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我从没有见过他本人，他就去世了。”
黛凡听着都觉得这故事虐，没想到看起来意气风发的影帝，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悲伤往事。一时间黛凡有些忘乎所以，他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后抬起肩膀，有些好爽地勾住对方的肩，然后扶着池应先的脑袋靠到自己肩膀上：“没事的哈，都过去了。”
“？？？”
靠上黛凡瘦弱的肩膀时，池应先整个茫然。他好说歹说比黛凡大了八岁，对方这种家长安慰小孩的动作和语气是怎么回事？！他不要面子的吗？！
且还不等他从黛凡的肩头挣扎起来，对方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补上了一：“而且这不是见到了么，不用遗憾的。”
“……什么？”
池应先警觉地坐直了腰，侧过头看向黛凡。
啊啊啊啊不小心说错话了啊——
黛凡惊慌失措了一秒，支支吾吾说：“我是说，电影上有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看随时都能看，见不到真人也没什么的，真人也没什么好看的……”
这种明显的搪塞怎么可能骗得过池应先，他看着黛凡尴尬的表情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这话里的违和是从何而来，只能作罢：“其实我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照片那个事……”“啊啊，那个事啊，”谢天谢地，池应先没继续纠缠，黛凡赶忙接话往下说，“我经纪人说，交给她就好了，让我别添乱。”
“添乱？”
“哈，”黛凡不好意思地说，“我喜欢跟粉丝说话呀，他们怕我乱说话，手机都没收了。”
话已经摊开到这个份上，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表达关系来得舒服。池应先这么想着，正打算把自己之前准备好的安慰说出来时，黛凡又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心情不好，特地来关心我的呀？”
“…………”
他就不能假装没察觉吗！！
看见池应先尴尬的表情，黛凡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越是这样有话不能好好说，黛凡越觉得可爱，甚至按捺不住宠爱小朋友的心思，侧着脸凑了上去。
“……做什么。”
“让你安慰我呀，”黛凡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亲我一下我就高兴了。”
“……我是小孩吗？！”
“是呀。”
“…………”
“想亲别的地方也可以哦。”
池应先想，美而不自知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吧。就像眼前这个家伙，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还从不收敛。
还每次都惹得他心热，明知道是撩拨还无法自已地往里陷。
太坏了。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又变成了成年人的夜晚，一分钟都不浪费地在情热中度过。
只是照片删除压根没有太多的作用，闲着没事做的吃瓜群众依然在密切地讨论着，黛凡的热搜换了几个关键词，依然高居不下。说观众喜欢看桃色新闻也不尽然，他们或许只是喜欢看明星陨落的戏码。
公关文纪原早已经写好，在发出去之前，她还是找自家老板商量了一下。
事情很简单，从黛涵那边拿到的监控来看，是有人做局陷害黛凡，且手法恶劣已经涉及犯罪了。可他们如果要公布是有人陷害，就必须得承认照片是真的，那么黛凡到底有没有跟不知名女性发生关系，谁都说不清楚。他们如果不承认照片是真的，自然也没有办法通过正当途径去追查责任人。
对方大概就是算准了黛凡不会想声张，才这样大胆。
纪原的意思是，调查只能私下进行，明面上还是否认照片的真实性会比较好处理。
但洛总不这么认为。
“要是有多事的人去求证真伪，现在那些网民搞鉴定一套一套的，反而麻烦。”洛总说，“而且如果是造谣，我们不起诉源头……？不可能啊，但是你我都知道，照片是真的，起诉源头我们也胜诉不了，到时候难下台。”
“那您说怎么办吧，”纪原闻言，已经彻底不想管了，“除非就这两天把人找出来，不然说是被下药，谁都不信的。”
“你不要着急，”洛总优哉游哉说道，“你不了解黛涵，他是个死弟控，人是一定会找到的。”
“可是……”
纪原话还没说完，口袋里手机“叮咚——”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消息是徐江发来的：姐，那女的是个小模特，出来说话了，说要起诉凡哥！
“……黛总要是真有本事堵住媒体的嘴，至少把那个女的先解决干净吧！”她把手机往洛总面前一递，脾气已经藏不住了，“被我抓到幕后主使是谁，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消消气消消气，”洛总仍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按我说的发吧，直接说遇到不法分子，我们会追责，让他们做好准备。”
