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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87章 我不是校霸（16）
邓主任的速度很快, 没几分钟就将考试时的监控视频发过来了。
摄像头的质量比较好，像素也很清晰，班主任略过前边的发卷环节, 直接将进度条向后拖拽到中间。
视频里的少年低着头, 脊背挺得笔直，拿着一根笔清晰地在卷子上写着解题过程, 一笔一划落在草稿纸上，再将答案写到试卷上。
班主任拿起桌子上刚泡好的乌龙茶，小口品尝了一番，茶杯里还冒着热气, 雾腾腾的。
她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好像有些无聊似地把头转向窗外, 眯了一下眼睛, 才伸出手点击了视频上的关闭，拿出手机将成绩单截图发给了一个她前几天才加上的微信好友。
这届学生还挺不错的。
他们班风水真好，不仅有个年级第一，就连问题转校生都开始变得勤奋向上了。
班主任淡淡地想, 估计以后上课可以提高一点要求了, 最起码课上的时候不能再睡觉了。
下一节课是她的。
踩着铃声慢慢走进教室，班主任将手里的试卷给学生们发下去, 等所有人都拿到试卷后, 才淡淡地开口。
“看看自己的丢分点，想想自己为什么丢分，又是因为马虎？还是因为真正是说不会？”
她轻轻敲了敲黑板，学生们闻声抬起头来盯着她，她瞥了瞥坐在最后面的那个非常显眼的男生。
清咳着嗓子对着学生们说道：“这次的卷子，非常简单, 昨天咱们已经把卷子已经分析了一遍了，今天就不讲了，你们自己拿着卷子自己看看这些分是不是丢得冤了。还有就算是这么简单的卷子，咱们班拿到满分的也只有许思思和苏若远同学，其他人都干嘛去了！都向人家好好学学！”
她说完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学生小范围的议论声。
“许思思那是肯定的，可苏若远为什么也是满分啊？不会是抄的吧？”
“不知道，我刚刚看成绩的时候看他已经在前边了，但没怎么仔细看他各科成绩，应该也不赖吧。”
“可是，可是苏若远不是从二中转过来的吗？听说二中的那群富家子弟都不学习，整天混日子。”
“那他万一突然醒悟想要学习了呢，人家那是不愿意学，和学不会有很大差别的！”
“但是那也不能一下考这么好吧！没准他是作弊了呢。”
“别瞎说了，你就是看他这次超过你了，心里酸人家吧，我还看不知道你。”
班主任听着他们越来越歪的话，将手里拿着的卷子放回到讲桌上，拿着板擦又敲了敲黑板，制止了这场讨论。
“别说了，还上课呢，你们继续跟着人家学习，这份成绩你们早晚都会取得的，知道了吗？”
她想了想，又给学生们灌了一口鸡汤：“你看咱们班的苏若远同学，他的成绩就是一点一点努力取得的，所以别光羡慕，你们也得去努力啊！”
讲台下讨论的那几个同学瞬间噤声，班主任都亲自承认苏若远是凭借努力考出来的，自己在瞎说就不地道了。
班主任这口毒鸡汤属许思思听得最认真，边听边认真地点头。
对啊，她男朋友努力学习了很久才取得这样的好成绩，必须要夸一夸。
下了课，许思思转过头，她旁边的少年还在写着东西。
她盯着苏若远，一时间有些失神，恍惚间听到他说“思思你在干嘛？”才蓦然清醒过来。
“咳，你下次考试要继续加油，努力进入班级前十名！”她感觉到自己说的目标可能会高了，又小声地说：“那个……下次考试还是先把成绩先稳定住吧，如果能有进步那就更好了。”
苏若远挑了挑眉眉，这么不信任他吗，他放下笔，转过头直视着说：“既然思思都这么说了，那我下次肯定要好好努力了，争取进入前五名！”这样就可以离你更近一些了。
许思思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唇角扬起，她努力克制着小声说着：“不用定那么高，不用着急，我慢慢陪着你一起进步……”
苏若远看着小姑娘眼里的认真，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
下午的时候，天看起来有些阴沉沉的，好像酝酿着暴风雨。
空气中有着闷热，许思思将窗户打开，深吸一口气，她感觉到了一丝潮湿的水汽。
没一会儿，大雨倾盆而至。
整个天地间都是雨水砸地的声音，哗啦哗啦阵阵作响，挨着窗户的人赶紧又将窗户关好以免外面的雨水溅湿自己的衣服。
许思思用力拉着，不知道窗户的哪个位置没对好，使劲扯着都没扯动，正当她蓄力在一次尝试时，后面伸出一双修长的手跨过她的头顶直接将窗户合上了，他的胸膛微靠着她的脊背，衣服带来暧昧的摩擦。
雨水拍打着窗户，带来韵律十足的伴奏。
许思思侧过头，苏若远已经从容不迫地把手收回来了，见她望着自己，于是勾起唇角说道：“这种事情怎么不找你的男朋友呢？”
许思思被他的话弄得满脸通红。
暴雨继续下着，但那黑压压的乌云已经散去不少，雨势也逐渐变小了些。
放学时，暴雨已经变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州安市的地下排水工作做的不错，连着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路上却没有什么积水。
苏若远书包里有一个早晨硬被塞进来的雨伞，雨伞不大，装下一个人正好，两个人就有些勉强。
苏若远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到教学楼的门口，雨水嘀嗒落地的声音更明显了，空气中的闷热此时已经被暴雨卷走，只剩下空气中带着潮湿气息的微凉。
许思思穿得很单薄，刚到门口，她就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衣领微微竖起企图阻碍风雨的侵袭，手抱住书包想要获得一丝温暖。
