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完了!你也完了!”
章明朗双手叉腰,伸手指着何迹,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却哎哎叹气,转而看到了青雉也翻身上马追去了。
他便道:“瞧瞧,羽营副统领都追上去了!比你个男的都能耐!你竟然让王妃骑马,最好祈祷没什么闪失吧…”
何迹干着急,也没办法,他睨了眼章明朗:“谁让大人停马在这里的。”
眼见两个人要吵架,慎之也架着才拉来的马车,追江吟婳去了。
江吟婳的马是进贡的好马,日行千里,一跑,便急速奔去。
初春的风温和,但速度快了,她又感风寒,时而觉得摇摇欲坠,有些发晕,也绝不敢松懈,铆足劲儿,抽打着身马儿。
眼见京城北门愈近,她心也越往下沉,这样紧急的战事,难道是边境出问题了吗?
而且,他父亲沙场半辈子,前不久才休假一年,怎么就派他去呢!
她头发绾的不紧,之前被徵王摁在怀里,也有些乱,此时簪子顺滑到乌发半中,将落未落,散开一半…
遮去半边的面容,大街上的百姓只见骑马女子乌发如瀑,肌白如瓷,一脸谨慎,却美的惊心动魄。
她眼见北门就快到了,似乎大军也正在报备,偏偏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个看热闹的小孩,眼见马蹄将撞到他了——
江吟婳用尽全力勒着缰绳转弯,大喊吁,却禁不住银马的急速骤停,身子被颠簸下地!
身子撞向小摊,她连忙捂住脸,却落入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古墨香,眯开条缝隙,瞧见的以为是徵王,却不想是李俊儒。
李俊儒极为懂礼数,手握成拳接住她,又保持恰好的距离,在小摊上轻点脚尖,飞落至前方。
替她拉住了马,才将她放在地上。
江吟婳来不及道谢,匆匆忙忙看他眼,朝北门跑去。
三军集结,大将轻点人数,正前方是江将军,一声金色铠甲,威武异常,只不过眼色不定,也似乎在找什么。
在看到江吟婳时,他总算舒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新书二更 ,修改文案中,完善新书大纲中。
☆、你怎么敢
父女二人隔着数里,兵马攒动,江吟婳蓦的心头一痛,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见江将军骑着战马而来,朝她招手。
江吟婳极力压下那不好的感觉,扯出抹笑容,攥紧袖子尖,稳步而去:“爹爹。”
“婳儿。”
江将军是极其威武的,他人高八尺,此刻架马俯视,精神抖擞,在马蹄的风沙中,表情深沉,看着女儿。
“好好照顾自己。”
是这般仓促的离别情景,江吟婳心中万般不舍,丝丝缕缕地情绪缠上喉咙,真怕一开口就哭出声。
“爹爹,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紧急的派遣,是不是边疆出大事了?”
江将军左右扫了眼,压低声音,嗯了下。
“凶险吗?”江吟婳咬咬牙,心悬再半空中。
远处,号角已吹向,副将在打信号,督促江将军离开,他避而不答,攥紧拳头。
“爹爹最后悔的是让你嫁给了徵王。若我平安归来,定会给你争取到和离书。”
这一仗,若平安归来便是万里封侯,若回不来,便青山处处埋忠骨吧。
江将军双腿夹紧马肚子,几道皱纹爬上眉梢,颧骨处的细小皱褶敛成直线,神色肃穆,在响亮的号角声中,马匹嘶鸣!
“爹!”
江吟婳大喊一声,睫毛濡湿,沾着强忍的泪珠,她手指甲死死掐住掌心,看着江将军策马扬鞭,在成千上万的将士中,一人一马,冲到了最前面。
等江将军施号发令,庞大的队伍开始有序的前进。
上马匹马蹄同时扬起,再落地,只觉整个大地都颤了几分。
扑面而来的灰尘,迷了江吟婳的脸,她抹去眼角挂着的泪,狠狠抽噎了两下,把一切悲伤难舍的情绪,统统压下去。
“徵王妃?”
李俊儒见她站在城门下,出声提醒。
只见江吟婳的身后,炮架、投石器等兵器 ,正缓缓有序地运送着,而她身形娇小,容易被忽略,撞着就不好了。
奈何江吟婳压根没听见,看着那领头的江将军变成个小圆点,越来越小,她又吸了吸发酸的鼻尖,便被人拉住胳膊。
被拉到了城墙左边,等她挥开空中的灰,才看清李俊儒。
“儒王。”
她兀自走在前头,将面上所有的负面情绪收起,打了个招呼。
想起街边是她救得自己,便又兴致缺缺的道谢。
一路上,江吟婳都有些魂不守舍。
她牵着骑过来的银马,身形瘦削,大半边裙子都沾了灰,加上之前哭过的微红眼圈,更是我见犹怜,大街上不少人都偷偷看她。
更有甚者,都欲欲跃试的想搭讪。
江吟婳那弯水盈盈的杏眸,极为灵动,此时染了些哀伤,小巧精致的脸蛋,挂着些许愁容,尤其是那细细柳叶眉一蹙,叫人真想替她抹平。
“前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道欣喜若狂的男声响起,不知哪儿串出来个蓝色袍子的男人,手中拍着折扇,一双眼睛都快黏江吟婳身上了。
他拦了自己的路,江吟婳便抬脚打算绕开。
“咦,小美人,哪里去呀?”
