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艺雯脸色好了一点,赵纾沅看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但我还是觉得凌衍哥哥不应该净身出户,他这些年挣的钱少说也有百万千万了吧,最后一分钱都带不走,那你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买喜欢的包和名牌衣服了,你的那些朋友肯定会笑话你的。”
自从季凌衍和阮清宴结婚后,宋艺雯多了一些有钱的朋友,赵纾沅通过搭上宋艺雯而认识了听说家里很有钱的富二代,她想母凭子贵,可是没想到在她怀孕后那个男人就联系不上了。
她未婚先孕,她家里人嫌她丢人把她从家里赶出来了,她没钱没房还没工作,只能傍着宋艺雯。
而宋艺雯的钱是季凌衍给的,如果季凌衍没钱了,那宋艺雯也会被打回灰姑娘的原形,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宋艺雯穷怕了,她喜欢上了被人追捧奉承的感觉,她心里清楚,别人围着她转是因为她哥有钱,那些人根本不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等她落魄了,肯定有人看她笑话。
“就算阮清宴真和我哥离婚,我一定不会让我哥净身出户的,她爸死了,现在星世是我哥说了算,她肯定不敢离婚的。”宋艺雯坚定地说。
赵纾沅摸摸肚子,欲言又止,唉声叹气。
已经走进电梯的宋艺雯疑惑回头,“纾沅姐怎么了?”
赵纾沅跟着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合上后她说,“我听说阮清宴才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她想离婚多半是想一脚把你哥踹开,你可得提醒着你哥要早做打算。”
一席话听起来是一心一意为季凌衍着想,宋艺雯听进心里去了。
“纾沅姐,这些都是你那个在星世上工作的朋友告诉你的吗?”
赵纾沅点点头,“他很厉害的,他知道很多阮清宴的秘密,回头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帮你问他。”
宋艺雯没见过赵纾沅口中那位很厉害的朋友,只知道是个男的,赵纾沅告诉了宋艺雯很多关于阮清宴以前的事,据赵纾沅所说都是那位朋友告诉她的。
听赵纾沅话里话外的意思,那男的正在追求赵纾沅,而且是真爱,一点也不介意她怀着别人的孩子。
受母亲的影响,宋艺雯不相信这世上有纯粹的爱情,虽然一开始怀疑那个男的是在欺骗赵纾沅的感情,但转念一想,赵纾沅什么都没有,欺骗她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宋艺雯很相信赵纾沅说的话。
“谢谢你纾沅姐,现在我哥被阮清宴蛊惑了,只有你还陪在我身边。”
赵纾沅眼神闪躲,挽住宋艺雯的手,笑了笑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亲妹妹,我照顾你,你也照顾我,我们是永远的姐妹。”
这感人肺腑的话把宋艺雯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对阮清宴又恨上了几分。
“我一定要让我哥看清楚阮清宴的真面目,不能让她虚伪的假面给骗了,纾沅姐,你一定要帮我。”
“雯雯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开始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举止亲密,宛如亲姐妹。
而阮清宴与季凌衍之间得到问题则因为宋艺雯直接爆发了。
阮清宴要走,季凌衍不让,两人僵持着。
“季凌衍,你到现在还是觉得我只是在耍性子闹脾气?”
