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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将军冲喜以后》TXT全集下载_1(1 / 2)

作者:燕可伐与

唯一心疼赵叶璧的爹爹病得不省人事,主母就把她卖给定国将军吕辛荣当侧室冲喜。

赵叶壁嫁了,新婚之夜喜床上夫君重伤昏迷,她打了一夜地铺,隔天就发烧了......

次日,吕辛荣醒来,看到床边多了个柔弱的小姑娘,眼睛雾蒙蒙,似乎声音要再大一点就哭了。

他前二十年军营戎马,哪里见过连喝个药都咳嗽,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

起初,赵叶璧绞着衣角,抬头望眼前高大的将军,颤颤巍巍地问:“将军,妾身给你更衣。”

将军却面色如常,看着她抖得越来越凶的小手,转身穿上了衣服,晾她在身后。

后来,将军把这当成了闺房乐趣,手上挠她痒痒肉,嘴角噙着笑,音色低低,哑声道:“快过来给夫君更衣~”

“手抖一下,亲一下,抖两下,亲两下……”

赵叶壁羞红了脸,奶猫儿一样嗔他,任他将自己搂在怀里。

【小剧场】

回到京城后,赵叶璧时常想家想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有天鼓起勇气:我想吃梧州府的糕点……

下人们惶恐不敢作答,下一刻却见传闻中嗜血好杀、另人闻风丧胆的定国将军吕辛荣拿出一块糖塞进赵叶璧口中。

众人看去,吕辛荣正好整以暇地笑着刮她鼻子,薄唇吐出一个:好。

众人:……了不得了!!!吕将军会笑啦!!!

☆、01.冲喜

梧州府难得有这么冷的冬天,刚至孟冬已大雪飞扬,青砖铺的路上堆了雪,又湿又滑。

赵叶璧搓着冻得要生冻疮的小手,她舍不得花银子租马车,徒步踩着新雪走了十里才到府南名医宋大夫开的医馆。

她缩在医馆门口,捧着双手呵出一口气,排着队等抓药。

“赵三姑娘来了,你爹最近好些了吗?”老街坊罗姑娘拎着一包草药从门里走出来,看到赵叶璧,关切地打了个招呼。

赵叶璧摇摇头,忧心道:“我爹近来一会儿醒一会儿睡,净说胡话,下不来床。”

罗姑娘“哦”一声,见说到她伤心事,旋即岔开话去,“别担心,赵老爷吉人自有天相。对了,你可听说顾参军要张罗给重伤的吕将军招亲冲喜?”

赵叶璧日日守在重病的父亲塌前,好多天不出门了,只听说梧州府来了个定国将军吕辛荣,是个可止小儿夜啼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这倒是不曾。”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罗姑娘,心思全在医馆里。

今日坐镇的宋大夫也被请到知府府里去给活阎王吕将军看病,才使得医馆门口排起长龙。

好不容易等着抓完了药,赵叶璧逆着风一路小跑刚进家门。

她匆匆去厨房放了药,出来便见大姐赵叶秀,穿着水洗得略微褪色的桂子绿孔雀纹棉衣横在前头,伸出一只手,手掌心朝上,挑着眉头看她。

“大姐,这是什么意思?”赵叶璧笑得有些勉强,“我小娘给的东西,都当了换钱给父亲治病了。”

赵叶秀后头的二姐赵叶芹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眯着细长的眼,怪声怪气道:“不是还有个翡翠雕凤的簪子吗?把它给我们!”

赵叶璧眼里满是慌乱,她缩缩身子,抬袖擦擦额角,道:“二姐,那簪子不值钱,是我小娘留给我的念想,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赵叶秀撇撇嘴不说话,仗着自己这边两个人,直接伸出手来去搜赵叶璧的身。

“不在我身上,我放屋子里了!”赵叶璧向后躲去,想借机逃出去,大声呼喊道。

赵叶芹笑得更甚,摸出一对珍珠耳环,捏着放在赵叶璧面前,然后挑衅地戴在自己耳朵上面。

“你这个滑头,当我们没搜过你的房间吗?还在这骗人,快拿出来!”

赵叶璧看到自己梳妆台上最后一件首饰被她拿去,气得胸口上下起伏,道:“二姐怎可随意进出我房间!”

“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养在外宅好多年的庶女,爹爹疼你,我们可不疼。”

赵叶芹翻个白眼,和赵叶秀一齐逼着上来。一人按住赵叶璧,将她的手反锁在身后,一人伸手直探入她怀里。

赵叶秀探到一直冷硬的长物,以指取出来,那是一根滴水翡翠制成的玉簪,通体碧绿透亮簪尾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首,一看就是上品。

“怪不得这妮子不肯交出来,居然是京城翔采居的好玩意。这样的东西,便是当年咱家还在京城里怕也是买不起的。”一直没开口的赵叶秀打量着玉簪啧啧开口,随即便把簪子揣进怀里。

赵叶璧小娘去世多年,临死前将翡翠簪子别在她头上,万般嘱咐要好好保管,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贴身放着,那根翡翠簪子是她唯一的念想。

赵叶璧急切的伸出胳膊想要抢回来,却被赵叶芹用力死死按倒在地。

她的脸生得和所有赵家瘦长脸的姑娘不同,是一张尖尖下巴、轮廓柔和圆润的脸,眉似初春柳叶,眼睛又圆又大,现下泛着泪光,更显娇媚动人。

瞧她咬着唇娇软柔糯的样子,赵叶芹心中生出一股酸意,凭什么同为姐妹,偏她生得标致动人。

“作出这幅可怜样,给谁瞧呢!”

