐在中间的陈瓷,睡了一整节课。

如果老师上课是讲书上的内容,陈瓷很少听课,比起听老师讲,他更喜欢自己看书,大概是高中时养成的习惯。

那个时候,陈瓷根本跟不上同班同学的进度,他缺课太多,高三基本都是在讲卷子,他又没时间做,听课就像在听天书。

好在他心态好,始终相信万变不离其宗,坐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自己看教材,再做配套的习题,虽然五百多分的成绩在清北遍地走的市一中根本不够看,但陈瓷知足了,他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学习体系和方法,并不断验证和改进。

所以得知高数挂科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补考重修等程序麻烦,但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他始终坚信:我可以。

只要自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他坐在图书馆五楼,迎着明媚的阳光,打开同济版高等数学的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现实教他做人,还有什么是被摁在地上摩擦。

于是,阳光在他头顶彻底消失,只剩下数学的狂风在他耳边怒吼。

一年不学习,再捡起来的时候有多痛苦没有人知道。

他真的很想把去年迷之自信的自己打一顿。

然后告诉自己:

不,

你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