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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他不渣了[快穿]》TXT全集下载_9(1 / 2)

因为写的就是内心真实想法,结合脑海中早已背得烂熟的儒家经典,他写得是如鱼得水,连停顿的时间都少有。

毛笔字写起来慢些,掐着时间,他并没有在草稿上完整地写下一遍,只是构筑了框架,转身在答卷上细写。

都是县学里的学生,真正的蠢货还是不存在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大多数人都动笔了,苏泽适的动作也就不再突兀。

周先生在课室里转了几圈,没人做什么小动作。想想也是,这样灵活的考试,做什么小动作也没用,总不能抄人家的吧,五岁稚童都没那么傻。

放心了自然就有心思关注学生们写的什么了。于是,周先生总会在平常自己比较关注的学生身边停留一会儿,好在都是心理素质不错的,没被他弄得心慌无措。

走到苏泽适身边的时候周先生自然而然地顿下脚步,这段时间他的进步诸位先生有目共睹,对他的关注度也随之提升。

刚开始他还只是扫了两眼,到后来脸色越来越严肃。

周先生是个非常传统的读书人,对儒家礼节的坚持达到了固执的地步,苏泽适这篇文章引发了他极大的反感。

越看脸色越沉,周先生忍不住拿了苏泽适的草稿纸。这实际是被学堂禁止的,就是为了防止影响学生考试。

不过显然他已经没工夫顾及那么多了,等浏览完草稿,他在苏泽适耳边咳嗽了两声。

在周先生拿起草稿的时候苏泽适便已经从沉迷的状态中抽离了,书写的笔却没有停下来。

听到耳边明显带着不赞同的咳嗽声,苏泽适挥毫泼墨的手顿下,等着先生离开。

他知道周先生是好意,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可他就是不想为了迎合考试去写假的东西,他就是这样想的,就想这样写。

悄悄吐了一口气,苏泽适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做得对不对,好在不是科举考试,要是出错了也有机会。

说实在的,这要是春闱或者秋闱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

看出他的坚持,周先生沉着脸摇摇头走了。

愿以为这是个好苗子,说不定能在科举的路上走下去,现在看来是他看走眼了,一个连礼法都不会遵守的人,又能有多大出息呢。

感受到了先生的失望,苏泽适却没有任何意外,他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但他还是坚持,因为他自认为不是一个不孝的人,他只是反对毫无原则的孝顺,无条件顺从,就意味着会伤害到其他人。

牺牲孩子供养父母,不管妻子只在意父母,着在他看来都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作为。

平复心绪,苏泽适接着已经写到一半的试卷继续往下写。

看到先生难看的脸色,苏泽适斜后方的学生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他赢得了多大的胜利一般。

考完试先生将卷纸收上去了,学生们剩下的事情就是安心念书并等待成绩了。

该写的已经写完,苏泽适交卷了便放下心思,再次全身心投入到下一阶段的学习。

他是不在意了,不料他这份试卷却在参与阅卷的先生中间引发了一场风暴。

以周先生为代表德保守派认为苏泽适太过离经叛道,该判他不合格以儆效尤;以沈先生为代表的开明派则认为这个学生有自己的想法,且言之有理,可谓优秀。

两派势均力敌,谁都不服谁,在院长的院子里就吵了起来。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院门无声地开了。院长在县学中地位超然,他居住的院子也是独立的。

似乎是听到有趣的事了,门边的人笑了起来。

这笑声惊住了不顾形象唇枪舌战的先生们,一时间院子里只听得见树叶婆娑的声音。

察觉到自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门口的人收敛了些,脸上的笑意却毫不掩饰。

周先生涨红了脸,“你这人怎生如此无礼,偷听别人谈话实非君子所为。”

那人偏了偏头,嗤笑一声,“平生最恶你这种满口君子仁义的伪君子,没想到你倒有胆来我面前叫嚣……”

没等他话说完,院长推开了房门,“恪之,不要将我学堂的先生骂走了。”他也听到了先生们的争论,不过一般非有人主动找他他都是不参与的。

被他称作恪之的人听到他的话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也没有闭嘴,“君竹,我这次出的考题很好啊,还真给我找出了一个有趣的学生。”

