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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定系统后我被迫女装[快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2)

他说不清楚自己一直以来对那人到底是抱着种什么感情,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很特别,可后来接触多了,他却越来越不可自拔,就好像是寻找了很久的东西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想靠近,想拥有。

遇到那人之前,他从来没后悔过什么,可现在却后悔当初因为怕他不高兴,收回了放在他身边的人。

所以,那人被弄丢了。

他垂着眸,表情落寞,却不知道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个他敲过好几次的棺材铺深处,藏着他要找的人。

余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得全身发麻,他略动了一下,刺痛夹杂着麻痒从背上腿上传来。

他只得乖乖不动,把头埋在枕头上,闷闷道:“系统,我梦见何无涣了。”

系统这些日子其实也挺担心的,看他样子可怜,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道:“梦到什么?”

余浮一听这声音,立马泪流满面:“系统你还是爱人家的对吗?”

系统:“……”他就知道,这人就不能给他脸。

余浮见差不多了,不再逗他,声音难得的正经:“梦到那次我们一起参加武林盟主大会,然后我被人偷袭了,结果他后面比武的时候直接下了重手把人打残了…”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怀念:“那时候我们关系还很好,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越来越形同陌路,到最后干脆势不两立了,他还当着全武林宣誓要亲手杀了我…”

系统:“然后呢?”

余浮下巴靠在手背上,蹙着眉接着道:“我一直想不通他后面为什么会那么恨我,难道是那次我为了疗伤和阿绯姑娘同处一室被他撞见?然后他以为我横刀夺爱朋友妻不可欺给他戴了绿帽?不至于吧?”

听到这里,旁观者系统真的想捂脸,奈何他根本没有实体,于是只能以沉默来表达自己那难言的心情。

余浮也没管他,自己继续说:“刚刚梦里他还提着把四十米的大刀,凶神恶煞地对我说无论我跑到哪儿他都要找到我,然后再一刀刀砍死我。第一刀砍在我背上,第二刀砍在了腿上,等第三刀劈过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嘻嘻…”

系统无言以对,这智障……

余浮笑嘻嘻的:“系统你干嘛又不说话了?系统你在吗?在吗系统?系统你快说话啊?系统你理理人家嘛?hi siri,how are you?hi,系统…”

系统仿佛看到了一只趴着的人形巨蝉,嗞儿哇嗞儿哇…酝酿了很久的素质十八连呼之欲出。

好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了,护士手里端着个托盘,见他醒来高兴地笑道:“你醒了,我来换药。”

不一会儿,病房里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余浮满头大汗,仿佛看到了落在自己头上的第三刀。

又过了几日,崔医生见余浮的伤情慢慢稳定了下来,便让他们赶紧卷铺盖走人,方潼道了谢,为了不让他的伤口崩开,叫上老方,连夜把人抬回了家。

余浮腿还不能走路,背上的上也还没愈合完全,只能趴在床上,他环视四周,这里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方潼端了碗粥进来,上面飘浮着不知名的菜叶,清得几乎可以看到碗底,余浮接过碗,道完谢后喝了口,苦味从舌尖一直蹿到了舌根。

他看着方潼,面前的少年十七八岁,心情有些复杂,当初只不过随手救了个人,现在被救的反而成了他。

方潼很少和他说话,好像也不住这里,只是到了饭点会送东西来,然后把墙角的马桶带走。

隔壁似乎是住了人,听起来应该是方潼的大伯,但那人每天早出晚归的,余浮就没在醒着的时候见过他。

于是他每天闷啊,只能靠着调戏系统才能生活这样子,到他终于能自行下床走动的时候,宛如被放出圈的疯羊,咩哈哈着跑到了外面晒太阳。

贫民区的环境自是不必说,但他也不在意,比这个更艰难的环境他都遇到过。

他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有人,终于可以找人说话了,他快憋死了,走近之后,发现气氛有点怪。

他站在人群后面,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一个女人双眼无神地跪坐在地上,怀里抱了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股腐臭味从孩子身上散发出来,余浮视线下移,眉毛皱了起来。

孩子垂着的两只手掌已经腐烂了,有黄白的液体流下来,汇在指尖成滴,滴在女人脏污的衣服上。

余浮以为孩子已经死了,可却听到她弱弱地咳了一声,有近乎黑色的血从她嘴角流下,夹杂着一团一团的絮状物,接着便是窒息般的急剧喘息,胸腔里发出拉风箱似的破碎杂声……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瘸着腿离开,正好遇上来送饭的方潼,他忍不住问道:“你知道那边是怎么回事吗?”

方潼手顿了顿,抬眸似乎是讽笑了一下,道:“想知道?”

