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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继长孙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2)

他们两人一起胡说,就看到面前的迎亲队伍在路边休息,老板笑呵呵倒茶,再想看时,马车已经略过队伍。

“这么热的天,结亲不是闹一身汗吗?”湖庭灵魂发问,他就已经快热死了。

“还是那句话,姑娘优秀.... ”陶兴继续说。

“说起来,陶兄也该接亲了吧?你比我还大些,没有成亲的打算?”

陶兴一顿,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曾湖庭连忙道“抱歉抱歉”,他似乎问到不该问的地方。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不过是个老套的故事。”陶兴摊手,“以前我曾经订过一桩亲事,后来我到婚龄,不说议亲不说退亲,年节也不上门就这么拖着。等我中秀才又凑了上来。”定亲是两家家境类似,后来陶父去世后陶家迅速败落,而女方家庭转行做生意红红火火。

不想继续亲事就退亲吧,不合适也是有的。偏偏那家人就这么拖着,暗地里把姑娘嫁了出去,现在准备让二姑娘顶上来。

陶兴被这操作恶心的够呛,他一心想退掉信物退婚,他娘有些可惜两家的情谊,毕竟别的适龄姑娘又了解背景不好找。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只能说等考试回来再决定。

陶兴今年二十三岁,如果中举就是妥妥的青年才俊,那家的二姑娘十五岁,看来那家人是想烧个热灶,投资潜力股。

诉说完自己的烦恼,陶兴突然画风一转,“怎么,湖庭没考虑过自己的妻子人选?”他们自己也对另一半有过期望吧。

“如果非要选,我希望是个性子烈的姑娘。”

陶兴抚掌大笑:“这就稀奇了,人人都想找个温柔持家的,怎么你还反其道而行之?”

“性子硬的姑娘不受欺负,也能保护好自己。”

“你就不怕她踩到你头上?”

“夫妇之间说什么踩不踩的,”他不同意这种观点,“说的跟硬性子的姑娘都蛮不讲理一样。”她们的不讲理都是被对面的人先不讲理逼出来的。

再说他家庭环境复杂,柔弱的姑娘可能招架不住。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打发时间,然后慢慢熬到府城。

虽然陶兴还是想去旧日的如意客栈,却被曾湖庭强行拉住:“就当陪我行不行?咱们两人一块互相照顾。”

这次他们都没带家人上来,正好。

文星客栈的老板一见他两人就笑开了花:“原来是曾秀才,陶秀才,两位里边请!上三楼!”

“喂喂,我们可住不起上房啊。”曾湖庭半开玩笑的说,上房一两一天,他们可是要住一个月啊。

“瞧您说的,我还能收两位的钱?”

“两间中房,不然我可走了啊!”他拿出银锭子放好,“该收的钱不能少。”

掌柜的收下钱,立刻吩咐伙计,去提前布置好上房的装饰。他则东拉西扯耽误时间。

二人耐心应付完,松口气回到房间里,陶兴没住过文星客栈没察觉,曾湖庭自然发现掌柜暗中提高了待遇。

实在没法子拒绝。

人安顿下来,陶兴便去隔壁的书局淘换旧书。那些旧书可能是一两银子一堆买回来的,挑挑捡捡说不定还能翻出什么来。

手头宽裕后陶兴就有了这个爱好一头扎进去出不来。

曾湖庭则是打算去拜访沈景羽家。他们这三年来回借书,交情逐渐深厚,差不多每月都会来信。这次上来考试,不拜访未免不礼貌。

准备土特产,第二天一早他便登门。

门房一听说是大少爷的朋友,连连把人请进来,热情端茶递水。

在花厅等候时,沈父恰好在门外看着。沈景羽不好意思的搓手,有点难为情。

朋友都到了,不快点出去还等着干什么?

沈父略略看了看,抬脚往里走,“久候了!”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刚刚才到。”

曾湖庭连忙站起来,行长辈礼,“一直无暇拜见,还望伯父见谅。”

沈父摇手示意不介意,同时简单询问曾湖庭的情况后,便问他读书读到哪里,随口抽问,他对曾湖庭借过哪些书了如指掌,信手拈来,一个问题就能把人问住。

但是借来的书湖庭何止看一遍?他至少看了三遍,还手抄过自己总结的要点,务必要让自己牢牢记在脑子里,也不枉费书的意义。他自然没被问住,对答如流。

沈父十分高兴,又遇到爱书之人:“看来你还真是认真看过,也不枉费书了。”他表面上没在意,实际上每次沈景羽借来的书单都是经过他首肯的。

“我家的这个,身在宝山却只取一勺。”真真是急死他。

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曾湖庭笑而不答,反过来夸奖沈景羽的优点。三年交流下来,他发现沈景羽在书画上极有天分,属于灵光一现抵过万千练习的天分。

