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黑牡丹靠在赵荣怀里昏昏欲睡,朱泯赶紧问出来,“是谁在外面度雷劫?这么大动静。”最主要的是时间这么久?这才第一道雷,从刚才一直酝酿,到现在还没有落下。
被赵荣瞪了朱泯一眼,朱泯惭愧的摸摸鼻子,无视之。
黑牡丹随口道,“剑天峰剑长老呗,还能有谁,他再不出来剑天峰大弟子都要丢了。”
“这话怎么说?我听别人说,临安不是去执行宗门任务了吗?”原来是剑长老出来了,朱泯睁着眼说瞎话。
黑牡丹嗤笑一声,“执行任务的都回来了,他上哪去执行任务,命牌还没碎,估计没死,也好不到哪去,想让一个人消失又不让人知道,法子多得是,这下关长劳出关也未必知道人死哪去了。”
不知道死哪去的朱泯:“……”
不会是为了他出关的吧!
他该拼一下会不会被一掌拍死,亦或者被一剑戳死?吗
“他怎么会为一个弟子出关?肯定是有所悟就出来了呗,不然哪来的雷劫?”朱泯咬着牙,不相信的说道。
黑牡丹弹了弹自己新做的指甲,上面大朵的牡丹正开的鲜艳,“这天阴阴沉沉多久了,这还不是有人把弟子丢了的事捅到剑长老那,不然依剑长老那稳妥样,肯定等到根基稳了才出来啊。”
接着挥开赵荣的胳膊,坐直身体,叮嘱道,“你可别犯浑,来了草木堂,可就是这的人了,话不好听,可是这个理,你犯了事顾药师不把你扔出去就是好的了,别指望他能庇护你,这话我给你撂这了,你听不听是你的事,不要连累我们这些才好。”
朱泯:“……”讲的再明白他是当时人啊!
毛团子一边若有其事的点头,一边叹气。
黑牡丹看的古怪,也不知道对方懂了没。
目送两人离开,朱泯都没弄明白这两人来是干嘛的,还帮他开启那么多的防御阵法,不知道的(如他)还以为雷劫会到处劈呢。
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警戒他一番?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
想必顾药师真的不会连累其他人,因为还是他把自己送过来的QAQ
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也是离得远,不会被雷劫纳入范畴之内,不然还真得防着。
这一看就是一整天,但也不过降下数十道雷,离得远,也看不出个章程,朱泯就回去静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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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个月,朱泯已经习惯了天上每天的轰轰隆隆,天空出来的炸响,也习惯了光打雷不下雨,哦,不,是光打雷不下雷劫,雷云翻滚,压抑着空气,带来肃杀,但几天才会劈下一道劫雷,每当这时,他就像是心有所感似的,修炼直接停下,然后……听着劫雷落下。
朱泯觉得如果哪天他修炼被人打扰,也一定处变不惊!
这样的习惯在有一天伸懒腰时,忽然发现已经形成习惯的噪音——雷劫,没有了。
这耳朵边忽然静下来还真挺不习惯,好似缺了点什么。
外面也出了太阳,朱泯往外走去,雾夕却比他还急,她已经多久没晒太阳了,三个月、半年?
哪怕现在没有了本体不需要依靠太阳过活,这么多年的依赖还是改不掉的。
两人(?)走出院门,身后已经跟上了两个侍女,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朱泯也不好走远,离得门不远,就待在门口的位置。
大约是天晴新雨后,雷劫后的太阳特别热烈,身上的皮毛都晒得热滚滚的。
忽然身后传来破空的声响,后颈就被人抓在手里。
来人哈哈大笑着,低沉华丽的声线震的他胸腔闷响,“师弟?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是去找三师弟吗?一起去。”
说着直接剑光一闪御剑飞行。
雾夕:“……”
不会‘说’话的朱泯:“……”
他倒是想说,您老倒是给他个回话的机会!
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出去!
赵荣见师弟不说话,也不在逗他,本来就只是小事,闹大了就不好玩了。
“师弟自从来到这出去过没有?师兄带你出去见识见识!”他还没化形时一直呆在师傅那里,真是要发霉了。
推己及人,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师弟肯定对他感恩戴德。
两人一会到了成轩阁,赵荣吩咐弟子进去通报,几乎是立刻的,官皓就赶出来了,脸上带着老成的笑意,“师兄今日怎的有闲工夫来我这?快进来。”
屋内有人把桌案上的东西收起来,官皓抬手掩了下袖袍,“师兄请坐。”
赵荣一点也不客套,说坐就坐,开门见山道,“今日来呢,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师弟行个方便。”
官皓微不可查的顿了下,等气氛沉寂下去,才接下去,“不知这方便……?”
