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是让葛珏在月烟宫静养,其实不过就是变相的软禁而已,俞歌澜收拾好了衣着,对着红简说道:别的宫怎么样无所谓,但是我做为后宫之主,四妃之一的惠妃发癔症这么大的事,理当去慰问一下。
红简,备些滋补之物随我去月烟宫。
红简领命出了殿门,没一会儿便领着几个小太监回来了,手里都端着不少东西,俞歌澜略略扫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上了步舆前往月烟宫。
到了月烟宫门口,一位身材微胖的太监迎了过来,俞歌澜认出那是崔子哲身边的太监之一,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红简,红简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
苏公公这是作甚,我们娘娘可是一番好意来这探望惠妃娘娘,怎的?公公这是不许?红简走上前两步开口道。
红简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哪是我可以冒犯的,只是皇上他叮嘱了,惠妃娘娘如今患了癔症,病的不轻若是不小心冲撞了他人就不好了,所以叮嘱老奴一定得看好这月烟宫的大门,就是一直蚊子都不能放进去。
红简跺了跺脚:苏公公,你这就不对了,你没看见我们娘娘还带了那么多礼物,你总不好让我们再带回去吧?
这点还请皇后娘娘放心,这礼物恕老奴斗胆就代惠妃娘娘先行收下,晚些时候结吩咐厨房给惠妃娘娘炖上,只是若是想进着月烟宫,奴才是真不敢做这个主。苏公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话却说得滴水不漏。
红简气不过正要再掰扯一番,就听月烟宫内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就冲了出来,一见到步舆上的俞歌澜,便面部狰狞的一头往这边来。
快快快!都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惠妃娘娘,要是冲撞了皇后娘娘,你们担待得起吗?苏公公急忙招呼周围的人制住葛珏。
见人被控制住,他立马厉声呵斥了里面的赶过来的宫女太监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如今惠妃娘娘病重,说了不让出来,居然这么多人都没看住,还差点冲撞了皇后娘娘,看我待会儿怎么惩治你们。
说完他立马跪下向俞歌澜谢罪,俞歌澜抬手示意无事,就见面前被人制着跪在地上的葛珏,睁大了充血的眼眸盯着她,也许是昨晚伤了喉咙亦或是被人夺去了声音,总之现在说不话来,只是一味的从喉咙里传来了荷兹荷兹的声音。
俞歌澜抬脚下了步舆,不顾苏公公的阻拦来到葛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葛珏,而葛珏见到俞歌澜近身挣扎的越发厉害。
那目光中的怨毒和仇恨,看的一旁的红简都快忍不住上前劝阻了,但是俞歌澜就像没看见一样,她轻轻的俯身凑到葛珏耳边,笑道:如今你可是在怨恨我?可是这先出手的人不是你吗?将你变成这幅模样的究竟是谁你现在可想明白了?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往日里我还觉得你有几分本事,现在我看着你只觉得你可怜极了。
俞歌澜话说的轻,只有葛珏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她疯狂的挣扎着,裸露的肌肤和地面摩擦,擦出了一道道血口子,但她全然不顾那眼神就好像要吃了俞歌澜似的。
俞歌澜冷眼看着葛珏,就站在原地不动,明明她近在咫尺葛珏却碰不到她一丝一毫,她转头对着苏公公开口道:惠妃这般模样当真是让人痛心,苏公公你可得好好照料者,争取让惠妃早日康复,我着看着难过,就不多打扰了,先行一步回宫了。
苏公公立马挥手让人将葛珏带进去,葛珏看着俞歌澜缓步上了步舆,然后对着她露出一个讥讽的目光,终于受不了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俞歌澜看着这一幕,半点没有不忍的意思反而觉得解气,那一晚如果闻郁没有来,她身上也没有闻郁的赐福,如今这幅样子的是不是就是她了,在这宫中她早已没了最初的那副天真模样,若是被人骑上头了还忍着,那她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但到底这样的事还是让俞歌澜心情不适,她皱着眉回到乾凤殿,一路恍惚的走了回去,坐在镜子面前愣了会儿神,然后便感觉有人在她身后,为她卸去头上的饰品。
她当是红简也没在意,任由对方动作着而自己则还想着方才的事,却在这时有一双手环过她的脖子,亲昵的搂着她说道:俞歌澜,你准备好和我出发了吗?