他顺着这点夸,夸的沈父摇头,“这孩子,这些上的确有天分,但是科举之前我不能让他太过沉浸之中。如果考中翰林,书画天分就是锦上添花,不定就能博得上位的喜爱,如果没考中,就只能是落魄路边卖画的份儿。”如同小儿握金行于闹市,没有实力的天分,比祸患还麻烦。

况且,自家孩子的毛病他晓得,景羽在人情一道上有些痴性,投契的人万般都好,不投契的人搭都不搭理,就是个不会作伪的性格,这性子做学问还行,混官场极容易得罪人。

如果没人守望相助,景羽摆布不开官场。沈父便是要主动施恩望报,只求给孩子找个好的朋友。

他这么殷切的态度,隐隐让湖庭察觉了什么,他并不在意,相反还挺高兴。有得有失,况且沈景羽性格单纯纯善,也是个能够放心交付后背的人。

双方怀着同样交好的态度,自然越来越热络,沈父邀请他留下用饭。

沈父先去安排菜色,在后头沈景羽嫉妒的戳一下他的背后,“我爹从来没这么和颜悦色对我过。”老是板着一张脸,他都快忘记爹笑是什么样子。

傻子,他是外人才需要笼络,态度不好人就跑了,只有对家人,才会嬉笑随心,展现自己的另外一面。

他说了沈景羽也弄不明白,于是他说:“你去我家,我父亲也很温和啊,咱两扯平了。”

“有道理!”沈景羽煞有介事的点头。

......

在偏厅吃饭,菜色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沈景羽神秘的指着一道饭后甜点,“你猜猜这是什么蜜饯?”

切成一小块,上面挂着糖霜,曾湖庭尝了尝,酸甜可口,果肉肥厚入味,口舌生津,再好不过的零嘴。

“味道像是桃干,大小不对,该不会是杏子或者李子吧?”

“猜对了!这是刚出的桃味杏,卖的正好,用的是你当初给的方子。”

曾湖庭就笑,“改良过吧?味道多了些甜。”

“咱们这里的人爱吃甜口,又不能是纯甜,李子的酸味刚刚好。”他们试验过很多次,终于找出最合适的比例。唯一缺的就是果子不够,外头收的果子品质不好,只能用一小部分。所以他们多买了好几十亩良田,专门种果树。一年四季都有蜜饯,生意越发好了。

沈景羽神采飞扬说着这些,让沈父越发肯定自己的决定,希望他没做错,这次下注能下的值。

吃过饭后,主人家也准备了回家装好在木匣子里,曾湖庭告别沈家人,随手打开木匣子。

里头躺着一张契约,沈父把两成的蜜饯铺子收益送给了他。

第58章

湖庭一惊, 打算掉头回去把契约还回去,突然想到什么,又重新打开了契约看上面的纸张。用的是上好宣纸, 微微陈旧,墨迹有些褪色应该是早就写好的东西。

大概是他今天做了什么, 终于让沈父下定决心,交出这张契约,彻底的把他们绑成一体。他就是想退,沈父也不肯收。

他又倒了回来, 想了想把契约收起来,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塞给沈景羽,他不太喜欢拿别人的东西。

回到文星客栈, 陶兴还没回来, 曾湖庭就自己先回去休息。他等到天色快黑了,才有少年匆匆赶到大堂,一张嘴就问掌柜的:“陶秀才是住这里吧?他同伴呢?”

刚刚写了一篇大字的曾湖庭抬起来,诧异:“有什么事?”陶兴不是出去淘换古书吗?还能出事?

“就是您吧?”少年滴溜溜的转动眼睛,上下打量曾湖庭, 他的眼神让曾湖庭十分不适应,又强调问了一遍, “有什么事?”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一样,“陶秀才在书局,不小心弄坏了老板的传家宝,小二不敢做主去请上头的大老板, 我从那边路过,陶秀才就托我给您传个口信去接一接他。”

这次轮到湖庭大吃一惊,“弄坏了传家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兴怎么看都是个稳重性格, 怎么会弄坏东西被扣在书局里?况且......

这次出门本来是为了考试,他也没带多少银子啊?虽说穷家富路,他也只带了一百五十两的银票,三十多的碎银子,万一不够赔,岂不是要把陶兴扣在那里?

“你等等.”湖庭匆匆上楼去取全部银子,银子不够他还得想办法去找沈景羽借点。毕竟是乡试的关头,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会给考官留下不好的印象,息事宁人破财免灾。

他上楼去了,少年闲散的靠近了掌柜,好奇的发问,“这又是哪位啊?”