余浮觉得他的态度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方潼把他带到了另一个房子里,他还没进门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咳嗽声,进去后,有个女人正坐在不大的小院里纳鞋底,不时低下头咳上几声。

“娘,我回来了。”方潼轻声唤道。

女人抬起头来,年纪应该也就30出头,但眼角已爬满了皱纹,嘴唇惨白,气色特别差。

她高兴的应了声,把鞋底往旁边一放,看到余浮后愣了愣:“这是?”

余浮自我介绍:“叫我小何就行。”

方潼看了他一眼,把他带到一边,道:“看到了吗?”

余浮抿唇:“你娘…有肺病?”

方潼笑了声,道:“对,我娘以前在棉纱厂做工,后来就染上了肺病,被辞退了。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她以前在丝厂做工,和她一起的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你知道怎么剥丝吗?把蚕茧放在开水里烫,工头为了效率,逼着她们在水还烫的时候就开始剥,她打了个瞌睡被发现了,工头就把她的手按进了开水里。”

“往前走几家的王叔开机器的时候被绞断了手,可后来不但没有赔偿,反而被打了一顿扔了出来,寒冬腊月里被冻死在了雪地里,还有东边那家……”

“对于你们这些有钱人而言,我们到底算不算人呢?”

余浮听他说着,他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咄咄逼人,可是一句句就像是掌捆在他心上,他知道这个时代的繁华背后堆砌着不堪的破败,对于生活在上层的人来说是一个梦想的天堂,但对于更多人来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狱。

但他却不知道,即便只是平时间穿的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也沾染着他人的鲜血。

这个时代的上海,是腐骨上开出的繁花,既美且恶。

方潼还在说:“你救我那天,我是为了找钱给我娘治病,没有你我和她都死了,所以我救了你,我们两不相欠。”

余浮:“……”这小子,果然很酷。

他愣愣地回到了住的地方,蒙着头开始思考人生,等他终于思考出什么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快呆了一个月了。

他正在屋子外散步,方潼走了进来,看他伤基本没问题了,道:“外面抓你的风头快过了,听说昨天从黄浦江里捞出了你的尸体,现在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余浮砸吧下嘴,道:“唔…那我很快就能出去了。”不过这种被死亡的感觉,想想还有点…赤鸡。

时间回到昨天,杜望亭带着人来到江边,船夫正在将一个大麻袋从水里拉上来,巡捕房的人还没到,他看着船夫将麻袋放平到地上,捏了捏拳头,还是走了过去。

船夫皮肤黝黑,一笑就露出口白牙,道:“烂了,伐装袋子捞勿出来的呐。”

袋子被打了开来,里面的几乎不能说是人了,就像是一团被水泡烂的肉,散发着阵阵恶臭,秦小芙直接忍不住,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但即便这样,无论是尸体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身形高度,都和陆清止极为相似,杜望亭慢慢地蹲了下来,他只觉得心口有些闷,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只能呆呆地看着,然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碰了碰尸体的手。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一碰就碎,臃肿发白的肌肤脱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指骨。

他一怔,眼里的光重新亮了起来,陆清止的手指修长匀称,而面前的尸体小指骨最上面那节有些弯…他面色不变,心里却苦笑着,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仔细看看,这人哪有一点像他。

秦小芙也吐完了,强忍着恶心又过来看了一眼,杜望亭注意到她的眼睛微睁了一下,他也没有多言,起身像是不堪痛苦般离开了这里。

在车上,秦小芙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杜先生,那个应该不是陆少爷。”

开车的楚子阳转头看了她一眼,她鼓起勇气接着说:“我记得那套衣服,那是几年前陆少爷送给我的,后来为了给我弟弟治病,我拿出去卖了,所以…”

杜望亭一直没说话,但楚子阳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出来他早就知道了,不过为什么老板的脸色从江边回来就那么差呢?煞白煞白的。

秦小芙下了车后,他们一路开回了住处,楚子阳刚把车停好,就看到老板跌跌撞撞地下了车,然后扶着墙根,稀里哗啦地吐了起来。

楚子阳赶紧上前想要给他拍背,却被躲开了,他这些日子都没怎么进食,今天更是早餐都没吃就出去了,现在只能吐出水来。

杜望亭胃里舒服了些,抬起头来时眼圈有些红,眼里蒙着一层水雾,他有点气弱,声音嘶哑地开口:“我要…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唔明天这个世界就完了,红包预告:明天那章任意留言即可。

我每个世界完结的时候都会发红包,贫穷中透着暴发户气质的我耐不住一颗想要发红包的心,大老爷们给点面子,不然我就要尴尬的蒙在被子里哭唧唧了。

第23章 民国纨绔的自我修养(完)

楚子阳第五次路过老板房间的时候,门依然紧闭着, 罗晰正把整理好的文件从书房拿出来, 看到他在门口徘徊, 便走上前拍了拍他。

楚子阳转过身来,五官拧成个包子,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道:“罗哥,老板不会还在洗吧?”

