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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TXT全集下载_58(1 / 2)

大清早的又是个阴雨天,薛眠没事儿跑这么远来县城干什么?

买东西呢。

早上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洗漱的时候就已经琢磨了好半天,最后决定要进城一趟。村长家的鸡是养大了下蛋卖钱用的,之前已经杀了两只给他们做菜,大家心里都过意不去,所以后来费西瀿才做主买了一笼子鸡仔回来当补偿。现在费南渡调理身体需要进补,总不能还杀后院的鸡,薛眠便决定进城一趟,买些鱼啊肉啊水果什么的,回来给那个病号炖汤喝。

曲萨纳只有一个农贸市场,贡布大叔把薛眠送到地方,叮嘱他买完先不要离开。他这趟砖装一下大概需要两个小时,送货路上会经过村口,到时候直接就把薛眠捎带着给送回去了。

薛眠点头道谢,按照贡布大叔指的方向走过去。农贸市场建在县城东边一条长街的入口处,不算很大,但薛眠想买的东西这里基本都有。

绕着市场走了一圈,挑了两根大排骨,一只宰杀好的老鸭,还有三条活鱼,鱼用草绳吊好,拎在手上一路都是活蹦乱跳的。再拐到副食品区,买了一些橘子香蕉苹果,东西加起来有点沉,不过出门的时候大婶给薛眠拿了个筐,东西放筐里背在背上还挺省力的。

买完东西出了市场,薛眠一看时间,距离跟贡布大叔约的两小时还差几十分钟。他记着大叔的叮嘱,不便走远,就在市场周围走着看了看。

下着雨的县城跟刚来的那天很不一样,没了阳光的照耀,整座小城看上去有些灰蒙蒙的孤冷。雨丝打在房檐屋瓦上,像给这幅青灰色的水墨画上了一层清透的底油,在某些角度看过去,似乎还闪着一点亮色的光。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吟诵般清唱的声音。

薛眠停下脚步循声望去,见一个卖布的小店廊檐下蹲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翁。老翁穿着藏区传统服饰,已经见白的头发被遮在宽帽下,花须遮唇,手上拿着支黑色的长杆子烟斗,吐纳的间隙自得其乐的哼唱着一首极富特色的民族小调。

老翁面前支了个摊子,上面鳞次栉比的摆满了各种银制品,有酒具,有香炉,还有项链戒指一类的饰品。

薛眠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在摊子前蹲下身。眼前物件一眼望去,个个都充满着浓郁的藏族特色,无论是花纹还是雕刻手法,都是他之前从没有见过的。长得像老鹰一样的酒壶,形状像佛陀一样的香炉,太阳纹饰的项链,海螺造型的酒杯,还有其它各种精致奇异的耳坠手镯,不一而足,简直大开眼界。

“看看呀?”老翁操着一口浓重口音的汉语跟他搭话:“都是银的,好看。”

薛眠一边点头回应,一边移动着视线逐一看去,每一件都新奇精致,不比商场专柜里的那些金银差到哪儿去。

看了一会儿,薛眠相中了一枚银戒指。

戒指不是闭环,首尾并不相连,所以中间有一个半厘米的缺口。指环整体造型是一串麦穗亦或其它长条状的植物,头部嵌着一只小小的飞鸟,鸟身不大,镶在戒身上并不突兀,甚至有点画龙点睛的感觉。

“大叔您好,这个怎么卖?”薛眠举着戒指问价。

“这个不贵的不贵的……”老翁笑呵呵的摇摇手,转眼从摊面一个靠里的角落里拾起另一枚戒指递给薛眠:“这是一对,两个要一起,一起买的才好的。”

原来是一双对戒。薛眠忍不住的新奇的接过一看,两枚戒指造型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戒头部分的小鸟朝向是相对的,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若是合在一起看,就是两只鸟儿互相朝对方的方向展翅飞去。

很有趣。

薛眠几乎没做犹豫,当即就想买下它们,并且在同一时刻心里莫名雀跃起一个念头。这样两只别有含义的对戒,就像所有的鲜花都有花语一样带着某种特别的寄意,刚好契合上他心里一个忽闪忽闪的期冀。

付款的时候老翁朝他招招手,将戒指托在手心里,给薛眠看指环内层镌刻的一行字。

那是一行藏文,两枚戒指里刻的一样,老翁微笑着给他翻译成汉语,意思特别美好。

——“穿越时间的永恒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明天的一章结束后就回到现在时咯。

冷!哈哈哈真的。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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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西藏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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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白驹过隙的往前走,距离农历新年只剩下五天的时间。这天,薛眠等人收拾好行李,准备跟村长一家还有医疗队道别。

医疗队的支医任务要持续到腊月二十八,两拨人没办法凑到一起走,费西瀿依依不舍,但无奈他们出门确实有点久了,远在云州的费家父母早已经不能再等。要不是因为有费南渡一路陪着过来,他们稍微能放点心,恐怕早就带着绳子亲自入藏来拿人了。