站在院子里的先生们面面相觑,从两人的对话中能够听出是熟识。院长在这里多年,有传闻说他来头很大,只是这么多年院长没有离开过,也没有见过所谓来头很大的人,他们渐渐忘记了。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面孔,有人又想起了这个传闻,没人打断他们。

第25章 科举文的渣秀才(9)

院长领着人去看此次考试的卷子,清清嗓子跟众位先生介绍,“这是我多年的好友,张严,字恪之,此次考题便是听了他的提议。”

周先生有心开口,只是院长还在继续说话,“至于原因,便是他想收一名弟子。”

扫了一眼先生们的反应,院长摸了摸胡子笑得有些奸诈,“别看他看着不靠谱,《茅林集》可就出自他之手,他想在这里收弟子,是学生们之大幸。”

听到“茅林集”三字,众人皆是一惊,只因这是闻名景朝的茅林先生所著。

这位先生极为有个性,十九岁中进士,二十岁入朝为官,二十三岁辞官远游,从此便只闻其作品而不见人了,没想到出现在这里。

要真是这样的话,哪个学生能成为他的弟子无疑是在进入官场之前便能扬名,对未来是大有好处。

人群里一阵骚动,他们已经很少有再要考的了,但在学堂中待久了,难免都有偏爱的学生,这个机会自然不想放过。

不顾被扯住的袖子,沈先生最先出声,“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仙人之姿,难怪能著出如此多惊人之作……”

没等他捧完,张严便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了,我的学生我自己挑,谁说都没用。”

准备翻试卷的手顿了顿,“对了,能否将你们有争议的那份试卷给我看看?”

张严是个很自我的人,行动随心,来去自由,年近四十还未婚配,特立独行到了极致。

可能是觉得刚打断人的话又请人帮忙有些不好,稍微解释了一句,“此番来这里的原因太过复杂,便不耽误诸位的时间了。我主要是想找到一个对口味的弟子,不然以后说不得他便会受不了我。”

他刚刚的一番行事也让人见识到了他的性子,对他的话大家心里表示深以为然,面上倒都是摇头,不住地说着,“先生大义,如此为学生考虑是学生之幸”云云。

话说到这里,先生们也歇了别的心思,将苏泽适的试卷找出来递给了他。

拿到试卷的张严没再打扰人家改卷,老老实实走到一边翻看。

看着看着就来拖着院长一起看,“君竹,你快来看看,这个学生简直就是为我而生啊,简直再合我心意没有了。”

他的情绪太过激动,就连一贯表情变化不大的院长也露了笑意。他与恪之多年好友,知道的事情比别人多得多,此时他能找到合心意的学生,身为好友也替他高兴。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院长声音里都透着轻松,“那便好,要安排你们见见吗?”

张严动作小心翼翼,抖抖手上的卷纸,拿远了欣赏还是觉得完美,无论是字迹还是内容都令他满意。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原主的字只能算清晰,苏泽适来了后按照系统给的字帖练习,可时间尚短,效果不明显。

“那是自然,就今日吧,我这个先生可是他不能错过的”,说得倒像是人家先看中的他。

好友一贯是这个性子,他早就见识过了,只是太久没见,再听到这样的说话方式院长内心暗笑。

说做就做,算算时间也该学生们休息了,便带着张严径直往课室去,留下一众尚没反应过来的先生们。

到了课室却发现人不在,张严心下一沉,他可不中意懒惰的人。

院长发现了他的脸色变化,继续问眼前明显紧张的学生,“那苏泽适平时常去哪些地方你了解吗?”

没有问他关于读书的问题,那学生松了一口气,院长大家都是认识的,突然被抓住他还反思了一番最近的行为,发现没什么惊动院长的大事方才放松下来。

赶紧回到,“这倒是知道,他平常不是课室就是书馆,只有晚上回寝所。”苏泽适这段时间疯狂学习的劲头不仅引起了先生们的注意,在学生们中间更是出了名。

闻言院长点点头,放他离开,转头盯着脸色回转的好友,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想一出是一出,幸好他是辞官了,不然早给人拆了。

“走吧走吧,这里我不熟,劳烦你带我过去”,被人这么看张严再厚的脸皮也受不住,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这不是多年都改不了嘛,他有什么办法?

