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少年侦探团,fire!”
小岛元太冲向了楼顶。
圆谷光彦负责厕所的搜寻。
江户川柯南与吉田步美各自负责花园的一部分。
灰原哀看完了女性杂志,慢腾腾的掏出手机:“就没人想到报警吗?”
完全没有行动起来去找什么连环变态杀人魔的打算。
······
少年A。
基于少年法,少年犯之名不得透露,所以名为少年A。
少年A此时此刻正在天台上享用着午餐,同时磨砺着手中的凶器,那是一柄锥子。
尝试过了刀子、石头、铁棍之后,少年A想使用一些之前没使用过的凶器,杀一些之前没杀过的人。
男性、女性、女性,这次想要杀男性。
幼年、中年、青年,这次想要杀老年。
锥子在天台的铁栅栏上磨砺着,刺啦刺啦刺啦刺啦,也会会有什么人跑上来,也会有人上看见,但是忍耐不了,忍耐不了,只是想要这样哗啦呼啦的磨砺。
然后将这个东西捅进哪个老头的身体里。
没有理由,就好像百舌会将食物挂在树枝上却不食用一样,毫无意义的行径,只因为一时的冲动,只是想做做看而已,只是想杀杀看而已。
哈···
忍耐、忍耐,要忍耐,要当了放学之后,空无一人的时候,那时候才能···
只是想想就无比快乐。
欢呼着,雀跃着,期盼着,捡起便当盒子,带上口罩,跳着脚下楼,擦肩而过的圆脸男孩无足轻重,四处乱转的麻脸竹杆不值一提,慌慌张张的蘑菇女孩可有可无。
忽然间,背部挨了一下电击,整个人抽搐着倒了下去,恍惚中少年A听见一把清冽的女声响彻在耳边,宛如天籁。
“步美你说的就是这人?不管了,电了再说。”
少年A眼前一片黑暗,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所能看见只有一张木桌,两把凳子,以及被手铐限制了手、脚各种部位的自己。
如同被关进牢笼的野兽一样,拼命挣扎着。
······
杉畑黛端坐在审讯室中,看着监控中不停挣扎着的少年。
容貌清秀,似乎是那种很容易产生出好感的可爱孩子,但想到他所做过的事就只能感到可怕而已了。
“指纹鉴定。”
白鸟任三郎将鉴定书递了过来,那是此时此刻处于审讯室中的少年与凶器上锁遗留的指纹鉴定。
结果是符合,毫无疑问面前的就是犯人。
“这一位是中原太太。”
紧接着,白鸟任三郎指着身旁的一位女性,那位女性面目红肿,双眼通红,额头上满是淤青,露出在外的手腕、颈部都有着明显的勒痕。
中原由加利只是看了一眼监控仪中的少年,就哽咽着哭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样的结果不言而喻,白鸟任三郎很快将这位解救出来的证人带了出去,尽可能的平复她的情绪。
“我不明白,”高木皱眉:“为什么没杀她?”
无论怎么想,都是杀了这位中原由加利要轻松的多才对。
“男、女、女,所以第四个想要杀男性。又或者是因为幼年、中年、青年,所以不想继续杀中年妇女。”
无论哪种来说,都可以明确的证明犯人有强迫症。
“去看看这家伙。”
杉畑黛离开监控室,走向审讯室,高木涉跟在后面。
一进屋,两名警察管就做在椅子上,与少年A面对面。
少年A停下了挣扎,很平静的,笑了起来。
“我要见律师。”
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少年A再次开口
“哦,我就是想说说这句台词。”
随着少年A的发言,他整个人似乎变得兴奋起来。
“摄影机一定再拍着对吧,我当然知道苦恼、吼叫、捣乱可以拖延搜查,甚至于可能装模作样哭哭啼啼博取同情,但我不想做那么难堪的事。哭哭啼啼是软弱的表现,唯一得到就是欺负。”
“人都是我杀的,我只是想明白,人为什么不能杀人?”