她在笑,笑容里满是苦涩。
季凌衍倾身想要抱她,她后退两步,将拉杆箱摆在两人中间阻隔。
她一步也不会再退让。
“今天我就把话和你说明白了,我和你妹妹之间你只能二选一,如果你不想离婚,那就必须和宋艺雯彻底断绝关系不再来往,当然,你可以选择和我离婚,你继续做你的扶妹魔,我过我的舒心日子,两全其美挺好的。”
季凌衍跨过挡在脚下的拉杆箱,强势地将她拉进怀里,将她的头压在他胸口。
“阮阮,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雯雯那边我会处理好的,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让她来烦你。”
阮清宴没有犹豫,一把将他推开了,狠心决绝。
“一段只靠你的责任心勉强维持着的婚姻有什么用,我真的很累,我们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折磨彼此了好吗,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快要被你逼疯了。”
☆、分居
就在刚才有一瞬间她确实动摇了,就只有那么一会儿的不清醒,觉得她与他之间或许还有机会。
是宋艺雯的到来让她清醒过来。
面对季凌衍,她觉得压抑痛苦,长此以往,这段婚姻带给她可能就只有伤害。
趁现在还没有走到绝路,退一步,她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我和宋艺雯两看相厌不能共存,而宋艺雯是你舍弃不了的妹妹,既然大家都很痛苦,为什么还非要绑在一起相互折磨呢。”
阮清宴重新拾起拉杆箱,越过季凌衍往外走,这一次他没阻拦,而是跟在她身后,情绪低落。
“我送你。”
他要送她,阮清宴自然是不乐意的。
她停下,回头看他,“不用送了,你有空的时候把协议签了,或者我们直接去离婚也行,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那一刻季凌衍的脚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就这样看着她离开了家。
她走了,头也没回,没有一丝留恋。
阮清宴走后,季凌衍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儿,这个家里到处都有她的气息,她生活过的痕迹。
自从结婚以来,她一直很乖,她那样闹腾的一个人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了他的妻子后,她变得成熟懂事。
可是他多希望她像刚认识他时那样,耍性子缠着他,那怕是责怪他只忙工作不陪她而和他闹别扭他都会很开心。
那才是真实的他,可她已经不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出任性的一面。
以前她在他面前使性子是因为那时候她喜欢他,可是她没有耐心,只喜欢了他一段时间而已。
他曾想过,也许是那时候他的表现让她觉得过于冷淡,她又是个做什么事都只是三分钟热度没有耐心的人,所以才会那么快转移目标喜欢上别人。
现在,她愿意和他闹了,却是要离开他。
这一次,还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她,他们失去了那个孩子,也让她彻底寒了心。
季凌衍拿出手机给骆向北打电话。
正在犹豫要不要关心一下自家老板的骆向北在看到老板来电时几乎是秒接的。
“季总您……”
没等他的关心询问说出口,季凌衍先把话说了。
“之前我让你留意的房子,现在有合适的了吗?”
骆向北回答:“我正要和您说这事儿呢,我有一个朋友要出手一套房子,很符合您的要求,两室一厅去年就装修好了的,地段很好,就是价钱有点小贵……”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可是刷脸和朋友讲了友情价的,但对他来说觉数字稍微有点大了。
他怕被自家老板以为他和朋友合谋坑钱。
季凌衍头疼捏捏眉心,疲惫地说:“你做事我放心,那你尽快帮我把事情办妥,钱不是问题。”
这话听得骆向北心里很不安,刚刚听说的一些八卦消息让他有了不好的猜测。
“季总,您和太太还好吧?”
季凌衍叹气,“她要和我分居,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家老板什么时候这么沮丧过,跟在老板身边这几年,他见过最多的是老板杀伐果决的英明的一面。
大概也只有一个人会让遇事冷静自持老板失了方寸。
骆向北突然有点可怜自家这位优秀得几乎无可挑剔的老板了。
“季总,您这么着急买房难道是为净身出户做准备?”
“……”
季凌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气笑了。
“公司又有人在胡说八道了?”
骆向北不敢承认也不敢撒谎否认,打哈哈想糊弄过去。
“其实这事儿吧它的问题根源还是在您身上,太太想和您离婚肯定是因为失望积攒够了,您死抓着不放只会适得其反。”
他只是随口一说,季凌衍却听进去了。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骆向北打自己的嘴,就不该多这一句嘴的,可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太太现在一心要和您离婚,您想挽回的话不能太急躁,也不能和她反着来,您得学会顺从她。”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答应她离婚?”季凌衍心情很不好,语气透着危险的气息。
骆向北急忙否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得遵从太太的意愿,再说了,离了婚还能复婚,您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说一堆没有用的话,季凌衍也就没指望能从一个单身狗嘴里得到好的计策了。
“我现在回公司,你通知下去,一个小时后继续刚才的会议。”
骆向北应声:“好的。”
而后,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季总,您急着买房是您自己要搬出来住?”
