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揉了揉她冰凉的手，道：“不，不是的，有意义，月霜没回来之前，都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应思颜愣住了，随即把手抽了回来，道：“姑娘自重……”
“什么自重？你就是要赶我走！你现在和小霜两个人怎么生活？”云霞站起身，心里有些愤怒。
应思颜把耳朵朝向小思霜的放下，听到她还在睡便放心了，拉了拉云霞的衣服道：“你昨日是怎么治我的？你把治我的方子告诉我，我可以自理。”
一听这话，云霞心里不痛快，她蹲下身子，停顿了片刻，忽而道：“我不知道……是月霜救得你，不是我，她一天回不来，你便一天不会好转……”
应思颜倒吸一口气，眼眶又留了一些血下来，刺疼刺疼的，她说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云霞嘴角扬了扬微弱的弧度，口是心非道：“不知道，在那之前，你都不能自理，你让我照顾你，我不后悔的。”
应思颜听后，欲言又止，但一想到小思霜还未成年，说不定月霜要离去几年，这几年里若是被人追杀，而她一直不好可怎么办？
“姑娘，难为你了，我应思颜什么都不好，却还老是耽误你们的事儿，对不起，以后，你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不用顾忌我……”
“我不走，凛月霜来了我也不走，你就把我当一家人！”云霞当机立断，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应思颜内心虽有些抗拒，但她说的都是事实，现在她中了毒，还能怎么办呢？
“来，你眼睛一直渗血，我要找东西帮你包扎一下。”
云霞撕开自己的衣服，用布条替她遮住几层，防止血液渗透，云霞的衣服是黑色的，就算流血也看不出。
“谢谢，赤红就暂时先放你那儿……可是很奇怪……已经两三天了，我还是闻不到你的味道，今天我却闻到了月霜的味道，你……可能是我多想了。”
云霞心里呆了一下，月霜的味道……她身上的味道是凛月霜的，赵宇阳说他是用凛月霜的皮囊来创造的我，若凛月霜死了，那怎么可能还有味道？
她看着应思颜，心里忐忑，但嘴角确有些笑意，她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
“娘亲~”
正想说什么，忽然小思霜便醒了，云霞赶紧走了过去，小思霜见到她便要开口月霜娘亲，云霞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道：“不要喊我月霜娘亲，喊我云霞姐姐，我怕你娘亲现在接受不了。”
小思霜点点头，应思颜慢慢走了过来，摸着地面坐下，道：“小霜，你醒了，饿了吗？”
小思霜道：“饿了，月……云霞姐姐我饿了。”
“怎么能喊云霞姐姐呢？饿了便自己出去找些吃的，老是麻烦人家云霞姐姐怎可？”应思颜小声的训诫，一边用耳朵听着云霞的动作。
果真，云霞松了口气，随后拍了拍衣服道：“我这便帮你们去买些东西回来，思颜，你好好留在这儿，赤红我也留在这儿，你放心，我会在这里下个法术，不会有危险来这的。”
“谢谢。”
道谢后，便感觉到云霞已经出了洞门，应思颜耳朵听着外头的雨声，人应该走远了。
“娘亲，你还痛不痛？”小思霜抱住了应思颜，软糯的问道。
应思颜摇头：“不痛了，就是眼睛还没好。”
“嗯！云霞姐姐会治好你的。”
应思颜凝滞了一下，问道：“小霜，骗人是不对的。”
“小霜没有骗娘亲啊！”
应思颜摸摸她的后脑勺，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是月霜，还有，方才云霞在她耳边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什么月霜娘亲？云霞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昨晚是不是云霞姐姐她治疗我的？”应思颜问道。
“是她喂你喝她的血，你才好起来的，娘亲，云霞姐姐可好了！”小思霜还是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
应思颜抱她在怀中，侧了侧头，把手放在小思霜的耳边，笑问道：“那……小霜告诉我，云霞姐姐长什么样子？不要骗娘亲，不然娘亲知道了，我会扭你耳朵。”
“啊？那小霜不说谎了，云霞姐姐就是月霜娘亲！她就是月霜娘亲！她跟月霜娘亲长得一模一样！”小思霜本能的抓住两个耳垂，委屈道。
外面雷声已经停了，雨还没停，应思颜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紧紧握着那赤红，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赤红上有月霜的味道，还有她身上也有，小霜身上也有，方才她去雨中，并不是完全为了眼睛，还有便是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洗刷身上的味道，可没想到，只要云霞一出现，月霜的味道便进入了鼻端。