实在不是他不想给人方便,而是这位完全不拿方便当‘方便’啊。
上次xx麻烦师弟……
……
今日有事……还请师弟……
……
有事相求xx……
……
他也想与人方便,给自己方便,实在是这位太无耻,用着不重视的态度来求人给个方便,完全没有求的态度,求的自觉,还不是一次两次。
殊不知赵荣正在笑呵呵的给朱泯传音,“你这个师兄肯定在骂我。”
朱泯:我现在也在骂你!
赵荣识趣的接上,“是这样的,这不是这几天山下坊市热闹,出去看看。”
官皓听到这已经感觉不对了,用一次两次的借口再用第三第四次他可不同意,不打断难不成以后还要用?
接口道,“这倒好,师兄好走不送。”
官皓说着假装气极,站起身打算离开。
“哎,师弟,师弟,你可别走啊。”赵荣赶紧拦住,一个要走,一个要留,跟官皓拉扯起来。
官皓看着自己齐整的衣服一下一下被抓成团,对师兄又有了新的认知,“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朱泯:师弟生气了,生气的师弟眼睛还是很漂亮。
赵荣讪讪的松开手,“师弟莫生气,师兄给你开个玩笑,都是小玩笑。”
官皓挣开袖子,宽大的袖袍甩出好看的弧度,“这么说,这些事师兄都是在耍师弟喽?”
赵荣笑的极有诚意:“是师兄的错,在这里给师弟赔不是了,本来只是想开个小小玩笑,不料没把握好分寸,让师弟造成困扰了。”
官皓不得不阴谋论,他是数日前才知道这位师兄回来,在见识过大师姐——差点被一大朵牡丹花吞了以后,他又接连被三师兄‘麻烦’了数次,他不得不对师傅选择徒弟的眼光加以揣测。
在被三师兄第n次以同一种方法骗了以后,饶是没有发现任何恶意和算计,他再要笑脸迎人,也是不得不多想,这位师兄看他不顺眼?听到了他的不好传闻?有了利益上的纠葛?嫌他占了小师弟的位置?
那天回来他思思想想了许久,在看到南襄子和他兄长生气不重视她时,发觉可能真是他占了其他徒弟的宠爱。
他在草木堂呆了这么久,没听说过师傅对待其他三位师兄、师姐如何,平时如何相处,甚至只有一些老弟子才知道,唯有这黑牡丹进得去(黑牡丹:我完全不想进;杜八斤:作为挂件进去)堂主的住所几次,很少相见,连解惑问道都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传下的都是什么功法。
他也去过师傅的住所一次,但没进得去。
但师傅不止一次讨论过他的功法,甚至有时兴致来了师傅还会给他找来几篇偏门的法子,让他学着修炼。
相见更是容易,偶遇几次,交心的谈话,更是不少。
所以,他被师傅偏心了。
这和他以前的经历完全不同,在魔修那里,强者为尊,依附在其他势力时他因为潜力好没少被人坑害,但他都能提前察觉,要不躲过去,要不还回去。
在这里,就完全不同,他师父已经不只一次警告他,不能对无辜宗门弟子下手,更何况师兄姐弟。
这件事上,虽然他也没有怎么觉得重要或者受到了重视,但换到师兄师姐身上,肯定就不这样想了!
所以,综上所述,师兄甚至只是开几次无伤大雅、没有损失的玩笑,发泄出来,没有暗地里下绊子(黑牡丹:不是我),有容人之量。
他想好的一些阴损法子都用不上,这很好。
等他稍微恼怒点,师兄果然立马赔礼道歉,不带犹豫!
过去了就过去了,再计较多反而容易生了龌蹉。
赵荣正在给朱泯传音:“哎,你这师弟啊,笑的忒假,逗逗他就还假生气,真是一点也没有我们草木堂其他几位妖修的风范,你可莫要学他。”
好好的小师弟可别给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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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牡丹:小狗师弟可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必须听话!
杜八斤:管你们,让我扎根深一点!……努力ing
赵荣:就爱看小师弟笑的假还要笑的样子。
官皓:师傅果真太偏心我了
……
作者:人世险恶
第94章
看不出来师弟是真生气吗?二货!
朱泯挪了挪身子, 被赵荣一把按住头, 想挠上去, 又怕挠出事,只好安静下来。
他估摸着, 师弟的脾气是真好,这哪是假生气,明明是生气又强行控制住。
看着赵荣说的鬼话, 只是开个小玩笑?
