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
头一声他没喊大声，濮真带着耳机没听到，温昇又叫了声小鹤，对方依旧毫无所觉。温昇见状，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地大喊道：“老婆！”
扑通一声响，是濮真的鼠标摔到了地毯上，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滚。濮真摘下耳机，满脸无奈地看着眼中在发光的温昇。
温昇于是又傻里傻气地扯嗓子：“老婆！”
濮真看着不知脸皮为何物的温昇，用一声叹息掩饰了自己过烫的耳廓。
11:08
@win：讲个鬼故事。
@win：我也出门了。
@ggggh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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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把这场台风描绘得张牙舞爪，然而温昇和濮真上了街，却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除了路上行人看着比平时要少些，其他并没有什么差别，关门歇业的店铺更是一家都没有。温昇出门前也没想过自己要干什么，就随意地沿着他们最常走的那条路走了一会，路上看到什么想吃的买一些。
温昇一直有个愿望，以后如果有女儿，一定要带着她吃遍大街小巷。现在女儿是没指望了，带着濮真到处逛吃逛吃倒也是不错的体验。
温昇是最了解濮真的身体各部位的——无论是四肢和腰腹，他的每一寸肌肉温昇都实实在在地摸过，然而受限于骨架，濮真怎么看都过于纤瘦，让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想要投喂的冲动。濮真也不挑食，温昇喂什么他吃什么，晚上回去了再换一种方式还回去，这样跟着温昇胡吃海塞的竟然也一斤肉没长。
两人在一间小小的鸡蛋灌饼铺子面前停下了，店内一男一女见到他们也没起身招呼，都是有些地懒洋洋坐着。
“要尝尝吗？”温昇研究了一下菜单，转头问濮真。
这就是温昇想吃的意思了，濮真拿出手机扫付款的二维码，问温昇：“你要加什么？”
温昇便对店内的人说道：“一个鸡蛋灌饼，加两个蛋，火腿肠，里脊，培根，辣条，土豆丝，还有肉松。”
话音落下没两秒，收钱到账的提示也响了起来，温昇冲老板扬了扬下巴：“钱付好了。”
老板终于站起了身，把一坨面团擀平了，捏着面饼的两个角放到铁板上。
面饼在受热后会鼓出一个小包，这时老板会用筷子挑一个洞，将蛋液沿着筷子倒进饼里，然后迅速翻面。温昇很喜欢看这个过程，然而在鸡蛋灌进饼里的时候，温昇却忽然感受到两道视线。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移开，发现濮真边上不知道什么站了两个外国人，而他们在看的也不是温昇，而是那个已经瘪下去，翻了个面的鸡蛋灌饼。
老板也注意到了两人，然而就连温昇也没听懂他们在嘀咕些什么，听着像是欧洲哪个国家的语言。倒是濮真，听到两人交谈的时候神色微动，很快又恢复了收敛的样子。
老板动作麻利地装好袋递给温昇，温昇接过道谢，正准备拉着濮真走人，就听到一声清亮却有些别扭的“excuse me”。
温昇转过头，那位外国女人冲他和濮真露出一个善意的笑：“Can you speak English？”
温昇还没说话，濮真先开了口：“Fran?ais？”
两个外国人同时眼睛一亮，女人的语气瞬间自然了不少：“Oui！”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三人专场，切换到母语的国际友人语速瞬间变成1.5倍速，温昇只听到一串咕噜咕噜，接着濮真回答了些什么，语速比之外国女人也不逞多让。一串话说完，濮真指着一排的加料，一一介绍过去。前面的一切都很顺，唯独指到辣条的时候，濮真顿了顿，温昇见他犹豫了一下，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了些什么，两个外国人便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温昇和濮真耐心地等他们讨论了会，似乎是达成了一致，那男人对濮真说了些什么。
这回温昇倒是听懂了一个“merci”，这还是上次和濮真去法国玩的时候他教自己的日常交际用词。濮真朝他们点点头，转头看向等待已久的老板：“他们要一个加里脊土豆丝和辣条的，不加辣。”
“诶，好嘞。”老板笑呵呵地应下，濮真又转头和两人说了什么。两人付好钱，又说了一遍谢谢，目光从濮真移到温昇身上，说了句什么。
濮真一愣，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他揽过温昇的肩，低声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温昇仰头冲他一笑，朝两位外国人挥了挥手。
“法国友人？”走开两步了，他这才问濮真。
“嗯，他们看不懂价格表，也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什么。”濮真低声说道。
温昇一乐：“除了我们以外竟然还有人台风天出门的。”
温昇他们住在老城区，附近很少看到外国人，今天倒算赶巧。温昇想了想，又问濮真：“那你怎么介绍辣条的啊？”
濮真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不太确定的表情，他想了想，有些艰难地说道：“我告诉他们，这是一种.......传统的天朝美食。”
温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濮真没说什么，揽着温昇肩膀的手紧了紧：“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说我们两个很般配。”
温昇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濮真。他从濮真的眼中看到了清浅而纯粹的笑意。
当初被喷蹭热度的时候，濮真一点也没有在意；BML万人其呼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依旧不为所动。然而只是被两个陌生人夸了般配，他却能开心到藏不住表情。
这可真是太可爱了。
“我想学法语了。”温昇忽然开口说道：“你教我说法语吧。”
哪怕上次去法国，温昇也没有动过学习法语的念头，然而就在刚才，他忽然觉得会一点法语很有必要。
这样下次再有人说他们般配，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告诉他们，没错，你眼光很好，我们天造一对，比82年的拉菲还要真。
濮真见温昇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好的啊。”
“给学费吗，小温哥？”
温昇愣了愣，脸慢腾腾地热了起来：“大庭广众下可别这么叫了。”
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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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昇一时兴起，倒也没有三分钟热度，回去便缠着濮真要学法语。
说缠倒也不太恰当，在温昇看来不过是生活中的一点小情趣。然而濮真却不是总能受得了他到处点火。
刚洗完澡，还什么也不穿地就出来，濮真不觉得这是好好学习的态度。但他向来包容，温昇伸手要抱，濮真便一把把人整个抱起来，还能腾一只手去抚摸他后背的鹤。
下一秒，濮真把温昇平放在了床上，让那只妖冶的鹤便和柔软的床单来了个亲密接触。
“学还是下次吧，我今天可以给你念几句诗。”
他每说一句话，便有一个吻落在温昇身上：“是雨果写给他去世的女儿的。”
濮真吻上温昇的喉结，听到一声重重的喘。
“所以我只念前几句给你听。”
左胸传来酥酥麻麻的，类似于电流通过的感觉，温昇伸手想去推他，最后不知道怎么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室外风声渐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窗户。然而室内窗帘紧闭，灯也只剩下一小盏。暗黄色的灯光中，只能隐约能看到人的轮廓。漂亮的曲线自然天成，在低沉的喘息声和法语中微微起伏。
Demain, dès l'aube, à l'heure où blanchit la campagne.
Je partirai. Vois-tu, je sais que tu m'attends.
J'irai par la forêt, j'irai par la montagne.
Je ne puis demeurer loin de toi plus longtemps.
明天，在天光破晓，田野既白之时，
我将启程。我知道你在等我。
我无惧翻山越岭，
因为比之更难以忍受的，是与你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