罗晰笑眯眯的, 看了眼紧闭的门,道:“你忘了老板有洁癖?”

楚子阳恍然大悟,五官舒展开,这些天来老板和他们一起, 又脏又乱的地方去了不少, 他简直忘了这出了, 满怪刚才在车上的时候老板一直用手帕擦手。他摇着头走开,自己真是越活越粗枝大叶了, 这事都能忘。

浴室内, 杜望亭躺在浴缸里,手搭在边沿上,被热气晕成了粉色, 指腹有些皱。他睁开了眼,有些嫌恶地看了看手,又爬起来走到喷头下,拿起那排洗涤液中的一瓶, 哗啦啦差不多倒了一半,然后在倾泻下来的水花里大力地搓着手。

他洗完后来到了卧室,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绸质睡衣,微敞的衣领露出片白皙的肌肤,他头发也没弄干,直接就躺到了床上,揉了揉眉头,觉得全身筋疲力尽。

到底还遗漏了什么地方呢?或者是那人已经离开了上海?可是他又是去了哪里呢?

他发誓,如果再让他找到那个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绑在身边。这样,他就不用再找了。

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有张模糊的脸,他看了很久,却不知道那到底是谁。

****

余浮离开贫民区的时候,跟老方借了身衣服,他以前那套没法穿了,但幸好里面的东西都还在——除了那块手表,他有些可惜,不过掉了就掉了吧,捡回条命已经不错了。

他走在街上,把自己打扮成了个落魄工人,在消息闭塞的贫民区呆了一个月,等他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后,发现这个月的信息量简直太大!

他出事的第二天陆家就登报发表了和他断绝关系的声明,他名下的大铺面都被查封了,陆清怀落井下石,接手了他的生意,而佐藤一郎最近在上海的风头很盛,至于江家…他们一边不相信陆清止死了,一边给陆家施压,前段时间剑拔弩张的,可不知为什么后来又放松了些。

余浮这个被死亡了的人低着头走在街道上,他从不会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露给别人看,因而这次的事虽然打击很大,但他还是可以东山再起。

他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敲开了门,里面的人见他低着头,疑惑地问:“你是?”

余浮抬头:“是我。”

在陆清止失踪的第二个月,上海几乎所有人都确定他已经死了,楚子阳等人看着老板疲惫的脸,都想劝他放弃吧,可他眼中的坚定却又让他们欲言又止。

这天他们开着车从江边回来,杜望亭不发一语地坐在后座,街上人有点多,楚子阳心不在焉的,车开得也不快。

杜望亭往外看了一眼,秋天已经到了,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落叶被风卷了过来,擦着车窗飘落,他转回脸,可就在收回视线的那一刻,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从车边快速经过,带起的风把落叶刮了起来,贴到了车窗上。

他一瞬间如遭雷击,道:“停车!”

见老板已经打开车门了,楚子阳被吓得赶紧踩下刹车,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冲了冲,头差点磕到挡风玻璃上。

杜望亭站在街上,四周看了看,哪还有什么身影,他往前走了几步,穿过来往不息的人流,前方的十字路口那人的身影一晃。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他走过宽阔的大街,穿过狭窄的巷道,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那辆单杠自行车,孤零零地停在了路边。再往前走就是豫园湖心亭了,周围不再是时髦洋装,而是衣着朴素的百姓。

杜望亭随着人群绕过九曲桥,来到了层叠的亭楼下,有笑声从楼里传来,夹杂着说书人的只言片语,他心口起伏着,只觉脑中天旋地转,待他稍冷静些,便看到了前面一片灰衣中的突兀背影。

他怕人一会儿又不见了,便急急地走过去,拍了下那人的肩膀。

那人转过脸来,陌生的脸上贴着陌生的五官,疑惑道:“有事?”

杜望亭的手滞了滞,也没回答转身就走,他茫然地站在来往的人中,垂着眸,脸上表情淡淡,却无端给人以浓重落寞感。

忽然,他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目光四巡,可哪有什么熟悉的身影,就在他以为是幻觉的时候,又听有人道:“喂,姓杜的,看哪儿呢,上面。”

他抬头,那人站在前方的亭楼上,从木窗里探出身来,手肘靠在窗台上,满脸揶揄的笑。

余浮看着那人静静地抬头看他,心里忽然有什么一松,收了笑静静地回视着。

“隐藏任务【商业大亨的烦恼】,任务进度100%,任务奖励%@¥&*……”

半年后——

余浮看着手上的报纸,头条新闻的大号字体赫然入目:江氏倒台…

他眼里泛出笑意,这个时代就好比一个大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即便是参天的大树,也耐不住时间与风雨的侵蚀,若是再加上那么些不可言说的催化剂,总有一天会在岁月长河中摧枯拉朽地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