赵叶芹猛地松开赵叶璧,推她一把,讥讽道:“簪子我们拿走了,算你报答了赵家养你这些年。反正嫁给将军,也用不着了,是吧?”

“嫁,嫁给将军?什么意思?”赵叶璧抬起朦胧的双眸,慌乱问道。

“母亲做主将你许给定国将军当侧房,已经收了那边的银钱,说好明儿就抬将军府去,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呢……”

她的话叫赵叶璧更是肝胆俱寒,她,她这是被卖了?

爹爹绝不会同意这事的,可是清晨她才去给爹爹擦过身,那会还正昏得不省人事。不知此时好转了些么?

待回过神来,两姐妹已经走远,赵叶璧抱着膝盖想要起身去找父亲,可却被主母派来的婆子强行关在了屋里。

赵府的人许是怕赵叶璧半夜逃跑,将她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叫人给她换上知府送来的嫁衣,她受了惊又被捆,昏昏沉沉的便被塞进了轿子。

连着几日的大雪,外头银装素裹,红色花轿在梧州府街上走过,十分扎眼。

“怎么是她啊!”昨日才见的罗姑娘在瞧热闹的人群里低低地叹气。身边人全在喋喋不休地议论着。

“听说赵家很多年前是京城的高官,落魄到卖女儿的地步,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唉,可惜了赵三姑娘,生得标致人又善良,怎么就嫁给……”

“别胡说了,这是攀高枝了。”

“攀高枝怎么不叫你女儿去攀?赵三姑娘后半辈子,算是完了。”

赵叶璧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隔着帘子,她能听到过路人或含杂嘲讽或怜悯的语气,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她从未见过那定国将军,只听说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也不知是个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

路程不远,轿子停了下来,赵叶璧在垂着的盖头下看见一只老妇人的手。

赵叶璧揉揉绷着的额角,紧紧攥着裙边,鼓着勇气由喜婆牵着手下了轿子。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喜婆,叫她迈火盆就迈火盆,叫她拜堂便拜堂,

虽说是婚嫁,整个过程也没听见几个人声,赵叶璧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被喜婆送至房内。

“夫人,和将军早些歇息吧。”喜婆轻声道了一句,将门“咯吱”一声关紧。

赵叶璧一动不敢动地坐在床榻边,一颗心惴惴不安。

屋内静悄悄的,连烛火轻微的爆裂声也清晰可闻。她端直着身子,目光盯在自己一双雪白柔荑上,如葱白段般的手指交叠放在膝上。

不知过去多久,仍是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外再无他人。

“将军?”

赵叶璧试探着轻轻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赵叶璧悄悄把红盖头掀开,四四方方叠整齐放在床边。

没了碍眼的盖头,她看见自己所坐的柔软宽大的云床上挂着红色的幔子。

手指不小心隔着喜被碰到一双腿,赵叶璧吓得赶紧缩回手,意识到她身边还躺着人。

他也穿着红玄相间的喜袍,乌黑的长发自然地铺在床榻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交叉放在腹部。交叠在上的右手可见虎口处一道旧伤疤。

