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坐在驾驶座,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陪你进去吧?我不太放心,谁知道他会干什么”
顾朝歌面上没什么表情:“你要是进去了,他什么也不会说的,放心吧,他毕竟是我祖父。”
魏良对于顾任勋此人的作为嗤之以鼻:“年度最大的笑话。”
顾朝歌对于他的抵触情绪也很理解,毕竟魏良是跟他从小长大的朋友。
他开口:“好了,我进去了。”
魏良千言万语化为两个字:“小心。”
顾朝歌有些好笑,他是不是该反省一下为什么自己最好的朋友会把见自己亲生祖父这件事视作上断头台一样。
但是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走了进去。
魏良手肘搭在窗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叩着车身,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才发现自家兄弟这个祖父真心不是省油的灯,野心勃勃。
如果不是顾朝歌自己提起要调查他亲生祖父,即便魏良黑客技术再高强,出于对兄弟的尊重,凡是沾顾氏集团的他都绝对不会去查。
结果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顾任勋早在几个月前,有打算回国发展的动作,整个顾氏全族上下,却唯独对顾朝歌一人隐瞒了。
还看准了顾朝歌的死穴,以有事要他做为名将他支回国。
再把十年前朝歌父母身亡的意外恶意引导到傅家那边,诱导朝歌将矛头对准傅家独子傅闻之,这一招堪称一箭双雕,成功既借此转移朝歌注意力,同时也吸引傅家的视线。
失败也没关系,来日方长。
原本魏良还纳闷为什么不管怎么查,那张照片的相关信息都被封锁得死死的,偏偏只有那张照片流了出来。
看来,自己当初也无意之间成为了老爷子的一枚棋子。
那张照片根本就是他诱导顾朝歌把复仇的矛头对准傅家的其中一环,从来都不是什么恰巧流出,而是被刻意抛出来的诱饵。
魏良始终以为资料是被傅氏封锁的,否则依照他的技术不可能查不出来,可他却心理盲区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的上家。
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空旷极了。
棕红色的皮质沙发在头顶璀璨华灯的照耀下踱上了一层光泽,地板被擦得光可鉴人,皮鞋踩在上面发出冷清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我今年身体状况不太好,后背骨头变形了,现在不能坐一个小时以上
我早上爬起来写了一千字后背痛得不行本来都上床咸鱼躺了,准备等晚上再写,但是我看到评论区卡卡宝贝的评论,当下就觉得天晴了雨停了我又能行了
硬是爬起来把今天的更新码完了
给我自己掌声
啪啪啪
多更的话这本应该不行了,一是快完结了,二是我现在能勉强保持更新就已经撑不住了,我下本全文存稿再给大家多更吧。
今年工作和身体都不太尽人意,这大概可能是我过得最艰难的一年了。
但是没关系,只要我还喘气,我就会写
虽然我身体这么不争气觉得挺对不起你们的
但是还是想请大家等等我呀。
--------------------
谢阅
第93章
‘咔嗒——’
楼上传来开门声,顾朝歌仰头看向二楼,一身西装革履的王锋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越过只有他腰部那么高的红木栏杆面朝顾朝歌,右手置于左肩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少爷。”
顾朝歌微不可察的紧了眉头:“嗯,不知祖父在何处?”
王锋常年板着的脸上毫无波动,侧过身子,看向他走出来那个屋子,姿态恭敬。
下一秒,顾任勋推着轮椅缓缓从房门口出来了。
这个男人虽已年过六旬,两鬓微白,精气神却比很多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都足,岁月没能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他还是如顾朝歌记忆里的模样,没什么戾气,如果没人提起这是堂堂顾氏现任掌权人,他就像任何一个平凡无奇的长辈一样,慈祥平和
“小歌,上来。”
顾朝歌什么也没说,依言顺着木质楼梯上楼。
“祖父。”
在礼仪这一块儿上,顾朝歌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因为私人感情而罔顾做人最基本的礼数。
顾任勋上下打量了一遍他,语气难测道:“瘦了。”
顾朝歌抿了抿唇:“祖父身体近来可好。”
顾任勋像是在笑又像是没笑,开口:“老样子,人老了,比不得你们了。”
顾朝歌没话说了。
顾任勋看了他一会儿:“想问什么就问吧,你好歹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还算了解你三分。”
顾朝歌垂眸看着轮椅上的人:“我想知道我父母当年车祸的真相,祖父您能告诉我吗?”
