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行喂了好几日狗粮,苏暖终于想起他来,让姜尚将他带到一个叫林苑的地方。
走进林苑,等身后大门关闭,晴凉感觉眼前一花,再睁眼就到了另外一处空间。
“大姨父!没想到……”
“没想到本尊还活着!”
听到两人别开生面的寒暄,苏暖和帝辛对视一眼,都没忍住噗嗤笑了。
有一种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的奇异CP感。
晴凉其实没见过祖魔,当年闻琴难产而死祖魔去青丘抢人时他还没出生。只是小时候跟表姐玩捉迷藏,误打误撞闯进闻琴姨母的寝殿,见过紫衣魔君的画像。
当时还有人在里面哭,晴凉好奇便躲在门外偷听。
“姐姐,九尾很好,通天大人对我也很好,你在九泉之下安心吧。”
晴凉听出是母亲的声音,又往里走了几步,听母亲吸了吸鼻子说:“对了,忘记告诉你,凌天死了,以身封印了祖魔和整个魔界。我真没想到他能疯到这步田地,不过你别担心,祖魔没事,只是暂时出不来。”
说到这里,母亲声音含悲,“当初你卸下女帝之位去了魔界,我心里清楚……你是为了成全我和通天大人。碍于先祖的誓言,你必须传位给我,我才能名正言顺跟通天大人在一起。可凌天肯定以为你在躲他,所以他来找通天大人,硬选了九尾做元妻。”
“以凌天的形容和地位,神界仙界他娶谁不成,为何非要缠着咱们青丘?无非是为了灵修。与同级别甚至低级别灵修对女子身体无碍,可凌天是战神啊,会不会变单项输出谁也没有把握。两难之时遇到祖魔,也是命中注定。而凌天救过通天大人的命,大人一心报恩,我也不敢告诉他,只想着九尾还小,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他身陨也好,了去我一块心病。九尾安全了,姐姐也安心吧。我要走了,通天大人说要去轩辕坟一趟,东西多得去收拾收拾。”
见母亲说完了要走,晴凉慌忙转身往外跑,可刚转过身,猛地看见背后墙上挂了一副紫衣男子的画像。
画像逼真,吓了他一身冷汗。
当时晴凉还小,听得似是而非,加之年代久远几乎忘记了。
可今日见到画像上的紫衣人,母亲在姨母寝殿里说过的话,好像一下子灌入脑海。
他得救表姐!
作者有话要说:帝辛:感觉有点扯啊!
☆、来自凌天的诱惑
晴凉被祖魔噎了一下心里不痛快。
可又一转念,他打不过凌天, 想救表姐必须跟祖魔联手才有胜算。
“都是一家人。大姨父在青丘住时, 我还没出生呢。上一辈的恩怨, 怎么也算不到我们小辈头上吧。”晴凉赔笑。
抱大腿总要先拿出诚意。
祖魔想起在青丘时那段时光,脸上阴郁的神情扫去大半,转头问苏暖:“好几日不过来修炼,去了哪里?今日想起为师,就是带这小子来认亲的?”
帝辛病危, 朝堂大乱,灵儿早将消息带给祖魔,只是林苑有伏魔剑灵守着他出不去。
凌天在朝歌的消息传遍三界,神族仙族碍于界面压力不敢轻易前来, 妖族本就在人界无所顾忌, 后来几日灵儿忙于打发陆续赶来朝圣的众妖女, 累得差点吐血,无暇来通报苏暖的近况。
终于见到苏暖, 祖魔本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可见她将一个貌似通天教主的少年带进来, 又听那少年叫他大姨父,火气便蹭蹭往上冒,连跟苏暖说话都凶巴巴的。
什么大姨父, 他有这么老?
“师父别生气!是徒儿考虑不周……”
苏暖还要往下说,就听帝辛替她回答:“是孤没让她提前知会。晴凉表弟说的好,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苏暖想过提前跟祖魔打声招呼, 又怕他不肯见晴凉,毕竟因为闻琴的死祖魔和青丘关系紧张。这一点从晴凉来朝歌这么多天,宁愿陪姜尚遛娃,也不提去见祖魔即可看出。
可这次青丘之行,以通天教主的能力肯定能察觉到祖魔的存在,如果不让晴凉提前知道,到时候被发现恐怕有嘴也说不清了。
明知师父会生气,苏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不想帝辛出面替她解了围,心有又暖又感激。
不过说起帝辛,最近总感觉他怪怪的……
“谁跟你是一家人!”
下一秒,祖魔和晴凉难得心有灵犀般异口同声,把苏暖的思路强行打断了。
见帝辛脸色变了变,将眼底那一抹森然寒意压下,依旧风轻云淡道:“阿娘就躺在莲池底下,王后是孤的妻,你们与孤怎能不算一家人?”