掌柜的十分得意,能抢到案首做老顾客,说明他人缘好会经营,于是半遮半掩的透露些许内情。

少年若有所思,站在柜台上,两只手就跟翻花绳一样做着动作,让下楼的曾湖庭看的清楚。

他脚步一顿,侧在楼梯口后面,听着少年跟掌柜的对话,同时留心外头,有个乞丐似的小孩从门口一溜烟跑掉了,少年才停手。

湖庭倒退几步,脚步声重重的踩着,急匆匆从楼下下来,对着少年说:“走吧,现在就去找陶兄。”他同时扭头,对着掌柜说,“麻烦您了,如果我入夜还没回来,就去小槐巷的沈家送个信,说找他们借些银子。”

掌柜的点头答应。

曾湖庭借了一柄灯笼照明,耽误这么会,天都黑透了,他对地方不熟,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还找少年打听着消息,到底陶兴弄坏了什么。

少年挠头,无辜道:“我也不晓得,我就是在那附近赚个跑腿钱,刚刚好陶秀才就让我传个信,还给了我三文钱。”

“看你年纪也不大,就能出来跑腿赚钱吗?不如去商行客栈做个学徒,年纪大些就能独立”

少年点头,“当学徒都要给师父送银子,头三年拿不到报酬还给师傅干活,我倒是想去,没银子。”

“喔。”曾湖庭打听着少年的背景,借着灯光也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走了许久的路,还没到目的地。

该不会陶兴根本没出事,而他被骗出来了吧?曾湖庭碰了碰靴子里的匕首,幸好他出门前带上这个,至少还有一拼之力。

正在他警惕万分时,少年说了一声,“到了。”前方暖黄的灯光破开黑暗,显眼的招牌挂在正中间,金字打底,里头的货架整整齐齐,陶兴正在店内,跟一人相谈甚欢。

“哎呀子现兄,你说的那本游记我居然没看过?实在遗憾的很。”陶兴兴奋的望着前方的青年。

被叫做子现的青年含笑道,“那本书当年家父珍藏着,如果陶兄想看,我便手抄一本,赠与陶兄。”

“那怎么好意思呢!”陶兴搓手手,“我就住在文星客栈,一定要送来啊!”他再三强调。

曾湖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走进来,拍在陶兴肩膀上,“我一路担心,陶兄你倒是逍遥,还有心思讨书看,是不是还打算住着不走啊?”

“那怎么行!”陶兴一本正经,“客栈交了银子又不会退,还是住客栈的好。”

“扑哧!”少年撑不住先笑了,紧接着书局里的跟着笑,气氛为之一松。

曾湖庭也跟着笑,然后说:“莫不是这少年唬我?我还巴巴的赶过来,要是假的,我可饶不了你。”

“这是个误会。”

“这是个误会。”

两人异口同声说,叫子现的青年做了个请的姿势,陶兴才到,“我今日到这里书局淘书,伙计告诉我又到了一批新的旧书,我便蹲在那里寻找,”他随手指着一个开间,里头是一筐一筐的旧书,摆的整整齐齐。

“然后我撞掉一本书,书撞翻了砚台,整本书都污掉了。那本书就是前朝流传已久的《观山月记》,还是吴大家亲手所写。”陶兴痛心疾首,捶胸顿足,“那可是吴大家的旧作啊!我要是弄坏了简直罪无可恕!”

吴大家便是前朝一位有名的书圣,写出过无数流传至今的狂草手书,大家都知道他不仅擅长书,也擅长写游记,不过游记没有几本作品流传下来。如果这是真迹,那堪称无价之宝。

子现接着说:“家里的伙计不懂事,光知道《观山月记》价值连城,又害怕被责罚,于是扯着陶兄不放,我得到通知赶过来才说清楚。那本《观山月记》是我临摹练习技法的,所以才会随手放在旧书里。”

“这么贵重的东西,谁敢乱放啊!”

事情的经过就被说的一清二楚,这位程子现赶到后,还了陶兴清白,又说要赠陶兴书籍,通过书籍这个话题越聊越深,详谈甚欢,还约好明日再见。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曾湖庭长呼一口气,“可真是吓死个人,我还担心你被扣住没法脱身呢!”

“怎么会!”程子现爽快的笑,“陶兄可是今科的考生,我可不敢大逆不道啊!”他转头道,“陶兄,既然你的同伴来了,就先回去吧。”

陶兴依依不舍的站起来,“那游记可一定要送来啊!我真的很想看!”他叮嘱再三,这才被忍无可忍的曾湖庭拖走。

外面黑黢黢的,点着灯笼都只能照亮三尺外,他们摸着黑赶回文星客栈,曾湖庭能明显感觉到,回去花费的时间少的多。

客栈掌柜在门口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人回来,才松气,“您要是再没动静,我就真要去找小槐巷。”

曾湖庭再三道谢,两人回房间,让小二送来洗脸的热水,曾湖庭没走,反而问:“陶兄,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怎么想都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