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昔：开玩笑，媳妇要什么自然有他买，哪里用得着别人！
几次劝说无用，乔乔也就随他了。反正用不了多久，等李家宝找对象了，自然知道该省着用。
……
“妈，回来了？”
“回来了。”
今早起来下了一场大雪，从外面进来的何佳芬拍了拍身上的雪，又到火盆边烤了烤，待暖和了才伸手把乔乔抱在怀里的平平接了过来。
“来，小平平到奶奶这里来。”
小平平看到熟人，高兴的啊啊两声，因为长牙的缘故，嘴一张口水就流了出来。逗得乔乔直笑，赶紧拿过一旁准备好的手绢给他擦了擦。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瞧着旁边大队长家李婶子和冯大嫂都去了。”
听到乔乔问起，何佳芬摆了摆手，一副受不了的语气。
“还不是周桂枝家里又闹出了事情，大过年的跟她儿媳妇也不消停消停。”
这对婆媳的大戏可以从年头唱到年尾，又继续到来年！
“冯春红该是要生了吧？”
因为周桂枝在儿媳妇刚怀上的时候，就恨不得告诉全大队的人，乔乔知道冯春红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比平平小半岁。
“嗨——别提了！这大过年的都闲在家里，偏偏她家男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冯春红跟周桂枝吵架，被周桂枝推了一下，估摸着是要生了。”
闹腾得十分厉害，何佳芬觉得当初乔乔吓李明珠那动静可小多了。
“希望平安吧。”
女人生孩子终究是难过的，不论他们家跟周桂枝关系好与不好，乔乔也不希望冯春红生孩子有什么意外。
“对呀，也是倒霉。”
这对婆媳谁都不无辜，放在平时她俩针锋相对，就叫互相报应，换个脾气好的指不定被怎么欺负。但女人生孩子是道难关，这时候何佳芬也放下心里的成见。
“孙婆婆去了？”
“没有，孙婆婆没在家，说是回娘家去了。他们找的四队的，平时也帮着给人接生。”
乔乔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这个事。她对大队里能接生的人不是很了解，只是因为孙婆婆肯定李莫昔的态度，对她有比较深的印象。
“平平有没有喝奶？”婆媳俩很默契地转移了话题，何佳芬摸了摸平平的小肚子，关心地问道。
“早上喂的奶，还吃了一个蛋黄，应该没有多饿，我一会儿再给他喂点梨汁。”
天气太冷了，家里生着火比较干燥，只要有条件乔乔每天都会给平平喂点水果汁或者水果泥。说到这里，又十分庆幸他们在山里有秘密基地，这些梨不是他们自己种的，而是那处地方原本就生长的，还有一些野果子，经过乔乔辩认出能吃的之后，李莫昔兄弟俩时常会进山去摘。
“好，咱们平平肚子吃得饱饱，才得长得好！”像是看懂了何佳芬在对自己说话，平平又笑了，还伸手拉了拉她的衣领，何佳芬乐呵呵地握住孙子的小手，“对了，莫昔那边估计中午回不来。”
因为下大雪，村里的路不好走，各家各户把家门口的打雪了，但村外去往公社的路更麻烦，因此大队干部们就组织了人手去扫雪。每家出一个人就行，李家当然是身为壮劳力的李莫昔去的。。
“那我一会儿做好了午饭给他送去，上回在王哥那边拿回来的泡沫板还有，我垫在篮子里，也能起到保温作用。”
这时可没什么保温桶，但乔乔也不想这大冷天的让李莫昔吃冷饭，略一思索就有了办法。何佳芬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也同意乔乔说的，只道：
“这么大的雪，你就别去了，怪冷的，让莫奕给他哥送去就行。”
“对呀，嫂子，我去就行了。”一旁写作业的李莫奕闻言，立即点了点头，非常赞同干娘的安排。
越来越年长的李莫奕，比起从前沉稳了许多，渐渐的也不像那般爱玩爱闹。庆幸的是性子依然活泼，只是变得更加靠谱。上了初中的他成绩也不像小学那般起伏大，每回他们去公社遇见李莫奕的老师，都会听到夸奖。
“莫奕，我年前去公社，又碰见了你的班主任，他跟我讲最好是送你去县里上高中，觉得你的成绩没有问题。不过就是需要考试……”
手里有钱有票，过年乔乔不会亏待自己，同李莫昔一起去公社买了不少东西。
“我不想去上高中。”李莫奕闷头说了一句，令乔乔一顿没能把话说完，转头与何佳芬面面相觑，有些弄不懂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你现在的成绩很好，公社如今又没有了高中。”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公社的高中就没有再开课了，一来老师资源不够，二来学生也不多，也就开不下去了，要上高中只能去县里，可这却不是随随便便去得了的。
