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拉着林肃坐下，理了理袖口：“你们点的什么辣？”
“中辣。”
顾炎伸出手：“菜单给我。”
林肃虽然对吃的不挑，但是尤为偏爱宽粉跟魔芋，顾炎都打了勾，他笔尖轻点了一下菜单栏，微微低头：“给你要一笼蟹黄灌汤包，一会儿牛蛙太辣就少吃点儿。”
林肃：“好。”
“西瓜汁，常温的。”
“好。”
曹大壮拄着后牙槽，真他妈酸，“哎哎哎，我们要喝凉的。”
“你自己没手吗？”顾炎掀起眼皮，语气冷淡，“这些都是林肃的。”
曹大壮：“……”
郑雅安憋着笑，“顾炎一心都是林肃，你第一天知道？”
曹大壮：“……受教。”话说这狐狸咋这么记仇？
许莹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们平时够不到顾炎的生活，所以各种猜测都有，可此刻真相就在眼前，顾炎对林肃……不是开玩笑！不然依顾炎的性子，哪里会管这么多？
饶是许莹，也忽然嫉妒起林肃来，他何德何能？那位可是顾炎啊！
菜上齐，曹大壮问林肃：“答的怎么样？”
林肃收敛笑意，“就那样。”
“无妨。”郑雅安眼底闪现精光，意有所指，“山不就我便我来就山。”
第60章 能做我男朋友吗？
能做我男朋友吗？
顾炎警告性地瞥了郑雅安一眼，虽然没说话，却是抬手摸了摸林肃的后颈。
林肃差点儿眯起眼睛，他太享受炎哥的这个动作了，掌心的温暖似乎能驱散所有的寒意跟不愉快。
从前顾炎没谈恋爱的时候，大家觉得这人太冷，太无趣，太不近人情，现在他终于动了凡心，又让人恨不得飞起一脚。
“辣椒少吃。”
“对，就上面的那些，拿筷子弄掉，不行让服务员弄碗水过来。”
“不许喝曹大壮他们的冰饮！”
曹大壮实在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拍了拍林肃的肩膀，“兄弟，同情你啊，你这哪里是找喜欢的人，你是在找妈啊。”
林肃蹙眉：“炎哥很好，不准你这么说。”
曹大壮：“……”惹不起惹不起。
顾炎嘴角勾起，给林肃碗里夹了一个灌汤包。
临水一中老师批阅卷子的速度可谓一绝，三天后，成绩公布。
公布前顾炎专门去找了一趟张芬，要到了排名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在看排名的时候下颚却绷得很紧。
顾炎：语文136，数学150，英语148，理综299，总分733，年级第一，班级第一。仍旧是稳如老狗。
顾炎抿了抿唇，视线一点点下移，忽的，他瞳孔骤然一缩！
林肃：语文112，数学130，英语80，理综210，总分532，年级第两百零三，班级第三十三。
张芬看到本来冷漠的少年蓦然绽放笑容，发自内心的喜悦，映衬在阳光下，连办公室都亮了不少。
“批卷老师说你的理综完全可以拿满分。”张芬实在找不到指责的点，只能揪着那一分说事，她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林肃进步非常大。”
顾炎“嗯”了一声，将排名表递还给张芬，“老师放心，我有分寸。”
这下张芬连阻拦的理由都没了，都说早恋耽误学习，但顾炎带着林肃，不仅不耽误，还能一个拔高一个。
第二节 课下，学习委员给予人手一份成绩单。
林肃心跳如鼓，几乎是一排一排往下看，等看到自己的时候，心落回原位置，然后是释然跟失望，手脚一片冰凉。考完就考完了，没什么可悔的，就是可惜，差三个名次就能冲到年级前二百了。
顾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林肃身后，敲了敲桌子：“跟我出来。”
林肃跟顾炎离开后，才有人陆陆续续盯着林肃的位置，讨论声越来越大。
“林肃这是作弊了吧？他成绩怎么上来的？”
“肯定是作弊了！”
“作你妈的弊！”曹大壮一下子就火了，扯着嗓子吼：“林肃这一个月来每天都学，你们眼瞎？再说了，顾炎亲自辅导他凭什么不能进步啊？”
一时间鸦雀无声。
顾炎带林肃又进了体育器械室，林肃抽了抽鼻子：“炎哥，这次没进前两百，但下次肯定行。”
“知道。”顾炎眸色幽深，抬手覆上林肃的脸颊，少年很依赖地蹭了蹭。
不行，忍不了了。
“林肃。”
“嗯？”
“我喜欢你。”顾炎一字一句。
林肃还在想成绩单的事，这四个字他是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林肃猛地抬头，嘴唇轻颤，脑袋里一片空白，然后炸响烟火，“炎、炎哥？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顾炎清晰地重复，吻了吻林肃的唇角，“能做我男朋友吗？”
