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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咬痕》TXT全集下载_12(1 / 2)

男人抿着薄唇,黑睫轻眯,轻松挣脱开舒北南的手臂,攥着掌心往空调边走,来到那桌叽叽喳喳的一群年轻人之间,搬了个板凳坐下。

舒北南:“?”

薄哥不是向来不喜欢和别人聊天吗?

男人刚坐下来,一桌子人猛地噤了声。

薄琊轻嗤,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有些忌惮。人人都知道薄家的少爷性子冷,不好惹,生怕在他面前说错了话。

渐渐的,薄琊没有打扰他们。大家慢慢活络起来,又火热的开始聊起八卦。

“杜子笙。”有人开玩笑,揶揄的看向杜子笙,“你退亲对象不是在这吗?嘿嘿,舒家小小姐这么可爱,后悔没有?”

杜子笙抖了抖腿,余光瞥一眼沉默不语的薄琊,发现他正盯着他,视线幽冷。

别人可能不清楚,他是真真切切地目睹,薄家这位少爷和舒家小小姐有一腿。但是杜子笙今天多多少少又听说,薄琊和舒棠小时候是死对头,水火不容的那种。

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杜子笙半点也不想掺合进去,这件事他不仅捞不到好处,很有可能被薄琊暗中打压一顿,百害无利。

杜子笙狠狠的嗔一眼:“别说了吧你!”

未几,佣人们摆好餐具,长辈们纷纷上座。

舒老喝的有点多,白酒上头:“……老薄啊,咱们两家那两个小年轻真让人操心。”

大家不约而同竖起耳朵,好奇心被吊起来。

薄文石也有些微熏:“是啊,都不懂表达,我那傻儿子一见面就把人家小姑娘咬一口,唉……”

梵妮掐了一下薄文石的大腿:“说什么呢,这么多人听着呢,给他俩留点面子。”

“面子?”舒父微红脸颊,“这两孩子的面子早就掉光了。你看看小时候他们惹出来那些事,互相斗得可惨了,有一次我亲眼看见棠棠在小薄的裤子上画了一只乌龟!”

众人哗然,惊讶地看着舒棠。

舒棠脸像充血了似的,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

一年一度过年的时候,长辈们喝多了喜欢爆她的糗事,奈何她脸皮薄,还是害羞的很。

“噗——”

在薄哥身上画乌龟。

舒北南没忍住,捂着嘴笑出来,双肩颤抖。

舒棠黑着脸踢他一脚:“哥哥,饭不好吃吗?你笑什么。”

“吃饭又不用耳朵吃。”舒北南扭头,“呵”了一声,“棠棠,你长这么大真是个世界奇迹。”

“?”

“你样样都踩在薄哥的痛点上,居然没被他弄死,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活见鬼。我就没见过哪个人得罪薄哥,还能像你这样活的无忧无虑,这叫什么……摁不死的小强?”

舒棠:“……”

这个人真的是她亲哥哥吗?

一道视线淡淡的投向舒北南,薄琊大掌压着舒棠的小脑袋,隔着她冷冷开口:“舒北南,你吃饱了?”

“没呢……”舒北南讪笑几声,止住话。

“棠棠。”男人侧头,沉沉的嗓音响于她耳侧,“你哥哥撒酒疯,在瞎说八道呢。”

舒北南:“…………”

他明明说的全都是大实话。

年后第二天,一大早,舒棠提着礼物,跟着舒北南一起去薄家拜年。

周元洲凑了一桌四人麻将,正搓得起劲儿。

舒北南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你这小子,昨天怎么没来舒家老宅?”

“别提了。”周元洲叹了口气,“最近有个外国调香师的比赛,我被我爹搞去那个审核团队实习了,昨天恶补了一下参赛选手的得奖视频,熬夜都熬出法令纹了。”

“那不挺好。”舒北南似笑非笑,“你这小子终于干点正经事,不然你大学四年摄影白学了。”

周元洲将牌码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舒北南聊天,“对了,我在找棠棠的视频的时候,发现她有一个采访……”

周元洲掏出手机,将手机云文件里的视频转发给舒北南。

“你看看,这事挺奇怪,我都没听说过。”

舒北南眉一挑,点开视频。

视频的时间是半年前,画面被卡擦卡擦的闪光灯照的有些晃眼,隐约能够看见,小姑娘穿着小高跟,穿着裙摆式毛呢大衣,打扮略显成熟稳重。

很快,镜头转向近景。

媒体蜂拥而至,举着黑压压的话筒涌向舒棠。

——“舒棠,请问您背后的纹痕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对于您的网友粉丝热烈讨论纹痕,您是怎么看的呢?”

——“有人猜测这是您选择调香的原因,是真的吗?”