“……”
李莫奕没说话，他听人说去县里上高中负担很大，家里的条件……如今又添了平平，未来嫂子和大哥还会有其他的孩子，再负担他上高中，会太过辛苦。
再过不久他就要满十二岁了，在大队里像自己这么大的孩子，平时都会帮着挣工分。他却在上学，连帮着照顾小平平都做不到。等到初中毕业，他就十四岁了，完全有能力去挣足够的工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
“你不把原因告诉我，我是不可能会同意的。”乔乔看着他的眼睛，很坚持让他说实话，对嫂子没辙，李莫奕只能败下阵来，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是不是傻！咱家里不缺你这一个劳动力。有没有钱供你读书，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知道了李莫奕的想法，乔乔有些哭笑不得，“再说……你为什么会以为咱们家里没钱？”
“……”李莫奕有些懵，乔乔的回答是他完全想不到的，“我们家有钱吗？”
第78章
“我们家有钱吗？”
虽然李莫奕已经算是十几岁的少年,但这时代不像后世，别说小孩就连成年人都很少会用到钱,这一般都是一家之主才有的权利。但他对自家的钱财也太不了解了,乔乔抚额。
“当然有！”
“可是……”
李莫奕有此疑惑，上回他听到嫂子跟他哥商量要买什么东西,结果后来又没买，以至于李莫奕一直觉得是因为家里的钱不够。毕竟他们家吃得比大队里任何一家人都要好，还又修了房子置办了家具，甚至买了别人羡慕得不得了的缝纫机。
他时常能听到别人议论他们败家不节省，对比二狗家里吃的用的,李莫奕是真的觉得家里的开销特别大,以至于……没钱了。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你哥比你想的能干，别说供你一个人读书,再来两个三个你，他也能供得起！小瞧你哥，小心平平给他爸抱不平哟！”
乔乔没好气地点了点李莫奕的额头,还把平平举起来凑到李莫奕面前,小平平很是配合地“啊”了一声，把个半大少年臊红了脸。
“嫂子,我没有……”他崇拜他哥还来不及，怎么会……
“行啦，知道你没有，跟你开玩笑的,但是家里的确不用你担心，这是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一直在做拌饭酱，每个月都有收入，咱们家开销再大也没收入来得多。别人家日子过得紧巴，是因为没有赚钱的来源。咱们家里哪样事情没让你参与，而且如今拌饭酱只要你在家就几乎都是你在做。
“那是我应该做的。”李莫奕不居功，“如果不是有嫂子的手艺与头脑，我们家也没这份收入来源。”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家里每个人都付出了自己的努力，虽然拌饭酱是我开头做的，但能够真正卖出去赚到钱是靠你哥出力，而家里做酱的时候你和妈不也是尽心尽力，多少回你都跟着你哥进山，而如今还学会了做酱，为这个家同样做了很大的贡献……”
“……所以真的别担心，更不要再说不要上高中这样的话，只要你愿意读书，咱们一家人都支持你。要不要嫂子把装钱的盒子给你看？”
乔乔都快笑死了，他们家的钱如今是真的攒了不少，这还是乔乔有意控制着送去给王红旗的拌饭酱数量，否则赚得更多。毕竟他们现在有山里的秘密基地，有乔乔时不时的进山里打理，那长势不是一般的好。
但还是那句话，太出挑了不好，所以乔乔从来没打算在改革开放来临之前去赚大钱。当初何佳芬给她的小盒子里已经装满了大团结，乔乔原本按照后世的思想是想办张存折存起来，李莫昔比较冷静，果断地摇头否定了，他们家目前的存款会吓到不少人。
“不用。”李莫奕挠了挠头，看来真是自己想岔了。
“你个傻小子，你哥和嫂子还分了钱给你，都在干娘我这里放着呢，留着给你讨媳妇，别一天到晚瞎操心！”何佳芬拿着不不的小肉手拍了拍李莫奕的肩，“咱们小平平等着跟小叔叔吃香喝辣呢！”
听到干娘提娶媳妇儿，李莫奕不好意思地臊红了脸。
“干娘，你说什么呢！”
不甚自在地握住小平平的手捏了捏，李莫奕只想着他才不要娶媳妇，他哥能碰到乔乔是运气，万一他未来媳妇是冯春红那一类的……李莫奕不由打了个寒战。不，他才不要娶媳妇儿！
李莫奕一脸抗拒的样子，逗得乔乔和何佳芬直笑。