顾任勋没有表露出意外,也没有表露出不意外,反而是说了一句不怎么相关的话:“朝歌,你自小性子跳脱,刚一岁的时候就到处折腾,直到三岁那场高烧过后才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安静下来,十年前你父母出事后,你变得比过往更不爱说话不爱笑,身体一直很消瘦,但是对于祖父你还是一直很尊敬。”
顾朝歌没吭声,听着他细数过往。
“祖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回国不过几个月,你竟然会把这样的罪名怀疑到祖父身上来,你一向是个明事懂礼貌的孩子,是谁把你带坏了呢?”
顾任勋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指桑骂槐。
当初回国是他一手安排,后来接近傅闻之也是他一手促成,这几个月他跟谁呆在一起,顾任勋会不知道吗?
这样明知故问明嘲暗讽让顾朝歌听着异常不舒服。
且不说傅闻之从来没在自己耳边说过一句关于他的话,就算是说了也情有可原,毕竟先撩者贱。
他渐渐冷下了脸:“祖父,没谁带坏我,您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吗?”
顾任勋平静的笑着反问:“哪些事?”
顾朝歌:“......”
顾老爷子觉得有点新奇,从前这个孙子虽然礼仪学业各方面都很完美,但是正因如此更像是一个按指令行事的机器人,没有情绪和人气。
但是如今却能从他脸上看到无奈又憋闷的这种情绪,倒是像个活着的人了。
他慢条斯理开口:“要成大事,必有牺牲,难道你不想祖父把你父母的集团发展到国内,最终面向全世界吗?”
顾朝歌感觉到不理解,微微提高了音量:“我母亲创立顾氏集团只是想要让我们生活无忧,从来就没有想要扩张!”
顾任勋的表情有些僵硬,抬起眼帘,表情阴晴不定的扫过顾朝歌像极了儿媳的那张脸。
时间一晃好想回到了数年前。
十多年前,冬。
凯多伦的每个冬天都银装素裹,风雪极大。
顾宅大厅里在东西南北四面都设置了一个嵌入式的壁炉,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屋子里也暖和得不像话。
大厅的角落,一株翠绿的圣诞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上面挂满了颜色各异的小彩灯以及毛绒绒充满了童趣的小毛球,以及三个很漂亮的玩偶,一个穿着西装男玩偶,一个穿着裙子的女玩偶,还有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小玩偶。
就像是美好的一家三口,每个玩偶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恢弘漂亮的大宅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车声
一辆黑色的轿车顶着大雪停在了顾宅的大门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精致制服学生打扮的帅气少年从车上钻下来。
早就等候在大宅门口的保姆立马举着伞迎了上去:“少爷。”
少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我父亲和母亲呢?”
保姆应声道:“顾先生这会儿应该还在公司没回来,夫人刚不久的时候被老爷叫去书房了。”
少年把背上的书包取下来递给保姆:“麻烦帮我放一下,我去找我母亲。”
保姆恭敬接过。
少年快步走进大厅,噔噔噔就跑上了楼梯,欢快几乎要藏不住。
祖父的书房他知道在哪里,刚到门口准备抬手敲门就碰见了出来的顾夫人。
宋烟如本来脸上还有几分怒色,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立马就烟消云散了,连一丝痕迹也捕捉不到。
她在原地蹲下身,张开双臂:“小朝。”
顾朝歌那时候年龄还小,并不能很好的理解母亲的情绪,看到母亲张开怀抱那一刻便把前一秒在母亲脸上捕捉到的那一丝怒意抛之脑后了。
如鲸向海,似鸟投林般的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宋烟如搂着儿子,眼中冷意稍纵即逝,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顾朝歌搂着母亲的脖子,吸着她秀发间散发的幽香,闷闷道:“今天下太大雪了,学校提前放。”
宋烟如想了想,也是,今年的凯多伦的雪确实比以往哪一年都下得大。
“冻着了吗?”宋烟如问。
顾朝歌小弧度摇了摇头:“没有。”
“那去妈妈房间,我要检查你最近功课和学习情况。”
小朝歌吸了吸鼻子:“嗯。”
她们的脚步声消失在了一声关门声后,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透过门缝能看到书房的椅子上坐着脸色奇差的顾任勋。
“父亲,我很尊敬您,但是顾氏集团是我一手创立,无论如何,我不可能将掌权的位置让出去,您还是不要再劝我了。”
“我并不觉得辛劳,小朝从小就听话懂事,从不顽劣,他不需要我分心去管。”
“对不起,父亲,容我拒绝。”
......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事,明天我过生日,再加上要上班筹备考试,平时用来码字的时间可能会用来吃饭,所以不一定能更。
大家放我一天假跟我一起快乐吧
又老一岁
^_^
谢阅。
第94章
傅闻之拉开卧室露台的门,今天的天气跟心情一样,阴云密布,厚厚的云层中隐隐有电光闪过,在酝酿一场骇人的暴雨。
“你说的是真的?”
