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炉中香料燃尽时,关璟瑄轻舒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刻刀。
呼终于完成了。
将手中的剑穗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哪里有遗漏后,关璟瑄从乾坤囊中翻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将剑穗规规矩矩收了进去。
等回了扬州再寄给溪风吧,左右也不差这几日
自言自语着,关璟瑄将盒子收进乾坤囊中,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禁有些担忧:这个时辰了还不来,莫非是察觉到了异样,躲了?
关璟瑄正想着,房门忽然被人叩响,不等他应声,一个人便推门而入。
师父,我回来啦!
关璟瑄看着来人微微挑眉,道:可还顺利?
沈自流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前坐下,端起关璟瑄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笑道:区区一只五通神,弟子还没放在眼里。
关璟瑄笑容微妙地看着他,没说话。
沈自流放下茶杯凑上前,撩起一缕关璟瑄的头发绕在指间把玩着,笑容暧昧地望着他,道:弟子完成了任务,师父是不是该给弟子些奖励?
关璟瑄面不改色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
沈自流忽然站起身来,朝关璟瑄欺身上去
第176章
就在沈自流即将触碰到关璟瑄的时候,一道青光乍现,一把黑刃长剑瞬间穿透他的肩窝,将他钉在了地上,顿时血涌如注。
关璟瑄诧异地看着扎进沈自流肩膀的守心剑,正要摸入梦的手一顿,又放了回去。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自门外传来。被钉在地上的人闻声神色大变,立刻要起身,刺进肩膀的长剑却像是有意识般光芒更甚,又往下刺入一寸,那人顿时痛得惨叫一声,面色苍白如纸。
关璟瑄看着地上这位沈自流这痛极又凄惨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虽然从他进门起关璟瑄就知道这人并不是沈自流,但看到自家徒弟这张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依旧让他忍不住皱眉。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夹杂着怪异腥味的风灌入房中。
师父!没事吧?!
沈自流三两步来到关璟瑄身边,随手将拎在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关璟瑄。
关璟瑄摇摇头:为师没事。
他话音还未落,一声怒号响彻整个别院:三郎!!
关璟瑄转头看去,这才看清方才沈自流丢在地上的是一只已经断了气的白猿。那白猿长得十分魁梧,腹部开了个大洞,内丹已被挖出,身上大片毛发被血浸透,粘成一绺一绺的,散发着浓重的腥气。
地上那人挣扎着要起身,无奈守心剑扎得太深,又有灵性,他肩上拉出一道一掌宽的伤口都没能摆脱。那人又痛又怒,瞪着沈自流目眦欲裂,面目狰狞道:区区凡人你怎么敢?!
沈自流面若冰霜地俯视着他,冷笑一声道:腌臜鬼祟,竟敢变作我师父的模样,万死不足惜。
说着,沈自流忽然上前两步一脚踩在地上那人胸口,握住守心的剑柄用力一抽,随即将正在滴血的剑尖抵在他喉间,眼中寒光凌冽:现在轮到你了。说方才可曾碰了我师父?
大约是看出沈自流不会放过自己,那人咳了一口血后扯出一个猥琐的笑容,道:如此美人,本神自然要好好疼爱。
守心剑光一闪,那人喉间顿时多出一道骇人的伤口,深红色的血喷薄而出。
对着这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沈自流下手却毫不迟疑,眉毛都没抬一下。
地上那人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沈自流却没打算罢手。他在掌中凝出一丛火焰,蹲下来将手移到那人腹间,目光森然道:既然碰了我师父,自然要付出些代价。如你这弱小的鬼祟,内丹也没什么用,不如熔了。
那人顿时面如死灰。
沈自流正要动手,却被人轻拍了一下肩。一转头,神色立刻柔和下来:师父,这里太脏,你出去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关璟瑄微皱着眉道:小流,算了吧,它方才没碰到我。
沈自流微微勾唇,道:我知道,守心已经告诉我了。
关璟瑄不解:那你为何还如此生气?
沈自流眼中冷光一闪而过:它肖想师父,就是不可饶恕。难不成师父同情这孽畜,想替它求情?
关璟瑄摇头道:它作恶良多,没什么可同情的。只是此刻它还顶着你这张脸呢,为师看着心里不舒服。
哦沈自流笑起来,原来师父是心疼弟子了。
关璟瑄瞪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你快些解决了,为师去前厅等你。
别院中的下人早已被两间房内的动静惊动,既害怕又好奇地躲在回廊下张望。柳心禾在沈自流对付她房中那只五通鬼时就醒了,此时正由贴身侍女陪着坐在前厅,惊魂未定地喝着一杯压惊茶。见关璟瑄进来,柳心禾立刻放下茶盏迎了上去。
随安真人,那畜生死了吗?
关璟瑄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来,在柳心禾紧张的目光中颔首一笑道:柳姑娘放心,其中一只已经死了,还有一只也会很快解决。
柳心禾惊惧道:不是只有一只吗?!
关璟瑄接过侍女递来的茶,道:柳姑娘莫慌也莫怕,稍坐片刻,等我徒弟回来了我在一并解释给你们听。
第177章
不一会儿,沈自流果然也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边用巾帕擦着手,抱怨道:这鬼东西的血太难闻了。
关璟瑄朝他招招手,沈自流立刻喜滋滋坐了过去,丝毫不见方才斩杀五通鬼时的残酷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