小姑娘沉默片刻,抬起头,莞尔一笑,语调有条不紊:“没什么特殊意义。”

舒北南看见,画面中的姑娘明显迟钝一下,而后不疾不徐地说。

“疯狗咬的。”

他等到视频播放完毕,斜眼看着周元洲:“就这?”

从时间上来看,这貌似是舒棠去年获得调香师界新人奖时,出席颁奖典礼的视频。当时舒棠还专门打电话和家人报喜。

舒北南并没有看出这个视频有什么问题。

周元洲:“舒北南,你仔细想想,你知道棠棠妹妹脖颈后有这个印记吗?而且,疯狗怎么会咬到脖子上去呢?”

舒北南回想了一下,舒棠脖子后面有这样的痕迹,他是知道的。貌似从很久以前就有了,那时,舒北南以为是舒棠的胎记,没多过问。

她颈后的那道痕迹很浅很浅,淡到几乎看不见,最近几年没什么人发现。连舒北南也淡忘了,没想到会被记者发掘出来。

舒北南略迟疑:“确实,舒棠小时候怕狗,要是被狗咬了,也不至于我们不知道。”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周元洲开始不安,“我也是从小认识棠棠妹妹的,没听说过她被狗咬。”

舒北南扶额:“这事还得再想想……”

虽然有些蹊跷,但舒北南不打算过多地过问。

如果真的是她的秘密,拼命掩盖,不想让他知道,那他便不去探究好了。

“这事我就跟你说一声。”周元洲摊摊手,“我也不去管了。”

舒北南若有所思。

此刻,舒棠又被梵妮拉着试衣服。

薄家的衣柜一排排整齐地排列着,就像高档商场里气派的店面专柜。

中途,梵妮去房间里接了个电话,愁眉苦脸的回来。

“棠棠,你先下楼和哥哥们玩去吧,阿姨临时接到一个新年限定套装,必须要签两百份签名。”

梵妮翻箱倒柜找出马克笔,不多时,公司托人给她送来两百多个礼品包装袋。

公司发布的“新年限定套装”主打梵妮最近设计的一套红色系新衣服,需要她在不同的礼品包装袋上,亲手签两百份签名。

舒棠下楼,恰巧看见薄文石在厨房磨咖啡。

薄文石将咖啡渣过滤,把几杯醇厚的黑咖啡放进盘子里,对舒棠笑笑:“棠棠,麻烦你把这些咖啡端给哥哥们。”

“好。”舒棠应了一声。

送完咖啡回来,还剩了几杯。薄文石想了想,“你帮我给你阿姨送一杯吧。”

舒棠端着盘子上楼,将咖啡放在梵妮办公的桌子上。梵妮伸伸腰,笑眯眯地看着她:“真是年纪大了,差点忘了我的名字怎么签。”

她将礼品袋翻过来,“棠棠,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新年快乐写的没错吧?”

舒棠转头看过去,看向梵妮手指的方向。

Bonne année(新年愉快)

by:Fannie

她猛地脚步一顿。

第30章 2.0草莓印

“薄阿姨……”舒棠张了张嘴, 吃惊的看着梵妮,说话儿声音结结巴巴。

梵妮偏头看她:“嗯?怎么了?”

“没什么!您的咖啡!”

舒棠指了指桌子上飘香的黑咖啡,攥紧掌心, 后撤几步,略显慌张的掩上门, “阿姨,我先走了!”

“……”

梵妮带笑看了她一眼, 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睛。

这个小姑娘怎么突然毛毛躁躁的?

……

舒棠一路狂奔下楼,掌心挂着一层汗。她拔腿飞似的奔向别墅外的小花园,坐在秋千上, 纤细的双腿轻轻荡着。

满怀心事。她头脑一片混乱,就像毛线团似的,找不到线头, 不知道从何开始理顺。

这个男人作出太多令她匪夷所思的举动了。

薄阿姨就是设计大师Fannie。

薄家家大业大, 根本不缺一件七位数的外套钱, 更何况设计师还是薄阿姨。

舒棠想不明白,究竟她哪里让他看不顺眼, 非要这样玩弄她。

她愈想愈觉得, 又委屈又气恼。

舒棠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 正准备跳下来进屋。身后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沉著有力的嗓音响于耳侧,丝丝缕缕钻入心窝。

“好玩么?”

薄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修长的指腹摸索着下巴颏,垂眸打量着她:“这么大的人了,还玩秋千?”

见她呆呆地,黑睫微卷,一动不动。他两手抓住吊着秋千的铁索, 矮了矮身,眉梢上挑:“哥哥帮你推?嗯?”

