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哆接过来,嗤笑一声:“你只是嫉妒顾教授给我旧车吧!”
“没有!”
那只是神韵憨厚的黑猫水晶挂件,同样是水晶,这就是心有灵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姜:一辆破二手车算什么!哼!
有这个钱交房租多好,白吃白住白嫖,俗称三白。
第25章 霸凌
事实上,纪哆也不好意思白吃白拿,顾凌的旧车是半卖半送。纪哆天生爱车,从摇摇车和碰碰车,到卡丁车越野车跑车,只不过没有抵达爱星星的高度。
不过有车的确方便,比如说某人打手游晚上抵死不睡,第二天早上起床时简直像威风凛凛的雄狮被压了床,威严尽失,狠狠发了一通起床气,唬得“即将迟到的小保安”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
“哆哥,有话好好说,别摔东西!”
新晋有车一族的纪哆晃晃车钥匙,黑水晶猫磕出清脆的音,带着陈姜生走进停车场,如是说道:“有哆哥在,你不会迟到的,上车!”
陈姜生死死抱着手包钻进汽车,以沉默的方式表示我不信。
为了让这臭小子知道哆哥就是你哥,纪哆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全程亲力亲为教导他如何凭借天生迷你的体型不要脸的加塞抢道,
“有点像贪吃蛇。”陈姜生面色古怪地评价,又小声嘀咕,“幸亏交警没看见。”
纪哆正抢得起劲,土匪性子上来:“你说什么?”
陈姜生花容失色:“我什么都没说!”
“呵!”纪哆又是一脚油门,汽车轰隆一声仿佛精瘦的猎豹冲上过江大桥。
“哆哥,要不先去学校吧,我待会坐地铁,迟到也——”
汽车疾驰,纪哆扶稳方向盘,悠闲转头:“嗯?”
“我没说话!”陈姜生脸都白了,“看路!哆哥看路!”
纪哆充分展示了什么叫“言出必行的男人”,说不会迟到就不会迟到,离上班时间还有足足五分钟,刹车踩到底,呲溜一声精准地停在全是违章上下车的马路牙子边。
老旧的金融大厦正逢上班高峰,人流密集,陈姜生跌跌撞撞地冲下来,对准垃圾桶:“呕——”
“没事吧!”纪哆喊道,按了下喇叭。引来路人的白眼,只觉得这辆小车在遍地金钱的金融区太嚣张了。
陈姜生背对着他,颤颤巍巍比了个大拇指。
“我上学去啦!拜!”纪哆灵活地擦着人流走了。
留下陈姜生恨顾凌恨得牙痒,带坏小孩,真想一个电话到教育局把这误人子弟的玩意举报了。
“怎么没来食堂吃早饭?”贺远寒啃着皮薄馅大的肉包,手腕上挂着一袋热包子豆浆,“打饭大妈没看见你,特地问了我一句,还每样包子都给你留了一个。你什么时候捕获的大妈芳心?太不够朋友了,竟然不叫我一起——”
办工桌后瘫痪的陈姜生陡然:“别过来!”
贺远寒满脸懵逼地立在门口,连包子都不敢嚼了。
陈姜生弯腰抱起垃圾桶,又是一阵“呕——”
“……”
贺远寒迅速出去解决肉包,又把“食堂大妈对小陈总独一份宠爱早餐”分了分,在众人哄抢包子中巧妙脱身,带着没抢到包子的人一连串“你是不是敌人派来挑拨离间的吗”的怀疑,溜到陈姜生办公室借口躲灾避难。
“你们这进度也太快了!老陈总去你们家敲过门了?见过家长了?奉子成婚当心被打出门呦!”贺远寒拉开椅子原地掉个,趴在椅背上。
陈姜生吐了一早上,脸色发青,依旧四仰八叉,像只英俊潇洒的青蛙。闻言他抬起头,可实在没有恼羞成怒的力气,只能一个劲儿憋气,腹肌都有点颤抖。
所幸贺远寒是个十全好友,跑去端了杯热水,让他坐月子似的捧着。三两口热水下肚,陈姜生如或新生。
“是纪哆开车太猛了,整整二十分钟的路程十五分钟搞定,愣是只等了一个红灯。”陈姜生解释道。
贺远寒无所谓道:“国外车少,很多公路不限速,可能开习惯了。”
陈姜生嘲道:“他是开山地卡丁车开习惯了,以前经常玩,每周至少三次,逃课也要玩,容城只有一家卡丁车俱乐部。”
贺远寒猜想到他们之间的羁绊比他所知的深,毫不意外地耸耸肩,“那家啊,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对那么野性的运动有兴趣的。”
“呵。”陈姜生学着车上纪哆满不在乎地语气,“你不反对?你害怕他吗?”