虽然□□娘嫂子笑话，但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事情，整个人畅快不少，下定决心以后做拌饭酱要更认真、更努力！
“你呀！别想那么多，只需要安心地好好学习，虽然现在学校环境不好，但自己努力走在别人的前面，以后总会有回报的。”
今年是1976年，等李莫奕高中毕业时，高考早就恢复了。乔乔自己对参加高考是没什么想法，也不觉得遗憾，毕竟穿到这里来之前，她恰好刚要毕业去实业。但家里能出个大学生是大事，莫奕也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你嫂子说得对，也别担心县里的高中能不能上的问题，有你干娘在呢！”
虽然如今从乡下去城里上高中不是那么容易，但是何佳芬还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要她愿意，总是能决定的。
听了嫂子与干娘的话，李莫奕连连点头，原本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家里没钱，他也不会想着不上高中。如今只觉得一身轻松，看书学习都更有劲了，何况身边还有乔乔辅导，他不懂的题嫂子都能帮他讲解。李莫奕只觉得嫂子比学校老师都要厉害，如果还有高考，嫂子一定能考上大学！
乔乔：作为学霸……她需要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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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红这一发作直到第二天下午孩子才生出来，听隔壁冯大嫂说，接生婆把孩子抱出来时都已经浑身发紫了。
也不知是这个孩子的幸还是不幸，幸是因为她活了下来，且因为周桂枝、冯春红期待是个儿子，胎里养得还不错，虽然及不上平平刚生那会儿，但缓过来退了紫，也是个健康的娃娃。不幸则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儿，听到这个消息乔乔叹了口气。
女孩有女孩的好，可这只是乔乔的一厢情愿，春雨身为李建平的第一个孩子，已经过得如此不幸，而这个刚出生的孩子……
“周桂枝比李大丫更不是个东西！”
听说周桂枝当即大怒，如果不是接生婆反应快，她还差点拿刚出生的婴儿撒气，知道这事儿何佳芬也没能忍住骂出了声。“李大丫虽然对孙女不太好，但乔大妞身为她孙辈中的第一个孩子，从小还是过得很不错的。”
确实如此，李大丫的四个孙辈，只有乔三妞因为是傻的，才被人以偏见对待，亲近之人都忽略她。
乔乔摇了摇头没说话，何佳芬抱着怀里的孙子，虽然事不关己，但是想到春雨那丫头，婆媳俩都觉得有些难受。
小平平啊啊两声，伸出小胖手贴上奶奶的脸颊，像是安慰她一般，何佳芬看到孙子的大眼，仿佛被治愈了一般。
“平平啊，奶奶没说你，就是声音大了一些，在骂那没良心的人。你还记得喜欢你的春雨姐姐吗？她有个妹妹了，可是……”忍不住对孙子念叨了两句，就觉得说不下去，何佳芬把孙子递给了乔乔。
接过儿子，看到婆婆在屋里走来走去，乔乔其实挺想去看看春雨的情况，不过……
“对了，李建平回来了吗？”乔乔转头看向刚刚从灶房出来，坐到她身边的李莫昔。
被媳妇一问李莫昔愣了一下，今天一早起来天气很好，没有下雪且有太阳，只不过更加寒冷，大队不用再组织人扫雪，李莫昔就没有出门。在家里把做饭洗碗全都包了，如果不是冯大嫂过来说冯春红生了，估计他也是不知道的。
因此乔乔问他，他也没办法回答，只下意识地道：
“不知道，要不我这会儿去瞧瞧？”
乔乔也反应了过来，摆了摆手——
“算了，指不定他们家还以为你去看热闹。”
以周桂枝不要脸的程度，不这么想才不正常。反正以村里八卦流传的速度，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流传开。
不过乔乔怎么都没想到，上门来告诉她后续发展的人会是李拥军，更加令她想不到的是，居然又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她本来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冯大嫂去了解情况回来，好再问问她，结果就看到李拥军匆匆往这边而来。
“李建平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