“你就不该跟老爸老妈说我们是来了西藏,”费西瀿一边抱怨一边不情不愿的收箱子:“就说出去旅游了呗,巴黎罗马大溪地,随便编个地方,也省得他们这么啰里啰嗦的管东管西。”

“你当他们智商随你?”费南渡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你——!”费西瀿气得没话接,只好咬牙在心里问候这个刚刚大病初愈的病号怎么伤的是腿而不是嘴。

薛眠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走过去对费西瀿道:“其实没关系的,现在是寒假,孟鸾结束了支医也要回去云州,如果想再见她,春节约她出来就好了。”

说的也是!费西瀿终于散了一点阴霾气,扭捏着瞪了一眼不远处的费南渡,这才前尘尽忘的跟薛眠说话去了。

要出发了,巴桑和央拉两口子依依不舍的送客人离开。

央拉大婶一直拿袖子抹眼睛,没忍住红了眼眶,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大家多少都有感情了。费西瀿一看大婶哭,不得了,他也想哭,红着鼻子直抽抽。他怀念这个小院,怀念院里的人,怀念自己在这里留下的所有身影,甚至还有点怀念后院那些他养的鸡。

一番话别相送,三人上了车。村长两口子提前准备了一些土特产,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自家做的青稞酒和青稞面。夫妇二人一片心意,费南渡推辞不得,虔诚地收下,而他们几个人的心意他也已经代为备好,放在留宿房间的大榻上,回头大婶收拾屋子的时候就能看见。

车子开出小院,费西瀿忍不住放下车窗回头看——周旋带头,一群医生护士站在院门口招手目送他们,而费西瀿最记挂的那个人就站在人群中间,因为身高打眼,在他心里便如鹤立鸡群般的耀眼夺目。

“……鸾姐姐……”

费西瀿红着鼻子小声唤了一句。

车子缓缓往前开,就在快要驶出众人视线、费西瀿不得不收回脑袋乖乖坐回去的时候,突然,他看见陆续往回走的人群里有个人影站在那儿没动。

费西瀿先是一愣,继而猛的睁大眼睛狠狠揉了一下。他趴到车窗上极目远眺的回头看,见孟鸾就站在原地,目光遥望着他们这边,手里拿着个粉红色的物件。

然后她举起手,轻轻挥了一下手里的东西。

因为距离太远而变得模糊的画面里,费西瀿笃定的认为他看到了一个微笑,就像早春三月里的金边海棠,绽放在孟鸾的脸上。

那是他早就买好的一份礼物。

一顶粉红色的羊绒帽子,放在他衣橱里保管得很好,但一直没机会亲手送出。这次入藏费西瀿特地记着要把帽子带上,并在昨天晚上吃完饭大家一起出门散步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将心意亲手交到了孟鸾手里。

不知是出于旁边还有医疗队的其他人,孟鸾不想因为拒收发生争执从而引来旁人看热闹,还是什么其它费西瀿暂时没想到的原因,总之她没多言的收下了。费西瀿相当开心,虽然他不指望孟鸾会喜欢这顶帽子,更不指望她会戴,但他想着只要她肯收下就行。以后,她的储物箱里将会躺着一件他亲手送的东西,这个念头哪怕只是拿出来想一想就够他乐上三天。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孟鸾会带着这顶帽子来给他送行!

没有太阳的青灰色天空下,北风猎猎的呼啸在耳边,无边的阴霾笼罩着大地,据说一场积攒了大半个月的冬雪即将在今天晚些时分落下。

但费西瀿的心里却在这一刻升起了一轮红扑扑的太阳,暖如蘸了蜜的春。

回云州的航班不再是红眼,不晚点的话下午两点就能落地。薛盼昨天打来电话,说她的出差提前结束,今天就能回到上海。薛眠一想,那他也不耽误了,等到了云州先回学校收拾行李,然后坐今晚的火车去上海。

费南渡本能作祟的又想拦,但又没有再拖延不放人的理由,只好作罢。

今天的费西瀿格外兴奋,他心情奇好,登机之后一个人安安分分的坐一边,再不嚷着要这要那要人陪聊天说话,实在是乖得不同寻常,难能可贵。

飞机穿行在万米高空,今天大家起得早,这会儿一坐下来都有些犯困。薛眠打了两个哈欠,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却不防被人突然挠了下腰,忍不住噗嗤一口笑出声,拿眼睛瞪过去:“干什么!”

费南渡勾着嘴角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靠过去小声问他:“外套袋里装的什么?”

昨天难得出了会儿太阳,费南渡把他们仨换下的外套拿出去晒,习惯性的掏兜检查,却在薛眠的外衣口袋里摸到了两个小东西。

一对戒指。

一模一样的造型,花形简单但雕刻精致,银制的质地下泛着微亮的金属色泽。虽然看上去不是价值多贵的物件,但彼时彼刻入眼的一刹那所带给费南渡的冲击却不小。

不知道它们是薛眠从哪儿淘来的,但这戒指背后的含义,或说薛眠想用它们来干什么,想来已经不需要再多言假想。

薛眠没想到自己的秘密被对方偷窥,当即唰得面红耳赤,慌乱间忙躲开费南渡的目光,手下意识捂住口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费南渡则气定神闲多了,他笑眯眯的抬起一条胳膊搭到舱壁上,将人环进包围圈,步步紧逼的问:“背着我偷偷买那个……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管我要干什么,背着我偷偷看我的东西,我还没问你呢!