那男人反将折扇抬起,落到江吟婳的下巴处,轻佻地往上顶。
江吟婳连忙后退一步,平生出火气,鲜少的呵斥:“让开!”
“让?是让到本公子怀里,还是让到本公子床……啊!”
那人还没说完,手腕便被只大掌狠狠反扣,隐约听见声骨头断裂响,李俊儒面上依旧温润如玉,极好脾气的模样。
“你、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江吟婳惊讶。
“不然呢?”他扬唇反问,自然而然护她在身后,“你心不在焉的,就知道会出事!”
“你谁呀谁?想逞英雄啊?”
蓝袍男人双手环抱胸前,仰着脸,似乎不把二人房子眼中,啪啪啪几个巴掌,身后的护卫们纷纷撩起袖子,一副不打赢不罢休的模样。
围观的老百姓,连连躲开,悄悄指着他议论纷纷。
“这沈家公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前不久还打人呢。”
“是啊,这会儿就当街调戏女子了!”
“等着吧,他这地痞流氓在,总会被人收拾的!”
那十几个护卫,上前围攻李俊儒,他向来嫉恶如仇,冷不丁地看沈家成一眼。
那凌厉的目光,就好像一刀刀剐在沈家成身上似的,他越不服:“怎地,小爷今天就是要打你!”
“砰!”
一拳砸过去,李俊儒收回手,只见沈家成的鼻孔流出两条长长的血柱,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江吟婳微微错愕,心想儒王平时看着温和斯文,没想到这一出手,还……挺狠。
沈家成捂着鼻梁一阵鸡飞狗跳的乱窜,痛的他无法呼吸,几个护卫抱住他,他气的发颤,指着李俊儒。
“小爷在京城还有不敢惹的人,你、你们完蛋了!”
撂下这句话,似忌惮李俊儒的武功,他招招手想要让人回去搬靠山,就被人踹飞好远。
刚刚鼻梁被打断,这些屁股被踹飞,脸先着地,眼见李乾徵带着一众金色铠甲的士兵来了。
沈家成骂爹骂娘地起来,眼瞅着江吟婳在三米之外,就要冲过去打她。
“啊,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知道我是谁吗?”
江吟婳温婉如初,静静站在那里,犹如冬月的暖阳,很是和煦养眼,光看她的一颦一笑就很治愈了。
在她有些惊愕地微张嘴巴时,徵王面无表情地给他一脚,他的内力十分雄厚,在场没人反应过来时,沈家成已经昏死了,地面被砸出个坑。
视若无物般,从他身上踏过去,李乾徵覆了层双般的眼睛,才有些回暖,他目光淡淡地凝望眼前的女子。
“没碰你吧?”
鲜少见他如此狠厉,江吟婳呆愣着摇头:“没……”
李乾徵在众人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的目光中,将江吟婳额前掉下的一缕长发勾到耳后。
徵王器宇轩昂,世上无双,见他浅浅一笑,似冰冻千尺轰然倒塌,温柔言。
“那就好。”
一众少女似乎忽略了他是断袖的事,纷纷面红耳赤地咬咬唇:好想嫁!
转眼,李乾徵扫了眼那剩下的家丁护卫,神色淡漠,渗人的得很。
“我家公子,是皇后侄子,太傅之子,太子妃的弟弟!就算是徵王,可你怎么……怎么敢…”
何迹不耐烦地举起大刀,那群护卫尖叫一声,赶紧把他们家公子抬走,飞速逃离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徵王是个护妻狂魔……
只不过之前没被激发出来……
要有人动王妃,他脾气暴躁的很
另外,我开了个短篇小说,大概就几万字,免费。
戳我专栏可见。苏知楠是大夏公主,衣食无忧半辈子,在正月除夕夜,上静安寺为父皇母后祈福,却不小心入了最幽深处。
她扒开层层叠叠的芭蕉叶,看到个红袈裟师傅端的清逸绝尘,正敲着木鱼。
一声声叩叩叩,叶尖雨露滴滴滴。
此后,她便天天跑来后山看他念经抄书。
直到国家爆发战争,被迫和亲,苏知楠穿绯色嫁衣坐上喜轿,爬上山巅的和尚就那么看啊看,望着她消失在视线中。
半月后。
世人说,太子娶大夏公主那天,国师还俗了。
本文略短,免费。
不是纯古言,会加点前世今生,和妖怪。
双洁。
架空,考究党绕路。
☆、情愫明晰
江吟婳仍心有余悸,面颊如玉的脸上,透着些诧异 ,那纨绔子弟居然是沈太傅的儿子!
