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没有拒绝:一切听尊者的便是。
这尊者怎么这么黏他徒弟,御剑也是,现在住店也是齐远表示无法理解别人的师徒情深。
白若听与齐远商量好后,刚回了屋便被凉焱一把扯到身前,双臂被他用力箍住。
凉焱眼眸黑如深潭,似刀锋凛冽,沉着嗓子质问道:师尊,我小时候你下山治病时,顾衡对你做了什么?两人在门口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这些事他全然不知,到底还有多少事,师尊瞒了他多少?他努力克制自己,将愤怒强压心底。
凉焱的眼中的怒火宛如实质,白若听心中发怵,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吓人了,吃痛地咬了咬牙关,道:你先松手,要卸了我的胳膊不成?
凉焱松开双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白若听坐在床边,揉了揉胳膊,神色平静:我那时去冰玉崖,在路上遇上了秦染和顾衡,还有他们的一个师妹,便一同组了队,想着有个照应也好;期间我和顾衡与其他两人失散,落入了洞穴中,顾衡年轻气盛,一时鬼迷了心窍便想和我嗯,结为道侣,被我严词拒绝,打晕扔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见过,直到今天。
道侣?这顾衡还真敢?!
那他没对师尊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吧?
白若听长眉一挑:哪能呀?他敢么?再说你师尊我是任人宰割的人么?
凉焱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那就好,师尊这八年可还遇上别的什么事吗?
没有,连人都没记住几个,能有什么事?
凉焱:真的么?
白若听不耐烦:骗你干嘛?这小子怎么突然婆婆妈妈的了
凉焱叹了口气:师尊,你别嫌我话多,我只是担心你,这八年我都没在你身边,你有没有受过伤,遇上了什么坏人,我都不知道,觉得心里难受。
许是顾衡的话让他没了安全感,白若听宽慰道:好了,知道你心疼师尊,以后有什么事,为师都告诉你,好吗?
凉焱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师尊,你不是和我说男子在一起不好么?怎么今日又对顾衡说并没有觉得同性相爱有什么不对?
白若听头大:我那日是不想让你学那个人的作风,况且两个男人在一起,做那事能快乐吗?怎么想都觉得很疼。
凉焱争辩:可是青楼里的倌儿说很快乐。
你他喵的到底在坚持什么?白若听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盯着凉焱,语重心长:阿焱,相信师尊,和女孩子在一起一定比和男人在一起快乐。女孩子又香又软,有什么不好?非要喜欢男人。
师尊又没和女子在一起过,又怎么知道会快乐?
你醒醒呀!不要把自己给掰弯了啊!白若听深觉必须让凉焱多和女子接触,一定是从小和男人长期呆在一起才导致他的胡思乱想。
我是没有,但是你仔细想想想,大部分人都喜欢异性,那不就说明和异性在一起比较快乐吗?
凉焱看白若听坚持,不再继续:好吧,师尊休息吧。
白若听拍了拍凉焱的肩膀,承诺道:师尊一定帮你找一个温良淑德的好姑娘。
好。
直到凉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白若听也没能睡着,他要拿什么来拯救这将弯未弯的徒弟,都是顾衡那个猪蹄子给害的。
一夜未眠
第二日白若听早早出门买了豆沙包来,齐远出门时,正好看见白若听抓着油纸包回来。
尊者这是?
白若听:出门给阿焱买了两个包子,这客栈一会儿应该就可以吃早饭了,可以等一会儿再叫其他弟子起床。
是。
白若听走后,齐远自言自语:尊者对师弟真是无微不至
白若听回到房间,凉焱也正好醒来。
师尊去了哪里?
白若听冲他一笑:出门给你买了豆沙包,梳洗完就过来吃吧。
凉焱顿觉心暖,起身穿衣梳洗。
白若听坐在桌边喋喋不休:卖包子的是个大婶儿,她给我说她夫君最喜欢吃她做的包子了,那样子别提多幸福,你说你以后要是也找了这样一个贤惠的妻子,该多好。
凉焱背着身,闻言勾了嘴角:是啊,还要师尊多费心,阿焱不求找一个会洗衣做饭的妻子,这些事我都会做,只要那人心里想着我,像师尊这般处处为我好就行。
凉焱终于开窍,白若听甚是欣慰,不枉他一大早去老大爷处买了豆沙包回来:你放心,像你这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指不定多少女子希望嫁给你。
凉焱接过包子:只怕他们都看不上阿焱的样貌。
胡说什么,这次定能治好你的伤,再说,真心之人也不会在意你相貌如何。
凉焱:好,那就麻烦师尊帮我找一个像师尊这样既对我好又不嫌我样貌的良人。
白若听并没有觉得凉焱的话有何不妥之处,满口答应:那是自然。
楼下早已坐满了人,光是白渊门和紫凌宗就坐了好几桌,齐远为白若听二人留了位置,见人下楼,便唤了过来。
凉焱已经吃了包子,便没再吃别的,替白若听叫了一碗清粥。
他们一桌白衣人混入了一个紫衣少年,秦染见白若听出现,便蹦了过来:前辈,既然大家都是去绿萝谷的,便一道吧,爷爷给了我一个法器,可以代步,再装二十来人不成问题。
那就多谢了。有顺风车搭,不坐白不坐。
秦染挠了挠头:只是吧这法器以金丹的修为,不是很好控制,若是有前辈在,那就不在话下了。
感情是想用他这个免费劳动力:要我做什么,到时你只管说就行。
秦染笑眯眯:很简单的,也不费力,只是我们修为太低了,前辈到时候只需要向聚灵石中注入些许灵力便可。
白若听:好。
所有人整顿好后,秦染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小木船,默念口诀,小船升上高空化为巨大的战船,遮天蔽日。
秦染:大家可以上去了。
白若听走至聚灵石处,注入了些许灵力,巨船便向着绿萝谷的方向极速前进。
弟子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经过一日相处,两派弟子也都比较熟悉了,更有甚者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比如秦染。
思明君,传授一下你的修行经验呗。秦染勾着齐远的脖子。
齐远想要扒开他的手,这人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实在有失仙门风范,可越是反抗,秦染就勾得越紧,只得无奈说道:勤学苦练即可,没有什么捷径,秦公子可否将手拿开,这样坐着实在不舒服。
秦染撒了手,撇了撇嘴:我是看得起你才和你亲近的,真是无趣。
顾衡:思明君勿怪,师弟他向来热情,又不拘小节,并无恶意。
白若听没有和他们凑在一起,凉焱当然也是跟着自家师尊的。
白若听:你怎么不过去和他们一块儿?和大家亲近亲近也好。
我想和师尊在一起。
你还是要试着和别人多亲近,师尊又不能陪你一辈子。毕竟大结局后,我也是要回现世的,白若听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他心下一沉:为什么师尊不能陪我一辈子?师尊要去哪里?
白若听眼神飘向远方,忽然有些伤感,他似乎能理解老父亲嫁女儿的那种失落感了: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师尊不会把你强留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