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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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疫镇（三）
“不能。”白五弱弱地反抗着。
兵分两路，最后确定林月笙和牧离渊还有阿秀阿灵四个人带一小队官衙的士兵出发明月山去解决源头的祸害。
林月黎必须坐镇明月镇，苏晴和苏白，还有白月羽我们这几个人留守明月镇，陪着苏晴去寻找不一样症状的病患。
夜半三更，朗月也显得格外的沉重，整个明月镇陷入死寂一般的寂静之中，偶尔传来一些绵长的咳嗽声还有那微弱的哭声。
所有人都笼罩在悲伤之中，沉溺于一种无法释放的沉重里，陷入深深的愧疚之中。
“如果不是这香肠，是不是整个明月镇就不会深陷黑暗之中？是不是大家就都可以像往常一样，嬉嬉闹闹又一天，这不该是他们所承受的。”
苏白望着远方，就像是看到了哀鸿遍野一般，用尸骨去堆砌一个人的利益，这不是他想要的。
“小白，你没有错，你的香肠带给明月镇的是希望不会是毁灭，明白吗？为了一己私欲而选择毁灭的是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与你无关。”
林月黎手搭在苏白肩膀上，尽量克制住身体不受控制的怒火，双眸幽深地看着前方，手心被愤怒的汗水浸泡着。
“小白，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只是恃强凌弱又显得冠冕堂皇的虚伪，他们想要，即便玉石俱焚，也让他们不得好死。”
看到林月黎眼里的那一团火，苏白心中的力量被点燃，既然那么想要，那他倒要看看所谓的李家人是不是真有这个能力从他手上拿走香肠的配方。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向恶人屈服的。”
“小白，记得你这份初心，你做的是造福百姓的事，谁都打不倒一个心中有热忱的人。大哥也希望你记住，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别想着一个劲地战斗，有时候逃离也是一种胜利。”
林月黎拍了拍苏白的肩膀，如果以前他就修炼成这个模样，他和阿笙小时候就不会那么苦了。小白是幸运的，他有这么多朋友在撑着。
“嗯。”苏白点头。
他们一行人走到了镇上最大的医馆里，医馆里灯火摇晃，从很远就能闻到了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药味，走进就能看到，连医馆门口都躺着一个个病人。
门口处的病人一个个嘴唇异常的煞白，嘴角还挂着些许的鲜血，他们脸颊的颧骨特别凸出，脸像是凹进去一般，而且双眸瞳孔涣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
“咳咳……”一位体格看着强壮的大叔重重地咳了咳，嘴里吐出来一丝黑色的血，他无力地靠着墙，夏夜本燥热，可他却冷得哆嗦。
他眼神涣散地看着幽深的夜，眼泪沿着干枯的脸滑下，他声音充满了悲伤。
“天要亡我明月镇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瘟疫？”
说完又吐了一口血，整个身子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就连呼吸都觉得器官在作痛。
苏晴快步走到他跟前，抓起那手探了一下脉，她心还是慌了，毒已经蔓延到了心脉，她也无能为力，她踉跄地站起来，扶着墙，脸色很怪。
“对不起，对不起，我……”
“晴儿姑娘？苏神医？你救救我好不好？我还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才三十岁，我好没喝上媳妇茶，我还没看到我孙子出生，我不能死。”
病人抓住苏晴的手，眼睛突然发光，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痛不欲生地跪下来，恳求着。
“救我，救救我。”
“苏神医？救我救我。我也不想死。”躺在担架上的一夫人紧紧地抱住苏晴的脚，有气无力地哀求着，“苏神医，救救我，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我不可以死的。”
“苏神医，救我，救救我们。”那些搁置在门口的病人纷纷挪动痛苦虚弱的身子，走过去，跪下来，“求你了。”
苏晴被抓得忘记了痛，看着那一张张干枯无采的脸，看着那一双双祈求的眼睛，看着他们有气无力地苟延残喘，她心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尘，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对不起，对不起……”
她努力稳住心神，一条条生命就这样在她眼前流逝了，她真的很心痛，她无法抓开那一只只求救的手，可她根本就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只能哭着说对不起，毒入骨髓，她早已无能为力。
