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综]如果我们有另一种可能》TXT全集下载_41(1 / 2)

——[忍爱之剑]。

但说到底,对这东西的作用,他也没有半点头绪就是了。

思绪持续的发散着,樱发青年听着夜斗沉稳的脚步声,很快便感觉到眼皮沉重,不禁一点一点闭上了眼,呼吸规律起来。

夜斗听着他冗长平稳的呼吸声,心里是截然相反的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背上的人不轻也不重,是恰好能让人安心的重量。他比自己略高一些,所以之前才能有那样摸头的举动。他的吐息喷洒在自己的颈间,带起些微的痒意。

雪花飘落在前路上,在远处汇聚为一点,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夜斗凝视着远处的一点,嘴巴动了动,轻声的说:

“——我喜欢你,清麻。”

背上的呼吸声,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便中断了一秒。

夜斗狠狠地吓了一跳,一下子全身僵硬的愣在了原地,手脚发汗,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心里一片恐慌的兵荒马乱。

欸……欸?!为什么会醒?!不是睡着了吗?!为什么……他听到了多少?

脑海里转着杂七杂八慌乱的念头和补救的方法,夜斗连大气都不敢出,全身僵硬的等着清麻说话。

但在心底深处,却又切实地希望他听到了自己的告白。

什么是喜欢?

迟钝的神明之前并不明白。他从人类的祈愿中诞生,因此他也像人类一样拥有感情,甚至因为他独特的经历,使得他的感情更为充沛,对感情也更加渴望。

夜斗比起那些自人类诞生之初便同时苏醒的神明来说,还是太过幼小而稚嫩了,也太过寂寞了。

他也曾获得过饱含真情的喜爱,这喜爱来自他那位名叫“樱”的神器。但后来,樱被他亲手害死了。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他尚且是个小孩子时的记忆了。

在那之后漫长的时间内,他始终孑身一人,渴望着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却始终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所以在遇到对他来说与其他任何人和神都不同的清麻之后,他想,这种希望跟对方在一起时时间能变的更慢、希望他能永远陪伴着自己、希望他永远不会跟别人牵扯上关系的情感,大概就是喜欢吧。

“……”

清麻困倦的半睁着眼睛,良久,才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是夜斗的告白。

他心里没有丝毫意外,有的只是“这一刻果然来了”的平静。

那么,他要说的是……

“——我也是,夜斗。”

熟悉的磁性嗓音穿透寒风,在夜斗的耳边轻声响起。

他猛地愣住了,随后难掩惊愕的回头,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

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如上天的造物一般完美无缺的青年恰在此时身体前倾,潮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肌肤上,轻柔的吻在了他的唇上。

“……”

世界寂静了。

清麻收回身子,歪头静静地打量着夜斗。

年轻的神明像一块石头一样僵在原地,神情还没褪去呆滞愕然,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最后,整个人完全当机的愣在原地,面红耳赤,全红了。

第78章 腐朽新生

冬夜的雪地之中,纯白的雪悄无声息的落在脚边。

一片死寂之中,清麻清楚的看见了夜斗脸上的呆怔和不敢置信。

像是美梦突然成真后的不真切感。

这个首先告白的人,结果反而成了最无措的那一个。

樱发青年这样想着,被神亲吻过一般的精致眉眼罕见的放松下来,听不出情绪的说:“不过,居然趁着别人睡着的时候告白……没有被听见不就糟糕了么,夜斗?”

“……你早就知道?不——你没睡着?”夜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声弱弱的问着,羞得连鼻头都染上了晕红。

“不,已经睡着了。”清麻揉了揉眼睛,脸上满是疲乏,“不过我一向觉浅……唔,虽然我隐约记得自己酒量不好,但没想到居然是一杯倒的程度……脑子都不清醒了。”

何况他刚刚可是喝了不止一杯。

夜斗闻言,立刻担心的问道:“怎么这样?难受吗?”