难道……她是凛月霜？
应思颜嘴角扬起笑意，心中已经有数，她把赤红放到鼻子下轻轻的嗅着，熟悉的记忆传入脑海。
作者有话要说：互相加密，应思颜已经知道了，云霞自己还在探索。
75、雨夜干柴
雨停了, 小思霜整理了一下带过来的东西，这才发现大部分东西都被遗留在了炎城，其他的只带了火折子, 还有一支应思颜要送给凛月霜的发簪就没了。
“还好没丢。”
应思颜捡起发簪，笑的像个孩子，她心里安定了下来, 这簪子是要给月霜的，她已经放在身边三年了，等确定了云霞就是凛月霜, 她一定会亲手给她戴上的。
“娘亲，我们吃的用的都没了，你就顾着那发簪！”小思霜很是不满。
应思颜摸摸她的头，忽然再从心口处掏出了一张湿漉漉的银票, 小思霜眼睛发亮, 惊呼：“天啊！是月霜……”
“嘘。”应思颜做了个禁声的姿势, 防止她说漏嘴。
小思霜嘟了嘟嘴, 还好云霞还没回来, 她道：“这是云霞姐姐送你的五百两银票啊, 娘亲, 那些东西没了不要紧, 有这个就好, 我们不会挨饿了。”
应思颜噗嗤笑出声，道：“我什么时候让你饿肚子过？是不是你也这么跟云霞说了？所以她老是给你送吃的？”
小思霜挠了挠耳朵：“额……没，没有, 我只说你捉妖辛苦，赚点银子多辛苦啊，是吧，娘亲。”
应思颜不语，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是直勾勾的对着洞门口发呆，她在等着云霞回来，心里莫名的紧张。
她手里紧紧握着赤红，指节都有些发白，如果云霞是凛月霜的话，那她一定是失忆了，月霜那么些年来，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来自哪里，什么都不知道，还被那可恶的赵宇阳欺骗，若不是缘分使然，她们不一定可以相遇的。
若是不相遇，或者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小霜。”
“我在呢！”
“帮娘看看，娘现在是不是很丑？”
小思霜眨眨眼：“不丑啊，娘亲，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就是发型乱了，衣服湿了，嘴唇苍白了些，其他都好。”
一听这话，应思颜立马转身出了洞中，她摸着岩壁用耳朵听着周围的声音。
“娘亲你去哪儿？”
应思颜不回她，她就想找一处能洗漱的地方沐浴，身上能干净些，她后悔了，后悔刚才出了洞口淋了雨，让自己更加的难看。
“思颜，你伤还没好，要去哪儿？”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应思颜习惯性的转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道：“我……有些黏糊糊的，不太舒服，我想……找处地方洗个澡。”
云霞进了洞中，先将吃的都给了小思霜，随后便跑过来扶她，道：“你的伤口还没好全，不能沾水，要是觉得难受，我帮你擦身……”
云霞说完便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头了，她怎么能帮她擦身子，昨晚应思颜对其他人都那么抗拒，怎么会让她擦身子，她真是随口胡诌的。
“好，谢谢。”
……
心中惊吓片刻，云霞怎么也想不到，应思颜居然会同意，她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心里窃喜但也害怕，她害怕应思颜为何有这样的转变……
“小霜，你看好你娘，我去取水。”云霞对着小思霜说道，并且将应思颜扶到一旁。
“没事，我可以自己坐着，我等你便是，我不走。”
应思颜这番话让云霞无言以对，她奇怪的转过身离开了洞穴。
“小霜，你慢慢吃，娘亲去里头，等会儿云霞回来了让她过来便是。”
“好的。”
小思霜大口吃着肉，看着应思颜在赤红莹蓝的指引下慢慢的走到里面去，只见应思颜施了个小法术，让赤红化作了一道隔离。
小思霜也不知道她娘在里面做什么，但是她大概知道，娘亲身上不舒服，等会儿云霞姐姐来给她抹身子。
“思颜呢？”
脑海中的声音刚落下，云霞的声音便起来，小思霜指了指身后的赤红，里面乌黑一片，云霞心下有些担心，她端着盆水慢慢的走了进去。
这里面没有点烛火，外面虽然是白昼，但下雨时节天色总归是晦暗的，这里面不见天光便更加阴暗了。
“思颜？”
云霞轻轻地喊道，她将水盆放在地上，闭了闭眼，用仙术去看周围的一切，结果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个人影，坐在那头，动也不动。
云霞用了仙术后只能看清是个人影，但看不到是什么样的，她走过去伸手去触碰她的肩膀，忽然如触电般弹了回来。
