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雨气得只想手撕了他,抬手就攻了过去,却被武功高出她不少的洛星河轻易化解,只好大骂道:“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毒妇……”
他们动静这么大,屋内的赵易安自然被惊动了,闻声推门而出。洛星雨看到他,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转移了目标,向他扑了过去。
赵易安躲闪不及,被她撞了个满怀,然后便听她竟然大声道:“嫂子,你快管管他啊!你看他把我的脸弄成什么样子了!”
她微微揭开自己的面纱,只见那张上午还白皙光洁的脸上,此时竟生了不少细密的小红点,对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说确实非常残忍了,也难怪洛星雨要气得跳脚,只恨不能手刃洛星河!
赵易安没想到她会主动钻到自己身上,即使她的声势再大,也不过是个只到赵易安肩膀的娇小女孩,让他完全不知所措,只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而一旁看着的洛星河简直比他更着急,直接拽住洛星雨的后领,就跟提溜小狗一样将他从赵易安身上撕开,气急败坏道:“谁让你碰他的?!”
他不知从何摸出一个瓷瓶直接往外一扔:“你的解药,滚去接着。”
洛星雨大骂一声,足尖点地,整个人立刻掠了出去。
赵易安皱了皱眉,对洛星河的行为深感不妥,在他看来,洛星雨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性格活泼跳脱,想什么就说什么,即使之前为难过自己,还说了那样的话、撒了谎,但听到了缘由后,赵易安也着实无法与她一般见识。
他们看似关系恶劣,一见面就鸡飞狗跳,但实际上,洛星雨也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的担心洛星河罢了,虽然洛星河已经快要被她的好心办坏事给气死了。
洛星河用药坏一个妙龄少女的容貌,让赵易安实在不敢苟同。洛星河见他神情不虞,多少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这药不会真伤到她的,谁叫她之前要对你说那样的话?还害得我……”
他想到这阵子赵易安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难免一阵辛酸:“我根本没有婚约,也不会和别人成亲……”
他的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低,只剩下那闪烁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瞟着他,那其中含羞带怯的暗示意味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但赵易安却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他觉得洛星河方才将解药扔出去也很过分,瓷瓶掉在地上定是要摔碎的,他这根本就是没想给洛星雨解药,便拉着他的手写道:解药。
洛星河心里有些失落,却又也不愿把刚才的话彻底说明白,闻言不知怎的竟从另一只手里又摸出了刚刚那个瓷瓶:“其实我刚刚没扔出去。”
赵易安看着他一副暗自得意的邀功模样,又想到刚刚洛星雨迫不及待冲出去的急切,刚刚的不满消散了大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浅笑,觉得他真是幼稚又恶劣。
洛星河见他神色柔和,显然心情还成,忍不住道:“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赵易安被他问得一愣,忍不住看了过去,只见那双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凤眸此时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洁白的贝齿轻咬着殷红的下唇,神色局促而又紧张,忐忑不安的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第38章 慰藉
赵易安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洛星河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洛星河不会在乎这些,毕竟他一贯在自己面前任性又霸道,自说自话又横蛮。
每次口出恶言后,也根本不会心怀愧疚,照样冷着张脸,端着高傲的架子,满不在乎的忽略自己的不快。
但昨夜的事和刚刚他小心翼翼的问话,却让赵易安感觉到:原来他也是在意的。
而且那些情绪显然也憋在心里很久了,他回忆起了两人相处的细节,以往洛星河的情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一点小事就能让他不高兴,他不高兴便要撒气在自己身上,在床上用更加恶劣的言语淫辱、逼迫自己。
但自从他们那次决绝的争吵过后,直到现在,洛星河都没有再那样过,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是有意的收敛的自己的气焰。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固执赌气的不愿意道歉认错,却伸出手拽住了对方的衣摆,阻止对方离开。
赵易安对上他眼里显而易见的踟躇与紧张,仿佛一个等待判决的囚犯,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拧在心里的那股劲早在昨夜就被洛星河的眼泪冲散了。
他不是个对别人太苛求的人,更何况洛星河这样高傲又幼稚的个性,自己与他置气似乎也无甚意义。虽然当时十分令他难受,但这一切放在洛星河身上,就好像是小孩子吵架,他虽嘴硬得很,却总是没心没肺的妄图装出和好的模样,也只有醉酒后不清醒时,才一股脑的倾倒出了心里的委屈和苦闷。
洛星河这阵子对他的照顾,他也不可能忽视,既然日子总得过,他看起来暂时也不会对自己不利,又何必要过于拘泥那些,引得双方都不快呢?
赵易安在他手上写道:你想和好吗?