那厮如此胡搅蛮缠,加上皇后受宠,若是沈家成再添油加醋几句,把过错都推倒李乾徵身上,只怕他又会被针对。
优思重重的江吟婳,哀然叹息,不忍因自己让徵王受罚。
李乾徵瞧她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心生怜惜,便抬手轻柔地抚平,这一连串小心翼翼的动作,惊呆了众人!
“一切有本王。他那等混账,早就该打了!”
徵王安抚她。
远处的李俊儒,也有些不敢置信,定睛再看几眼,确认了那真是李乾徵后,心中升起一阵不适。
在没人注意他时,儒王便孑然离去。
江吟婳投去目光,拧着丝绢不语,压下心头想说的感激话,还是留着下次再好好谢谢吧。
“小姐,你、你没事吧!?您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该骑马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慎之疾步跑来,见她穿的如此单薄,又为江吟婳披了层淡紫色坎肩。
她见出门时江吟婳发髻精致,十分整齐,可后来被骑马时的劲风刮乱了,三千发丝没有任何首饰束缚着。
如瀑如云的披散开,黑耀发亮的令人称奇,长发将那不足一握的腰肢遮的若隐若现,一处闪着微微光芒。
李乾徵伸手去,将那一支快落下的发簪,从发丝最里处抽出。
江吟婳怔怔的看他一眼,觉得自己披头散发有些失礼,她匆匆低头,要顺手绾下发,可李乾徵的动作比她快多了。
十指插入发间,丝丝滑滑的,还有些微凉,李乾徵勾唇,总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生疏又僵硬地拢在一起,打了个结,再用簪子绾着。
嘶。
“可能江小姐,真的把徵王掰直了吧…”
“天哪,太宠徵王妃了吧!看来以前八卦传的也不尽然啊!”
一阵悄悄摸摸的议论,围观的少女们,纷纷红着脸激动地走过。
何迹摇摇头,看来王爷是真的不打算继续伪装了。
不过,那群人知道王爷的真正实力,一定会很吃惊的吧!
江吟婳头不可避免地动了动,她手指紧紧地交织着,不安分急了,他为什么会在动人面前给自己绾发?
啊,江吟婳想不明白,刚要躲开,李乾徵按住她的肩膀,兴致浓浓:“别动。”
她肩膀颤了颤,在众多围观者中,迅速红了脸。
“好了。”
徵王满意的点头,站远处看,他是生平第一次给女子绾发,虽很慢很费劲,但也别有一番乐趣。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江吟婳的头发居然比丝绸锦缎还滑。
慎之、何迹等人不敢有什么表情。
江吟婳立在原地,见李乾徵伸手戳了戳她眉心,薄唇弯弯:“真好看。”
何迹噗地一声,躲得老远,在侍卫后面捂嘴笑。
慎之连忙扶着江吟婳上了马车,心中念叨了几声阿弥陀佛,连忙关上车窗,想要给江吟婳重新梳过,却在李乾徵冷幽幽的目光下住手了。
等刚刚回府,见到青雉,她抓住了青雉眼中的一抹惊愕,连忙问。
“等下,青雉!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
“王妃……”
青雉刚想回答,却看到随后跟来的李乾徵,默默地调转了话题,“王妃今天很好看。”
何迹在徵王身后,对青雉默默地竖了个大拇指,青雉瞧都没瞧他,淡哼了声。
江吟婳才不信自己今天很好看,她转身看身后,果真很多随从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脸上。
见她看过来,随从又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去看。
江吟婳瞥了眼云淡风轻的李乾徵,她迟愣了,呆呆的,为什么徵王突然从那天亲了自己后,就态度大变了。
“本王说了好看就是好看,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李乾徵偏偏还强行解释下。
江吟婳心中暗叫不好,她脚步一转,进了屋子,坐在铜镜前,拿着玉骨梳的手愕然松了。
落在地上碎成两边。
只见镜中人的密发,被李乾徵高高盘在头顶,扎了个马尾,很乱,四周碎发都没束缚住,一张精致小脸,就顶着那么个发型。
这叫好看吗。
江吟婳心中窜起一股无名气,重新简单梳了个发髻,转身便瞧见慎之端着热茶进来。
“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