应思颜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这亵衣被水淋湿后便贴在肌肤上，手感如直接触摸在肌肤上一般滑润……令她心跳不止……
“云霞？”应思颜听到声音，微微转过头。
云霞立马闭上眼将仙术停止，背对着她道：“思颜，我……水打来了，要不，你自己抹身子吧，记住不要抹到伤口。”
应思颜沉默了半响，开口说道：“我……有些难受……好疼……”
语落，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云霞转身，发现她倒在地上，赶紧上前将她扶起：“你怎么样？哪里痛？”
应思颜摇摇头，靠在她怀中，柔弱的像一只兔子，她道：“我的手好疼，定是那剑刺伤之后抬不起了。”
“刚才还好好的，你……”
应思颜抓住她的手，说道：“你替我抹身子吧，黏糊糊的很难受。”
“……好，你先坐着。”
“嗯。”
云霞扶好她之后来到一旁拿起水走了过去，她用干的衣服沾了些水，轻轻替她擦拭着伤口周围。
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云霞只能摸黑擦拭，突然擦到了伤口，应思颜闷哼一声。
云霞顿住了手，没再进行，忽然应思颜冰凉的手握住了她，道：“继续。”
云霞轻叹了口气，道：“这里太黑了，我看不到。”
“没事，若是我不争气疼晕了，那就请云霞姑娘好好照顾我就好。”应思颜笑着说这番话，让云霞无话可说。
这话是她曾经对应思颜说的，现在应思颜居然原话还给她，真是匪夷所思，而且，应思颜居然说等她晕过去之后好好照顾她……
云霞想歪了，脸色绯红，幸好这里黑，也幸好应思颜什么都看不到，不然一定很尴尬。
“以前……”
“嗯？”
“以前，月霜常常会替我洗身子，不过那时候我经常化作一只狐狸，她洗起来方便一些，但我感觉就不太好，后来就懒得化作狐狸了，月霜也不怪我，她总是对我很好……那时候，她……”
应思颜摸黑抓住了云霞的手，继续道：“她会和我一起沐浴……那段时间我很顽皮，会出去找天兵打架，那些天兵大多不喜欢月霜，因为月霜看似孤傲高冷，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好接近，暗地里会诋毁她，那时候，整个天宫都不近人情，大家各自心怀鬼胎，只有在打仗的时候才会齐心协力，但也只是一瞬。”
云霞摸了摸她的肌肤，很是冰凉，她靠了过去，把她搂紧了怀里，心里有些心疼的说道：“然后呢？”
应思颜感受到她怀抱的温暖，都是月霜的味道啊，她笑道：“后来，后来月霜便失踪了，她们说她死在了雪峰，我有去过很多次，可是总是找不到她，那些神仙嘲笑我，说我假痴情，经常会作弄我，把我留在雪峰不让我出来，那时候吃得苦比现在多。”
云霞红了眼眶，扔掉了布巾，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抱的紧紧的，就想多给她一些温暖。
“之后桑以凝想让我娶纤云，我不允，便派人追杀我，我在人间逃亡了几千年，回到天界的时候也不过弹指一瞬，她见我不悔改，将我压在了龙渊之下，火灼天雷，我都试过了，从此后，再也没什么能难倒我，其实，我打算偷偷找人杀了纤云……”
“那她死了吗？”
“没有，纤云投身魔族，为女帝卖命，她在魔族偷来的晶石可以帮助女帝的妹妹桑柔永葆青春，而她想要的，女帝自然也会成全她……嘶……怎么这么冷。”
应思颜有些发颤，她凑近了些，靠在云霞怀中，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拼命的想吸取一些温暖。
“若你娶了纤云，你能飞黄腾达，为什么不娶？”
云霞的手不敢乱动，稍稍移动便能触碰到她其他的部分，一瞬间便涨红了脸，所以她不敢动。
“不想娶，我只喜欢月霜，从小便喜欢，出生那天我就喜欢……后来我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可惜那时候我太弱了……对不起……”
云霞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却有些滚烫，她又将自己认作凛月霜了吧。
虽然心里很痛，但她还是应了：“没事的，都过去……”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应思颜扑倒，应思颜此刻衣服敞开着，但是眼前一片昏暗，云霞也看不清什么，她不敢伸手，只能愣愣的躺在地上。
应思颜扭动着腰枝，轻轻低下头，在云霞耳边蹭了蹭，呼出的热气传到了云霞的耳中，酥酥痒痒，仿佛有东西进入了她的脑海。
“上仙姐姐，小狐狸好想你……”
唇齿之间的开合，声音轻柔无比，如一汪春水，如外面微弱的雷声，轻轻骚-动，有那么一点冲击心脏，有那么一点开心。
云霞颤抖着伸出手，她拼了命的让自己冷静，但是却做不到，眼前这个女人，性感到骨子里去了，和平常的应思颜完全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