“各位乡亲，本官深知你们的痛苦，也明白你们迫切想要治好的心情，可你们这样围堵着晴儿姑娘根本就不管用，不如你们一个个排好队，让她来给你们诊诊脉，再看她是否可以为你们治病，晴儿姑娘她不过是个医师，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治好你们，但请你们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林月黎轻轻地抓住那只干枯的草，脸上全是悲伤难过之情，他扫视着那群病人，难过地开口。
“乡亲们，我林月黎绝对不会看着大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也不会对你们撒手不管，我会与你们一同面对这些瘟疫，你们相信我好吗？”
抓住苏晴的那只手松开了，身体看似强壮的男人点了点头，噙着泪，“我们愿意相信林大人。”
“我们愿意相信林大人。”那些病人都流下了热泪，就是他们的亲人就把他们给隔离了，林大人能这样近距离地鼓励他们，真的，他们心中满腔的感激。
“好，那你们一个个都躺好了，晴儿姑娘会亲自一个个给你们把脉，好不好？”
林月黎的亲和力和威信很快就安抚住了这些激动的村民，看到他们眼底的求生欲变强了，他才感到一丝丝的安慰，更多的却是对始作俑者的痛恨。
“晴儿妹妹，你不要有压力，竭尽你所能去治疗他们，无论结果怎么样？我相信他们都不会责怪你的。”
林月黎抓住苏晴的手，揉了揉，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慢慢回升才松开手，眼里充满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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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疫镇（四）
苏晴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强，她对着几人点头，“嗯。谢谢你，大哥。”
“晴儿姐姐，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们说，还有，如果你觉得太压抑也别怕，我们会接替你工作的。”
我明白突然面对这么多将死之人有多难，就像从前死去的时候，躺在医院太平间里，一个个灵魂从一具具尸体里飘出来的震撼，我再次看到了这一个个人身上的灵魂似乎要散开了。
苏晴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接连诊了好几个病人的脉，每一个几乎都是中毒太深，延续到了心脉，有两三个怕是熬不过今夜，她心情格外的沉重，无能为力让她痛不欲生，学了那么久的医，她已经自己可以做到了极致，可面对这个毒，她毫无头绪。
苏晴诊完那几个病人就扛不住了，站到了风口处努力让风使自己冷静下来，竭力回想着那些脉象，是什么样的植物能够产生那样的效果，可她一想脑海里就全都是一涨涨干瘪痛苦呻吟的脸，她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晴儿姐姐，给。”白五跳到苏晴怀里，用它毛茸茸的爪子塞了苏晴吃下一粒药丸，贴着她的心，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嘴里呢喃着“心静如水，静水透心。”
苏晴感觉丹田处涌入一阵甘凉，双目望着远方更加清晰，而心上的尘也在那静心的呢喃里一扫而空，那药丸让她头脑更加清晰，兴奋，似乎一切都要迎刃而解了。
“木雨银叶，苦菊叶，对，还有派叶酸根，对，就是这几味毒药的组合效用会造成咳嗽的后果。”
苏晴精神气回来了，她有重新投入到诊脉之中，脑子就像是开了挂一样，想到的药材也更多，排除之后又更加接近了。
那半个夜里，苏晴把医馆里上上下下的脉象诊了个遍，大抵分为五类脉象，估测是同一款毒药，只是配方是制毒人故意把分量弄乱，把难度提升。
“我想那个下毒的人，他们也没有解药，这毒药之中的有一味毒很刁钻，叫做枯心汁，生产这种毒药的枯心树带有极强的攻击性，也有很强的随机性，克制枯心汁的解药也在那棵枯心树上，是他的树皮，下毒之人提取了枯心汁，自然不会放过那棵树，我怕……”
苏晴显得很是愤怒与无助，她真的尽力了，即便她能完完全全把那五种不同分量的毒药都研制出来，她也找不到枯心汁相对应的解药。
“晴儿妹妹的意思是枯心树只能是同一棵树？”林月黎握住了拳头，情绪很是低落。
“是的，因为不同环境之下的枯心树，它这一生捕捉的食物都不尽相同，而且和那个地方的水呀，等等，都不同，又或者是制毒人自己圈养着的树，他喂食不同的药物，或者其他，这都会影响着效果。”
苏晴只觉得脑瓜痛，她也想过用其他解药去代替，可试了很多很多次她都无法成功。
“晴儿姐姐，这枯心汁有什么样的作用，比如说我们模拟它的生活环境能完全复制出来吗？”
这是说全都要死吗？这一刻，我只想着，要不算了吧，我们离开了，说不定李家人就会良心发现然后替他们解毒呢。