傅闻之捏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
高权肃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隐约传出:“据查证是这样,不过顾老爷子将这件事封锁得很严实,再加上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年代久远如果不是您出手,凭顾少爷目前的能力难寻蛛丝马迹。”
傅闻之脸色愈发发白,唇片白得像纸一样。
他甩了甩有些昏沉的头,进屋翻身上了床,倚靠在床头上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根水银的温度计叼在嘴里。
虽然如今这个时代,各种高科技产品花样百出,但是他还是比较喜欢用最原始的温度计。
傅闻之比平时要虚弱很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高权电话里用语言将十年前那场意外车祸的真相缓缓铺开来,仿佛能嗅到雨夜里汽油浓烈刺鼻的味道。
傅闻之的生活环境以及成长经历注定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似一场意外的背后,真相竟然如此残忍。
高权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明显有些重的呼吸声:“少爷?您生病了?”
傅闻之还是没说话。
高权只能出言请示:“我们应该怎么办?按理来说,这是顾少爷的家事,您本不该插手。”
傅闻之总算是愿意开口了:“我是他男朋友,他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
高权很想说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但是他不敢。
于是他只能说:“少爷这样说也有道理。”
傅闻之揉着太阳穴:“顾小朝这样去见顾任勋那个老狐狸一定得不到好处,不如这样吧,你把这件事散播出去,顾氏这块儿肥肉即便再烫嘴,也自有人上嘴咬。”
“您是想让他□□乏术?免得顾少爷吃亏?”高权问
“呵,没有的事,我爸妈一直忌惮顾氏回国,把这事儿搞糊不挺好的吗?”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傅闻之就觉得十分窝火,这个小混球也不看什么龙潭虎穴就敢往里跳,而且连知会都不知会自己一声。
明明说过其实可以多依靠我一点的不是吗?
真想干脆不管他了,让他吃点亏才长得了记性。
可是他舍不得。
顾小朝皱皱眉,他都心疼得不行。
高权:“......我这就让人去办。”明明啥也没吃,怎么一嘴的狗粮味。
这边,傅闻之取下温度计瞧了瞧,得,39度高烧。
这可不好办了。
“你开车来接我,带上证据,咱们去警察局。”
傅闻之将温度计放在床头柜子上,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什么情绪。
高权犹豫片刻:“少爷,我还有个事不知该不该说。”
一般以这种形式开头的话一定不该说。
傅闻之没什么耐性:“不知道该不该说就不要说。”
高权挣扎须臾:“虽然说了可能会伤害到您,但我还是觉得如果不说,对少爷您不公平。”
“什么东西还能伤害到我?”他这样一说,傅闻之反而来了兴致。
他不咸不淡开口:“那就说。”
高权:“我们还查到...顾少爷回国是顾老爷子有意促成的,最开始接近您是顾老爷子引导的,因为一张照片。”
傅闻之皱起剑眉:“什么照片?”
当那张照片发到傅闻之手机上的时候,傅闻之无需打开细看就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再结合别看他老爸傅榆现在举手投足一副总裁范儿,穿西装打领带,出门公文包永不离身。
有些东西身为外人可能不了解,但是傅闻之是了解内情的。
早些年,傅榆是最不喜欢家中产业的,即便是到公司实习也是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十分不着调。
反倒是大伯傅曜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精英范儿,雷厉风行,协助傅老爷子十分得力。
至于最后业绩出色堪称业界精英的傅曜为什么一夕之间放弃继承家中产业,成为了一名终年四处乱飞的艺术家,而最不喜欢商场的傅家二少傅榆却继承了傅家的全部家业,原因无人知晓。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傅家大少傅曜常年不在家的缘故,很少有人知道傅家两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照片上究竟是谁已然呼之欲出
顾朝歌接近自己的目的也昭然若揭,
傅闻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气极反笑:“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都在耍我?”
高权沉默片刻:“从调查结果来看...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