不出所料,他们在书馆里找到了倚在书柜边看书的苏泽适。

他们自然是不认识苏泽适的,是守馆人领他们来的。这么多天苏泽适早就和守馆人混熟了。

听到脚步声苏泽适抬起头,被眼前盯着他的三人吓了一跳。

院长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出去说。

最后三人去了后面的竹林中,那里一般没人。

“这位先生想试试你的学问,你尽量答好便可”,没着急告诉他事情的头尾,直接开考。

苏泽适也懵了一下,怎么如此突然?好在他素来心态好,很快调整好。

张严的考试方式依旧不按常理,问的都是些剑走偏锋的问题,诸如“君子性高洁,居陋室,其妻不罪而逃,何解?”一类。

这可真是吓了苏泽适一跳,这些三纲严格限制的问题可全是他不想回答的,他的想法与这个时代大多数读书人相悖。

见过太多的美好和悲惨,苏泽适总是希望能够留下更多的温暖,涉及到人的问题他都会选择支持人性之善。

很多时候一件事情并不能严格说谁对谁错,立场不同,选择不同,都是可以理解的。在苏泽适看来,只要不违人性,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现在大多数人恰恰就只会按照书面规矩形式,不顾其他,这不符合苏泽适的想法。

根据这些问题,他推测院长和这位先生都是由他那份答卷找来的,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咬咬牙,能专程过来,应该是他有某些地方被看中了,那就还这么答!

听完回答,张严抚掌大笑,“好好好,你这娃儿想得明白。”

院长很自然地接过话头,“这位是茅林先生,还不赶紧拜师?”

心里一惊,因为诗作不佳,苏泽适专门研究过比较出名的诗集,这位茅林先生课室备受推崇。

虽说受宠若惊,苏泽适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理智,脸上带着明显的纠结,“先生,学生家贫,立志为民谋利。”

“行啊,臭小子,跟我玩心眼。不就是要当官嘛?我不会要求学生跟我一样不入仕途的,而且你放心,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张严笑骂。

注意到院长隐晦地点头,苏泽适尽管有些犹疑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了。

就算他有系统加持,那也只能给他提供更多的资料而不能直接教导他。身为农家子弟,没有好的先生想要出头实在太难。

想通后不再犹豫,双膝及地砰砰砰便是三个响头,“学生鲁莽,准备不周,择日拜请老师。”

按照规矩,他应该要敬茶并奉上拜师礼的,今日太过突然,什么都没有。

得了学生的承认,张严很是开心,“我不讲究这些,以后你谨记‘无悔’二字便可,其余为师不做要求。”

说完盯着身旁的好友,满脸都是“你怎么还不走?”

习以为常的过河拆桥,院长也没有继续杵着的意思,摆摆手便离开了。他还要回去看着些,遇到什么问题先生们指不定又要吵起来。

无人料到,就在这片竹林,成就了一篇流传久远的师徒佳话。不过这都是后话,以后再谈。

收了弟子,张严便开始了自己的教导。

一个下午的时间苏泽适都没有回到课堂,好在院长清楚好友的性子,早早地就给他告了假,还体贴地让人送上了茶水和棋。

师徒二人相谈甚欢,从早年生活聊到未来打算,再从山川河湖聊到庙堂之高,让苏泽适更为了解自己身处的时代。

提及未来的时候,苏泽适注意到老师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消失得太快,就像是他的错觉。

虽然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却没有寻根究底的意思,每个人都有些不想被人触碰的秘密,不需要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茶水换过几茬,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张严抬头看看,带着些微的意犹未尽,“遇见你实在是为师之幸,相见恨晚哪。”

一个下午的时间,苏泽适真的了解了这个先生对于规矩到底有多不讲究。

与其说他们是师徒,不如说他们是相交莫逆。

听到此话苏泽适有一瞬间的不适,一般的老师哪会直接跟学生说这样的话。毕恭毕敬地回道:“先生言重了,该是学生之幸。”

“你啊,像个小老头子一样,本以为又碰到一个与我一般不讲规矩的,你倒是首礼”,说是这么说,张严却并不遗憾。

相反,他很清楚像苏泽适这样的才能在官场上走得更远,当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