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74章(1 / 2)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仿佛他就是对的一样,又仿佛温仪当真是个好欺负的了。可元霄向来是喜欢胡言乱语惯了的,温仪瞪了他半日,终于还是生不起气,只是两根长指一夹,将那脸颊一块肉夹住。就你话多。

而后笑起来。

温仪今天什么事务也未办,只是与元霄一道忙东忙西,偷得闲时两人拉着手,坐在房顶上吹风。直到被人喊下来,秦三揣着手仰着脖子叫他:老爷,苏先生挑了时辰,吉时到之前,新郎官儿和新郎官儿,怕不应该暂时分开一下?

元霄伸着脖子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得叫叔公过来?

温仪道:你是要气死他吗?

太子道:他不是答应你我的事了吗?应当不会气死吧。

这般说着,眼神亮晶晶的,将温仪一时看得低下了头,只微笑着说:他日理万机,想必是没有空闲的。三日回门,你再好好跪跪他。权且当是高堂了。

时辰定在酉时三刻,喜房设在东院,主厅便是喜堂。院内共摆宴一十二桌,除古尔真与花淮安几人之外,其余皆是府内下人。虽是下人,却从来平起平坐,温仪视之如亲人,从不苛待。他没有亲朋,温府的人就是亲朋。此次温府大喜,在众人意料之外,却似乎是情理之中,一个人半句闲话也无,视为理所应当。

花淮安是临时接了皇帝的命令,带了神官过来的,一来就撞见一门红色,顿时疾退了几步,抬头确认了一下是温府无疑,这才小心翼翼进去。问:你们老爷呢?

下人将花淮安和轩辕玄光迎进府内,仔细关上门,才说:老爷今日大喜,事务繁忙,招待不周请贵宾见谅。又恭敬相迎,这边请。将他二人引至主桌边坐下。

花淮安:

他扭头去问轩辕玄光:陛下莫非叫我们代为喝酒的?

轩辕玄光道:我怎么知道,他如何同你说的。

元帝没有怎么说,因为他不知道温仪会怎么做。他只知道温仪有办法要救元霄,又允了他三日之约,便只借他轩辕玄光,确保温仪行事方便。至于花淮安,纯粹是借他用的,至于好不好用,用起来趁不趁手,便是温仪的事。

花大统领一无所知而来,又岂会知道自己顺便参加了喜宴呢。

而那边温文尔雅,是府内主人换好了喜服前来,冲花淮安和轩辕玄光抱拳:二位,怠慢了。本该亲自送上喜帖,奈何定的时间紧了些。他日上门赔礼,今夜不醉不欢。

腰是杨柳的腰,眉是远山的眉,褪去青衣白裳,就是红云落入凡间。

温仪站在那里,大大方方任花大统领挑着眉毛将他围着圈儿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温大人,您可真行。悄不声儿地扮喜事。花淮安赞美了一圈,末了忽然想起来,喝喜酒应当带贺礼,浑身上下摸了一遍,不曾有丝毫拿得出手的,难为情道,嗨,这我事先也没准备,实在不好意思。我着人去拿。

温仪制止道:哎,不必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礼。只是今日之事,想来陛下有所交待,还请花统领,过了今日后,莫要在宫内提起。我与内子的事,自当于回门时,和陛下有个交待。

这一看就是想低调成事啊,花淮安连忙道:放心,我懂,我懂。

这厢轩辕玄光站起来,大大方方自怀间掏出一个瓷瓶,笑道:我事先不知,也没什么准备,好在身上总会备些良丹妙药。此丹是为强身健体之用。还请温大人和太子殿下不要嫌弃。他将那丹药递与温仪,方行一礼,说,祝温大人和太子殿下,百年好合。

花淮安一把拉住他,神官,你说错了吧?

今日是温国公大喜,关太子何事。

轩辕玄光无辜道:不错啊。他看温仪,温大人,我错了吗?

温仪镇定自若地将丹药塞回袖中,道:我代霄儿,谢过神官美意。

这便是承认了。

莫名其妙派了个差。

一脸懵逼吃了喜酒。

这喜酒还是温国公的。

温国公的不算,竟然是和大乾太子

花淮安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没能缓过劲!

这个冲击,大约是和上来就知道自家太子要嫁人的苏炳容差不多了。

秦三已经在示意温仪,吉时快到了。温仪便道:两位吃好喝好。

无暇顾及,匆匆而去。

花淮安这才一把拉住轩辕玄光的袖子:你早就知道?

神官:哦,也才想到。

花淮安的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

你瞪我也没用,安心喝酒吧。估计着有你要忙的。轩辕玄光安慰地拍拍他,武夫嘛,没眼力见,他懂的。连自己手下当着他的面和宫女调情都看不出来,还能指望他个啥。捅人捅得准吗?要真说起来,捅人也不准,不然温仪当日那一剑,是怎么挨的。

轩辕玄光不过看那刺客一眼就晓得,一定是花大统领无疑了。

温仪走至堂内。秦三道:苏先生说,本该还有些跨火盆之类,因咱们府上情况特殊,便不弄那些劳什子了,请老爷稍待片刻,太子殿下该来了。

好。

温仪不咸不淡应了声,心情竟然也有些小小的激动与忐忑。

太子殿下在做什么呢?

他本该在房内换衣服。

是苏炳容说,哪有新人要拜堂了还黏在一块儿的道理。元霄一想,也对,衣服总得换。这才随了他的人往另一处去。这么远远地一看,还真像是娘家人扎一堆了。

其实这床是他昨晚才睡过的,如今换了大红花色的被面儿,焕然一新。元霄坐在床沿,摸着那花色,心想,温仪果然是喜欢这个调调的,他果然眼光独特,早早就摸清他的喜好。想来当日那床被子,其实是送到了温仪的心坎儿里,只是对方碍于面子,才故作冷淡。

摸着摸着,便不禁想到昨日甚或今日早晨,他们在此胡闹的情景。生平头一遭,虽与想象有差,但回味起来,滋味倒也不差,就,就是腰膝酸软了一些。不过倒是没想到,温国公除了琵琶弹来一绝,体力似乎也很好,不大像是个文弱书生啊,还是他近些时日疏于锻炼,有些懈怠了。

这般胡七胡八的乱想一阵,太子抿抿嘴,面上飞起一抹薄红来,暗自道,虽一时半会儿与意料中的不同,但日后可以改的嘛。温仪能做的,他也一定能做。

兀自在醉人的回忆中沉浸了片刻,方心满意足站起来,这一站却是一个匍匐。

天旋地转间,元霄一个踉跄,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是在地狱烈火钢山中过了遍。血沸烫如火烧,脉痛有如针刺。一颗心如拧着一般煎熬,缓解过的药效一过,副作用便铺天盖地而来。咣当一声,太子一个站不稳,手中扯着床幔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