贺远寒微笑:“我尊重你的决定,你看监狱里真正穷凶极恶的人有多少,多少罪孽深重的人光明正大的逍遥法外。姜生,联系这么些天你跟我说的,我觉得他是回来赎罪的,搭上自己的一辈子,这些就够了。何况他只有你了,你什么时候亮身份?”
“他欠我那份还没讨回来呢,等他哭够了反悔够了……不急。”陈姜生沉默片刻,突然,“对了,不知道他平安到学校没,开得那么猛。”
“你不要转移话题!”
纪哆的确平安地开到学校,过程不得不提一句他高超精准到毫米的擦肩而过的车技。
科大东大门位于科院路上,这条笔直宽阔的马路几乎贯穿了半个城,车流量也明显不多。纪哆被监控摄像拍到才想起来限速,要是分不够,就把陈姜生的驾照拿来扣。改明也盯着他练练车,估计拿到驾照到现在还没碰过方向盘,他俩的驾照还是一起考的。
纪哆年龄小,又是八月生日,上了大一才满十八,不过他玩心大刚得了陈姜生这么个“人型玩具”死活不愿意去学。最后纪闲云拗不过,给他们两一齐在驾校报了双人班。
想着左边被一辆装载集装箱的货车超过,纪哆看了眼铁锈色的货厢,结果右边来了辆白色宝马。无论他是踩脚油门还是点脚刹车,宝马始终并行。
故意的吧,可惜两辆车都贴着厚实的玻璃膜,看不清宝马上是什么人。
这是瞧不起你哆哥的车技吗?果然纪哆开始加油刹刹刹,刹油油刹刹,展示了什么叫不按套路出牌,对方跟不上节奏,开始自乱阵脚。
纪哆摇下车窗,想看谁跟他闹着玩,结果宝马开始打方向盘,整辆车向他逼迫来。
左边是货车坚硬的轮胎,纪哆顿时怒火中烧!车轮底下铁血无情,开玩笑也要有分寸!他稳着方向盘,关上车窗,无论宝马如何紧逼,小车精准地把握车距稳如泰山!
对方也不敢过分,毕竟光天化日,前方十字路口货车左转,宝马再怎么“闹”也无济于事。
不过纪哆稳端方向盘,悄无声息地缩短小车和货车车距,宝马看不见以为还能继续紧逼,一寸寸靠近。
在几乎擦着生死线的时候,纪哆一脚急刹,小车如秋风落没影了,宝马还维持紧逼的架势。然而毕竟没有纪哆霸道又强悍的心理素质,离货车的还有些距离竟然崩溃了,结果却是急转方向盘呲溜一声往人行道上戳。
社会你哆哥,能打能开车!
纪哆又是一脚油门,轰隆一声,又旧又小的车发出与自己体积大相径庭的咆哮,宛如回光返照。
不过顾凌是个稳当的人,这车买来代步有五六年了,发动机什么保养得却像一两年的新车。纪哆兴冲冲跑到顾凌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阵猛夸。
顾凌前不久得罪了校长,被看清了“庐山真面目”,这段时间正夹着尾巴小心做人,闻言有点懵逼:“哈?”
“车!不!错!”纪哆拍了拍顾凌的头,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头发也不错!”
别看天文学院高不成低不就,顾凌明明可以是相亲场上的汗血宝马,却是个连媳妇在哪都不知道的闷葫芦,一到学校要采访宣传上镜,他凭借得天独厚的基因优势立马摇身一变成顶梁柱。
连科大最牛的教授都得乖乖排队来沾沾生发福。
“……”顾凌冷冷拨开他的爪子,“以下犯上!不尊师长!师哥的头也是你能摸的!把机会都留给别人,干活去!”
纪哆抱起笔记本,把顾凌写好的晦涩难懂的专业文,转换成通俗易懂语句优美的科普文,“这文内容太多了,分两篇吧。”
顾凌当然说好。他有名气,纪哆双语都有文采,稿费一人一半,收入相当可观。等他帮纪哆在国内打响名声,纪哆就是专职做天文科普,也吃喝不愁了。
这是顾凌单方面的私心和补偿,就像那辆二手车一样,他想送给纪哆,但纪哆的自尊不允许他白白接受。
“对了,我昨天去酒吧写东西,你猜我看见谁了。”顾凌没话找话。
纪哆懒得惯他臭毛病:“直接说,除非是我嫂子。”
顾凌无奈道:“贺远寒,你学长。他说在你的出国宴上我们就见过,不过我喝多了给忘了,前段日子在学校里也见过还是没想起来,昨晚聊了一通倒是想起来有这事了。”
可怜的顾凌老大难被父母逼着社交,只能背着沉重的笔记本去酒吧打卡,而贺远寒临时加入钢铁直男大军,假装去酒吧泡妞还洁身自好,结果好巧不巧撞上了,还摩擦出奇妙的火花。
纪哆对贺远寒只有尊敬与感激,“你们还说什么了?”