“没有理由,人不能杀人,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
第三十一章 绝望就在你身边
黑暗之中,满身灰尘,散发着臭味的男人咀嚼着面包。
电视上一晃一晃的闪烁着,诉说着被抓住的犯人少年A如何如何。
“名字用代称,脸也不用露。”
但是被害人却公布名字、面貌,甚至连尸体现场都有资料流出。
凶手无亲无故,福利院出身,民事赔偿不可能。年龄13岁,根据少年法,刑事承担不可能。少年A的结局似乎也会很符合传统,移交家庭裁判所,送入少年感化院,如果治疗的顺利就会进入少年院,再过上几年就能够好像没有事一样假释退院,重新踏上社会!
媒体称赞着,又一起教育重要性的体现,将杀人魔教导成与我们一样充满人性的好人,多么完美的故事。
让人垂泪不已,感叹着世界总是充满了善良。
在这故事之下隐藏着的,是一无所有的被害者亲族的绝望。
名为富田哲也的男人悲痛不已,他自认为一生没做过任何的坏事,但却遭遇如此可怕的打击,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作为人,人生之中第一次萌生出想要杀死另一个人的欲望。
但那是错误,人是不能杀人的。
即使对方是一个无恶不作,视人命如草芥,只有兽性,仿佛来自于地狱的恶魔,也不能杀人。
即使对方是一个无恶不作,视人命如草芥,只有兽性,仿佛来自于地狱的恶魔,也不能杀人?
疑?人为什么不能杀人?
男人迷茫了,抱着这样迷茫的心态,在网上发了帖子。
很快的得到了帮助。
“杀了他!”“小畜生!”“杀了他你就是英雄!”
这样的回复此起彼伏。
不仅如此,还得到了这样的信息。
『谁都没办法理解你的心情,警察官也好检察官也是,法官律师学者政客民众,他们只在意为什么一个孩子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谁都不会在意你这样的受害者。就算是负责的警察官也一定只是在看的时候悲凉一下,之后又愉快的生活,毕竟那也不过是别人的事罢了。我认为人不能杀人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世界上也有披着人皮的恶魔不是吗?』
之后,男人得到了各式各样的帮助。
凶手的身份、位置、行动路线,几乎应有尽有,甚至于为富田哲也准备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明、如何不留线索的杀人、如何逃避法律的制裁、如何转移搜查的视线。
『你究竟是什么人?』富田哲也颤抖着打下这行字,有感激、有恐惧、有期盼、有厌恶。
发来信息的人心中绝无善意,富田哲也能明确的感觉到这一点,那其中一定是有着某种险恶目的性的。
『我?我是笑眯眯匍匐在你身边的微小绝望,从地狱归来的傀儡师。』
地狱吗?
男人下定了决心,忽然之间仿佛世界变换了颜色,不再是一无所有的灰,而是充满了色彩,让他人愉快不已的世界。
男人哼着歌,洗漱着身体、面孔、刮了胡子,不太熟练的整理着仪表,最后戴上金边眼睛,拿起自己用来狩猎的猎枪,披上黑灰色的风衣,将猎枪隐藏起来。
根据信上所提供的来到了家庭裁判所,穿着风衣,戴着金丝眼睛,充满了精英气息的富田哲没受到任何的阻拦便进入了家庭裁判所,在其中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家庭裁判所的并不是正式的裁判所,最为凸显这点正是少年法庭,法官、调查员、辩护人、犯人围拢在一个圆桌前,象征着其乐融融,诸方平等,表露出协商的态度,一般是这样的。
但如果说少年犯是一名凶残无比的杀人魔的时候,就算是法官、辩护人也是会害怕的。
圆桌上,少年A身上手铐、脚镣一个都不少,而法官与调查员,也处在明显较为远离少年A的位置上。
富田哲也走进少年法庭,四下打量着,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误伤,朝着法官所在的位置走着。
“你是?”法官一脸迷茫的开口。
富田哲也并未理睬,而且对着少年A询问道:“你就是松永泰吗?”
声音颤抖着,即使拼尽理智想要让他尽可能的沉静,但那实在是太过于艰难了,以人力根本无法做到。
松永泰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男人再次开口。
“我叫富田哲也。”
“辩护人吗?”