俞歌澜望向镜中,此时靠在她肩头笑盈盈的不是闻郁还有谁?
第152章 皇后,我的(12)
怎么是你?俞歌澜一惊, 倒是没把此刻两人亲密的行为放在心上。
不是我还能有谁?闻郁没好气的松开俞歌澜, 坐到她身旁。
红算了,你方才问我什么?俞歌澜本来想问闻郁来,红简怎么没来通报, 但是转念一想这两人早就同流合污了, 闻郁拿乾凤殿当她自己家, 红简也不拿闻郁当外人。
闻郁拿起俞歌澜桌上的物件把玩, 故作伤心状的样子说道:明明昨晚才答应人家的事, 这才半天没见就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俞歌澜见状有些无奈的抿抿唇,她当然记得昨晚答应闻郁出宫的事,只不过就算这事能成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她放软了语气说道:你要如何带我出宫,崔
娘娘, 娘娘刚才皇上那边来消息,说是这几日宫里要休养静心,各宫若是无事便在自己宫里待着, 至于圣央宫更是要闭门拒绝一切事务, 说是为了给惠妃祈福连早朝都免了, 各处官员若是有事便写了折子交由魏公公, 魏公公会呈给皇上。
俞歌澜的话还没说完,红简就一脸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嘴里嚷嚷着新知道的消息。
她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对着红简责备道:莫要这样大声囔囔,像什么样子!
红简缩缩脑袋也知道刚刚自己太不懂规矩里, 小声道:我这不是赶着将消息告诉娘娘您。
俞歌澜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闻郁:这事后面是你的手笔吧。
皇后娘娘真聪明!闻郁笑着鼓了鼓掌,继续道:崔子哲那家伙,今天一大早天刚擦亮就找到我那去了。
说起昨晚的事遮遮掩掩的,尽是满口的谎话,但是没多久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了,本来这事到昨晚也就算是结束了,但是这话我和他说了他也不信,所以我意思意思念了几个咒,在一张纸上胡乱画了两下,让他回去每晚睡觉前贴在脑门上,这两天能不见人就别见人。
噗!你这人说起胡话来果真一套一套的,也就是崔子哲那样的人,你说的越玄乎他越信。经闻郁这么一番插科打诨,方才在葛珏那的那点阴郁之情,俞歌澜尽觉得心里一下雨过天晴。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她也不想那么多了,打趣道:你是不是早就这么计划好了?你打算怎么带我出宫啊?
自然是大摇大摆的出去啦~闻郁对着红简招招手,说道:去,给你家娘娘挑几件轻便的寻常衣物。
红简得了令笑眯眯的去挑衣服,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大堆衣服回来了,衣服多的将她的人都给挡住了。
娘娘,衣服给您拿来了,自你进宫以后衣服都是专人做的,如今这几件还是你初进宫是带进来的,我一直没扔想着留着说不定也是个念想,没想到却在今天派上用场了。红简放下衣服,从后面探出头来说道。
这时一件粉色的衣服闯进了俞歌澜的视线,她记得这衣服是她母亲给她做的,她母亲在她印象中便一直身体欠佳,似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在最后的日子里给她做了这么一件衣裳,说是等她十八的时候再穿上,尺寸也全是靠着想象做的。
她十六的时候便嫁给了崔子哲,之后一切吃穿用度皆是依照皇后的品阶来,这衣服就被搁置在随嫁品中,她再也没见过。
想到这里,俞歌澜心里觉得一阵的悲凉,自己究竟因为崔子哲丧失了多少东西,就为了那个薄情的男人,她将自己过往的一切都给摒弃了。
闻郁见俞歌澜盯着那件衣服出神,走过去拿起来在俞歌澜身上比划着,说道:去试试。
俞歌澜默不作声的接过衣服,去了里间换衣服,过了一会儿她缓步出来,走到铜镜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闻郁走到她身边绕了两圈,夸赞道: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