“不用担心,睡一觉就好了。”清麻有些含糊的回答着,重新趴在了他的肩背上。

夜斗晃了晃,脸上刚刚散去的红晕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收紧了双手,重新向前迈步,也是在这时,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心跳有多么失控,剧烈到几乎要从喉咙跳出。

他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不敢置信而又忐忑。

虽然告白成功了……但就是因为轻易就成功了,才更让他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现实感,生怕是清麻误会了。

他之前毫无恋爱经验,此刻便难免感到手足无措、患得患失。

可是,果然还是很在意……

想了又想,纠结了好半天,夜斗终于还是低下头,犹犹豫豫的唤道:“清麻……?”

”嗯?”樱发青年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恍恍惚惚带着困倦。

夜斗收紧了手掌,声音更轻一度:“我……我是认真的。我说的喜欢不是指朋友之间的好感……是……是丈夫和妻子之间的……”

青涩神明艰难的组织着语言,脸颊早已不知不觉中涨得通红。

他慢慢的停下了脚步,迟疑而轻声的说:“所以,清麻……你真的选择接受我吗?”

“……”

清麻静静的趴在他背上,缓缓睁开眼睛,碧色的眼瞳倒映着一望无际的白色原野,眼神也像是那片冰冷的雪原一般,没有丝毫本该存在的温情。

他想,他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有那样的心愿。

因为他现在生不出任何可以称之为“喜爱”的心情。所能感受到的,仅仅是体内充斥着的、令人无力的极致空虚。

——假如一个人爱上了他,那么他便要回报同等价值的爱;如果有人想要让他幸福,那么他也理应给予相同的关切。

——本应该是这样的。

樱发青年聆听着夜斗紊乱的呼吸,眼中是一片极致的荒芜,空洞到毫无一物。

“……啊。是的。”他慢慢闭上了眼,声音如耳语一般轻微,像是这样就能掩盖住它其实空无一物的事实,“我愿意接受你。”

夜斗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惊喜的笑意像晨星升起一般,一点一点爬上了他的面颊,在他冰蓝色的眼中洒下耀眼的光点。

他笑着抿唇,收紧了背着身上青年的手,轻快的重新迈动脚步,感觉整个都幸福的快要飞起来。

简直不敢相信。

清麻,这么完美的人,居然真的答应了,答应了他的告白!

如梦一般的发展,不真切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像是站在了云端,嘴角完全停不下来的露着傻笑。

那个时候,心情极好的神明全部心神都放在看似美好的未来,也就从没有想过,被他背在背上的人固然给了他这样的回答,但那人却从未给予一个……与他同等的,献出爱的承诺。

*

“真是晚啊,不是说好黄昏之前回来吗?主人都过来问过了。”

就着昏暗的灯光缓步接近的青年闻言,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兆麻倚着门框无奈叹气:“我说你先去天神大人那里送草药了,最晚天黑之前就能回来。”

听到这里,已经走到廊下的清麻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恍惚的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色,嘴里喃喃道:“啊……对了,高天原的天黑得晚。”

“所以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啊?”兆麻随口问着,上前帮他解下药篓,也由此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不由得有些惊讶,“你喝酒了?”

“稍微喝了一点。”樱发青年揉揉发痛的额角,看起来有些昏昏沉沉的。

“没事吧?”

“没事……我去姐姐大人那里说一声。”

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兆麻立刻应是:“快去吧,别让主人担心。”

“是是。”

“对了,主人她之前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说要去泡温泉,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喂!路上小心!别撞到墙了!”

“是是,知道了,兆麻妈妈。”

“——都说了不要叫我兆麻妈妈!!”

棕红发色青年的怒吼被抛在了身后,清麻一路揉着脑袋,脚步无声无息。

这好像是他在之前的职业中养成的习惯,但要说是什么职业,连清麻自己也说不清。

就这样调用迟钝的思维想着事情,清麻在嗅到温泉独有的硫磺味时,不曾放松的五感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声音。

这里已经属于毘沙门的私人领地,除了道司和清麻,其他任何人没有经过她的允许都不能靠近。

但那隐藏在暗处的气息却不是道司。

清麻顿住脚步,隐匿在黑暗中,朝温泉入口看去。

他碧色的眸子映入了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那是个男人。

是担任着保护毘沙门职责的神衣,一个沉默寡言的头巾男。

樱发青年沉默的望着他,短发遮掩了上半张脸的神色,让人看不分明。

几分钟后,头巾男离开了那里,清麻则又伫立了一会儿,才缓缓从暗处走出。

一不小心,脚步声发出了声响。

“清麻吗?过来吧。”蒸腾的水汽中,毘沙门的声音遥遥传来。

熟悉的气息渐渐靠近,温泉中靠着石壁而坐的金发神明头都不回,以最为信任而毫不设防的姿态,关切的问道:“回来了啊。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一切顺利,姐姐大人。”