“我才??”洛星河下意识的就想要否认,随后很快住了口,撇过脸去,脸颊微红,十分别扭的小声嘀咕,“想的??”
赵易安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要他说句实话,真是仿佛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般要命。
洛星河等了片刻没有再等到他的回应,抬眸去看他,色厉内荏的凶道:“你的回答呢!”
赵易安刚要点头,就听洛星雨风风火火的声音直接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洛星河!”
洛星雨张牙舞爪的冲进来,她额头上泛着豆大的汗珠,额前的发丝被濡湿,贴在脸上,鬓发中还夹了草屑,必然是苦苦埋头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想来也是,洛星雨一个未出阁的妙龄少女,自然是万分爱惜自己的脸蛋的,此时她气喘如牛,气急败坏的对着洛星河张口就是一连串的辱骂。
她已经想明白了洛星河是何时下的药,定然是拍自己脑袋的那一下,至于那瓷瓶,若他真的脱手了,也不至于让自己苦找这么久连个碎片都没摸着。被这样接二连三的戏耍,实在是很气人,更何况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贯穿她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了。
洛星河可真是个杀千刀的讨厌鬼!
赵易安被她口中千奇百怪的用词震撼了一下,顿时觉得:原来洛星河说话不中听也算是他们的门派必修了。
不过洛星河应对她自然很有一套,他掏出方才那个瓷瓶晃了晃:“闭嘴。”
洛星雨立刻闭上了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手上的东西。
洛星河老神在在的说:“要还是不要?”
洛星雨乖乖闭着嘴,连连点头,就听洛星河说:“以后不许再打他的主意,如果再敢在我背后搬弄是非,坏得可就不单是你这张脸了。”
他指得自然是赵易安,要不是自己总瞧着这哑巴的胸口,也不会挨那一下。但不就是看两眼吗?他自己都不知道看多少次,凭什么这么小气??
洛星雨到底气不过,咬牙道:“你竟然对女孩的脸下手,实在歹毒!”
赵易安在一旁深以为然,却听洛星河恬不知耻的说:“你这张脸在我面前,毁不毁有差别吗?”
洛星雨看着他白皙俊美的容貌,那双微挑的凤眸充满了鄙夷,即使她再讨厌洛星河,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相貌确实得天独厚,无关乎性别。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抢过解药,气得什么都不想再说,直接离去了。
虽然洛星河并没有得到和好与否的具体回应,但赵易安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洛星河不辞颜色或退避三舍了,他们的关系似乎回到了洛星河没有离开之前。
亲密的举动也不可避免的开始增加,赵易安的身体状况稳定,只要把握好分寸,性事也并不受影响。
赵易安有孕以后,身体的欲求比先前更为强烈,也更加敏感,被洛星河吮咬奶水的时候,下面也很快就会有感觉。
他们日夜相对,早已熟悉了彼此的身体,两人单独在这偌大的院落和屋子里独处时,赵易安也已经不会再感到羞耻。他敞着衣襟,一只手搂住洛星河半埋在他胸前的脑袋,另一只手则顺着衣襟摸到了他下腹的位置。
洛星河捉住了那只手,有些气恼的说:“怎么变得这么骚了?”
赵易安被他说得脸上发热,却依旧不由自主的用腿根轻轻蹭了下他的腰,洛星河被他撩拨得不行,只恨现在不能狠狠办了他!
关系开始之初,本是洛星河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一逮到机会就要按着赵易安做,折腾得他根本受不住。但现在,这种需求关系似乎完全倒置了,洛星河因为顾忌赵易安的身体,不再那么频繁的随处发情,行房的时候也多是温柔的顾忌着他的身体。
这样一来,反倒令赵易安颇为不满,没错,欲求不满。
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洛星河之前的疯狂索取和炽热的爱欲纠缠,不温不火的性事只会让他觉得煎熬又磨人,仿佛隔靴搔痒。
洛星雨看诊时判断他的胎位靠后,所以并不会太显怀,算算都已经四个月多了,他的身体也看不出什么变化,这让赵易安对自己有孕这件事没什么实感,经常忽略这一状况,也随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他甚至会主动撩拨、勾引洛星河的欲望,希望得到更彻底的满足,这对于洛星河来说无疑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自从那次醉酒过后,他们的关系看似回到了原点,但每当洛星河试探性的提起让他跟自己回去的话题时,赵易安从来都不会作出回应,即使是在高潮后相拥入眠的亲密时光。
这让洛星河无法控制的感到失落,其实他感觉得出来,这一切都只是看似回到原点,但实际上却也已经不尽相同,被攀折过的鲜花,即使重新发芽生长出新的枝叶,也不再会和曾经的一模一样。
他能感觉到,赵易安几乎不会再用曾经的那种目光看他,那种似乎暗藏着期待的目光;他会主动求欢,却不会再约束自己任何事。
这些细节上的变化,令他心里五味杂陈,时而会尝到陌生难言的酸涩。
实际上,赵易安的想法也即是如此,洛星河不是他能留住的人,他或许曾经真的期待过他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但现在这种期待已久没有了。
其实想来也是,夫妻之间尚且还是同林鸟,他与洛星河两个男人,连成亲都不可能,又怎么可能长相厮守呢?
