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被子上面有不少黑色的痕迹,那些痕迹是湿的,零零散散呈水滴状分布在被面上的各个角落,或深或浅,一看就是刚沾上去不久。
蒋义敛眉:这是他鞋子上滴下来的?
对,李蒙点头道,鬼知道他鞋子去哪里踩了,全是墨还不洗干净,一个宿舍的我他妈忍了他太多次,这次太过分了,这墨都沁到我被芯里去了,我就这一个被芯!他什么态度,一点歉疚之心都没有么?
蒋义:他鞋呢?
还晾在外面。
孙宇重重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蒋义瞥了眼孙宇,去了走廊。
夜色已深,天很黑,但还是能看到一双鞋挂在阳台上,水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滴水。
蒋义用衣杆把鞋子取下来,再拿到宿舍灯光下一看。那双鞋中间一只的鞋底很脏,虽然洗过了,但洗得极其不用心,还是有很多墨在上面。
最吸引人的是,那鞋底印了许多四瓣花纹。
跟多媒体教室窗框上印着的那枚四瓣花如出一辙。
蒋义捏着那双鞋,看向孙宇。
孙宇本来还在幸灾乐祸,突然接收到蒋义的视线,脸上的笑慢慢化去,磕磕巴巴道:你你看毛看?
蒋义拎着鞋子走过去,鞋子上的水还在滴,乌青色的水滴顺着蒋义的路径一路滴过去。
孙宇一只手臂挡在胸前:你干嘛?
话音刚落,那只沾了墨的鞋底直接蒙到了他脸上,用力在他的鼻梁上撵了几下,撵得他鼻梁骨生疼。
啊孙宇惨叫一声,紧接着后脑勺一疼,他直接被人抓着衣领撞在了墙壁上,后背撞在了桌沿上,逼出了他满脸泪,混着刚沾上的黑色墨,又脏又恶心。
你发什么神经!孙宇吼道。
蒋义没理他,抓着那只脏鞋再一次用力撵在孙宇脸上。
孙宇还想叫,刚张嘴,那只鞋头直接被塞进了孙宇嘴里,且用了狠劲,恨不得把整只鞋都塞到他嘴里。
他鞋没洗干净,又脏又臭,且鞋头过于大,和嘴的大小完全不符,被强硬往里塞,嘴边几乎要裂开来,已经开始往外冒血。
他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想濒死的小兽被强大的天敌摁在爪子下,恐惧到连逃脱的本能都忘了。
马可波先是被蒋义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接着过来拉蒋义:蒋哥你冷静下!
连李蒙也过来劝:别别激动,就一床被子,没必要
有必要。
蒋义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度:有必要,我提醒过他别搞小动作,他自己不想活。我教教你怎么做人,你不是喜欢弄脏别人的东西么,李蒙的被子也是,我的画也是。你不是很中意这双鞋么,我就教教你怎么收拾东西,很简单,舔干净这鞋我就放过你,你要不把这鞋底舔干净
蒋义压身下去:我就让你把这只鞋吃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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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转班礼物
蒋义把话说完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若不是手上暴起的青筋,根本看不出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绪。
唔!唔
孙宇害怕了,眼里写满浓浓的恐惧,鼻涕眼泪掺杂着黑色的墨水糊满了整张脸,模样恶心得让人作呕,他想摇头想挣脱,但领子被蒋义死死揪住,整颗头被嘴里的鞋子固定住,动弹不得,只有两条腿在地上无力地乱蹬。
宿舍里其他三个人想劝,但都被蒋义的气势给吓了回去。
邵炀是去找蒋义的,他一过去就看见蒋义把另一个眼生的同学摁在桌子上,把手里的鞋用力往人嘴里塞。寝室正中间的地板上,一条沾了黑色墨水的被子摊在地板中间,而蒋义手里拿的那只鞋子也往下面滴黑色墨水。
邵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是他?
蒋义冷笑一声,猛地把鞋子抽出来,递给邵炀。
那只鞋的白色鞋面上粘了许多唾液和血迹,还有一些从鞋底沾上来的黑色墨,再反过来看鞋底,鞋底又湿又脏,鞋缝里还有一些淤泥,但明显能看出鞋底的花纹是朵四瓣花。
邵炀哼笑一声,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那张有黑色脚印的窗框照片,虽然只有半枚脚印,但和鞋底的花纹和照片上脚印的四瓣花一模一样。
孙宇被打懵了,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一直瑟缩着躲在墙边发抖,嘴巴因为被强掰开那么久,一时间合不上,不住地往下滴着口水,吸溜吸溜地收也收不回去。
他哆哆嗦嗦,口齿不清:为为什么?
邵炀没跟他废话,直接把手机亮给他看。
手机在孙宇眼前放大,孙宇看清照片上的东西,脸色大变:这是什么?
邵炀手指一挪,挪到下一张照片上,下一张照片是多媒体教室后面摆着的那副宫殿背景图,只是那张背景图上有一大片黑色的污渍。
孙宇哑声了,一张脸又青又白,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天赵小凛被蒋义逼退宿后,第二天找到孙宇,责怪孙宇前一天晚上没有帮他,说他虚伪。孙宇成绩比赵小凛好,但家境不如赵小凛,以前还能经常舔着脸以教赵小凛学习为由让赵小凛请客,但赵小凛不理他了,他在座位周围的小圈子里直接被孤立了,就算回到宿舍,也没有人愿意理他。
他不服,不服蒋义只是会画个画,成绩那么差还能进一班,而且还能受到班里那么多同学的维护。
而他,成绩在班里也是中上游,年级里名列前茅,但班里很少有人愿意跟他说话,唯一一个朋友赵小凛也在蒋义的教唆下跟他翻了脸。
他一直瞧不起赵小凛,结果赵小凛给他甩脸色,赵小凛还能带着周围学生一起孤立他。
他不服,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蒋义的错。
而正好这个时候校庆,蒋义被委托了画舞台剧背景板的任务。也就是因为这几块背景板,班里的同学更加信任蒋义 ,他很不高兴、
画画就是个娱乐项目,玩玩的东西,凭什么能服化组的那些同学对他马首是瞻。
于是在排练和服化组同学都离开多媒体教室后,他翻窗进去,挤了一堆黑色颜料,搅和搅和泼到了摆在最外面的那副画上。
走的时候他没注意自己踩到了颜料,况且天很暗,根本看不清窗框上沾到了有他鞋印的颜料。
现在看到照片,孙宇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他上次鞋子穿过之后就没再穿这双了,这阵子想穿了,才拿了出来,才发现鞋底很脏,全是黑色的颜料。
他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留了证据在多媒体教室,正大光明地把那双鞋拿出来洗。他洗得很敷衍,过了两遍水也不滤干就挂出去晒,完全不管阳台上是不是晒了别的东西。
这一环环下来,把他之前犯下的罪行暴露得一清二楚。
孙宇这才知道怕了,他终于明白那次蒋义口中的校园暴力是真的会落到他头上。
他满脑子只有认错二字,他在流鼻血,嘴角裂了,因为刚才蒋义猛力一抽鞋,嘴里的两颗牙松动了,他怕自己再不认错,就要被蒋义打死在这了。
这么想着他屈膝跪下来,呜呜地哭,差点要给蒋义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