第61章 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林肃愣了足足有半分钟，他脸上蓦然没了表情，但心中却惊雷滚滚，地裂天崩。
顾炎是他的光。
如果说之前只是透过乌云照在贫瘠的土地上，那么现在春雷响起，春雨连绵，林肃的灵魂轻轻一抓，便抓到了勃勃生机。
可他又犹豫了。
“炎哥……”林肃嗓音极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炎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于是层层善诱，“你说。”
“炎哥所谓的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林肃抬头看向顾炎，不愿意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林肃可能在别的事情上反应迟钝，但对顾炎，他心思敏锐的不像话。
顾炎的眸子从未像此刻这么温柔过，他按住林肃的肩膀，沉声道：“是那种非你不可，想跟你共度余生，只对你有感觉的喜欢。”
炎哥没说谎……林肃的眼眶忽的红了。
“别愣着。”顾炎轻抚着林肃的后颈，“到底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林肃狠狠抱住顾炎，将顾炎都勒疼了，“炎哥你再说一遍。”
顾炎语气虔诚，“林肃，我喜欢你。”
“能做我男朋友吗？”
林肃在顾炎怀里蹭了蹭，“能。”
“那以后请多多指教了。”顾炎咬住林肃的耳郭，语气带笑：“男朋友。”
……
两人回到教室时张芬已经讲完了半张卷子，她看着不知道为啥得意洋洋的顾炎，顿时觉得头大如牛：“你们干嘛去了？”
顾炎：“老师，我刚才头疼，让林肃送我去校医室。”
曹大壮：“……”狗逼你红光满面的也说得出这种话？
张芬：“……赶紧坐吧。”
看到林肃，张芬补充道：“对了林肃，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炎顿时警觉：“老师有问题吗？”
曹大壮：“……”别这么护，生怕旁人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张芬：“……林肃这次考试进步非常大，我问问他的学习经验。”
顾炎坦荡坐下：“那行。”
张芬：“……”教了顾炎一年多，第一次生出想打人的冲动。
下课林肃跟着张芬离开，顾炎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开始找事做，他看着曹大壮对着手机一脸苦闷，拿过来摇着手柄开始大杀四方，曹大壮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是，你心情不好？”
“说反了。”顾炎成功按死一个，操纵着人物闪现到另一个后面，双杀！
“咋？”曹大壮嗤笑：“跟林肃表白人家答应了？”他就是说着玩玩，就林肃对顾炎的喜欢程度，那不就是……
“嗯。”顾炎应道，嘴角不自觉再上扬一些。
曹大壮：“草！”他发现顾炎这一对虐狗起来简直不是人啊！
“林肃你平时都是怎么学的？”张芬看似无意的询问，但四周几个老师都坐直了身子，不仅学生，老师们也有很多人在怀疑林肃的真实水平。
林肃正要回答，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指控，“老师，林肃是抄的！”
林肃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神色愤慨的吕晴，吕晴漂亮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嫉恨。
吕晴这次年级排名第三百零四，林肃压她一头，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第62章 污蔑
污蔑
吕晴的学习中等偏上，虽然不是数一数二，但是她人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到时候随便考个本科也是前程似锦。
她这么骄傲，顾炎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这也罢了，还选择了林肃？！她都听许莹说了，顾炎对林肃那是真疼爱，正因如此，在看到林肃的期中成绩后，吕晴彻底炸了。
这个肮脏的，阴郁的穷小子，凭什么？
陈绍本来要进来挨批，谁知道目睹了这一幕，立刻不动声色回到门口，一溜烟跑没了。
林肃面色平静：“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抄的？”