正当她向前走的时候，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那件外套上还带着熟悉的体温，许思思微微扬起头看向了身旁神色淡然的男生。
“现在还冷吗？”苏若远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到伞下面来。
“不冷了。”许思思的心底微烫，听话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什么心跳声，她声音有些小，在雨声的干扰下甚至有些听不清。
但是苏若远挨着她很紧，他不仅听清了，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说话时喘出的气息隔着一件薄薄的衬衣喷在身上的灼热。
苏若远将雨伞倾斜着，挡住了女孩头顶的细雨，揽紧后，他们小步慢慢地向回家的路上走着。
两个人在雨幕中穿过，细雨朦胧了他们的身影，模糊了他们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两人紧挨着走，举止亲密。
这次，苏若远直接将许思思送到了家门口，许思思从雨伞下出来，才看到男生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了，反观她却只有裤脚在走路时微微粘上了一丝水污。
她将外套脱下来帮他穿上，手指无意中碰到了他举着伞的手，冰凉。
许思思心疼地用小手抱裹住他的，小心地哈气让他的手指暖起来。
秀气的眉毛不自觉地皱起，她声音还是那么软儒好听，埋怨着：“你的手这么凉怎么不告诉我呢？”
苏若远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说：“没事，我不冷。”
许思思红透了耳根，她做贼一样迅速想周围看去，发现没有人，她鼓起勇气，踮起脚尖，用手压着苏若远的肩膀迫使他弯下腰，然后眷恋地吻上他微凉的唇。
苏若远将伞压低了一些，遮住了两人的脸庞，但看这暧昧的姿势，别人不难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良久，紧贴着的唇才依依不舍地分离，苏若远的额头抵着许思思的，喘息了一会儿，才低哑地说道：“思思，晚安。”
许思思的脸红润不少，她羞涩地垂下头，轻声应着：“好，你也晚安。”
注视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身影，她有凝神望了一会儿，才转身上楼回家。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一个装得满满的购物袋洒在地上，细密的雨珠落在上面，没一会儿就聚成了水汪汪的一小片。
旁边有一双破旧但刷的干净的运动鞋，此时踩在泥泞里，将鞋的表面弄得污脏，雨水毫不留情地滴在上面，伞胡乱地落在地上，微风吹拂着像是要把伞吹走的样子。
然而鞋的主人毫不在意，她失神地盯着远处那个空无一人的楼道口，好像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事实上，纪柔的脑中确实一直在回荡着刚刚她女儿许思思和那个男孩接吻的画面。
她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滞地站在那里，就连雨水落下她身上将衣服淋湿都没有什么反应。
又待了半响，她恍然回神一样将地上的塑料袋捡起，拿过沾满泥泞的雨伞重新举起来，缓缓朝着家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不能随意立flag，听到自己被啪啪打脸的声音。
唔，那就二更在粗长吧！
日万是一定哒
感谢喵玖的地雷。
鞠躬
第88章 我不是学霸（17）
楼道里有些暗, 纪柔扶着栏杆慢慢向上走着，大脑中思绪烦乱，她觉得眼前的漆黑都快要将她吞噬, 肆无忌惮地压抑着空气的缝隙。
她本来是想下去买些东西的, 结果看到下雨，怕许思思没有带伞被雨淋, 她索性就直接拎着东西去她学校门口等去了。
因为是下雨天，门口有很多家长都过来接孩子了，纪柔平时没有时间去接她，就连许思思在那个班里都不太清楚, 她只能在外面等着。
刚到没一会儿, 学校的放学铃声就响了, 纪柔悄悄松了口气, 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工作加班了，等她赶回幼儿园去接女儿的时候，整个班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小小的女孩委屈地忍着眼泪, 在看到她的那一秒终于忍不住倾泻而下, 抱着她声泪俱下。
从此她就发誓她再也不会迟到了，可是后来她丈夫去世后, 自己伤心欲绝甚至想离开这个世界, 还在上幼儿园的女孩搂着她的脖子软乎乎地安慰她。
思思已经长大了，思思可以自己回家了，所以妈妈不要哭了。
结果她后来还是失约了，纪柔站在门口有些恍惚地回忆起了往事。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从门口出来，纪柔手指抓紧了雨伞，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倾着, 眼睛紧紧盯着一个又一个从她身边走过去的人，余光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赶紧扭头看过去。
不是她，纪柔在心中否定了，因为那个女孩穿着外套，而且还和另一个男生一起走。
她知道今天许思思穿的是一件白色的上衣，因为下着雨，视线模糊不清，她转过去看着一眼校门口，出来的人已经逐渐变少了，纪柔咬咬牙，有些不确定地继续等着。
结果门口的学生都快走完了，纪柔还是没有等到许思思，她抿了抿唇，有些遗憾地转身离开，她走路的速度很快，这是她在上班时养成的习惯。