直觉晴凉没憋好屁,祖魔好像看出了什么,必须阻止他们结盟。
果然两人各自警惕起来,尤其是晴凉,脸上笑意未减,眼风却有意无意往莲池那边飘。
母亲对祖魔抢走闻琴姨母尸身一直耿耿于怀,每每思念姐姐,只能到姨母的寝殿对着画像默默流泪。
原来姨母的尸身就藏在此处。
祖魔倒没看晴凉,而是眯起眼去看帝辛,紫瞳明灭,总感觉他今日气场强大到爆炸。若非他用法力压制,乾坤瓶里被他封印的精纯魔气怕要冲破瓶壁逃跑了。
此情此景,他只在凌天御剑冲入魔族大军时见过。
数万魔人魔兽被伏魔剑漫天剑雨化为尘埃,侥幸生还者纷纷逃窜,那一战他几乎一败涂地。
晴凉暗中盘算,祖魔遥想当年,帝辛则正跟凌天讨价还价。
“祖魔好像认出前辈了,怎么办?”帝辛试探着问。
凌天沉睡几日,精神还算健旺,“凉拌……”
忽然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冷,“你派人去了轩辕坟?想干什么!”
帝辛弯起唇角,“自然是去挖坟。不过前辈别担心,派去的是青龙他们几个。伏魔剑灵一听说前辈的尸身在轩辕坟,根本不用吩咐,连夜就赶了过去。孤本是一片好心,想派剑灵守护前辈的尸身,怕被蛇虫鼠蚁骚扰。谁知四灵眼含热泪,拍着胸脯向孤保证,一定要把前辈的尸身平安护送到朝歌安葬。”
“安葬?!”凌天气得声音都有些扭曲。
元神出窍,最忌讳挪动肉身。
由于神界离魔界太远,而人界相对近些,在神魔大战之前,凌天煞费苦心在人界和魔界的交界处选中一处龙脉作为肉身寄存地,并引来天河灵水用于滋养。
现在怎么着,元神提前苏醒,帝辛还要把肉身给他安葬了。
简直欺人太甚!
“你是怎么知道轩辕坟的?”凌天压下怒气问。
只在梦里去过一回,不信他能记住。
“孤本来也不是很确定。曾听姜尚说起,前辈在神界的居所叫轩辕宫,正巧朝歌西南不远处有一个叫轩辕坟的地方。两个名字很贴切,正好巫族就在轩辕坟,听暖暖说九尾狐族好像也在轩辕坟住过几年。”帝辛把思路理了一遍。
“说吧。你想做什么?”
帝辛冷笑,“在孤的神魂被炼化之前,先把前辈安葬了,岂不更好?”
最开始帝辛以为凌天想夺舍他的身体,可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带自己去那个山洞,直到三天后醒来,听说要不是苏暖拦着他差点被装进棺材里埋了。
既然凌天的目标不是身体,那他还剩什么?
沉睡三日而不自知,证明他的神魂已经被人控制。
想炼化他的神魂滋养元神,然后重归肉身,这恐怕是凌天被自己识破阴谋后的无奈之举。
至于凌天为何用了足足三日,还没将他的神魂炼化掉,帝辛想不明白。
不过他向来灵活变通,想不明白的索性搁置一边,先把眼下的危机化解才是正理。
“行了。别给自己找借口。”
凌天嗤笑一声,“你心里清楚,本尊真想炼化你的神魂,不过弹指之间,三日太长了。其实你是心虚,怕小狐狸爱慕英雄,而你离开本尊就是个凡人,所以你怕了。”
帝辛指天发誓他没怀疑过苏暖,可听凌天如此说,心尖莫名一颤。
忽然就有点虚了。
是呀,苏暖之前一直想跑,她是什么时候决定留下来的呢?
正是得知他就是战神之后。
“多谢前辈,又给了孤一个安葬前辈的理由。”帝辛想笑一下,唇角却是僵的。
见他这副神情,凌天也不气了,故意将声音放轻,缓缓说:“陛下就不想试一试她的心?万一让她倾心的是本尊,陛下当真甘心做一辈子的替身?”
双手虚握成拳,舌尖舔过上牙床,帝辛也缓缓道:“孤现在怀疑前辈不是战神,而是魔鬼。”
这揣度人心的本事,比祖魔厉害了不止一点半点。
是的,他动摇了。
可只要一想到苏暖用那双他爱极了杏眼看别人,柔媚娇艳,帝辛不自觉身体一阵一阵发颤。
苏暖转过头,见帝辛额上青筋暴起,刀裁似的鬓边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双手握拳指节捏得咯咯响。而他看自己的眼神,忽而温存,忽而冰冷,忽而热烈,忽而绝望……
这男人最近骚操作尤其多,现在又是抽哪门子邪风?