顾凌回忆道:“没什么啊,就是挺聊得来的。对啦,后来我想起来了,你大一那会老逃课,这个贺远寒还来找过我!你成绩那么烂,我还以为是你脑子笨,感情是不好好学!”
纪哆:“……”他悲愤得差点摔电脑,“我不笨!”
顾凌赶紧哄,发现效果并不好,纪哆已经气成了河豚,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那天来办公室闹的叫张超然的,是你们班副班长!”
“哈?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这个效果显著,纪哆气鼓鼓的腮帮子明显瘪下来,顾凌欣慰道:“我这么疼你,也没想起来,你记得你那时候闹着要以校园霸凌治一群学生吗?”
“草!不是说证据不充分吗!”纪哆一拍桌子,又气成了河豚。
就是那次他认识的陈姜生,虽然人群像浪潮一般把陈姜生送给他,但用屁股想也能想出当事人的窘迫与紧张。纪哆认不出打头的人,围观的人那么多总能找出是谁,他当天就义愤填膺地找顾凌举报了,还信誓旦旦对陈姜生保证要给他出气!
校园霸凌是大事,顾凌立马汇报要求严肃处理。这事在结果出来之前当然得瞒着学生,在教职工之间非常轰动,然而校园霸凌要有实质性证据,诸如殴打欺辱,单凭一个食堂内起哄未免大题小做。
顾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纪哆明白连“记过”的标准也算不上,只能算了吧。
贺远寒说起这件事时,还很遗憾怎么就没人滥用职权替天行道,早点把张超然这个祸害给办了。
这是纪哆心里不可言说的梗,他一直对陈姜生心怀愧疚。
片刻,顾凌想完了,这下就算带他坐摇摇车也哄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纪哆:“再提摇摇车,就把你绑摇摇车上。”
陈姜生(迅速掏出小本本)记下:建一座摇摇车乐园。
第26章 配合调查
陈姜生和贺远寒并肩走入晦暗的停车场,远远看见纪哆趴在车窗上,迎上他们的目光时还吹了声俏皮婉转的口哨,笑靥如花,像一束强光撕裂万顷黑夜。
连贺远寒心底都不禁咯噔一声,不得不承认,纪哆的确有吸引陈姜生如痴如醉的潜质,最起码他从未见过陈姜生露出这种……堪称傻帽的笑容。
萝卜的标配是蔫儿坏的萝卜坑。
“学长!”纪哆老远就招呼道,“我送你回家吧!”
贺远寒想这就算了吧,嫌被坑得不够大?掏出车钥匙一按,不远处的车忽的Biubiu两声,改装的流畅尾翼非常潇洒,“不了,你送小生姜回去吧!”他十分有学长风范地拍了拍陈姜生的肩膀,趁此机会激流勇进大占便宜,“我把他交给你了,你晚上别欺负他!明天早上我要检查!”
“哈哈哈!好!保证一定原原本本还给你!”
小生姜浑身僵硬,同手同脚地走过去。
纪哆准备让贺远寒先走,谁知道他却招招手,示意自己先走。纪哆一面开车一面夸:“学长人真好!”
陈姜生立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小生姜气怄了!
“好好好!你最好!”纪哆赶紧哄。
回到家,笨重的新床垫束在玄关,挡住卫生间和厨房的大门。送货员只管送到家里,纪哆匆匆开车回来接货又赶回学校上课。
“来,先给搬卧室去。”纪哆招呼道。
陈姜生搬起床垫,一想到这意味着晚上要独寝了,就有点不情愿,磨磨唧唧。
纪哆为了防止金桔无差别攻击先把它抱起来,金桔趴在他肩头不慌不忙地挥爪子,陈姜生顿时噔噔噔,一放下床垫就闪电般地没影了。
永远失去了下半身幸福的金桔日复日斗志昂扬,把驱赶第三者的计划提上章程,不分白天黑夜地展开行动。它在与陈姜生之间的无烟战场中持续性占领上风,每每耀武扬威,都非常傲娇!革命胜利在望了!
然而今天它的胜利只持续了数秒,就莫名其妙地被丢到地上,铲屎的甚至在它前爪间塞了只剑麻球冒充自己,块头都不一样,以为它分辨不出来,简直当它傻帽。
连陈姜生都感觉到纪哆有点不同寻常,对他格外上心,不仅强势地帮忙切猪肉丁,熬炸酱卤子的时候,还拿了只小勺蹲在灶台边乖乖尝咸淡。
纪哆瞥见地上还有土豆,撸起袖子,“来来来!让我呛个土豆丝!阿姨的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