一张虽苍白得毫无血色,却五官俊美得不似军中莽汉的脸。

赵叶璧有些紧张又有些害羞地打量这张脸,英气的剑眉下一双眼虽紧紧闭着,却莫名地让她生出怯意。

也难怪,她曾听说吕将军十四岁便入了军营,战场上单刀纵马八百里驱身取敌将首级,手段狠辣,一夜间坑杀万人。

赵叶璧赶紧将目光挪开。

此时肚子咕咕乱叫起来,一整日不曾进米水的她觉得腹中燃着团火般烧灼难忍,素来禁不住饿,捱了一会熬不住才起身去找屋里有没有吃的。

洞房极大,精心布置过。雕花的窗上贴着大红剪纸的“囍”字,朱砂红的锦缎毫不吝惜地系满了梁柱,烛台上也换成了儿璧粗细正滴着烛泪的龙凤烛。

依照规矩,在黄花梨的木桌上摆放了交杯酒,正中一个装满了红枣、瓜子的果盘,旁边围了几碟不同样式的糕点。

赵叶璧的目光牢牢地粘在精致的糕点上,忍不住吞吞口水。家里日子不好过,她每回路过点心铺子都不敢多看。

可她最喜欢吃又甜又软还糯叽叽的糕点了。

轻轻捏起一块,淡粉色的四方软糕上嵌着圆润的蜜豆,散发着甜香扑鼻的玫瑰味。

小小咬了一口,玫瑰蜜豆糕立刻如初雪,融化的唇齿间,香得舌尖都要吞下去。

赵叶璧小口小口地咀嚼,好半天一块豆糕才全下肚。

“唔,好吃。”胃腹灼烧的微痛被柔糯的点心抚平,赵叶璧原本僵硬紧绷的身子逐渐软和放松。

捏着帕子挡着嘴打了个饱嗝儿,忽然就觉得倦意涌上来,她揉揉昨天哭了一夜、眼眶红红如小兔儿的眼睛。

睡在哪儿呢,赵叶璧思索起来。

宽大软和的云床自是好的,可一想到方才看那一眼,她都汗毛竖起不寒而栗,摇摇头立刻打消的这个念头。

环视一圈,勉强寻得一处地方,云床侧有一扇红木绣金丝山水图的大屏风,隔出一方小小的天地来。

那处离云床上那位远远的,最重要的是铺着的锦毯最厚,不硌人。

赵叶璧起身蹑手蹑脚到云床边,抱起一床被子。

她身量小小,短短的手臂合抱不来整床被子,被厚重的锦被完完全全地挡在后面。

铺好被子,摘了头饰、揭开外罩,赵叶璧躺在厚实的锦被一端,拽了拽另一边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

她蹭蹭熏了香的被子边,只露出一张小脸,身子深陷在被窝里,长长呼出一口气,因为昨儿受了惊又一夜未休息,才躺下便在困意笼罩下昏睡过去。

那侧,听到呼吸声归于平稳绵长,吕辛荣缓缓睁开双眸,眼尾扬起的英目中晦暗幽深。

方才赵叶璧一举一动他悉数听去,这时已起身来到赵叶璧身边,悄无声息地立着。

此刻赵叶璧正睡得香甜,犹回味着玫瑰蜜豆糕,微微翘起秀气的朱唇,嘴边挂着几粒蜜豆糕粉色的碎渣。

柔和朦胧的月色如薄纱笼罩着蜷缩在锦被的小人,映得那张线条柔和的美人小脸,晶莹如玉。

吕辛荣永无宁夜,夜深露重时分总能隐约听见凄惨的悲鸣求饶之声,似在遥远的迷雾中有无数人向他伸手。

此刻的内心却难得的平静,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缩成一团只那么丁点,又那么脆弱,脆弱得好像他只要轻轻一捏便能轻易揉碎。

吕辛荣忽然心里一动,微弯下腰,伸出宽阔修长的手。

他的手掌比她的脸还大一点,虎口上凶悍丑陋的伤疤在白里透红的娇颜上对比如此鲜明。

骨节分明的手将将触到皮肤时,却合掌为拳,用食指轻轻刮去唇边的豆糕碎屑。

☆、02.寒热

顾万林是吕辛荣的参军,却不是吕辛荣提拔的,而是出兵前摄政王直接指派的。

早年摄政王还在边境打仗时,顾万林就跟着。因为跟得年头长了,摄政王权势日渐滔天,像他这样没什么军功的老部下都觉得高人一等。

他做参军,实则是给摄政王当眼睛,盯着他羽翼渐丰的养子的一举一动。

此番,吕辛荣遭人刺杀重伤未愈。顾万林不便守在床畔,才着急地想出冲喜一事,寻一个家世清白低微的姑娘,牢牢攥住他的后宅。

虽然乐得喝了一宿的喜酒,顾万林还能起个大早,大摇大摆地推开吕辛荣的卧房。

大夫说了,小吕将军昏得半死,十天半个月都难醒过来。

只有一个小丫头片子,想到这就无所顾忌,动作大手大脚,门被一个不慎推得用力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赵叶璧整夜都在做梦,觉得自己像一条湿滑的鲤鱼被人抓在网里,怎么逃也逃不走,浑身冰冷难忍。

又梦到抓她的人烧开了一锅滚油,把她扔进油锅。她挣扎翻滚,浑身炙烤般发烫,四肢骨节里又酸又疼,伸手蹬脚都不得劲。

一阵冷一阵热,意识模模糊糊,连日光照着也觉得眼皮粘住一般睁不开。

那“砰”的一声好似一颗惊雷,吓得犹在混沌中漂浮的赵叶璧小小的心脏骤停一下,阵阵发紧。

硬支着发昏的头,以瘦弱的手臂撑在被窝里,赵叶璧晃晃脑袋想清醒一下。

“赵家小娘子,你在哪呢!”顾万林喊了一声,听到屏风后的动静,撇撇嘴,“你怎么睡在那!怎的还不去服侍将军!”

他声音严厉,赵叶璧颤了颤纸片一样薄的肩膀,低头看到自己凌乱的中衣,伸手向周围摸去,慌乱中开口道了句“哎,就来!”

“快点!”顾万林烦躁的声音就像催命的锣鼓,赵叶璧本就昏昏沉沉刚从梦里脱身,这一声更是连手指尖都颤巍巍的,想系扣子都系不上。

听得顾万林跺了两下步子,嚷嚷道:“磨叽死了,穿个衣裳笨手笨脚的,日后如何侍候将军!我看你就是懒婆娘一个,到底怎么值得一百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