“陛下,你怎么了?要不我们先回吧,等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之前他为何昏迷,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苏暖怕他旧病复发。
帝辛想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听对面玉台上祖魔惊道:“凌天?你!你!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帝辛:孤跟小美人儿锁了。正在给前辈选墓地。
苏暖:听说轩辕坟风水好,价格也便宜。
☆、较量
祖魔话音未落,整个乾坤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金光夺目, 梵音阵阵, 莲池中妖荷狂舞, 黑雾翻滚,尖叫哀嚎声此起彼伏,震得耳膜生疼。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还有……什么叫凌天醒了?
苏暖踉跄转身,视线里金灿灿一片,眼睛刺痛。
“闭上眼……”
低磁男声响起, 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痛苦,随即双耳一热,梵音和尖叫声被谁的手阻隔住。
飓风从身边卷过,苏暖闭着眼有点害怕, 下意识伸出手去找帝辛。腰身被人揽住, 短暂嘈杂过后, 对方一条手臂收紧,侧脸贴在硬邦邦的胸膛上, 世界又安静下来。
淡淡松香将她包裹住, 风雨不透。
天塌地陷,鬼哭狼嚎,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可躲在男人怀里,苏暖感觉安心又宁静,就算下一刻死了好像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陛下,发生了什么?”苏暖问, 也不知他能不能听见。
等了半天,男人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些,沉默以对。
可苏暖听见他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平常那么风轻云淡的一个人,泰山崩于前眼都不眨一下的主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如此失态。
联想到他这几日怪异的行为,还有祖魔刚才说的……凌天醒了,苏暖好像猜到点什么。
搁在耳朵上的手放下来,四周静悄悄的。
不知何时,晴凉、姜尚和祖魔三人并肩站在莲池中央的玉台上,而莲池早已花尽池干,只万年玄冰棺完好无损,孤零零放在池底显得有些突兀。
余光瞥见旁边有人,苏暖想从帝辛怀里探出头看看,却被他按着后脑勺压了回去,脸深深埋进玄色披风里,连余光都不给留。
苏暖:“……”
等等,掰手指头算了一遍,怎么多出一个人?
“选吧。选孤还是选他。”听帝辛问。
苏暖磨牙:这特么又是什么骚操作?
“看也不看怎么选?你这是作弊!”
旁边有人嗤笑一声,声音浑厚威严,听起来有点像高中的教导处主任,给人一种早恋被当场抓包的羞耻感。
腰间铁箍似的的手臂松开,苏暖还没反应过来,又给箍了回去,“行了。看过了。”
凌天:“……”
这小无赖想反悔。
可他还真不敢拿他怎样。
凌天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管闲事救下通天教主,惹上这尊摸不得碰不得的煞神。
可这事既然让他赶上了,也是命中注定,现在就算他想收手鸿钧老祖也不会答应。
硬着头皮上吧。
玉台那三位收起护身光罩,齐齐望过来,都陷入沉思。
祖魔:怎么凌天出来之后,帝辛身上的灵压一点没弱,反而更强了。
晴凉:坏菜!帝辛并非凌天转世,那他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姜尚:抱太紧,她会不会难受?
其实苏暖还好,帝辛对自己丈量过无数次的细腰极有分寸,保证呼吸顺畅却说不出话来。
没错,他反悔了。
从她惶恐地朝他伸出手开始,将她抱在怀中又香又软,忽然觉得当一辈子替身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于是他害怕了,怕她看见凌天的脸,怕她听到凌天的声音,更怕她说出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话。
想对她倾尽所有,却怕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苏暖也挺纠结。
可能是穿越前极度缺爱,没有安全感,她对帝辛的依赖几乎失去控制,每晚都黏在他怀里听着温存的情话才能安然入睡。帝辛昏迷那几日,她整夜整夜睡不着,挤在他怀里咬着被角哭,直到眼泪流干。
如果旁边没有别人的话,她特别渴望他的触碰,哪怕每天应付各种骚操作,感觉既新奇又刺激。
他总能变着花样给她惊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新鲜的,都值得期待。
“你……叫什么名字?”凌天并不善于与人搭讪,对女人更是一筹莫展。
先问问名字吧。
苏暖:报告主任,我叫苏暖,高二一班的。我非常想回答您的问题,可我说不出话。
凌天冷哼,走到帝辛身侧,抬手去抓他的手臂,想让他放开苏暖。
祖魔别开眼不忍看,让凌天这一抓,估计胳膊都得碎了吧。
晴凉表情复杂,帝辛对表姐也算真心,只可惜是个弱鸡。
姜尚:咳咳,没扯动!
凌天轻轻扯了一下,没扯动,唇角抽了抽。
暗中调动法力凝于双手,抓住帝辛小臂往怀里一带,四周虚空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仿佛乾坤瓶下一刻就要碎裂。
“等等!”祖魔没忍住说。
凌天和帝辛抢女人,倒要把他的乾坤瓶撑破,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晴凉倒抽一口凉气,居然没动,凌天出来没吃饭么?
姜尚: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