季凌衍说:“给雯雯买的。”
骆向北恍然大悟,他见过宋艺雯几次,一个对哥哥过分依赖到有点病态的小姑娘,二十岁了还不太懂事。
老板摊上这么个妹妹家里不鸡飞狗跳才怪。
到了现在,老板终于下狠心要让那不懂事的妹妹学会独立了。
*
阮清宴把行礼放到车上后没有立刻开着车立刻,她先给米小蛮打电话,打了几个都没人接,她只好打给徐有度。
徐有度很快接了,声音轻快,好像很高兴,一开口就和她开玩笑。
“哟,宴姐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阮清宴笑着骂了句滚,徐有度也跟着笑,然后才问她有什么事。
她原本不想麻烦徐有度的,可是米小蛮联系不上,她就只好找徐有度帮忙。
不过这个事情找徐有度确实比找米小蛮更靠谱一点,因为他哥哥就是做这一行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是有这样的默契。
阮清宴让徐有度帮忙找一个靠谱的家政公司,她需要请人打扫房子。
她爸给她留了三套房,有两套租出去了,最大的那套一直空着,现在她要搬去住,需要打扫干净。
或许从结婚的那天起她就想好了退路,所以到了这一步她并不慌乱。
徐有度没有多问,让她稍等几分钟,他立刻帮她联系。
几分钟后,家政公司给她打电话了,她把地址给了那边,那边立即派了几个人过来帮她打扫。
阮清宴给徐有度发了条感谢的信息,然后开车直奔她的新家。
米小蛮到了晚上才和她联系,像做贼一样在电话里和她说悄悄话。
“宝贝儿,你快来我家救救我吧,我今天一整天被关在家里,手机电脑都被我妈没收了,我都快憋疯了。”
米小蛮最近和父母的关系有点紧张,毕业后她父母给她安排了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她去了两天就不肯去了,后来她妈妈给她安排了几场相亲她把相亲对象折腾得够呛,可把她妈妈气坏了。
而最近米小蛮几乎每天都是半夜三更醉醺醺地回家,彻底把她妈妈惹恼了。
阮清宴和米小蛮的家人很熟,特别是米小蛮的妈妈很喜欢她,在米小蛮向她求救后,她给米妈妈打了个电话说希望能让米小蛮来陪陪她。
当晚,米小蛮像搬家一样大包小包拎着来到阮清宴的新家,虽然有两个送货的人帮着搬东西,米小蛮还是累得气喘如牛。
“我都怀疑你才我妈亲生的,你给她打了电话后她晚饭都不让我吃就赶我走,还不知道从哪里搞了这么多厨具和生活用品塞我车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到底谁才是她女儿啊……”
米小蛮接过阮清宴递给她的水,一边喝水一边抱怨。
阮清宴听着她说话,心里暖暖的。
“改天我去看看叔叔阿姨,当面谢谢他们。”
米小蛮从地上爬起来,往沙发上一躺,赖洋洋的,朝阮清宴摆手,“别别别,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让我多潇洒几个月,你一去我家,我就得跟着回去,我要想再出来就比登天还难了。”
阮清宴整理米妈妈送来的那些东西,还真是锅碗瓢盆应有尽有。
看她往厨房里搬,米小蛮有气无力地解释说,“我妈知道你搬出来了,二话不说拉着我爸就去超市订了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她脑子想些什么,这些东西给你你也不会用啊。”
阮清宴笑而不语,她懂米妈妈关怀之意,把东西归置好后,阮清宴然后又给米妈妈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
当然,晚饭两人叫的还是外卖,
饭后,阮清宴收拾桌子,米小蛮抱着手机躺沙发上和她聊天。
“徐有度他哥回来了你知道吗?”
阮清宴擦桌子的动作一顿,后又继续擦,疑惑问:“有宁哥什么回来的?”
聊到徐有宁,米小蛮来了兴致,趴在沙发上,看着阮清宴,挤眉弄眼,一脸八卦。
“当初如果不是你爸选了季凌衍的话,你现在就是徐有度的嫂子了吧,说实话,徐有宁不比季凌衍逊色,他这次回来,你俩有没有可能……”
☆、狗血
有些事就算是关系最亲密的朋友也不一定清楚。
关于徐有宁的事,阮清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米小蛮听。
“我和有宁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米小蛮‘噫’了一声,意味深长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啊,我可是见证他当众向你求婚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把求婚戒指套你手上了,那戒指你还留着的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阮清宴才想起来那枚戒指还放在她和季凌衍的卧室里,忘了带出来。
阮清宴没回答,米小蛮当她是默认,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宝贝儿,你今天就跟我说句实话,你曾经是不是喜欢过徐有宁?”
大多数女孩子都有这种好奇心,米小蛮是大多数好奇心最重的那一类。
在她看来,阮清宴长得好看,性格好,家里还有钱,妥妥的白富美一枚,追求者都能排成长队了。
放在三年前,季凌衍除了长得更帅一点外没有一点比得过徐有宁。
徐有宁是徐家长子,温润帅气,各方面都很优秀,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那一款。
两人站在一起,那就是一对璧人嘛。
只不过后来阮清宴她爸病重,选了季凌衍做女婿,阮清宴和徐有宁就没了后续。
这是米小蛮认知里最遗憾的三角关系。
阮清宴莞尔道:“我和有宁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时候他有女朋友的,只是他爸妈不同意,他才找了我给他打掩护。”
米小蛮惊呆了。
“所以那时他对你深情款款的样子都是在演戏?”
阮清宴失笑,“不然你以为我脚踏两只船,一边吊着有宁哥,一边和季凌衍结婚啊,我有那么渣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