薛眠又臊又急又气,背过脸去面壁静默,手捂着口袋不松劲,就怕对方一个突袭伸进去把戒指捞走,举着物证来“逼供”。

“不说就不说吧,老躲我干什么。”费南渡眼睛里淌着浓浓的笑意,见对方既不承认也不言语,知道是脸皮太薄受不住这番当面戳穿,加上薛眠又不会撒谎,进退维谷间就只能以无声应有声了。

玩笑有度,费南渡撩到几句点到为止不再逗他。机舱里乘客不多,大家各自翻杂志看报纸,困到极致的薛眠很快便睡了过去。

航班落地,开着在停车场里晾了七天的座驾直奔市区,费南渡就近在有地铁的路边把费西瀿放下,然后调转车头往同华驰去。

进校、进宿舍、打包行李、再出发……一气呵成,等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春运票不好买,不过还好云州和上海两地间的对开车次多,而且全程五个小时也不算多远。薛眠喜滋滋的抢到了一张站票,费南渡却一脸黑线的瞟了那张车票好几眼,最后一甩手,干脆要开车送薛眠去上海。

薛眠吓得赶紧拒绝,眼看天都黑透了,就算费南渡车技再好,薛眠也不敢让他跑夜路长途。而且到了上海后难免要带他见薛盼,薛眠是真的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姐姐重新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会儿不是个三人聚首的好时机。

最后,费南渡勉强妥协收尾,二人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春运大潮里艰难前进。费南渡买了张站台票,一直把人送上火车,直到汽笛声响,长龙一般的车身在铁轨上压出“咔擦咔擦”的阵阵响动,刚刚那个还被自己牵在手里的男孩已经被这条长龙不回头的带走,越跑越远,转眼再没了踪迹。他安静的站了一会儿,最后连铁轨的响声也都听不到了,这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小雪纷纷,春节如约而至。

年三十那天晚上,上海外滩广场上人山人海,上万名群众守在浦江两岸等着新年的第一声钟声敲响,簇拥着围观一年一度的烟花盛景。

薛眠和薛盼被挤在岸边的连廊上,脸颊被冻得红扑扑,脸上却洋溢着幸福满满的笑。

这还是自父母故去后姐弟俩为数不多的能在一起过新年,以前二人不是一个在福利院就是一个在异地打寒假工,总也凑不到一起。如今薛盼已开始独立,有了工作也有了存款,而薛眠也离开福利院、步入到崭新的大学生活,相信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苦尽甘来。

这几天薛眠的手机经常不间断的响起,有时是电话,有时是短信。如果是电话,他就会捂着手机“咚咚咚”的跑到屋外去接,而且一打就是十几分钟,一副鬼鬼祟祟怕人瞧见的样子。

这会儿喧嚣吵闹的户外,电话又一刻不停的响起来了。薛眠按下通话键,一只手举手机一只手堵耳朵,可四周实在太吵,那头的声音他一个字都听不清,相信对方也是一样。

薛眠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一秒不等的迅速点开短信箱,指尖飞快打出一串文字发了出去,没一会儿回信也过来了。

薛盼已经观察好久了。

她摆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架势,只抿着嘴唇静静的看着这个傻小子对着手机发笑,待他把手头事应付完,侧过胳膊顶了他一下,促狭的问:“恋爱了?”

够单刀直入的。

薛眠从不对这个姐姐撒谎,他也不擅于撒谎,加之又觉得这事儿早晚得告诉薛盼,所以并不回避,只点了下头以作默认。

“谁?”薛盼继续笑问:“哪个这么有福气的小子,你们学校的?”

又是点头不开口。

薛盼知道他这是害羞了,她也不追太紧,何况自己心里已经有谱,便温柔着声音试探问:“是不是那个……送我坐火车的驾驶员?”

薛眠:“……”

一句驾驶员终于把薛眠逼得开了金口,红着脸纠正道:“姐,是学长,不是驾驶员……”

“哈哈哈……还真是他啊?”薛盼一阵哈哈大笑,四周那么吵,也不用怕谁听到,又问:“那他对你好不好?你们是认真的吧?我可先叮嘱你一句啊,你比他小,看着也没他阅历多,在外面可不能吃亏啊。咱家的孩子不是能让人欺负的,他要是敢欺负你,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你都必须得跟姐说,记住了?”

薛眠被她说得更羞了,虽然嘴上不肯接话,还是乖乖的点了一下头,心里淌了蜜的甜。

不远处,对岸的烟花响动已经蓄势待发,薛眠拉着薛盼的手在人潮里逐波往前,一起去追赶那新年的第一束光。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下章开始新篇章。

内什么,明天后天有大忙事要忙,没有时间改稿,所以周一停更一天,周三继续。 给新来的小伙伴介绍一下咱们的更新时间:每周一、三、五、六、七。大约文章快完结前一个月会日更,到时候提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