舒棠反应过来,鹿眼圆瞪。

他还想帮她推秋千,这个狗男人想的真是太美了。

嗯,狗男人。

狗男人!!

小姑娘恨恨地瞪他一眼,跳下秋千往前小跑几步,在五米之外停下来,食指按着眼睑做了个鬼脸:“薄哥哥,你去长廊里倒数第二个花瓶下看看,那里有我送你的临别礼物。”

说完,舒棠没有看他的表情,足尖轻轻一拐儿,一溜烟就钻进正门不见了。

黄昏时分。

用完下午茶,舒棠和舒北南告别薄家。

薄琊垂手伫在黑色宾利前,轻轻弯腰为舒棠打开后车门。

舒棠“哼”了一声,跨入车内,又想起什么似的,气咻咻地瞪了那男人一眼。

舒北南猛地把她的脑袋摁回去:“你瞪什么瞪,这么没有礼貌!”

舒棠哼哼几声,抱肘。

舒北南咬咬牙:“你这小兔崽子越发牛逼了。”

舒棠撇撇嘴:“你才知道啊!”

她今天心情特别不好。

舒北南懒得和她吵,看一眼薄琊:“薄哥,我们先回去了。”

“嗯。”

“对了,棠棠下半学期就要飞到法国去了,感谢薄哥这小半年照顾她。”

舒北南咳嗽一声,拍拍舒棠的肩膀。

舒棠知道他什么意思,有些不情愿地开口:“……哥哥说的对。”

宾利一骑绝尘,消失在视野里。

薄琊来到长廊,数了数花瓶个数,走到插着满天星的花瓶旁,白嫩的小花骨朵一簇一簇的,不十分显眼,却煞是灵动。

他轻轻挪开花瓶。

磨砂质感的瓶底,平整地压着一张贺卡。

男人眉一挑,将贺卡翻了个面。

映入眼帘的是——

一只,滑稽可笑的,大乌龟。

贺卡上用深黑的马克笔,活灵活现地画了一只简笔画大乌龟,仰面朝天,看上去有些笨拙。

左侧引出一个加粗的小箭头,箭头所指的方向,小姑娘用幼圆体写下:

这是你!!

生怕力度不够,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她特地将文字描了好几遍,黑渍渍的墨水力透纸背。

男人忍不住低低轻笑了几下,胸腔微震。

这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车刚开出别墅区没多久。

舒棠愈发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她自个儿两手空空,包忘在薄家了。

“哥哥,我的包没拿。”

舒棠懊恼地捂着脸,刚才正在气头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拿了。

舒北南“啧”一声:“麻烦。”他对驾驶座的司机说,“刘叔,把车开回去,我们去拿东西。”

兄妹俩再次登门。

梵妮正在院子里浇花,看见他俩走过来,笑了笑:“怎么又回来了?有东西落下了?”

“嗯。”舒棠点头,“薄阿姨,我的包丢在这里了。”

梵妮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我是看见了一只包,在客房的小茶几上。”

“谢谢阿姨。”舒棠顿了顿,对舒北南道,“我自己进去找,你在这等着吧。”

“搞快点。”舒北南瞥了她一眼。

舒棠拔腿蹭蹭蹭跑上楼,果然在客房里找到她的包。她拎着包走出去,还未跨出房间,传来小孩的大嗓门,说着含混不清的法语。

“哥哥!过年好!”

啊?

娜塔丽?

舒棠瞳仁微震,僵立在原地。

薄琊坐在沙发上,挑眉冷笑:“吵死了。”

娜塔丽撅着嘴:“哥哥烦死了,傻狗傻狗傻狗……”

小孩念“傻狗”的时候口齿更加不清楚,但音都是准的,能分辨出她在说什么。

薄琊眼尾上扬:“你的小老师教的倒是不错。”

“那是。”

娜塔丽骄傲地挺了挺腰杆,下一秒,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嘴角一塌,“大变态,你不许欺负我的小老师!”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倒是你……”

薄琊淡淡睇一眼,“乖一点,不要惹她生气。”

“我这么乖的小孩,怎么会忍心惹我的小老师生气?”娜塔丽瞪他一眼,“我超级喜欢她,反倒是哥哥……”

“我喜欢她。”

男人倏忽打断,低哑的嗓音飘在风里,捎了些缠绵悠长,他轻声絮诉,语调缓缓转动——

“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就爱了好久。”

像是证明什么似的,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与轻狂。

“比谁都要喜欢。”

“……”

小姑娘捂住嘴靠在墙边,包静静地躺在怀里,她的心口漏了一拍。

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心跳声,一声响于一声。

过了一会儿,屋外没有响动,一楼的俩人离开了。

舒棠拎着包,蹑手蹑脚地走出去。眼睛像掉进沙子似的,老是想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