这样的答案是理所当然的,富田哲也早有准备。
但即使如此也感到莫大的悲痛,仿佛身处于深海之中,拼命挣扎一般的痛苦。
退开风衣,露出隐藏在内里的猎枪,对着松永泰扣动扳机。
富田哲也所持有的是猎枪,内里放置的自然也是为了狩猎猎物而使用的猎枪弹,一种雾弹。
被这样的雾弹射中,少年A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富田哲也依旧不放心,再次补枪。
“哇!”裁判所的法官发出惊恐的叫声。
而富田哲也则是弯下身子,将为自己手刃妻儿仇敌的最大功臣,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之后,解下风衣,披在被雾弹打的死得不能再死的少年A的身上,尽可能的遮住血腥的场面。
“我很抱歉。”
对着受到的异常惊吓的法官与调查员,富田哲也鞠躬道歉。
手刃仇敌并未产生任何的快感,富田哲也早已体会不到任何的感情了,心中所拥有的只有绝望而已。
只是不知为何想要唱歌,唱自己的儿子生前最喜欢的歌。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今晚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男人唱着歌,回忆着,不自觉笑了起来,哭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加油!检察官!
诸事无常,世事变换,昔日的受害者如今成为加害者,人与人的邂逅充满了神奇,唯一一个被推出来顶缸的是看起来穷酸相,但实际上却颇有桃花运的高木涉。
然而高木涉感觉压力很大,称之为压力或许有些不太正确,那是某种难以名说的感情···
比起被害者而言,施害者更加的值得同情,这让作为审讯官的高木涉感到难过。
“你杀了人···”
不知道如何开口的高木涉说了一句废话。
却被断然否定。
“我没有杀人。”富田哲也回答。
“诶?”高木涉一时间摸不到头脑:“但···是你自己打电话说自己杀了松永泰。”
松永泰也就是少年A的名字。
“是,我杀了松永泰。”富田哲也点头。
“所以你杀了人不是吗?”高木涉再次确认。
“我没有杀人。”富田哲也再次否定。
“呃,”高木涉挠挠头:“我有点明白了···”
然后落荒而逃。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行!绝对不行!”高木涉拼命推卸:“我只要一看脸就什么都问不出来啦!”
白鸟任三郎整理仪表,自告奋勇:“我来!”
走入审讯室,端正的坐好,注视着富田哲也,思索着如何开口,富田哲也却率先开口。
“我能站起来吗?”
富田哲也被认定为并不凶恶的杀人犯,而且考虑到其本人有自首的行为,手铐、脚镣这些东西,一概没有。
“诶?”对这个问题白鸟任三郎不明所以,但想了想点头同意:“可以的。”
富田哲也坐在椅子上后退着,拉出了大概半人左右的距离之后,慢腾腾的站起身,整理着仪容,鞠躬致谢。
“将凶手抓捕归案,真是辛苦您啦!”
就用鞠躬的状态,继续说。
“这次添了麻烦,真的很抱歉!”
站直了身体,再次开口。
“我坐下了?”
“啊···啊···”
白鸟任三郎茫然的点着头,看着男人缓缓坐下,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最终没能说出口,转身出了审讯室。
在刑警们聚集着的监控室中,白鸟任三郎一撩头发,用耍酷的姿态认怂:“我说不出口。”
然而,工作依旧要继续。
“我来吧。”目暮十三叹着气,走进了审讯室。
“他们怎么了?”富田哲也有些莫名其妙的询问着。
“年轻人总是多愁善感,”目暮十三回答:“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在你的房间里面发现了国际通缉犯给你的信息,你们以前有过交际吗?”
富田哲也摇头。
“我想也是,”目暮十三点头,记录着:“高远遥一给了你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上面涉及到不在场证明、犯罪手法、混淆视听、反搜查等等各式各样的手段,你一个都没有采用,为什么?”
富田哲也抿着嘴唇,说话很慢,声音沙哑,有些晦涩,边想边说。
“欺瞒、逃避、谎言、伪证,做坏事的时候才要这样做。”
“我没做错任何事。”
沉默了稍许。
目暮十三方才开口:“忏悔、道歉,这才是你该做的。”
因为可以减刑。
虽然想要将后面话也说出口,但出于职业的操守,没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