他不得不承认,是他太贪心的注入了过多的期待,才会让自己和洛星河都过得这么不快,将简单的关系都混淆得复杂起来。
洛星河能给他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还愿意在这期间给予他帮助,这些都已经足够他感激的了,他还有什么可多要求的呢?
如果洛星河哪天腻烦了要离开,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他本就不属于这里。自己也不是柔弱的女子,离了他便被坏了名誉,只能寻死觅活,所以他不要跟洛星河去他的地方,过仰人鼻息、只能任人抉择的日子。
他们因为肉欲的关系彼此慰藉,但终究不可能再产生更多的了。
这看似温和,实则放任的态度就像是牛毛般绵密的细针,扫在洛星河的心尖上,他想要发怒、想要质问,但却已经不敢再任性的宣泄自己的情绪,上次任性妄为的苦果现在都还压在他的舌苔下,偶尔舔舐到,便是涩到心底里的苦。
“赵易安??”他抱住怀中温热的身躯,将鼻尖埋在他的颈侧,深深的汲取着对方的气息,他身上有积年累月留下的木料和树林的味道,现在还混杂了一丝若有似我的乳香。
赵易安以为他又来了兴致,双手环住了洛星河的后腰,毫不抗拒的主动迎合。
洛星河的心情半点也无法轻松:他要的不是这样,不止是这样就足够。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赵易安彻彻底底的都属于自己?
第39章 走水
赵易安自然也察觉得到洛星河时常低落的情绪,他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气恼,但很快就会克制自己脾气,这对于洛星河来说算是很有长进了。
想必他和自己在一起也不算太愉快,可能很快就会腻吧,不过他也很感激洛星河即使是这样,也能试着克制自己,顾虑他体内的另一个生命,这起码能令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相处得比较轻松。
一旦赵易安放下了绮思旖念,洛星河便是个很不错的住户了,赵易安的各方面需求都能被满足,除了自己暂时依旧不便随意外出,日子可以称得上是很不错了。
某日夜里,他又与洛星河厮混到了深更半夜,以往他被满足后,总会沉溺于高潮的快慰,浑身乏力,很快就能入眠。但近来,许是他白日里无事可做,休息得多了,夜里也不太能很快入眠。
赵易安草草擦拭了一下身子,披上了一件外袍,拢了下衣襟就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这数月来,他不便外出,村里人也不待见他,在这样避人耳目的时辰,他才好毫无顾忌的出门透透气。
夜深人静,他的居所在村里又偏僻临山,必然不会遇到人。
他穿着随意暴露,松松垮垮的前襟连乳沟都遮不住,却要这样出门,即便是无人可见的黑夜,洛星河心里也感到分外不满,他跟在赵易安身后,将偏厚一些的外衫披在他身上,数落到:“你穿成这幅模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已是霜降时节,夜里并不暖和,赵易安以为他担心自己着凉,不疑有他的披上了衣服,洛星河实在看不过眼,双臂从他的腰后环上来,伸手去整理他内衫的前襟。直到他胸口的肌肤完全被布料遮住,才隔着布料揉了一把那饱满的乳肉,咬着他的耳朵恨声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要卖骚?”
赵易安心里颇为无奈,月黑风高的根本不会有人看见,这又有何关系?
不过洛星河的体温却切切实实的温暖了他,他喜欢这种被关心、陪伴的感觉,让他不是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
只是不知道究竟还能够享受多久。
他先去看了看那只大黄狗,随着天气变凉,赵易安也在给他们做的木房子里塞了一些厚实暖和的软垫,他们睡得舒坦,听到赵易安的动静,大黄狗只是放松的抬了抬头。
他的三只小狗崽都已经长得半大了,健康又活泼,看起来要熬过这个冬季并非难事,赵易安也已经想好,待过了立冬,便干脆将他们养在家里,烧炭火的时候便能一块儿取暖。
他漫无目的的四处走了走,余光突然瞥见了远处村里一个隐约的亮点,他定睛看了看,惊疑不定的上前了两步。
洛星河显然也看见了,淡然道:“是火。”