清麻回答着,目光随意的停留在水面上的一处,之后缓缓转移,停留在毘沙门光洁如玉的脊背和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上,不带一丝旖旎的打量许久。

正等着他再说些什么的毘沙门有些奇怪的回头,正好撞上他探寻着什么一般的冷静眼神。

“怎么了?”她一点没多想,一脸莫名的问着。

实际上也没有丝毫邪念的青年眼眸微暗,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被刺到了么?”

毘沙门微微一愣,随即弯起眼睛:“……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撒谎。”

回应她的是略带冰冷的声音。

毘沙门笑容一僵。

“你在撒谎的时候,一定会露出这种弯起眼睛的笑容,妄图遮掩眼中的心虚。”

清麻站在离岸边稍远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盯着毘沙门,稍显犀利的目光令她禁不住偏开了头,粉唇微抿,看起来有些无措。

“……是谁?”清麻的语调很冷。

毘沙门稍微收紧了拳,嘴张了张,却是叹出了一口气来。

她强笑着,故作轻松的说:“不过是一点点罢了,我在药浴里泡一泡就立刻看不见了,用不着非要找出来是谁吧?”

“不行。”清麻寸步不让,态度有别于一向的冷淡——或者说,无所谓——表现出了难得的强势,一双碧眸里沁上了几分不是针对毘沙门的寒霜。

“居然让你染上了恙,这样的人决不能轻饶。如果你不说,我就立刻去召集所有神器,挨个让他们脱衣服接受检查,揪出那个身上有妖怪成型的家伙,进行拔褉。“

毘沙门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拔褉?也用不着这样——”

“姐姐大人。”樱发青年颇为强硬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注视着毘沙门微微睁大的眼睛,光洁白皙的脸庞透出棱角分明的冷峻,碧色的眼眸中氤氲着洞察所有的漠然。

“人类这种生物,一旦心里着了魔,就轻易不可能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会一错再错。我不会允许这样的害虫加害于你——任何神器都不会。”

毘沙门微微一愣,眼里透出挣扎的神色:“可是……”

“……”清麻静静的望着她,微阖眼帘,“你就是太温柔了。有时候,这一点反而不好。”

他在毘沙门微愕的瞪视下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任何犹疑,像是已经确定了此行的目标。

“等等、清麻!”毗沙门一惊,“哗啦”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

“善恶由人决定,神明没有这个概念,所以人类犯的错,只能由人类来惩戒。”

听到呼唤的清麻身形一顿,微微侧首,声音冷漠而清晰。

“无底线的容忍只会导致错误的延续,请你务必记住这一点,也不要再来阻止我。”

说完这两句话,他便不再理会毘沙门的反应,头也不回的朝男性神器的居住地走去。

毘沙门怔怔的站在原地,在蒸气朦胧中神情空白的发着呆,好半晌,才有些无力的捂住了额头。

那一天,毘沙门天宅邸里的灯不曾熄灭的亮了一夜。

由三个神器合力用境界组成的「狱」,关押了对主人心生猥|亵念头的神器,施以私刑削身,逼迫他说出自己的罪行,并诚心忏悔。

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并且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

而如果被拔褉的神器一直不认错的话,就会变成彻底的妖怪,成为只由怨恨组成的怪物。

最后的结果是喜人的,神器改邪归正,包括清麻在内参与拔褉的三名神器也没有受到反噬,安然无恙。

但是。

樱发青年静静的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的神器们或畏惧或惶然或快意的眼神,冷眼旁观着另外两个拔褉者暗暗松了一口气、对头巾男投去不善目光的样子,神色有些难辨。

这个所谓的“家庭”,大概除了太过温柔隐忍的主人和极少数单纯的神器,其余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