第72章 坏人总是能坏到一堆去
大概谁都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奇妙。
一开始被认定是明星常见八卦“私生活混乱”的后续，居然是女主角跳出来悲愤交加地申明，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了，被人下了药后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自己的裸照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事件女主角是新晋模特——刚出炉那么新，正式入行后只走过一场正规的秀。她叫陈倩倩，签约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S传媒，看到网上的传言后，她第一反应便是站出来澄清，自己是无辜的。
陈倩倩年纪不大，属于在发生大事时个人情绪会站绝对优先级的类型。她在微博里详述了颁奖典礼那晚的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并一再申明自己是受害人，想洗清自己的名誉。
网络上那些乌七八糟的说法，看得她快崩溃——什么九流模特抱大腿啊，什么陪睡上位啊。总之黛凡不是什么好人，陈倩倩也不是什么好鸟……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她在做看客的时候，也知道网民们全靠一张嘴，张嘴就来是常态；可真到了她自己身上，她每分每秒都如坐针毡，无法冷静。就经纪人得知事情后，叫她来办公室等着的时间里，她还在不断地看自己的微博评论。
相信她的人约莫只有10%，剩下的都是指责她出来蹭热度。
“马赛克打成那样，你不跳出来谁知道是你，想红想疯了吧？”
“照片里压根就不像约炮那么回事，别不是你趁黛凡喝醉了主动陪床想火吧？”
“说蹭黛凡的真是够了啊，黛凡又不是什么一线大明星……是不是见色起意啊，专业倒贴。”
“又当又立可还行，约就约，还甩锅。”
“有句刚句，这俩五五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倩倩自虐似的一条条看着，鼻头发酸，眼泪不听话地就冒了出来。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赌气似的又发了一条：人在做，天在看。
手机屏幕刚显示“发布成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她匆忙抬起头，用指尖抹了抹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吸吸鼻子后转过头。她的经纪人来了，脚步匆忙，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
“哭了啊？”经纪人丝毫没有考虑她心情的意思，将手里的资料往她面前一摔，直言不讳道，“先哭，这回哭够了下次就习惯了，啊。”
被别人这么一说，陈倩倩更觉得委屈了。
她真的是受害者，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她，经纪人还这么坦然无谓的样子，她的名誉难道不重要么？
“林哥，你说现在怎么办，”她哽咽道，“为什么那种人渣还有人维护。”
“你先把事情跟我说清楚，我才知道怎么解决对吧。”经纪人道，“出了事，你第一时间应该是跟我商量，而不是去微博上撒泼，你现在说了那些东西，有人信你么？没有吧？你还真信那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告诉你，最瞎的就是这些看戏的。”
陈倩倩咬着下唇，眼看就要哭起来。
她是做模特的，身材好自不必说，长相还在模特里算拔群，日后发展的好，完全可以往影视方面走。经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里有股令她难受的审视，就好像是在打量评估一件玩物。
“林哥……”
“呀我知道的，你现在很难受嘛。”经纪人抢过她的话道，“你先看看资料好吧。”
陈倩倩依言翻开面前的资料，头几页是黛凡的资料，属于网络上都可以查实到的；而后面几页，就是有关黛凡的黑历史。
“倩倩，出了这事我也很担心你，但是你想未来有好的发展，就应该理智点。”经纪人终于收起了不耐烦地态度，转而语重心长道，“黛凡呢，跟我还有点过节；其实这事你默不作声最好，现在你既然作声了，那我们肯定要想办法自证清白对不对？”
“怎么自证？”
“你先告诉我，”经纪人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不是你主动跟他上床的吧？”
听见这话，陈倩倩气得又要哭了：“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而且我们压根就……”
“就没怎么，没上床？”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我一个人，我连他面都没见过……”