“晴儿姐姐，要不我们不管了吧，我们走吧，好不好？”
“阿蛮，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把镇上的人丢下，我会再想办法的。”苏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揉着脑瓜子坐在案桌上，一次又一次划掉纸上的字。
白五趴在桌上看着陷于痛苦之中的小主人，心也随着她感觉到剧烈的痛楚，他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那晶莹剔透的泪株滑落在了桌子上，溜到苏晴跟前，她抓起那颗晶莹剔透的药丸，看了好一会，激动得跳了起来。
“白五，你还真是姐姐的小宝贝。”
被苏晴抱住猛地亲了好几口的白五羞红了脸，他揉了揉眼睛，咧着嘴笑了。
“晴儿姐姐你笑了就好。”
“白五，谢谢你。我想到了。”苏晴拎起白五，挠了挠它的脑瓜子，特别兴奋地走出了药房。
迎面撞上了捧着早餐来找苏晴的白月羽，白月羽看到一直脸上都沉重滴完姑娘重新焕发笑容，有些疑惑，旋即脱口而出问了句，“晴儿妹妹，你想出来了是吗？”
“嗯。大嫂，我想到了要怎么解决枯心汁的问题了。”
苏晴从来没有这样自信过，在研究如何解毒这里，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真正的特长，真的很开心。
更开心的是，她有办法拯救整个镇上的村民了。
“真的吗？”白月羽也很激动，她也替那些病人们开心，他们有救了。
“晴儿妹妹说的是真的吗？”林月黎就是过来看看进度如何。
“嗯。多得白五给了我提示，他的眼泪能解青言身体里的毒，那是因为作用了全部的药效才勉强清理了毒素，我之前就说过要白五的眼泪直接解毒是不切实际的，镇上不说几万人染疾，就是还有几百人，它一时间也生产不出那么多的眼泪。”
苏晴开心地解释着说。
“所以呢？”林月黎还是没能理解到底是为什么又扯上了白五呢。
“那白五他也没什么用呀？”白月羽直白地问了出来，还被白五狠狠地剜了一眼。
苏晴看了一眼窝在她怀里的白五，白五正不悦地龇牙咧嘴，准备死瞪白月羽。
“在那几年里，我做了很多的试验发现只要是白五吃过的毒，他的身体就会产生相对应的抗体解毒，也就会在他的眼泪里生效。”
“这就是说，只要白五也吃了那些毒，那他的眼泪就能够救大家？可我还是不明白，它的眼泪能救大家这本就是事实，多了这么一味有什么吗？”
白月羽挠头，她怎么听着都像是多此一举，最重要的是压榨白五，把它揍得要哭死。
“非也，晴儿妹妹的意思应该是白五的眼泪里含有解药，与其他解毒配方放一起可以大范围解毒？”
林月黎托腮思索了好一会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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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疫镇（五）
“大哥理解的正是晴儿所想要说的，五毒兽的眼泪珍贵就在于他吃下什么毒，就能相对应地产生解毒的物质，这些物质还远比其正式解药还要强悍得多，所以我想把白五送给源头吃下那些毒药。”
苏晴通俗地解释着白五能解毒的方法。
“可你不是说了五类毒的分量和配比都不尽相同，那枯心汁呢？你怎么能确定白五吃的就是所有配方的解药？”
林月黎一针见血地提出来自己的见解以及疑惑。
“大哥的想法很缜密，不过晴儿也不输哦。因为枯心树不是群生植物，它们极其霸道，方圆百里也许才能遇上另一棵，所以我认为同一个制毒师他不会去改变枯心汁的种类，至于用量在白五这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苏晴微笑着解释着，解决了最难的枯心汁，剩下的配方她要确认下来需要的不过是一两天而已，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晴儿姐姐，白五我去送吧，我现在的修为想要躲过那些人的监视应该不难。”
苏白刚好煮完药路过，见到躺在那担架上的一个个村民，他心都异常的难过，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戾气也越来越重，他怕再在这待下去，他会失控。
“我正有这个想法，那麻烦小白你了，记得万事要小心，还有白五你入了明月山，别想着偷偷溜出去找吃的，很危险的。”
苏晴抱着白五交代了好一会，才把它塞给苏白，同时那递给他一个储物戒。
“戒指里有我研制的毒药，也就是白五的食物，小白，你控制着点，这小家伙总是贪吃。”
“哪有，晴儿姐姐，你冤枉我。”白五挥着萌萌哒的爪子申冤着，瞥了一眼苏白，可怜兮兮地被苏白抓住了四肢，直接丢到了空间里。
“晴儿姐姐放心，我一切都会小心行事的，替我照顾好阿蛮，谢谢晴儿姐姐，大哥，阿羽姑娘，那我就先走了。”
刻不容缓，慢一步可能会死多几条人命，苏白与几人辞别，就匆匆离开了医馆，以最快的脚程前往明月山。
“阿羽，别这么告诉病人们自己也许有药可医治了，我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