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银铃从后厨院请来刘二娘的时候,西花厅里已哭嚎叫骂声声不绝,那躁动鼎沸的声音隔着远远的院墙也能听到。
连邻宅的诸葛府亦听到这边的嚎哭,老管家阿伯忙派侍童小左过来询问。
栗海棠让小左瞒着诸葛弈,只管与阿伯说出实情便可。她会等三清道人亲自送来解药,顺势探探三清道人的心思。
小左信了,回去后和诸葛弈禀告说老婆子们吃醉酒打架,正被海棠惩罚。与阿伯禀明实情,阿伯有些担忧海棠对付不了三清道人,便悄悄过来暗中观察。
刘二娘精通药理,当乌银铃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熬好一锅解药。舀一壶汤药带来,没想到海棠安然无恙。
“刘厨娘,你能解吗?”
“能。”
刘二娘舀一碗汤药给杨嫫嫫,又舀两碗给青萝和李嫫嫫,说:“厨房里熬了一锅,请大姑娘派暗卫去抬来吧,那铁锅又大又重。”
“好。”
栗海棠唤出四名暗卫去后厨房抬汤锅,她守在杨嫫嫫等人的身边,问:“刘厨娘,你肚子疼了没有?”
“疼。”刘二娘喂完青萝,又为杨嫫嫫把脉,说:“三清道人在水井里下药,微毒。”
“原来如此。”
栗海棠托下巴坐在刘二娘身旁看她为杨嫫嫫、青萝和李嫫嫫把脉,确认她们服用药汤后体内微毒清除,才安心地舒口气。
刘二娘伸手向海棠,说:“大姑娘没喝过水吗?”
“喝了茶水,还有井水洗过的鲜果。”
栗海棠乖乖送手腕给她切脉,看向眼中忧色的乌银铃,招招手:“你也过来让刘厨娘诊诊。”
“我……哎?我也喝过茶水,吃了鲜果,我怎没有腹痛呢?”乌银铃惊讶摸摸肚子,看向海棠懊恼地说:“大姑娘给我吃的青杏蜜饯是解百毒的那个?太珍贵了,怎能给我糟蹋呢?”
栗海棠拍拍系在腰间的荷包,说:“我还有好多呢,只给你吃了三颗不算什么。放心吧,我也只给你吃,别人……呵呵,妄想!”
乌银铃又羞又恼又感动,原来她在海棠的心里这般重要呢。连杨嫫嫫和青萝都没有吃过解百毒的青杏蜜饯,要知道这腌制这蜜饯果子要整整六十年才行。
刘二娘为海棠和乌银铃切脉后,对海棠说:“大姑娘有多久没吃过青杏蜜饯了?”
栗海棠脸色微赧,警觉地捂住刘二娘的嘴巴,小声说:“等无人的时候再告诉你,别声张呀。”
刘二娘摇头,看看她系在腰间的荷包,说:“大姑娘今后不必吃了,还给诸葛公子吧。”
栗海棠好奇,问:“为何?”
“你已无用,何不留给更需要的人呢。”
刘二娘起身行礼,回去后厨院继续研制新菜谱去了。
栗海棠顿时心情不好了。难道她体内的毒已压制不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乌银铃担忧地安慰她:“大姑娘别伤心,刘厨娘或许诊出你的身体痊愈才不需食用青杏蜜饯了。等明早,你去找诸葛公子请脉,诸葛公子的医术定在刘厨娘之上。”
“不行,不能让师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