经过这几次交流, 单方面的,他似乎有点摸准赵荣的性格,一个字, 浑。
两个字,他的行为是‘犯浑’。
当事人却没有这觉悟, 看他给自己传音的话,估计他还以为只是逗逗笑话而已。
赵荣还在说, “师弟可要和我们同去?”
我们?官皓往下一瞅, 看到有一半身子缩进赵荣袖袍的白色团子,白色滚金边的宽大袖摆往上一晃,白色全然缩了进去。
“师兄经过师傅的同意了吗?带这个。”官皓不太想同意, 这是大师姐交给自己的事情,半路假手他人算是怎么回事。
赵荣一下子顿住, “还要和师傅请示?”牡丹没说啊。
官皓把握增加了两分, 偷换概念道, “这是自然, 师傅说,不能随便出去,免得被人捉了去。
“如果师兄要带他出去,”官皓加上最后一把火,为难道,“还是请示师傅为好。”
果然赵荣犹豫了,他只知道即将要多个师弟,师傅吩咐了什么话却是完全不知。
回去问师姐?
师姐会怎么揍他呢?这是个问题!
赵荣把他放在左手心里,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等下次我请示了师傅再带你出去吧,别急。”
朱泯哭笑不得,这是得有多怕师傅,才能一听要去见师傅就心虚成这样?
当然能原路返回他求之不得,看坊市很好,关键是和谁一起。
官皓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不再多言,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
赵荣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己相反的方向,满脸遗憾的抱着朱泯,戳戳白团子的头,“我还想着带你出去呢,看来你是出不去了,唉可怜人啊。”
朱泯被赵荣手指点的头一晃一晃的,忽然趴了下去:心好累。
赵荣看着刚刚还活泼异常的小师弟忽然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接着就趴在那不动了,一时心情也沮丧起来,“你这么想去啊?可惜我不敢对上师傅,要不你什么时候去说说?”
朱泯这下连吐槽的心思也没了。
赵荣自问自答还在絮叨,“就算你去说可能性也不大,我师姐以前试过,结果被骂出来了。”
朱泯:想静静。
赵荣还在絮叨,“你是不知道,师傅的嘴可毒了,说我们太蠢,师姐因为我被骂了两盏茶的工夫,到现在还不怎么想见师傅。”
朱泯捂住头。
回到住的地方,朱泯一跃而下,身体化作一道白影,迫不及待的要去闭关,不顾身后赵荣的呼喊。
至于坊市,那是什么,能吃?
这一天晚上,紫鸿门的夜晚天上挂着两个月亮,交相辉映,照耀着紫鸿门宗内,连有阵法防御的外门也遮不住洒落下的银灰色光芒。
清源拉住要出去的宋元单,“再看看。”
两人已经在这紫鸿门内生活了两个月之久,就像数万普通的紫鸿门弟子一样,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有收获的是,两人已经找好了退路,确保今晚成败都能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
现在就是验证这两个月成果的时候。
等天上两轮月亮同时变瘦了一圈暂停洒落月光,其他随处可见的弟子开始修炼的时候,清源和宋元单已经做好了准备。
又有一轮月光洒落,月亮消失不见,长老用灵力形成光亮开始疏散弟子时,两人不退反进。
这是唯一一个外门弟子可以随便进出内门的时候。
即便有外门弟子想要多修炼一会,多在内门停留,长老们也不会管。
紫鸿门是四大宗门里弟子最多的一个,牢牢占据了整个北方的弟子来源,但也是弟子损耗最多的一个,血脉修士多不仅意味着战斗力强,所占资源多,也意味着凶狠好斗。
外门弟子一旦在内门碰到内门弟子,被打一顿都是好的,有多少死在不被人发现的角落。
而这个晚上洒落的月光是紫鸿门所有弟子都能吸收,但要说吸收最多的,还要属紫鸿门的直属弟子。
这些弟子原型都是狼,只是狼也分很多种,每个种类往上扯都能扯上远古的荒兽,只是没有人能觉醒完全罢了。
吸收月光净化血脉最开始就是他们的独属资源,同时这一天,他们血脉会净化,身体强度也会变得更强,有的还伴随着狂化,所以所有的弟子都是分在一座专门用来吸收月光的山上进行。
而这两人现在就是在往这边走,轻而易举的躲过监察的几位长老,宋元单嗤笑一声,“这些人还是这么自信,说不出是傻还是天真。”
清源拽着宋元单躲过一圈凌厉的灵力,两人顺便进了一间屋子,打晕了净化血脉的弟子,清源顺便控制了即将暴动的灵力,免除了这个弟子爆体而亡的危机。
宋元单不屑的哼一声,却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