经纪人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他奇怪的态度让陈倩倩不明所以，她急切地看着对方，还以为对方是全然不相信自己所言，接着辩解道：“我就是在Afterparty上想露露脸，还是林哥您让我……”“倩倩啊，想要如你所愿的生活，诚实是最没用的。”经纪人道，“我知道你年纪小，不懂这些，我就直白跟你说了吧。”
“什么……”
“一会儿我会让公关部给你写好文案，你照着发就可以了。……黛凡就是对你下药了，还强X了你，记住了么。”
“……不，给我下药的人……”“就是黛凡。”经纪人口吻忽然变得骇人，“你只要记住，是黛凡干的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说。……你才刚进圈子，就闹出这么大丑闻，以后不想走模特这条路了？再说了倩倩，想开点，是大新闻还是大丑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全国多少人知道你陈倩倩这个名字。”
陈倩倩懵了，她完全没想过这种问题。
“在这之前，谁认识你？不说娱乐圈，就模特这个圈子里，谁认识你？”他接着道，“你相信我就可以了，我之前在晏娱专门带新人，桐友清就是我带出来的。你只要照我说的做，你一定会红……我也不是让你骗人，这事咱们就报警处理都可以，对不对。”
经纪人——也就是曾经晏娱的林柏云，越说笑容越渗人，他抬起头，非常缓慢地靠近陈倩倩，然后握住了她拿着资料的手。
这里面的暗示谁都懂。
陈倩倩没再做声，眼眸里的动摇与挣扎却是藏也藏不住。
黛凡，终于还是落在他手上了……林柏云简直高兴到了极点。在看见那条黛凡的丑闻时，他还觉得这是天道好轮回；当看见陈倩倩这个弱智女出来自证清白的时候，林柏云就只剩下喜悦了。
这就是给他机会整垮黛凡。
当初黛凡打了他，再跟晏娱解约，他虽然在里面做了点手脚，想让他彻底名声臭掉，不再有娱乐公司签他。但谁能想到，黛凡竟然就靠那么点三流作品，能签到百乐影视，往后更是风生水起，在同辈里可谓出类拔萃。
而他林柏云，却被冯金那个傻X玩意儿解雇了。要知道，他在晏娱待了五年，带过的新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有刚拿了最佳新人奖的桐友清。
如果不是黛凡，靠着桐友清如今拿到的荣誉，他都能跻身一线经纪人。
但现实是，林柏云不得不进了S传媒这种破公司，带着一群不入流的模特，连往上爬都找不到机会。
如今，机会来了。
女主角陈倩倩在发布澄清微博五个小时后，发出了第二条相关微博——她在头条文章里发出了申明，将起诉黛凡猥亵、强X。
吃瓜群众们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刺激，看见陈倩倩如此强硬，她先前那番受害者发言开始有人相信了。就这时候，风向忽然转变，起先她的微博里还有很多辱骂她博关注蹭热度的网名，在她表明将会起诉黛凡之后，评论和转发清一色变成了支持起诉，要让不法分子付出代价。
这个瓜比以往的都要刺激，陈倩倩发完申明没过一个小时，百乐影视官博发公告了。
这种时候，不管是黛凡的粉丝还是黛凡的黑子，大家都有种百万大奖即将开奖的紧张感。此前不少人在猜测百乐影视可能会跟黛凡解约，之前晏娱不就是这么做的么；还有些人猜百乐会说照片是P的……但谁也没想到，百乐影视承认了照片的真实性。
黛凡的艳照，是！真！的！
但是——
“经查证，于金像奖颁奖典礼后的Afterparty，有不法分子藉由工作商谈为由，邀请黛凡饮酒，在其中下药，致使黛凡昏睡不醒，对照片与女方的事一概不知。在此，我们向陈女士表示诚恳的歉意，对于不法分子，我们将严肃追查到底。相关监控内容已交由公证处公证，提交给检方。也请各大平台切勿继续发布不实消息，否则百乐影视将追究责任。”
某个藏匿在网友中的公众人物，也在津津有味地吃这个瓜，不仅要吃，还要分享给朋友。乌澜看到消息的时候都懵了，赶紧打开她的姐妹聊天群，果然其他人已经浩浩荡荡聊起来。
[哪里有糖哪里就有我]：太刚了吧！！
[哪里有糖哪里就有我]：公司狂刷好感啊！！！
[哪里有糖哪里就有我]：看样子是真是陷害啊……失落.jpg
[气球]：不然诶？
[气球]：你难道希望是真的啊？凡凡迷X女模特？
[哪里有糖哪里就有我]：不啊，换个角度想一下。
[哪里有糖哪里就有我]：凡凡约女艺人，就等于会草粉，等于我有机会。
[池子今天发微博了吗]：收敛下OK？
[池子今天发微博了吗]：不过池子咋不说话啊，我还期待池子出来怒发一波糖。
[凡凡俺の嫁]：我们凡凡就不是那种人好吧！
[凡凡俺の嫁]：他才不会对小模特动心呢！
[哪里有糖哪里就有我]：啊啊啊啊发糖了啊啊啊啊——
[哪里有糖哪里就有我]：【分享链接/@池应先的微博】
乌澜趁着化妆的功夫聊微信，顺手点进链接里后，惊得一抬头，化妆师姐姐吓得手抖，一条眼线快勾到太阳穴去了。
无数池黛夫夫的CP粉其实都在等着池应先发微博——池应先万年不发微博的人，如果为黛凡的事情跑出来说话，那就是铁证如山！是防盗锁！
@池应先：黛凡当晚被人下药的事情我可以作证，请大家不要再传谣。//@百乐影视V：关于黛凡一事进行如下公告。
“啊乌澜姐，不好意思啊……”化妆师赶紧道歉，可乌澜哪有心情在意那个，她只想赶紧点进微信里，问问她叔叔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她才点进去，她的摄影师忽然发了条微信过来。
[石花]：叹气.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