“还用得着证据吗？”吕晴冷笑：“一个常年吊车尾的人，一下子考这么高，不是抄的还能是什么？”
“张老师。”林肃看向张芬，“我这两个月来的笔记，练习册，还有错题集都在教室，我能证明我有好好学习。”
张芬点点头，的确，她每天去教室几趟，都能看到林肃在学习。
“应该没抄。”有个男老师放下茶杯，指着林肃说：“考数学的时候我给这同学监考，有道中等偏上难度的题目是我看着他答出来的，绝不存在水分。”
吕晴继续尖锐的质问：“你想说你凭借一己之力，迈入了本科线？”
“我帮的忙，怎么了？”顾炎推开门，呼吸略有些喘，他沉沉看了吕晴一眼，缓缓移开目光。
吕晴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一层冷汗。她心中涌上哀戚，看情况，顾炎是再也不会搭理她了，既然如此……她怎么都要把林肃拖下水！
“对了。”张芬顺水推舟：“顾炎也在给林肃补课。”
“嗯？”有个女老师十分好奇：“顾炎你怎么想的？”毕竟这学生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顾炎没吭声。
“顾炎，你不就是因为跟林肃有不正当关系才帮他的吗？”吕晴吼道。
林肃蓦然一动，眼底迸发出凶狠的光，然后被顾炎一只手按在肩上，瞬间抚平了怒火。
各个老师正襟危坐：“怎么回事啊顾炎？”
“什么叫做不正当关系？”顾炎耐心纠正，“林肃是我男朋友，怎么就不正当了？”
张芬瞪大眼睛，语气都变了：“你男朋友？”这孩子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谁曾想顾炎还点了点头，有些小得意：“啊，我下午表白的，林肃答应了。”
众人：“……”你他妈还很骄傲？
林肃脸上爆红，额角的血管都绷起来了。
一直偷偷窝在门口打探军情的曹大壮看到了这一幕，拉着陈绍就走：“回去打游戏，担心个毛啊？”
“顾炎同学。”王敏面色难看：“你们还在上学期间，早恋不好。”
“早恋无非耽误学习，或者出点儿其他事。”顾炎沉声，“我成绩没掉，林肃进步也很大，再者我跟林肃发乎情止乎礼……”
“行了行了！”张芬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他到底在秀些什么啊？！
顾炎接下来斩断所有人的退路：“又或者你们可以联系我的父母，如果对学校影响不好，转学我也能接受。”当然要带着林肃一起，这话顾炎没说。
第63章 我爸是感同身受
我爸是感同身受
转学？可能吗？就顾家每年给学校的投资，校长死都不可能答应，更遑论顾炎是建校五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不出意外能拿状元！
“这样。”年级主任拿了张卷子过来，临水中学每次考试老师都会出两张卷子，A卷跟B卷，之前考的是B卷，现在给林肃的是A卷，“林肃你就在这儿写，到底有没有作弊，写完就知道了。”
张芬把位置让开给林肃，告诉他不用太紧张。
其实林肃一点儿都不紧张，他只想证明他没抄，对得起炎哥两个月来的辅导。
“老师，按照咱们学校的校规，污蔑同学也是要做处理的。”顾炎看了眼吕晴，“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你也站着吧。”
吕晴浑身冰冷，强撑着没有失态，但眼底已经蓄满了泪水。
可惜，对顾炎而言林肃的泪是朱砂痣，是掌中花，其他人的都是猫尿。
顾炎涉及早恋……这个问题老师们想了想，还是给顾昊生打去了电话。
“喂？”那边响起清冷低沉的声音，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来。
张芬按的扩音，大致说了下顾炎的情况，然后一个转头就看到顾炎正捂着林肃的耳朵，担心影响他答卷。
顾昊生沉默了几秒，不确定地问：“顾炎跟林肃表白了？”
“嗯嗯。”这次接话的是王敏，一个天之骄子，他的父母不会允许儿子跟平庸的人在一起。
电话那头传来短促的尖叫，是个女人，“儿子你好棒！啊！！！我呼吸急促了！”
一阵嘈杂，顾昊生似是将电话拿远了一些，还能听到他宠溺的轻斥：“别胡闹，教育孩子呢。”
“教育个屁！”
众人：“……”这画风不对。
“顾炎也在对吗？”顾昊生开口。
张芬应道：“对，也在。”
顾昊生轻轻叹了口气，明显是说给顾炎听：“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细嚼慢咽。”
顾炎：“爸，您当年慢的下来吗？”
顾昊生顿了几秒，深以为然：“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