没一会儿，她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们就在前面慢慢走着，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好像还很享受这种雨中散步的情调。
纪柔笑了笑，果然还是年轻人啊。
刚欲加快速度超过他们，那个女孩侧过脸对着旁边的男生说着什么，纪柔看到了那女孩的样子。
纪柔直接愣在原地。
那个女孩是许思思……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走远，她又回过神赶紧跟上，有些粗糙的手指捏紧了伞柄，逐渐急促的呼吸暴露出了纪柔的不安。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那个男孩是谁？她的女儿会不会被骗？无数的疑问瞬间涌入她的大脑中。
后来纪柔小心翼翼地一路跟着他们，最终看到了刚刚在楼下亲吻的那一幕。
……
纪柔闭了闭眼，她的衣服湿透了，手指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别的微微颤抖，她动作僵硬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却颤抖的手指试了几次都没对准，她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拿起钥匙，门却“嘎吱”一声开了。
他们的门是比较老旧的那种，里面还有一个防盗链，屋里开门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是她，惊呼一声赶紧把门打开让她进来。
“妈妈，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全身都湿透了？”许思思手脚麻利地将纪柔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小跑着从洗漱间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替她擦着头发。
“这不是还拿着伞呢吗？怎么还会湿成这样？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许思思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纪柔沉默不语。
许思思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出什么事了？
刚要开口询问，纪柔接过毛巾，站起来从她卧室里拿出一身睡衣，走到洗漱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在外边胡思乱想的许思思。
纪柔打开花洒，温凉的水落在她身上，没一会儿，水温升高，喷洒出来的水溅起了一层白雾。
纪柔半倚着光滑的白瓷砖，闭着眼睛冷静思考着。
她女儿应该很喜欢那个男生，否则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许思思长的很漂亮，几乎是将纪柔和她丈夫的优点全继承了，当初许思思才几岁时就有人想定娃娃亲，后来上初中后，纪柔还会在她的书包里发现几个未打开的情书，偶尔这些情书还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追求她女儿的人很多，不过都被拒绝了，但这次她答应了，那一定就是因为喜欢。想到之前许思思嘴边最常出现的一个名字，纪柔回想起那男孩的模样，心里有些了然，原来就是他啊。
想到那个男孩的家室，纪柔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欺负自己女儿啊，她们家没权没势，苦水也只能自己咽下……
纪柔越想眉头越皱。
洗的时间不短了，纪柔简单地又冲了几下，就换好睡衣直接出来了，看到许思思还坐在那个位置不动。
见纪柔出来，许思思的目光含着担忧问向她：“妈，是咱们家出什么事了吗？你告诉我吧，别一个人硬扛着，我都这么大了，我也可以帮你分担的。”
纪柔笑了笑，走过来坐到她一边，斟酌地问道：“咱们家没事，就是妈妈想问一下关于你的一些事。”
她刚刚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没有反应过来，现在静下心来就会发现许多蛛丝马迹，比如她女儿忽然扎起了马尾辫，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脸上的笑容还多了些，而且经常将她的那个朋友挂在嘴边。
更重要的事，她女儿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也应该清楚自己的决定。
许思思的声音一下就紧张起来，她迅速地侧过头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我的……什么事情？”
纪柔没有看她，而是转头用眼睛盯着前边，拿过毛巾边擦边问：“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了？”
许思思有些愣了，她妈妈怎么知道？想到刚刚纪柔进屋时失魂落魄的样子，许思思睁大了眼睛。
她和苏若远接吻时……
不会被妈妈看到了吧？！
猜想到这个可能，许思思的脸一下涨的通红，实在是太尴尬了。
“……是。”犹豫了一会儿，许思思才小声地回答。
纪柔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他对你好吗？”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