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越又看了眼戏台,“府上不是有现成的戏台吗?干嘛废这么大劲,再搭一个?”
“因为唱得不是一出戏。”秦墨满脸高深莫测,“走,先去吃早饭。”
不是一出戏?北宫越更不懂了,秦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吃过早饭,秦墨便给北宫越裹了件皮毛大氅,院子里戏台已经搭完,看上去和普通戏台没什么两样。
偌大的台子下面,只摆了两张小桌,旁边新架起的火炉上吊着只处理好的羊,大师傅正慢悠悠烤着。
北宫越坐在靠火炉那边,别说,还挺暖和,比屋子里的暖炉强多了。
他扯了扯皮毛大氅,“戏折子呢?我点两出。”
秦墨抓过他的手,“今儿的戏不用点。”
只见两个伙计搬上一桌一椅,不多时台子后走上个白胡子老头,颤巍巍坐在小桌前。
手指夹起桌上醒木,“啪”拍得震耳一声响,“色色色,千古一过,君子失德小人常乐,大丈夫也难把美人关过!”
北宫越在下面登时傻了,什么玩意?说书的?
他缓缓扭过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秦墨。
秦墨笑着迎上北宫越满脸茫然,“开心吗?我把那家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请来了,为你庆生。”
北宫越心里江河湖海乱倒腾,请个说书老头为自己庆生,亏他秦墨能想得出来……
“哦,对了,还有你爱吃的烤羊。我们今儿就边听书,边吃烤羊。”
北宫越能听出秦墨言语里的得意还有喜悦,他还能说什么?“你还……挺用心的。”
“你喜欢就好。”秦墨抬手搂住北宫越。
台上老大爷正好讲到战场上黄沙飞扬,烤羊的师傅正巧掏了下炉子,应景地飞了北宫越满脸炉灰。
说书老大爷一个故事接一个,秦墨和北宫越俩人扬着脖子在下面听。
北宫越用手肘碰了下秦墨,“就咱俩人听他一个人说,有必要搭这个戏台子吗?”
烤羊师傅抓了把孜然面,大手迎风一撒,飘了北宫越满脸。
秦墨抬手帮他擦掉脸上星星点点的煤灰,“伯皓不是喜欢听说书?听书不也需要个氛围嘛。”
“呃……其实,也就那样吧……”他微不可查叹了口气,又怕扰了秦墨兴致,忙说了句,“还挺喜欢的。”
“嗯,你喜欢就好。”
一大上午,台上老大爷嗓子都说哑了,正当北宫越要喊停时,老大爷起身离席。
北宫越长舒口气,心说总算听完了。
天色眼瞧越来越黑,正晌午的时候,黑得像傍晚。
“又要下雪了。”北宫越仰起头,迎风吹来一股辣椒面。
“啊嚏!”
嚯!辣味够足的!
而且眼睛里似乎也飞进来一些,辣得他涕泪横流。
“咚咚咚咚”“锵锵锵”
台子上开始敲锣打鼓,乌洋洋跑上一堆小地豆。
北宫越擦擦眼泪,眯眼一瞧,“哪弄来这么多猴子?”
小猴子们在台上又滚又跳,鼓点、铜锣,敲得北宫越一惊一乍,好顿闹腾后,小猴子们突然开口说话了。
“祝北宫越大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松鹤常青,古稀重新!”
“啊嚏!”北宫越又打了声喷嚏,好嘛,都把他弄到古稀之年了。
小猴子们顶着个大寿桃,在说书老大爷颤巍巍地带领下走到北宫越面前。“大老爷青松不老,益寿延年!”
北宫越被辣得眼泪止不住一直流……秦墨,你是不是有病?
秦墨拍着北宫越手背,煞是安慰,“来人,赏!”
赏个大尾巴狼!他把手猛抽回去,摸半天才摸到桌上帕子,把鼻涕眼泪一把擦干,“秦墨,你给我过的是几十大寿?”
秦墨看着北宫越,眼睛、鼻尖都哭得通红,可怜小模样还在强撑着质问自己,真恨不得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可现在周围外人太多,他只抬起手,在北宫越脑袋上轻轻拍两下,“以后不管几十大寿,我都会和你一起过。”
北宫越将帕子狠狠扔在桌上,天空顿时飘下起鹅毛大雪。
看看!秦墨你看看!我得多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